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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的女神,你敢嗎?”

慕容耀並非首次見到桑玥的咄咄逼人,但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她竟然替慕容拓說話了!他依舊笑得優雅,笑得邪肆:“我承認我沒費那麼多心思在你身上,那是因為我在爭天下,我要將南越最尊貴的身份跟你!不是讓你跟著我受盡冷嘲熱諷……”

桑玥打斷他的話:“殺了慕容歆,殺了碧洛。”

“……”慕容耀愕然。

桑玥抿脣一笑:“我就相信你。”

慕容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道:“等大業告成,我會將碧洛交給你發落。”

“卸磨殺驢?”桑玥笑了。

慕容耀眨了眨纖長的睫羽,蠱惑地笑著,隻是那笑意有些空乏,並不足以令人信服:“她傷了你,我不會放過她,還有,這件事與我皇姐無關。”

桑玥揚起一抹似嘲似譏的笑,道:“慕容耀你捫心自問,真的一點兒也不懷疑慕容歆?”

慕容耀嫣紅的薄脣抿成一線,桃花眼中的眸光隱隱攢動:“我說了,此事與我皇姐無關。”

“那你來幹什麼?”

慕容耀伸手要摸她的臉,她頭一偏,避過。他壓抑住心底的苦澀,道:“我聽說楚蓉蓉死了,攝政王以為你是凶手,我怕他們會為難你,所以過來看看。”

“那你又是聽誰說的?”桑玥凝視著他的眉眼。

慕容耀避而不答,話鋒一轉:“總之,我已經向攝政王說明,你當時與我在一起,明天一早你和桑將軍就能回府了。”

“幕後黑手是慕容歆吧!”

“不是!”

慕容耀斬釘截鐵,眼底卻閃過一絲極強的慌亂,桑玥知道她猜對了:楚蓉蓉果然是慕容歆指使人殺害的,而龍和軒附近的那名刺殺她和蓮珠的婢女想必也是慕容歆的人。慕容歆真真是歹毒,她的各種陰謀詭計皆用來對付敵人,但慕容歆為了將楚嫿逼入絕境,對一個毫無威脅的表妹也下得了手!

“哼!”桑玥轉身,消失在了慕容耀彷徨的視線中。

慕容耀闔上眸子,清冷的月輝灑在他纖長的睫羽之上,帶了幾分重量一般,壓得睫羽輕顫,皇姐啊皇姐,你這回可真是害慘了我。

夜深,弦月躲進雲層,繁星亦睏倦,收攏了璀璨輝光,漸漸入眠。大地少了月輝星光,暗沉得像鋪了一塊墨色的布幕,八角琉璃燈被熄去大半,隻在主要路口供一盞明燈。

暴室位於攝政王府以東的一處幽靜偏僻的小院,依山傍水,風水倒是好,可惜進去的人多半會沒命。從攝政王府的主要院落抵達暴室有兩條路線,要麼劃船渡河,要麼繞大半個府邸,穿過一處桂花樹林。給暴室的犯人送吃食都選擇水路,這樣快捷方便。

櫻桃蜷縮在鋪了草甸子的木床上,經大夫診治後,她悠悠轉醒,晚上不停忙碌,未得機會進食,這會子隻覺肚腹空空、饑腸轆轆。吞咽口水間,一名婢女模樣的走了進來,櫻桃趕緊閉上眼,繼續裝睡。

那人將食盒放到櫻桃的身旁,軟語道:“櫻桃,櫻桃,你醒了嗎?”

櫻桃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心中大駭,但仍閉眼不語。

“吃的放這兒了,你醒了餓了就打開吃吧。”那人推了櫻桃兩下,發現並無動靜,冷冷一笑,離開了暴室。

櫻桃睜眼,死死地盯著那個食盒,肚子依舊叫個不停了,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能吃!不能吃!

