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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都紅了,卻極力忍住心底的驚恐,大聲喝道:“你走開!你離朕遠一點!否則……”

慕容天正欲治她的罪,桑玥搶先一步嘆道:“皇上,臣女就說了怕冒犯皇上……還好皇上心%e8%83%b8寬廣,早早地恕了臣女無罪,不然的話,臣女這顆腦袋怕是要搬家了!”

“你……”慕容天氣得呼吸一滯,那吹鬍子瞪眼的神情與慕容拓的簡直如出一轍,隻不過,他清澈無瑕的眸子裡多出了好些驚恐和厭惡。

桑玥杏眼圓瞪:“咦?皇上難道沒見過這種釣蝦的方式?”

“這麼噁心的東西,朕當然沒見過!嘔——”慕容天又是一陣狂吐。

“我和恬郡主就是在麗湖釣蝦才熟絡起來的,當時她特別欣賞臣女的這種方式,所以才和臣女聊天,事後,臣女還教了她如何剝蛇、如何殺兔、如何撈水蛭……”桑玥掰著血淋漓的手指頭,如數家珍,青蛙屍體被吊在指縫間晃來晃去,腸子墜下如絲絛,“郡主和臣女在一起真的是玩得太開心了!皇上都不知道的麼?”

慕容天已經吐無可吐,隻剩乾嘔,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你……你們兩個不是因為琴棋書畫才成為好友的?”

“琴棋書畫?”桑玥笑得直不起身子,“臣女除了除夕夜那一支劍舞,再無拿得出手的才藝,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差人去定國公府一問,我可是連彈琴都不會的!”

恬郡主騙居然敢騙他!

桑玥笑得誠懇:“等臣女入宮伴駕之後,多的是時間將臣女的看家本領展現給皇上。”

“入宮伴駕?你休想?你這種人……哪有資格入宮伴駕?”

慕容天怒火中燒之際,桑玥又嘆了口氣,將青蛙屍體仍在地上:“臣女瞧皇上好像被它嚇著了,別怕,皇上,臣女替你報仇!”

說著,桑玥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吧唧”一聲,青蛙成了一坨爛泥,偏那碩大的眼珠子奪眶而出,朝著慕容天的腦門砸去!

一股熱流,一種騷味兒,南越史上第一樁:皇帝尿崩了!

遠處的慕容拓饒有興趣地欣賞完一處庶女戲龍的鬧劇,嘴角裂開十分優美的弧度,這點膽子也敢招惹桑玥?

夜幕降臨,繁星璀璨,今夜月色獨好。

露天的花園內,矮桌對齊排開,矮桌旁放了綿軟的團墊,大家席地而坐,男賓為左、女賓為右。中間是一堆燒得旺盛的篝火,激情地吐著火%e8%88%8c,偶有微風來襲,令它張牙舞爪,映著年輕兒郎和豆蔻少女的臉,橙紅的,像撲了迷人的胭脂。

男賓席的最前方,自覺地圍了個大圈。大圈中央,一紫一墨,兩道身影拚得熱血沸騰,旁側時不時傳來歡呼和激勵聲。

“十四碗!好!靖王殿下厲害!”

“十五碗!慕容公子威武!”

……

世家千金們直直地盯著慕容拓和慕容耀的英姿颯爽、俊雅倜儻,愣是錯不開視線。這番酣暢之姿,抬手仰頭間,不知折去了多少女兒家的玲瓏心思。

桑玥扶額,好好的一個酒宴,生生變成了拚酒比賽,偏偏主角還是慕容拓和慕容耀,他倆怎麼就槓上了?更離奇的是:曲修宜竟然唆使人下起了賭注,賭今晚究竟誰會贏?

