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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句:“每次都有人為你求情,你的命……真好!”

桑玥並非不想殺了慕容慶,但,不是現在!或許這對慕容拓是不公平的,慕容慶經歷今日一事,勢必更加怨恨慕容拓,繞了慕容慶,就是留了個敵人給慕容拓!但桑玥沒得選擇,慕容耀還需要慕容慶背後的蔣家。所以,她才會在關鍵時刻叫停了慕容拓。

當然,如果慕容拓執意要殺了慕容慶,她也沒辦法阻攔。

一想到這個混蛋劫持了桑玥,對她下藥,還威脅說要淩辱她,慕容拓就有股將他碎屍萬段的衝動!

桑玥瞥見了慕容拓的殺心,垂眸,不再多言。

慕容拓意味深長地看了桑玥一眼,竭力忍住滔天怒火,一道掌風劈在那名翻滾的侍女身上,將她震得筋骨盡斷,全身皸裂而亡!他一腳將慕容慶踢翻在地,行至床邊,抱起桑玥,爾後帶著小慕兒走出了別院。

慕容拓選了一匹良駒,讓桑玥坐上去,將小慕兒裝入布袋,爾後自己也翻身上馬。

月亮不知何時飄出了雲層,灑下一片涼薄的清輝。

月光下,一騎二人,依偎而行。

慕容拓一手握住韁繩,一手抱緊桑玥,很緊很緊,仿佛稍不留神,她就又會被虜走似的。

桑玥垂眸不語,對今晚的事隻字不提。

突然,慕容拓聞到了一股腥鹹,他拉開桑玥故意翻起的領口,發現雪頸的右側高高腫起,上麵有一道淺痕,正在溢出絲絲黑血。他的心揪了一下:“你被毒針刺到了?”

“嗯。不過我沒……”

“事”字未出口,慕容拓溫暖的脣瓣已經壓了下來……

桑玥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得不知如何是好,慕容拓吸出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她努力前傾,想要避開,奈何軟骨散的藥性還在,費了老大的勁兒也不過是打了個晃兒。

慕容拓緊了緊手臂,霸道地讓她嬌軟的背貼近自己的%e8%83%b8膛。爾後,繼續將她的毒血吸出、吐掉。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吸吐了多少次,乃至於到最後慕容拓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為她清理傷口,還是單純地在%e5%90%bb她。

桑玥明顯地感覺到脖子那裡的脹痛一點一點地減輕,直至完全消失,想必毒素已清,但慕容拓怎麼還不停?而且動作越來越輕柔,像是……

她輕咳一聲,道:“你再不鬆口,我就成乾屍了。”

慕容拓這才回過神,不禁有些尷尬,幸而桑玥是背對著他,無從發現他清澈無瑕的眸子閃過的情動。他抬起頭,下巴有意無意地挨著她的鬢角。良久,像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他喃喃道:“今天……我連累你了。”

“嗯。”

“你生氣了?”

“嗯。”

“抱歉。”生平第一次。

“你不用說抱歉,因為說抱歉沒有用。”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離我遠遠的,別再來煩我,就不會有人能傷我。”那語氣,沒有憤怒,沒有傷感,隻有疏離,甚至連疏離都是淡淡的。月光照著她低低的眉眼,似敷了層寒涼的輕紗。也不知是夜深了,還是她的心從來都捂不熱,一股冷意自她身上徐徐散出,令慕容拓感覺自己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冰。

“桑玥,我……”

慕容拓手臂更緊了,緊得桑玥的腰腹有些微痛,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雲淡風輕道:“你樹敵那麼多,與你走得越近我就越危險,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算我求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之間的交易也好,友情也罷,到此為止。”

慕容拓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隱隱顫唞,他壓住內心的怒火:“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說!”

桑玥打了個嗬欠,語氣淡淡道:“我累了。”

我的心,滿滿的全是仇恨,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任何人,包括你,慕容拓。

聽到桑玥敷衍的話,慕容拓的心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沉沉的、悶悶的。他放慢了馬匹的速度,緊緊擁著懷裡的人,臉頰貼上她的,但感受到的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如果今昔君陌路,他希望這一路沒有盡頭,東方的旭日別再升起……

慕容拓抱著熟睡中的桑玥回到棠梨院的臥房時,蓮珠嚇了一跳,但礙於慕容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的眼神,她愣是沒問出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拓將桑玥放在床上,拉過錦被為她蓋好,又讓蓮珠拿來清水和金瘡藥。他擰起帕子,為她輕柔地擦拭傷口,爾後細細塗了些藥膏。

做完這些,他並沒立即離開,而是靜靜地守在床前,就那麼看著她的睡姿,偶爾為她蓋好踢翻的錦被。幾個時辰於他而言如白駒過隙,仿佛才眨了個眼,就天空破曉,紫氣東來。他戀戀不捨地起身,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桑玥,或許連你自己都沒發現吧,你隻是不忍心利用我!

天空漸欲明朗,暮春的晨曦衝破霧靄,照在定國公府的簷壁上,黃燦燦的像渡了層富麗堂皇的金輝。

下人們行色匆匆,忙碌的一天即將開始。

桑玥醒來後發現枕邊多了一個瓷瓶,垂眸冥思片刻,心下了然,嘆了口氣,收起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情緒,喚來蓮珠換衫。

她穿了件紅色曳地鳳尾裙,腰束紫紗,%e8%83%b8襟露出一截白色抹%e8%83%b8,上麵繡了幾朵嬌艷欲滴的薔薇。蓮珠將她的青絲輓成一個回心髻,簪兩根鑲白玉金釵,挑了兩指秀髮垂下麵頰,又淡淡撲了層胭脂。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嬌媚動人。桑玥對著鏡子打了個旋兒,裙擺像怒放的火蓮,看得人心潮澎湃。

“好像……是挺漂亮哩。”

“嗷嗷嗷!”小慕兒又蹦又跳地叫著,仿佛很是認同桑玥的說法。

鐘媽媽端了早膳進來時,先是看了看桑玥的身板兒,爾後滿意一笑:“這幾天長得不錯,二小姐就該多穿這種鮮亮的顏色。”

桑玥摸了摸額頭,道:“鐘媽媽,鋪子裡的生意怎麼樣?”

