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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桑玥幽靜深邃的眸溢出幾許詫異的波光,她撞見太後同攝政王的姦情一事好像沒有第二人知道吧!“娘,這話從何說起?太後為難我做什麼?”

五姨娘的眼瞼快速眨了眨,垂眸掩住飄忽的波光,哽咽到:“你父親與攝政王政見相左,所以我怕太後會為難定國公府的人。”

父親同攝政王政見相左是幾年之後的事,畢竟靖王如今隻是個閒散王爺,未擔任任何官職,而父親在朝中也極力表現得以攝政王馬首是瞻。五姨娘如何得知父親的政治動機?難道說,五姨娘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般不受寵?

她笑了笑:“目前為止,太後和攝政王是極器重父親的,娘不必為我擔心,今晚她還賞了我不少東西呢。”

五姨娘不喜反驚,含淚的眸中劃過一絲惶恐:“她為什麼賞你東西?她注意到你了?”一出口,瞥見桑玥狐疑的眼神,她訕笑一聲,“我是怕你得了賞賜,而大小姐和四小姐沒有,會嫉妒你。”

桑玥見五姨娘不願說,她也不再追問,道:“娘你放心吧,大姐和母親都得了賞賜。”

五姨娘籲了口氣,又問:“你的手……”

“我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洗過之後塗些藥膏就沒事了。”

“還說沒事?都這樣了……”五姨娘泣不成聲,“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見太後。”

又扯到了太後的身上!桑玥美如兩團蒲扇的睫毛輕眨了一下,露出一個令人心安的微笑:“知道了,娘。”

夜深,風涼。

桑玥沐浴過後,靜靜坐在小姐椅上看書,蓮珠拿出桑玄夜上次贈的金瘡藥,給她細細塗抹,心裡卻暗嘆:別人都說小姐的運氣好,老夫人寵著、老爺護著、大少爺疼著,可又有誰知道她的艱辛?他們不曾看見小姐通宵達旦地研讀兵書、不吃不喝地練習舞蹈、東奔西走為老夫人的寒%e8%85%bf訪遍名醫、還要時時刻刻提防大夫人和大小姐的算計。可以說,小姐的每一步都是自刀刃上走過來的……

“你這樣擦藥是不行的!”

忽然,一道身影躍窗而入,蓮珠嚇得驚叫出聲,掄起旁邊的凳子朝來人砸了過去。

慕容拓一手接住木凳,一手點了蓮珠的%e7%a9%b4道,然後朝桑玥挑眉一笑:“你的丫鬟怎沒學到你半點本事,如此慌慌張張?”

桑玥合上書本,柔軟的墨發隨著她一個扭頭的動作而自肩上垂順而下,一絲絲一縷縷,仿若拂在了慕容拓的心上,癢癢的、怪怪的,似難受還愜意。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令他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我們之間的交易早已結束,你還來做什麼?”她語氣淡淡,甚至連個笑容也吝於施捨,“別以為今晚你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臭丫頭,激怒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哈!”慕容拓嘲諷一笑,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閃過一絲清澈無瑕,說出口的話卻桀驁而冰冷,“我是來討債的!”

語畢,他在桑玥旁邊坐下,拉過她的手。

她掙紮,卻惹來他一聲怒喝:“別動!”

------題外話------

P。S。慕容耀最終敲定了是“靖王”,而非“靜王”。

☆、第四十四章 踹下水

他從懷裡掏出三個瓷瓶放在桌上。從第一個瓶子裡倒出味道怪異的藥水,用乾淨的帕子蘸了少許,開始清洗桑玥的傷口,動作小心翼翼,語氣卻漫不經心:“你欠我一匹汗血寶馬和一條小狼狗,初步估算,價值千金,想來呢,你一個小小的庶女根本賠不起。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式。”

桑玥忍住劇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清理完畢後,他將第二個瓷瓶中的藥粉灑在她的掌心,她的手指顫了一下,麵色仍平靜如常。

“我大哥一直在教恬郡主騎射,所有女子中,她自詡天下第一。我跟她打賭說三個月內一定找出比她厲害的。她請了靖王做見證,彩頭是一匹汗血寶馬。現在我來教你,隻要你將那匹馬贏回來,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今晚臭丫頭表現出的底子是極好的,雖無半分內力,但身體的柔韌度和手腕的靈活度絕對不亞於習武之人。

桑玥依舊不語,鬢角和後背卻冷汗涔涔,為了能將傷口清洗乾淨,慕容拓下手可是毫不留情,那不知名的藥粉更是如椒鹽般灼著她的痛處,似烈焰焚燒,一直蔓延到骨子裡。

慕容拓用餘光打量著她的臉,這種藥粉效果是最好的,卻也是最痛的,她卻連吭都不吭一聲,若非鬢角有汗珠,他真會以為她天生不知道痛。

“痛的話就叫出來,憋著很好玩兒嗎?”