櫻桃用%e8%88%8c頭%e8%88%94了%e8%88%94脣瓣,一想起慕容拓的囑咐,咬咬牙,將食盒從窗子裡仍了出去,隻聽“■啷”一聲,食盒被砸開,緊接著,發出一地“吱吱”,“吱吱”的痛呼,儼然是老鼠!

幸好窗子很高,老鼠爬不進來,那些老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全是被下了催狂藥的毒鼠,若櫻桃不幸被咬死,連個伸冤的機會都沒有!畢竟,暴室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老鼠了。

而櫻桃一死,便再無人洗脫楚嫿的嫌疑。

幕後黑手的心思當真細膩。

在遠處的山坡上看完這一幕驚險戲碼的桑玥和慕容拓同時籲了口氣,他們真怕櫻桃經不起飲食的誘惑打開那個盒子,屆時為了救櫻桃,免不了要打草驚蛇,惹人懷疑。

慕容拓心情大好,搖了搖掌心柔嫩的小手:“看來,明天就能替母妃洗脫冤情了。”

桑玥若有所思地遠眺著那名侍女鑽入桂花樹林,不知為何,她的心裡沒有慕容拓這麼樂觀:“沒到塵埃落定,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指證那人沒用,得要櫻桃指證。”

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裡閃動著迷人的光澤:“你怎麼猜到凶手當時一定就在崇明殿的正廳?而櫻桃居然也信你,配合著就‘暈’了!”

桑玥嫣然一笑:“如果我說我是瞎猜的,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我們搜查證據,你信嗎?”

“我信。”

這種被信任的感覺,不得不說,還這是不錯!桑玥單手勾住他的脖子,道:“至於櫻桃,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再不裝暈,下一輪刑罰就要上身了。”

慕容拓心神一動,另一手捧起她的臉,肉麻道:“我原以為你鐵石心腸,沒想到你對未來婆婆蠻用心的。”

未來婆婆?她說了要嫁給他嗎?桑玥瞪了他一眼,卻惹來他一個深情的火熱的綿長的幾乎要將她吸入體內的%e5%90%bb……

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的機會,桑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可慕容拓怎麼像個沒事人似的,都不停一下?等等,他親的地方有些離譜了!

“慕——容——拓!你……你往哪兒親?”

☆、【第九十六章】美人去兮美人來

翌日,天氣晴好,晨曦如梭,穿透攝政王府的每一幢殿堂閣樓,喚醒睡姿不一、心境有異的主人或是賓客。

桑玥梳洗完畢後,對鏡理了理雲鬢,拉開%e8%83%b8襟,低頭一看,一股子無名火升騰而起,竟然……竟然%e5%90%bb到這個地方去了!還留了一大片嫣紅的“櫻花瓣”,仿佛開在雪地裡似的,色彩對比明顯到了極致,刺目得令她哪怕多看一眼都覺彆扭。

看來以後得他遠一點了。

崇明殿的正廳內,慕容宸瑞和楚嫿端坐於主位上。慕容宸瑞身穿一襲藏青色錦服,袖口翻著玄色的邊,用金線繡了雖蟄伏卻略顯凶悍的貔貅,端正嚴肅之中滲透著幾許不可冒犯的霸氣。他的眸光落在容側妃的屍體上,為了不讓人從中做手腳,屍體在正廳內停放了整整一夜。

容側妃麵色安詳,如同熟睡了一般,三千青絲平鋪在綿軟的白色錦緞褥子上,秋風穿堂過,揚起幾縷墨發,讓人心生幻覺,仿佛那人的眼皮也會隨時睜開一般。

瑞珠跪在她身旁,默默垂淚。

與她並排而躺的是楚蓉蓉,相較於容側妃的安詳,她的麵色略顯猙獰,從那僵直的發根似乎不難判斷她臨死前所受的掙紮和感知的驚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姨娘不忍地撇過臉,這個女兒命運多舛,先是去離間楚纖纖和慕容慶,再是挑撥桑玥和慕容拓,為什麼楚家的庶女兒那麼多,次次被人利用的都是她的蓉蓉?