“托二小姐的福,生意很好,奴婢那口子說賺錢之後,要給小姐五分利。”

桑玥擺擺手,笑道:“那你告訴貴叔,這點利我可看不上,等他將鋪子做成京城第一布莊的時候,再考慮給我分紅吧!”

鐘媽媽兩眼一亮,趕忙應道:“是!奴婢那口子定不負小姐的期望,將鋪子裡的生意做起來!”

桑玥突然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對了,你叫貴叔選一些上好的絲綢和真絲線過來,絲綢要紫色的,真絲線要銀色和紅色的。”

“好,奴婢今天晚上就告訴他。”

桑玥在桌邊坐好,輕輕攪動著碗裡的粥,道:“長樂軒那邊什麼情況?”

說起這事,鐘媽媽露出一個十分解氣的表情:“昨晚嚎了一宿,把那些年輕丫鬟們嚇得呀,聽說今兒就有兩個被直接送出府了,也不知是被嚇死的,還是說錯話被打死的!”

蓮珠將梳妝檯收拾乾淨,一邊逗弄小慕兒,一邊沒好氣地道:“依奴婢看,大夫人八成是瘋掉了!”

鐘媽媽又想了什麼,臉色一沉,道:“二小姐,王媽媽一早就出去了,我們的人傳回消息說,她去了那片林子。”

“哦?”桑玥淡淡一笑,眸子亮晶晶的,仿佛要滴出水來:“我記得大哥又送來了一盒血燕,鐘媽媽你把它燉了,我給母親送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鐘媽媽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應下了:“是。”

桑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好得不得了,吃了一碗粥,又用了一小籠水晶餃,這才心滿意足地去往了長樂軒。

滕氏一早聽說了大夫人的事,差劉媽媽探了探虛實,並稍了些鹿茸、人蔘之類的補品,桑玥帶著蓮珠到長樂軒門口時,劉媽媽正打裡麵出來。

“奴婢見過二小姐。”

桑玥扶起劉媽媽,親切道:“劉媽媽,母親還好嗎?”

劉媽媽用帕子掩住嘴角的弧度,故作憂慮道:“大夫人怕是中邪了,奴婢得稟報老夫人,看是不是請個大師回來做做法事?”

連劉媽媽都這麼說,想必屋子裡的人真真是神誌不清了。也對,原本精神就有了些端倪,昨兒又先被慕容歆所懾,再被宸楓棺材裡的百蛇噬咬一嚇,驚恐和悔恨不壓垮她的神智才怪?

不過百蛇噬咬屍體一事有疑點頗多,得趕在王媽媽查清真相前做點手腳!一念至此,桑玥理了理衣襟,將臉上的笑容調整至最燦爛的狀態,邁步跨入了長樂軒。

桑玥一走進長樂軒,就嚇暈了一名灑掃的丫鬟。蓮珠踢了踢她:“喂!喂!見鬼了麼?真是的!”

桑玥笑了笑,她不是鬼,是她們的心魔!

大夫人靠在床頭,麵色慘白如一層蠟紙,眉毛根根淩亂,瞳仁好像無法聚光似的,時刻渙散著。以前敷了妝粉的時候,還瞧不真切她眼角的細紋,如今這素顏朝天的模樣,甭管細紋、抬頭紋、亦或是嘴角的脣紋,全部無限放大,乍一看去,猶如五十好幾的老嫗。

桑柔正拿著一碗清粥在喂大夫人,大夫人隻是機械地張嘴、吞咽、吞咽、張嘴,完全不理解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桑柔看著心裡硌得慌,硬著頭皮喂完一碗粥,蹙眉道:“母親,你倒是說句話呀!”

“母親,我來看你了!”

桑玥裊裊娉婷而來,臉上掛著甜美可人的笑。桑柔回頭一看,忍不住驚艷了一把!桑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漂亮了?她的麵頰白裡透紅,像一個鮮嫩的水蜜桃,長長的睫毛淩駕在兩汪清泉之上,偶一眨,便溢出無限華光。而最美的是她的笑,燦爛而不輕浮、嫵媚而不妖嬈,脣紅齒白,像一朵生機勃勃的花倏然開在了心間。

桑柔摸上自己的左臉,她已經不可能再有那麼亮麗的笑容了……思及此處,一股史無前例的妒火開始灼燒她的五臟六腑!

“母親!我來了!”桑玥才懶得理會桑柔,她見大夫人沒反應,索性來到床邊,將身子遞入大夫人的視線。

這回,大夫人終於有反應了!

當那道紅色身影突然撞入她的視線時,她沒來由地就是一聲尖叫:“啊——鬼啊!有鬼啊!”

桑柔嚇得後退好幾步,桑玥卻又湊近了一分,眸子裡堆滿嘲諷,語氣甚是關切:“母親,你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是不是下人忘了關窗子,晨風(宸楓)進來了?”

“宸楓,宸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大夫人抱著一個枕頭蜷縮在床角,渾身抖個不停,口裡不停重複著那句話。

桑玥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