桑玥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叫?把大家都叫進來,看到慕容公子你在我閨房、抓著我的手、圖謀不軌?”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圖謀不軌了?我是不想你這隻手廢掉,然後沒人幫我贏回那匹汗血寶馬!就你這副尊榮,白送我也不稀罕!”慕容拓氣得吹鬍子瞪眼,手裡的動作卻是不停,又打開第三個瓷瓶,用指尖蘸了些晶瑩透亮的藥膏,均勻地塗上,一股異常清涼的感覺抵達桑玥的掌心,痛楚霎時減輕了許多。

她戲謔一笑:“慕容公子想岔了吧!我指的就是你要挾我、替你贏回汗血寶馬一事。像你這種囂張跋扈、幼稚任性的男人,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你還沒斷奶的時候,本公子就會打醬油了,居然說我幼稚!”慕容拓雙目如炬,太陽%e7%a9%b4突突直跳,若非念在她受傷的份兒上,真想把她擰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蓮珠雖被點了%e7%a9%b4,但腦子是清明的,眼神也是好的。慕容公子那種翻開最裡層的肉進行清洗的方式……是報復小姐的吧!他怎麼這麼狠?小姐的膽子也真大,居然敢對慕容公子說出那樣子的話,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人泄憤嗎?

這是一種較量,桑玥永遠不會在慕容拓的麵前示弱,否則她就去了談判的籌碼。

慕容拓極力壓住火氣,咬牙道:“你去不去?”

她抽回手,淡道:“我與恬郡主一較高下不是自尋死路嗎?贏了,她恨我;輸了,你恨我。我隻有一顆腦袋,還想多活幾年呢。今天這藥就當是你毀壞我馬車的賠償,至於車夫的那條命,看在慕容世子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你走吧。”她沒說破的是,既然請了靖王做見證,彩頭又是汗血寶馬,那麼不太可能是單挑啊,指不定是群英爭霸,她究竟要“得罪”多少人才能拔得頭籌?

轟他走?原本他是來討債的,現在怎生變成了欠債的?

慕容拓驟然起身,不經意間卻從桑玥的眼角捕捉到了一絲戲謔,他茅塞頓開,挑眉一笑:“差點又中了你的激將法!說吧,究竟怎樣你才肯幫我把那匹馬贏回來?”

桑玥清冷的眸中忽而漾起一抹笑意,溫婉靜好,卻令慕容拓毛骨悚然。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們第二次交易的開始嗎?”

“……”怎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慕容公子,這三個月我會接受你所有嚴苛的訓練,但你也必須答應我的任何要求。醜話說在前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我最後還是輸了,你可不能記恨我。做不到以上這幾點,你就另請高明吧!”語畢,她擺擺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必須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輸了還不能記恨她?

慕容拓有種自己挖坑兒往裡跳的感覺……

“見過老爺!”鐘媽媽在門口大聲稟報道。

桑玥和慕容拓俱是一怔。

今晚,棠梨院熱鬧得有些不正常!

慕容拓急忙解開蓮珠的%e7%a9%b4道,掀開窗子就欲離去,卻被桑玥拉住了胳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來不及了,我父親武功極高,你一施展輕功,必被他發現。”

她的眸光掃視了一圈,決心一下,將慕容拓拉近了浴室,指著已無半分熱氣但飄著無數海棠花瓣的小浴池:“進去。”水是最能隔絕氣息的,隻有躲在水下,才不會被父親發現。

“這是你的洗澡水,髒死了,我不要!”話雖如此,他的一張俊臉卻不知何時紅成了天邊的霞彩,那顆心更是噗通噗通幾欲跳出%e8%83%b8腔。

桑玥哪管那麼多,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桑二小姐,你做了什麼?將京城第一惡少踹下了水?

而蓮珠倒也不笨,趕緊往熏爐裡添了一把上好的香料,並拿出墊子可勁兒地將屋裡的味道往窗子外扇。也怪了,慕容公子明明是個男的,身上卻有股淡淡的清香。

“玥兒!”桑楚沐風塵僕僕而來,一見到桑玥,不待她行禮便將她擁入懷中,像摟著失而復得的至寶,連雙臂都在顫唞,“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父親,”她被抱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父親還穿著朝服,顯然剛從宮裡回來。她心下了然,父親必是知道了桑莞的死訊,卻明知故問道:“出了什麼事?”

“莞兒她……死了。”

……

在南越,未及笄的孩子死後不得大辦喪事,再加上桑莞是被淩辱致死,就更不能大肆宣揚。隻在後山草草火葬,挖了個小墳將骨灰埋入地下。祠堂內,不可能供有她的牌位,從此,定國公府也沒有她這號人。

七姨娘一年之內,接連遭受兩次喪子之痛,憂傷成疾,終日以淚洗麵。桑楚沐起初憐惜她,在她院子裡留宿了幾回,可每次她都哭得昏天暗地,漸漸地,桑楚沐的同情消耗殆盡,便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了。

冬去春來,陽光明媚,本是萬物復甦好時節。七姨娘難能可貴地在丫鬟寶川的陪同下到花園裡逛逛,卻碰見九姨娘抱著桑玄幀在那兒賞花。

九姨娘人比花嬌,麵色紅潤,眉宇間皆是幸福的意味,她摘了一朵花塞進桑玄幀緊緊握著的拳頭裡,笑語盈盈:“三少爺,多摘幾朵給祖母送去,讓祖母可勁兒地疼你,好不好?”

七姨娘的視線立時模糊一片,她的手摸上小腹,如果那個胎兒不曾流產,如今已能坐能爬了吧。而她的莞兒若還在世,定摘了滿滿一捧花來孝敬她。

老爺在家,每個人都過得風生水起,聽說就連最不受寵的桑秋如今都頗得老夫人的疼愛,日日前去為老夫人烹茶。

可她呢?她的孩子們呢?

☆、第四十五章 母女合謀

九姨娘的丫鬟子歸發現了七姨娘,出言提醒了一番。九姨娘轉身,不曾料到久未出門的七姨娘也來了花園,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一笑。

那笑很美,跟大小姐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