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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難不成她被救了?

可即便被救,又是誰有如此通天大能將她腹部的傷口縫合得天衣無縫?

她睜開眼,開始仔細打量房間的陳設——房間尚且寬敞,床的斜對麵是八抽屜的高梳妝檯,旁側是臉盆架,對麵是兩把小姐椅,旁邊是一個百花齊放的繡墩……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強勢轟襲著桑玥的大腦,這分明是她出閣之前的屋子!

目光下移到手上,小巧玲瓏、指若纖蔥,她已經二十多歲了,怎會有如此嬌小的手?

思量之際,屋外的對話並未停止。

鐘媽媽敲了蓮珠的腦袋一記,打開簾子往裡瞅了瞅,看見桑玥仍處於昏睡中,這才籲了口氣,轉而對蓮珠喝道:“你這丫頭,怎敢在背後搬弄主子的是非?四小姐央著小廝將二小姐救上來是有目共睹的事,至於二小姐是如何落水的卻無人看見,你的猜測隻能是猜測,趕緊把它爛在肚子裡。若讓有心人聽去,再給二小姐安個恩將仇報、詆毀庶妹的罪名,你還嫌二小姐的日子過得不夠苦嗎?”

蓮珠吐了吐%e8%88%8c頭,不再說話。

桑玥撐著床直起身,然不過是坐了一小會兒便透支了所剩無幾的體力,她重重地躺了下去,弄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卻正好讓鐘媽媽聽見了。

她趕緊打了簾子進來,見桑玥睜著眼,欣喜若狂地行至床邊:“二小姐,你醒了。大夫原本說你至少要昏迷十來日,這不,剛過了兩個晚上,你就醒了。真是阿彌陀佛,奴婢趕緊給五姨娘送個口訊過去,省得她老是記掛著。”

桑玥看清了鐘媽媽的臉,比原先的要年輕許多,她的心裡泛起一絲惶恐、一絲僥倖、一絲不明的激動。她開始在腦海裡瘋狂搜索關於落水事件的記憶:十三歲那年,她經過湖邊,不知誰從後麵推了她一把,她跌入冰冷刺骨的湖中,從此一病不起,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才醒來。

這麼說……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三歲?

天!這怎麼可能?

“鐘媽媽。”她試探地喚了一聲,又問,“這是在哪兒?”

鐘媽媽先是一愣,探出手摸了摸桑玥的額頭,皺眉說道:“還是有些發熱,難怪二小姐連自個兒的屋子都認不出了。”

鐘媽媽說著就要起身,打算給桑玥倒杯水喝,此時的桑玥卻像溺水時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拽住她的衣袖,疑惑道:“相……浩然呢?”雖然她對重生一事信了十之八九,但哪怕有一絲的不確定都不能令她心安。

“浩然是誰?”這回換鐘媽媽疑惑了,“浩然”聽著像個男子的名諱,她蹭地直起身,“二小姐,你該不是與哪家公子私相授受了吧?這可使不得!要是被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將你送去做姑子呀!”

桑玥一掃眉宇間的不安和陰霾,對鐘媽媽的告誡充耳不聞,兀自沉浸在死而復生的喜悅中。裴浩然,桑柔,你們做夢也沒沒想到我會有重活一世的機會吧!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會無比有趣,一定會的!

深吸一口氣,桑玥垂眸隱去了眼底的戾氣,對著鐘嬤嬤吩咐道:“我餓了,你下去備些吃食,讓蓮珠進來服侍。”

“蓮珠?她隻是個二等丫鬟,二小姐確定要她進來服侍嗎?”

見桑玥不答,鐘媽媽便也不發問,她總覺得小姐清醒之後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的到底哪裡不一樣,隻得福著身子退了出去。

蓮珠聽說小姐喚她服侍,心裡小小地驚喜了一把。打了簾子進去,正好青兒端著藥碗立在床邊,她向桑玥行了個禮:“奴婢見過小姐。”爾後,對青兒說:“我來服侍小姐喝藥吧。”

青兒一手端著藥碗,一手將蓮珠的手打開:“你是什麼東西?懂不懂規矩了?居然跑到二小姐房裡來了?”

主子還沒發話呢,她就撒潑了!

桑玥冷冷看著青兒,她從前該是有多怯弱、多迷糊才讓青兒都敢代主子教訓奴婢了!不過她並不急於為蓮珠解圍,她倒要看看蓮珠到底有多大能耐。

“沒有小姐的允許,我敢進來嗎?倒是你,當著小姐的麵也敢打人!等老爺回來,看我不稟了老爺!”

桑玥嘴角一勾,這丫頭,到是有幾分機警,知道整個府裡就隻有父親能護著她。

青兒臉色一變,鼻子哼哼道:“老爺回來又怎樣?這家可是大夫人在管!你能拿我怎麼樣?”

越發囂張了!這話分明是衝著桑玥喊的。父親不在,我就真拿你們這些麼蛾子沒辦法了嗎?

桑玥清冽的眸光一掃,冷聲道:“蓮珠,把這個目無主子的丫鬟給我打出去!”

“你……二小姐,奴婢可是大夫人派來的,你想與大夫人過不去嗎?”青兒挺直腰桿,不屑說道。

“胡說!母親怎麼會調教出如此無禮的丫鬟?你還敢挑撥母親和我的關係,真是罪無可赦!蓮珠,給我拖出去,打她十板子!”

桑玥一聲令下,蓮珠立時上前揪住青兒的頭髮,將她拖了出去。青兒還想掙紮,但她長期以來養尊處優、偷懶懈怠,哪像蓮珠什麼雜活兒都做力氣大得不了了。

蓮珠將青兒拖到院子裡,吩咐三等丫鬟過來行刑,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你們沒聽見二小姐的話嗎?要將青兒打十板子!快去,拿長凳和板子來!”