楚嫿依舊穿著紫色裙衫,隻是顏色稍淡,又外襯了件白色的透明紗衣,遠遠看去,竟有種蕭瑟惆悵之感。一夜未眠,精緻的妝容掩飾不住眼底的倦倦之意,於她而言,入府二十多載,過慣了被捧在掌心的日子,驟然失去丈夫寵愛,她一邊%e8%88%94舐傷口,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聲望地位陷入岌岌可危之境,唯一讓她慶幸的隻剩慕容拓的轉變了。

雖然她不待見桑玥,可她不得不承認,令慕容拓改變的人就是她一直想從他身邊趕走的庶女桑玥。

容梟麵色鐵青,老目浮腫,想來夜裡哭過,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哪有不痛的道理?他的身旁,是長子容付丙,亦是容側妃的大哥。

容付丙握住容梟的手臂,麵露一分壓抑和痛楚:“父親,你要節哀。”

容梟用拳頭狠狠地揉了揉皺紋遍布的額頭,端起旁邊的茶一飲而盡。

桑楚沐對容梟的悲慟感同身受,畢竟幾個月前他也這般送別了長女。他倒是想離開,慕容宸瑞也準了他的要求,奈何桑玥非要看完這場鬧劇,他拗不過她,隻得一同留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秋風一陣一陣地灌入,大家靜坐無言,偶爾齊側妃咳嗽兩聲,餘下的便是頻率不一的呼吸了。

“父王,母妃。”慕容拓闊步而入,黑色短靴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他親自將櫻桃從暴室接回,經歷一晚休養,晨間用了豐盛的早膳,櫻桃的精神麵貌大有改觀。

櫻桃跪在地上,給慕容宸瑞和楚嫿磕了個頭,聲線沙啞道:“奴婢參加王爺,參見王妃。”

慕容宸瑞直奔主題,正色道:“你曾經在小木屋看到的可疑之人,是誰?”

櫻桃不敢直視主子的麵容,隻得低頭道:“奴婢看到的可疑之人……是容側妃的貼身侍女瑞珠!她才是毒害容側妃的真凶!”

瑞珠?

瑞珠跪著的身子就是一顫,側目望向櫻桃:“我的確去過小木屋,容側妃吩咐我將她的披帛放好,我放了披帛後即刻離開了,可你不能因為我去過那裡就將髒水潑給我!”

櫻桃咬咬牙,道:“我進入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從後門鬼鬼祟祟地出去,最開始我沒說是因為我不知道凶手就是在小木屋出現過的人,昨晚經桑小姐一問,我才回憶起有這麼一茬可疑的事。我之所認定你是凶手,因為你唯恐我活著將你供出來,居然半夜溜進暴室,企圖用毒鼠咬死我!”

其實她根本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鬼鬼祟祟,什麼從後門出去”全部都是慕容拓教她說的。反正,隻要能證明王妃的清白,她撒一百個謊都成!

而事實上,慕容拓還真是歪打正著。

瑞珠激動得將腰桿挺直:“你血口噴人!我昨晚一直在房中歇息,今早天不亮就趕往崇明殿守著容側妃,根本沒有去過暴室!不信的話,”她看嚮慕容宸瑞,“不信的話,王爺可以將清荷齋的下人叫過來問。”

“你做得很是隱蔽,連守門的侍衛都被你給騙過了,區區幾個丫鬟都怎生看得住你?”櫻桃厭惡地哼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暗色的烏發上:“沒有去過暴室,你身上的桂花香是打哪兒來的?整個王府就隻有暴室附近有一片桂花林,別說清荷齋,就連王妃的昭純殿都沒有桂花樹。”

聽櫻桃這麼一說,眾人凝神辨別,空氣裡還真有股子淡淡的桂花清韻。

瑞珠鼻子一紅,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霎時成了弱柳扶風般的模樣:“我……我就抹了點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