桑玄夜身份不夠尊貴,呆在那兒並不十分招人待見,索性來到桑玥的席位旁,與她比肩同坐。

“聽說慕容世子已經抵達洛邑了,第一天就打了場勝仗。”桑玄夜漫不經心地道。

都到了麼?桑玥憶起那日的對弈,其實何止慕容錦,就連她自己都不想堵了那個破綻,心裡期待著那盤棋能持續得久些,再久些。慕容錦不像慕容拓這般與她長期相處,卻總是能一眼看穿她的真實想法。如果,他不是慕容錦,她不是桑玥,或許二人能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吧。

“對了,怎麼沒看見恬郡主?她這兩日不都一直纏著你?”桑玄夜環視四周,並未瞧見那個天姿國色的人,不由驚訝地問道。

桑玥捏起一塊鳳梨酥,斜對麵的慕容拓正好飲下一碗烈酒,不知是酒意作祟,還是篝火添彩,他俊美無雙的臉上染了層淡淡的朦光,他看向桑玥,挑眉一笑,清澈無瑕的眸子裡竟然閃過一絲慵懶,慵懶得魅惑人心。

桑玥垂眸,慕容拓啊,你喝醉了。

“玥兒。”

“嗯?”桑玥意味深長地笑了,“恬郡主或許是身體不適,早早歇息了吧。”

此時,曲修宜走了過來,討好一笑,遞過手裡的紙筆:“桑小姐,桑公子,你們兩個買誰贏?”

☆、【第七十九章】溫情的夜

下注,下的是心思,王公子弟們不缺錢,投靠誰就賭誰贏;千金小姐們不喜賭博,心裡喜歡誰便押了誰的注。

桑玥拿過曲修宜手中的紙筆,大致瞄了一眼,一半一半,她嘴角微揚,在慕容耀和慕容拓的名字下各添了一筆,爾後掏出兩張銀票,淺笑道:“我和大哥一人投一注。”

曲修宜麵露難色:“桑小姐,到底哪一注是你押的?”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和大哥各押一注,誰也不得罪就是了。”桑玥將紙筆還給曲修宜,“你現在跟著慕容拓混得風生水起,是不是?”

曲修宜撓撓頭,咧脣一笑:“得蒙慕容公子賞識,我現在可是個十分重要的人!不過再重要,也沒桑小姐重要,嘿嘿。”

桑玄夜不悅地將酒杯擱在桌上:“曲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辭,我二妹尚未婚配,別說些有的沒的毀我二妹清譽!”

曲修宜臉色一沉,你二妹和慕容公子還有清譽可言?你是不知道他們私會了多少次吧?不過這話,心裡想想就好,讓他說出口他可不敢!萬一傳到慕容拓的耳朵裡,免不了又要受頓折磨。

曲修宜悻悻地走了,林妙之裙裾飄飄而來。她發如鴉青,麵若皎月,即便身後是一堆旺盛的篝火,她依舊光亮得不像話。這光亮,源於她獨有的氣質,一種唯精靈才能散髮出的生機。

“桑公子,桑玥。”她簡單見了個禮,桑玥拉過她在自己和桑玄夜的中間坐下。

桑玄夜微微一笑:“林小姐。”

“你可以和桑玥一樣,叫我妙之。”林妙之嫣然笑道,眸子裡卻仍閃過一絲羞赫。

桑玄夜仿佛不察,臉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風:“妙之。”

定國公府席位不遠處,便是寧國公府的席位,楚纖纖席地而坐,眸光似落在張牙舞爪的篝火上,又似遠眺在無邊的夜色中。她身穿宮緞素雪絹裙,耳墜紫水晶,仿佛烈焰旁的一捧白雪,不知何時就要化於無形了。她的三千青絲被輓成一個簡單的螺髻,用一支簪子固定。那簪並不見得多麼名貴,卻新穎獨特,頂端用金絲繞了一朵梨花,中間點了兩顆紅寶石,仿若梨花吐蕊,都能聞見陣陣芬芳。

一壺烈酒下肚,慕容慶看癡了去,纖纖,還說你不喜歡我!那是我親手為你做的釵!

