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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了。”慕容拓得瑟一笑,像個等待嘉獎的孩子。

桑玥握著茶杯的手一頓,輕輕抬眸。慕容拓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我母妃的生辰快到了,我不知道該送些什麼,你陪我去選禮物,選得令我滿意了,我就告訴你喬玉的消息。”

桑玥淺淺一笑,道:“什麼時候去?”

慕容拓茗了口茶,若有所思道:“這個嘛……我也說不準,畢竟本公子最近忙得夙興夜寐,想要抽點時間出來真的很難,有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後天,也有可能是……”

“我最近幾日都在家,你什麼時候得空了再說。”桑玥並非沒有辦法套出慕容拓的話,但她總覺得因為丁山的事,自己欠他一句感謝,既然如此,陪他走一趟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容拓背過身子,壞壞一笑,慕容耀你居然叫她去踏青?想得美!

夕陽西下,天邊的霞彩如一隻妙齡女子的玉手,將蜿蜒翹起的簷壁勾勒出精美奢華的輪廓。攝政王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手下被渡上了一層別樣的餘輝,美得有些飄渺。

偏殿的蘭翠閣中,攝政王妃、慕容錦和慕容拓正在用膳。櫻桃和十名婢女分列兩旁,隨身伺候。

攝政王妃穿著紫色裙衫,頭頂參鸞髻,簪兩支八尾鳳釵,雍容華貴、氣質高雅。她放下手裡的銀筷,不著痕跡地給櫻桃使了個眼色,櫻桃會意,將新煮好的鮮湯盛了一碗放在慕容錦的麵前,恭敬道:“世子請慢用。”

慕容錦抬起右手,握住湯勺攪了一圈,舀起一塊似肉非肉的東西,看了攝政王妃一眼,心生疑惑,卻神色如常道:“母妃,這是……”

攝政王妃將鼓勵的眼神投嚮慕容錦,笑得較往常開心一些,道:“錦兒,這是母妃親手燉的湯,很滋補的,母妃知道你最近加大了習武的量,怕你吃不消,所以特地給你補補身子。”

慕容錦垂下眼瞼,遮住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浮現的狐疑,再抬眸時眼裡已清亮一片,晃得一屋子的奴婢心神盪漾。他溫潤道:“多謝母妃。”他拿起湯勺送至脣邊,薄脣微張,抿了一口。

攝政王妃滿意一笑,親手盛了一碗放到慕容拓的麵前,美眸中飽含寵溺:“拓兒,你最近也很辛苦,來,喝一碗。”

原本一聽母妃說這湯是她親手做的,慕容拓心裡本能地就要排斥,但看著大哥喝得津津有味,那種疑惑便少了一分。不過,他仍有些不確定地:“大哥,好喝嗎?母妃有沒有在裡麵下藥?”

攝政王妃給婢女們使了個眼色,眾人全部退了出去,她頗有些委屈道:“拓兒,母妃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堪嗎?你大哥也喝了,哪裡會有問題?”

慕容錦用優雅的笑掩飾了眼角幾欲冒出的酸楚,他多期望,母妃能夠這樣待他,哪怕一次也好!

慕容拓癟癟嘴,俊秀的臉上滿是不信任。慕容錦咽下口水,語氣柔緩道:“母妃的手藝自然是好的,沒有下藥。”實際下,他一口都沒喝進去。

慕容拓這才拿起湯勺喝了一口,濃眉蹙了蹙:“味道有點怪怪的。”他又舀起一片“肉”,放在嘴裡嚼了嚼,滑滑的、有點韌性,他的%e8%88%8c尖%e8%88%94了%e8%88%94嘴角的湯汁,“大哥,這到底是什麼?”

慕容錦垂眸,又舀起一勺湯,雲淡風輕道:“虎鞭。”

“噗——”一桌菜盡毀。

“嘔——”三天吃的東西全被吐了出來。

“楚嫿——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先是媚藥,再是小倌,現在又是虎鞭湯,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

楚嫿急忙拿去帕子為慕容拓擦拭,關切道:“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你女的不喜歡,男的不喜歡,我這不是怕你人道不舉嗎?”

翌日,慕容耀果然派人來接桑玥去踏青,不過被桑玥婉言拒絕了。

一連七日,桑柔都在長樂軒安心養傷,聽下人稟報,她的臉恢復得極好,絲毫瞧不出動過刀子的痕跡。隻是因重創過度,所以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桑玥聽到消息後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姐不開口,是極美的,我一向這麼認為。”

雖然桑楚沐對於大夫人頗有微詞,甚至十分寒心,但滕氏中風,無人能掌中饋之權,他隻能再次讓大夫人當家。不過,自那日後,他再沒留宿過長樂軒。

大夫人守活寡的日子……開始了。

九姨娘憂傷成疾、一蹶不振,與七姨娘的嚎啕大哭不同,她總是暗自神傷、無聲垂淚,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美得纖弱,美得令人心疼,桑楚沐對她幾乎疼到了骨子裡。

桑玥在房中練字,鐘媽媽和茉莉在一旁做著繡活兒,蓮珠則在給小藏獒喂牛%e4%b9%b3。不,它現在叫小慕兒。

茉莉打了簾子進來,將手裡的金帖和一個大的錦盒遞給桑玥,道:“二小姐,是宮裡來的帖子。”

一聽是宮裡來的,幾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兒,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桑玥打開帖子一看,微笑道:“恬郡主在宮裡舉辦賞花宴,邀我前去。”

蓮珠的兩眼一亮:“是不是小姐上次幫她得了第一,她感激小姐、記得小姐了?”

桑玥將帖子放於桌上,若有所思道:“她記得我是真,感激我就未必了。”

“本郡主警告你,離拓哥哥遠點!本郡主答應饒恕你這一回就已經用盡了本郡主所有耐心!”

