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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我看定國公府還有沒有你這號人!

桑玥轉過身,望著桑柔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一勾,她早發現了隱在暗處的人,不就是幾個地痞流氓嗎?看來,曲修宜的事還沒讓桑柔長記性啊。

“哎呀——那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如花似玉、沉魚落雁!”

“閉月羞花、傾國傾城!”

桑玥循聲回頭,隻見兩名華服男子從樹後跳出,正猥瑣地朝她走來。

一名男子肥頭大耳、肚圓如鼓,另一名男子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儘管穿著上好的蜀錦衣衫,扔遮掩不了他們是歪瓜斜棗的事實。

桑玥冷冷問道:“你們是誰?”

“歪瓜”恬不知恥道:“本少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乃風流倜儻的張……張大壽!”

“斜棗”撣了撣手裡的摺扇,本想耍帥,卻用力過猛將扇子給甩入了荷塘裡,他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甩甩頭:“李玉峰便是在下。”

桑玥懶得理會這兩名登徒浪子,邁步往回走去,經過二人身旁時,卻忽而被攔住了去路。

“陪陪我們哥倆吧!”

“就是!”

說著,張大壽和李玉峰朝著桑玥撲了過來。桑玥好歹跟著慕容拓學了三個月的騎射,雖無內力,但身法極為靈活,她輕鬆避過二人的狼爪。張大壽撲空摔了個嘴啃泥,啐了一口,狼爪再次襲來,桑玥一腳踢在他的命根子上,爾後靈活地自他臂下滑過,他痛得捂住下麵時,桑玥已繞至他另一側,單%e8%85%bf一掃,將他撂進了荷塘。

“喂……我不會……不會水啊……”張大壽在水裡拚命掙紮。

“大哥,你頂住,我先收拾這個賤頭!”李玉峰氣得捋了捋袖子,麵目猙獰道:“今晚就讓你瞧瞧小爺我的厲害!”

桑玥冷冷一笑,正欲使用風影戒,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那麼飄然出塵,似踏月而來,手臂一揮將那賊人打暈在地。他的姿勢優雅,不染半分塵埃般,乾淨利落。

“桑小姐,沒事了。”

又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傢夥!

桑玥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噙了一絲似譏似嘲的波光:“上次是堵了巷子,這回是懲治流氓,裴公子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裴浩然深邃如泊的翦瞳裡閃過一絲愕然,他好心救了她,她怎麼好像並不高興?換成別的女子,早該對他感激涕零才對。

桑玥甚至連道別都懶得跟裴浩然說,轉過身與他擦肩而過。

裴浩然自詡樣貌俊朗、風度翩翩,雖說身份比不得王公子弟,但仍有不少閨閣千金見了他之後連視線都無法錯開,韓玲萱便是個例子。即便高傲如桑柔,在見他的第一眼,亦是露出了短瞬的驚艷之情。桑玥隻是個庶女,身份沒那麼尊貴、見識沒那麼廣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視他為無物。

這種感覺……令他不太舒服。

裴浩然跟上桑玥的步子,笑得秀雅倜儻:“桑小姐,我送你一程吧,以免路上再出意外。”

桑玥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裴公子,你的出現才是今晚最大的意外,所以我們還是各走各的,互不相乾。”

裴浩然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他索性卸去偽裝而出的友好,淡淡地問道:“桑小姐是否有些高傲過度了?裴某對桑小姐有恩不是一次兩次,裴某不奢望桑小姐知恩圖報,但最起碼的尊重,桑小姐總該給裴某吧。”

高傲過度?桑玥隻覺得再與他多呆一秒就會忍不住要殺了他!可她堪堪忍住了,試問,天底下還上哪兒去找像她涵養這麼好的人?

她悄然深吸一口氣,埋在寬袍下的手緊拽成拳,側目對他莞爾一笑。那笑,幽靜如寒潭、淡雅似水蓮:“裴公子,我實在不知你口中的恩惠從何而來。你指的是當東西那件事?我求過你給我的丫鬟當那麼多銀子嗎?難不成你自己做了一樁虧本生意,還要賴在客人的頭上?”

“……”

“還有今晚,裴公子你躲在暗處看了半天的戲,之前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不就是想要英雄救美、讓我感激你嗎?你原本打算等我陷入絕望時再給我希望的曙光。可惜,你發現我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風,如果你再不現身,另一名歹徒也會喪命於我手,那樣你便徹底沒了英雄救美的機會,所以你忍不住出來了,對不對?”

裴浩然生平第一次被說得啞口無言,這名少女將他所有的心理猜了個準!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笑得嫣然:“或許我該懷疑裴公子與這兩名歹徒是一夥兒的。”

他不過是看見定國公府的人出行來了此處,恰好裴家的莊園就在附近,他鬼使神差地跟來了。今夜的偶遇純屬巧合,他怎麼成了陷害她的幫凶?他笑容一收,正色道:“桑小姐對我似乎很有成見。”

前世的債、今世的仇,我對你沒成見才怪?

桑玥挑眉一笑,亮晶晶的眸子眯成兩道月牙兒:“沒有,我與裴公子萍水相逢,何來成見一說?裴公子多心了。”

“桑小姐!”

裴浩然還想說什麼,桑玥已快步離去,甩給他一個冰冷而堅決的背影,令他無法再次啟齒對她輓留。

究竟是為什麼?她非要拒他於千裡之外?他苦思無果,搖搖頭,轉身往裴家莊園而去,剛走了兩步就在地上發現了一支釵,她的釵居然掉了!