蓮珠嗬斥完,四個丫鬟隻是麵麵相覷,遲遲不敢有動靜。

青兒得意一笑:“算你們識相,等我稟了大夫人,自會有你們的好處!”

啪!

蓮珠扇了青兒一個大大的耳刮子,將她扇倒在地,隨後不等她做出反應,又從角落拿了板子過來,氣勢洶洶道:“小姐說了十板子,就是十板子!你們不行刑就好好站著,誰敢幫忙,我就打爛她的頭!”

桑玥靜靜聽著院子裡的動靜,死過一次,看盡人間百態,嘗過蝕骨之痛,方知前世的自己活得多麼窩囊!她若再不知反抗,便隻會重蹈覆轍、任人踐踏!

這一世,她不要做別人手裡的棋子,她要跳出棋局,做那下棋之人!

蓮珠行刑完畢後,先去淨了手,才來向桑玥復命,看見桌上的藥已經沒了熱氣,道:“小姐,藥涼了,奴婢再去熬一副。”

今兒蓮珠的表現還是頗讓桑玥滿意的。

桑玥開始仔細打量蓮珠,隻見她樣貌平平,身材較普通丫鬟高大,但一雙眸子卻清亮有神。雙手比青兒的不知粗糙多少倍,可見平日裡做了許多粗活。她可是個二等丫鬟,過得還不如那些巴結青兒的三等丫鬟。

鐘媽媽固然是衷心的,卻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兒,太過懦弱。熟知人善被人欺,你今天遞過巴掌給他打,改明兒他就敢要了你的命。蓮珠性子坦蕩又聰穎,前世也是個做事得力的,五姨娘纏綿床榻時,眾人拜高踩低,隻有她三不五時地偷空去照顧一番。隻是前世鐘媽媽一直壓著蓮珠,生怕她闖禍,自然不會太讓她接近桑玥。

“好了,從即日起,你升為一等丫鬟。現在服侍我更衣,我去向母親請安,順便稟了這事。”

☆、第三章 橄欖枝

蓮珠服侍桑玥穿上一件淺綠色百褶羅裙,外襯一件同色緞麵蘇繡夾襖,她才十三歲,尚未發育完全,整個兒裹在冬裝裡倒是顯得嬌小可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蓮珠托起桑玥柔軟的秀雲墨發,將其分股,結鬟於頂,使其自然垂下,並束結發尾,垂於左肩之上。

好一個靈動秀雅的垂鬟分肖髻。

桑玥看著蓮珠熟練的手法,倒是暗嘆自己撿了個寶。

“小姐,您看是簪花還是用玉釵呢?”蓮珠打開妝檯上的首飾盒,恭敬問道。

“二小姐,婢子來看你了。”

桑玥聞聲側目,卻見一個身穿紫色長襖的婦人挑開簾子,她生得豐盈柔美,膚若凝脂,一雙狹長丹鳳眼晶亮有神,正麵含微笑朝她走來。

這消息,傳得可真快!

“婢子見過二小姐。”大姨娘行至桑玥身側,給她行了一禮。

“見過大姨娘。”蓮珠忙給大姨娘行了一禮。

“大姨娘快快請起,你是長輩,何須跟我如此客氣?”桑玥親切地扶起大姨娘,露出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

大姨娘微微一怔,這二小姐莫不是燒壞腦子了?從前她對姨娘們要麼兩眼望天,要麼冷眼相對,何時這般客氣?

桑玥知道她在想什麼,抽出帕子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淚滴,嘆道:“從前就聽說大姨娘是個心善的,姨娘雖說隻算半個主子,可畢竟是庶長子的生母,在府裡的地位絕非一般姨娘可比。而今,我剛從昏迷中清醒,便見著姨娘風塵僕僕地來看我,也不怕染了我的病氣……我豈能不感動?”

聽完桑玥聲情並茂的話,大姨娘將信將疑,臉上卻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其實我剛在大夫人那裡,聽說你醒了,便來看看。”

探病是假,看熱鬧才是真吧!桑玥友好一笑,自錦盒裡挑了三支金步搖放在大姨娘的手上:“大姨娘,多謝你來看我。”對於青兒一事,則絕口不提。她故意讓蓮珠保留了院子裡的血漬,大姨娘隻要不是瞎子就該看到了。

這丫頭,從前可是個小氣的主兒,偏偏老爺最是偏袒她,有好東西盡往她處送。瞧這質地和點翠工藝,一看就知絕非凡品。老爺……當真是寵愛這位二小姐!

大姨娘美眸輕轉,半推半就地將步搖收下了,目光落在桌上冒著熱氣的湯藥上:“我瞧二小姐的身子並無大礙,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能不喝就都倒了吧。老爺就快回來了,就算你無病氣,渾身是藥味兒也讓人不喜,你說呢?好了,天色不早,婢子先退下了,二小姐好生歇息吧。”

大姨娘走後,桑玥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大姨娘此次可謂是給了她太多信息。她終於明白為何前世她會突然落水,並昏迷了兩月之久。

父親常年在外征戰,很少歸家。但每次回來,一定盡量陪著她。雖說她是個庶女,卻極得父親的寵愛,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源源不斷地送入她的院子,倒不至於越過嫡姐去,卻好過其它庶妹太多。

也正因為如此,大夫人和各位姨娘、姐妹才看她百般不順眼,偏她又是個極其小氣的人,從不肯挪出一星半點兒來孝敬夫人和姨娘們,這才導致父親一出遠門大家便想方設法地擠兌她。

另外,父親雖寵愛她,但卻並不怎麼喜歡五姨娘,每每隻在她提起後才去姨娘的院子裡住上幾晚。

大概,大夫人是想獨自霸占父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