林妙之和桑玄夜漸漸熟絡,談話間摒棄了羞澀,桑玄夜驚奇地發現,林妙之與其他閨閣女子大相徑庭,她對事物的看法不拘泥於禮法規矩,宏觀大氣,見解獨到,心裡對這個侯府小姐多了一分好感。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妙之啊妙之,快點做我大嫂吧!

這時,嚴婷蘭走了過來,她簡單地與三人見了禮,爾後在桑玥的另一側坐下,露出一副親和的姿態:“那邊拚得可真激烈,不知桑小姐到底下注誰贏呢?是慕容公子嗎?”

嚴婷蘭話裡有話,桑玥故作不明,淡淡笑道:“這個嘛……我和大哥一人押了一個,反正最後誰贏我們都不虧。”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是麼?反正這就是好玩兒,我們也不缺這點錢,你說是不是?”你壓根就是輸不起吧!

剛好此刻,慕容拓又朝桑玥拋了個閃亮亮的媚眼,桑玥扶額,長得那麼好看,還露出風情萬種的神態,他這是想迷死一堆千金小姐嗎?

慕容拓真的醉了,在人前總是冷著一副臉的他,今夜笑得特別多,特別迷人。

桑玥定了定神,道:“嚴小姐說的有道理,我們這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

嚴婷蘭看了看桑玥的首飾,再對比自己的,正欲打算炫耀的話生生哽在了喉頭,她不禁自慚形穢,一個庶女,穿戴比她這個嫡女好多了!豈有此理!

她努力克製住心底的不悅,端起一杯花茶,放在脣邊碰了碰,突然,蔣茹從旁側跳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嚴婷蘭!”

嚴婷蘭嚇得手一滑,茶杯翻落在了蒲墊上,她和桑玥的裙子同時被打濕。

“蔣茹你想嚇死我?”她忙掏出帕子給桑玥擦拭,自責道:“對不起,桑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

蔣茹沒好氣地哼道:“你的膽子有那麼小嗎?不是你……”

嚴婷蘭拍桌厲喝道:“蔣茹!你嚇到我沒事,可我方才差點燙傷了桑小姐!”

桑玥倪了嚴婷蘭一眼,眸光意味深遠,脣瓣勾起:“沒事,嚴小姐無需動怒。”

“這裡風大,我們去換身衣衫吧,不然會著涼的。”嚴婷蘭站起身,伸手去扶桑玥。

桑玥撣了撣裙擺,對桑玄夜和林妙之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道:“大哥,你和妙之先聊,我去換件裙衫。”

嚴婷蘭扶著桑玥往寢宮方向走去,從花園到她們居住的寢宮,需要途徑曲徑深幽的小路若乾、霸氣恢弘的殿宇數個、雅致清冷的別院繁多,這一路遠離歡歌熱舞,踏著明月清輝,倒是顯得格外漫長了。

夜風陣陣,蟲鳴鳥叫,偶伴有幾聲蛙鳴,花園裡的鬧聲已經完全消失在了桑玥和嚴婷蘭的耳中。嚴婷蘭時不時地張望一番,眼瞼飛速眨動,似在等待什麼。終於,到了一個岔路口,嚴婷蘭笑道:“我們的居所不在一起,我從這兒回去了。”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笑容淺淺道:“下一個路口再左轉貌似更近啊,嚴小姐再陪我走一段吧。”

嚴婷蘭笑得極其誇張:“嗬嗬,我習慣了走這條路。”

“那行吧,這條路黑得很,嚴小姐要當心。”

嚴婷蘭笑著點點頭,還是當心你自己吧!她飛一般地衝進了夜色中,渾然不知此去是凶途!

因為心虛的緣故,她腳底生風,經過一條狹窄的石子路時,突兀地踩到一個滑膩的物體,整個人翻進了一旁的水溝,落水前的一霎那,她感受到了死神的宣判。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衝破雲霄,從此世上,不再有人提起嚴婷蘭。

聽到嚴婷蘭的尖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