這個恬郡主,到底喜歡的是慕容錦,還是慕容拓?

桑玥又打開桃木所製的錦盒,裡麵居然是一套金銀絲鸞鳥朝鳳裙,做工精細、布料精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尚宮局。恬郡主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何還讓尚宮局給她趕製了一件如此奢華美麗的裙衫?

她拿出裙衫放在身前比了比,大小正合適。“茉莉,送帖子的是位公公還是宮女?留了什麼話沒?”

茉莉想了想,道:“是位宮女,她說,‘郡主恩澤浩蕩,希望桑二小姐不要辜負郡主的一番美意’。”

看來,恬郡主是命令她穿這條裙衫去赴宴了。桑玥凝眸,將目光落在窗外飄搖的樹葉上,心裡,莫名地湧起一絲不安。

☆、第五十八章 毀誰的名節?

暮春時節,禦花園已經是奼紫嫣紅、百花吐蕊。一簇簇鮮艷的花朵,聚集在葉片下,猶如無數隻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清風吹過,一陣陣花雨飄落下來,地上像鋪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錦被。

所謂賞花宴,其實就是個聚會的名頭,並不像除夕宴那般嚴謹,男賓席在禦花園的北麵,女賓席在禦花園的南麵,中間相隔萬千花卉、林蔭總總,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相互結交的熱情。

林妙芝身穿碧霞雲紋連珠裙,緋紅如霞,行雲若水,天空湛藍,日月同輝,一向清新的她竟多出了好幾分嫵媚靈動。她頭梳百合髻,簪兩朵白玉珠花,薄施粉黛,一笑,嘴角還有兩個可愛的梨渦。

她自一片奼紫嫣紅中尋到了桑玥的身影,蓮步輕移,步步生蓮,桑玥隻覺一片浮動的霞彩映入眼簾,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妙芝。桑玥打趣地說道:“你今日這身打扮,真的很美,我要是世家子弟,定被你勾了魂去。”

林妙芝俏麗一紅,因襯著胭脂,端的是嬌艷欲滴。她朝桑玥身後看了看,道:“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蓮珠,不過她在門口候著。”

“我指的不是下人。”?思?兔?網?

桑玥眼尖兒地瞅見了林妙芝眼底的羞澀,這眉目含情的模樣……莫不是少女懷春了吧?桑玥心裡猜了個七八分,卻故作疑惑道:“哦,我大姐也來了,在牡丹亭內與幾位小姐們談笑風生呢,你找她?”

林妙芝跺了跺腳:“不是她!”

在桑玥的印象中,林妙芝一直是個心直口快、爽朗大夫那的少女,像今日這般羞澀得不敢拿正眼瞧人的模樣桑玥還是首次見到。

“妙芝,你說的是誰?該不會是我大哥吧?”桑玥注意著林妙芝的神情,發現她的臉越發紅了,這才停止逗弄她,“我大哥沒來,他在準備秋季的科考,別說是你了,就算我也沒能見上他幾麵。”

“這樣啊。”林妙芝略有有些失望。

桑玥微微一笑,心裡與春風一般和暖:“我大哥說科考前不談婚論嫁。”

“嗯,有了功名傍身,才比較……”話未說完,她發現自己中了桑玥的套,羞澀地低下頭。

桑玥喜歡林妙芝的率真,也深諳她的品性,所以如果她對桑玄夜有意,她很願意幫她一把。“妙芝,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你是林侯爺最疼愛的女兒,我大哥隻是個庶子,你不介意嗎?又或者,你不介意,可林侯爺和侯爺夫人會同意嗎?在他們心中,比較看中我二哥桑玄羲吧!”

林妙芝點點頭,嘆道:“我父親的確有意與定國公府聯姻,也屬意桑玄羲多一些。你父親曾經帶桑玄夜和桑玄羲來過鎮國侯府,但我……我不喜歡滿身書卷氣息、滿口仁義規矩的呆子。我已經跟父親說了,我的夫婿要自己選!”

若隻論心性,桑玄羲善良,桑玄夜陰狠。但若要說討好人、體貼人的手段,桑玄夜勝出的就不隻一星半點了。

桑玥握住林妙芝的手,笑道:“那我祝你早日俘獲我大哥的一顆‘芳心’了,以後我一定多多多多給你下帖子。”

林妙芝羞得不行,趕緊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件好玩兒的事。”

“什麼?”

林妙芝十分解氣地笑道:“就是韓玲萱啊,她上次不是被獵犬咬掉了四根手指頭嗎?我聽說她得了狂犬病,一輩子都治不好了。這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獵犬果然被做了手腳。慕容耀就是太過於信任裴浩然,所以對於他送的東西從沒有過任何懷疑,全部欣然接受。殊不知,裴浩然很早就想借他的手在京城波雲詭異的氛圍裡攪上一槓子。

牡丹亭置身花海,周圍皆是顏色各異、爭奇鬥艷的牡丹。桑柔、寧國公府的楚纖纖、安國公府的蔣茹和忠信侯府的嚴婷蘭圍著石桌坐下。

桑柔身穿白色軟銀輕羅百合裙、玫紅色如意雲紋衫,為了遮掩臉上細長的疤痕,臉上撲了厚厚的妝粉。乍一看去,倒是瞧不出瑕疵。

蔣茹直勾勾地盯著桑柔的臉,半響後,有些討好地問道:“我聽說你受傷之後,靖王殿下和慕容世子都給你送藥了,有沒有這回事?”

桑柔點點頭,端起茶茗了一口,淡淡“嗯”了一聲。

嚴婷蘭睨了桑柔一眼,露出一個淺笑,眸子裡的神采卻不盡是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