裴浩然的薄脣勾起優美的弧度……

當桑玥走回莊子時,隻看到大門緊閉,附近漆黑一片。她明了,自己被鎖在外麵了!

試想,她一個閨閣小姐,一整晚上不回院子,就算沒被那兩個地痞流氓怎麼樣,名節也毀於一旦了。正因為事關名節,她還不能放聲大叫,將所有人都驚擾過來。畢竟她孤身一人,荷塘裡又躺了一具屍體,指不定她就要被送去見官了。

唯今之計,她隻有……

翻墻!

明月當空,樹影斑駁,桑玥巡視了一圈後最終找到一處比較有利的地形。墻外是一顆參天大樹,她目測樹幹和圍墻的距離,隻要爬到樹上,應該有機會進入莊子。

因練習騎射的緣故,她的臂力和%e8%85%bf勁都相當不錯,不過須臾間,她便爬上了一根樹幹,但樹幹離墻還有些距離,她夠不著。她咬咬牙、橫下心,縱身一躍,跳入了墻內。

“■——”她倒吸一口涼氣,居然崴到腳了。

顧不得那麼多,她拖著一瘸一拐的步伐回到了院子。

蓮珠和丁香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二小姐出去都一個時辰了,怎麼還不回來?兩人正打算出去尋找,桑玥就進來了。

“小姐!”蓮珠長籲一口氣,拍著%e8%83%b8脯道,“急死奴婢了,下次你出去帶上奴婢吧!”

丁香是幾個丫鬟中最細心的,她一看就瞧出了桑玥的腳有些不正常,忙扶著她在一旁的圈椅中坐好:“小姐,讓奴婢看看你的腳吧!”

桑玥搖搖頭,道:“我沒事,對了,我出去的這會兒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丁香稟報道:“秦媽媽來過,送了一籃子草莓,說是暖房裡養出來的。還有三小姐來過一趟,奴婢說您已經歇下,她便回去了。”

“就這些?”桑柔沒有後招了?

丁香點點頭,又道:“就這些了,下人們送被褥子過來,是蓮珠在院子裡接下的,並未讓她們進屋。”

此時,蓮珠倒了杯溫水遞過來,桑玥茗了一口,難道是她多心了?

“嗷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什麼聲音?”桑玥警惕地問。

丁香抱歉地看了蓮珠一眼,被二小姐發現了,她也不好為蓮珠遮掩。

蓮珠撓撓頭,尷尬地從耳房裡將小藏獒抱了出來,爾後一五一十地將路上的事交代了一遍,又道:“小姐,你看它多可愛啊,我們就養著吧。不是說狗鼻子靈嗎?興許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桑玥心下了然,這藏獒定是有人故意借蓮珠的手送到她身邊的。隻怕現在丟出去,明天它又會“巧遇”蓮珠,既然如此,她且先收下。“它的牙十分鋒利,你們得小心,別被它咬了。”

蓮珠欣喜若狂,但隨即想到了什麼,為難道:“可是小姐,奴婢給它喂米粥,它不吃,餓了一天了都。”

桑玥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它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米粥的,你去問莊子裡的管事要些牛%e4%b9%b3或者羊%e4%b9%b3來。”

梳洗過後,已臨近子時。月亮依舊高掛夜空,但時不時飄過一片烏雲,這夜色便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

桑玥蓋著新褥子,隻覺得這褥子太厚太重,壓得她有些難受,於是乾脆掀了,可丁香每隔半個時辰起來一次,又重新給她蓋好。

夜半時分,小藏獒忽然爬上了桑玥的床,“嗷嗷”叫了起來。

桑玥慢慢睜眼,掀開濃密而卷翹的睫毛,眸子裡似氤氳了一層水霧,沙啞著聲音道:“小東西,你怎麼了?”

小藏獒“嗷嗷”叫個不停,竟是將丁香也驚了過來,她見桑玥已經坐起身,乾脆點了燭火。

“二小姐,它大概是餓了,奴婢抱它去喝牛%e4%b9%b3。”

丁香說著就要去抱小藏獒,小藏獒卻一口咬住桑玥的被子,怎麼也不鬆開。蓮珠用手去扯,費了老大的勁兒仍撼不動它,它真的是隻幼崽?

“二小姐,這……”

桑玥定了定神,看看小藏獒,又看看四周,耳邊是遠近不一的昆蟲鳴題,鼻尖是清新溼潤的泥土芬芳。她的眸子陡然一亮,毅然將被褥扔在了地上。小藏獒因死咬著被角,一同被摔在了下去。

它打了個滾,繼續撕咬,而且越叫越厲害。

桑玥神色肅然,吩咐道:“丁香,把所有的燭火點亮!”

丁香將房裡的八盞燭台都點亮後,桑玥凝眸而視,卻見被褥的表麵開始出現一道又一道小小的波紋,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遊走。

丁香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從櫃子上拿了%e9%9b%9e毛撣子,對著被褥就是一頓猛敲。

但%e9%9b%9e毛撣子過於纖細,她又並非招招命中。這一打,效果甚微,反而令被褥子的動靜越發大了。被小藏獒咬住的地方慕然破了個口子,一條烏黑油亮的蜈蚣爬了出來,緊接著,兩條,三條……

單單蜈蚣還不是最可怕的,後麵竟然爬出了好幾隻毒蠍子!

桑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沉著、冷靜,但並不代表她就不害怕。

桑柔今晚可謂是給她設了三個陷阱,先是打算用地痞流氓讓她失身,再緊閉大門讓她有家歸不得。即便前麵兩個陷阱她都避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