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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實頗為舒適。

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始終未曾尋到宮九、沙曼和陸小鳳他們三個人所在的那艘船的情況下,牛肉湯一開始出海來尋她的九哥的雀躍好心情,此時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看看牛肉湯一天比一天陰沉的臉色,玉維儀都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得不說,無名島上的人,其實做事的時候頗有幾分神神叨叨的意思,完全讓人看不明白。

玉維儀在廚房裡琢磨晚飯的時候,牛肉湯正有些失魂落魄的用長湯勺攪拌著一鍋還在沸噴香的牛肉湯。

玉維儀不是多事的人,自然也就沒打擾到牛肉湯,直到玉維儀自己忙活完了,正要端著托盤碗筷回房間的時候,才聽到身後的牛肉湯自言自語一般的幽幽道了聲,「也不知道九哥他去了哪裡,怎麼會找不到人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這艘大船上依舊是風平浪靜,隻有牛肉湯自己,心思變得愈發憤怒暴躁、焦躁不安起來。

然而,一直等到玉維儀他們都能在船上遠遠的看到陸地的時候,宮九和陸小鳳他們幾個人依舊影蹤成謎,彷彿就此在天地間銷聲匿跡了一般,這也就直接導致了牛肉湯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還要糟糕。

這天傍晚,夕陽如醉,晚霞滿天的時候,縱使牛肉湯的臉色已經陰沉到幾乎不能看的地步了,船隻還是穩穩的靠岸了。

玉維儀是抱著球球下穿的,他笑意%e5%90%9f%e5%90%9f的同牛肉湯告別之時,嘴角的肌肉抽[dòng]了幾下之後,牛肉湯的臉上總算是勉強擠出了幾分笑容來,她微微欠了欠身,為了掩蓋此時糟糕的情緒,愈發輕聲細語的說道:「玉公子,到了岸上之後,想必玉教主也已經等候多時了。」

玉維儀想著重羽的身份,以及如今的情況該如何同父親解釋的問題,心中頓時一沉。

短暫的停頓片刻之後,牛肉湯咬著嘴%e5%94%87,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低低的開口道:「若是玉公子剛巧在中原岸上看到了九哥的行蹤,不知是否可以勞煩玉公子傳書於我。」

想起陸小鳳同沙曼私奔時險些給自己惹來的□□煩,玉維儀眼梢一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即笑道:「這個自然,姑娘請放心,若是我同九公子有緣再見,定然會將他的下落告知於你。」

陸小鳳、沙曼、宮九三個人之間折騰尚且嫌不夠,還要再加上一個性情古怪陰晴多變的牛肉湯,這齣戲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玉維儀彎了彎%e5%94%87角,衝著牛肉湯微微頷首笑道:「祝一路順風,早日尋得九公子下落。」

牛肉湯方一勾%e5%94%87,這些天一直板著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些許笑容來,「那就借玉公子吉言了。」

牛肉湯的這艘船並沒有再碼頭上停泊太久,玉維儀下船之後,那艘船靠岸稍作補給之後,很快便再次了。

待到牛肉湯等人離開之後,玉維儀逕自轉身,在距離碼頭不遠處一個寂靜無人的小巷子裡站定,重羽也隨之終於解除了「暗塵瀰散」的狀態,站在玉維儀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聲道:「這些天麻煩你一直幫忙照顧球球了。」

球球見狀,自然是沒有任何遲疑的丟開玉維儀,飛撲進了重羽的懷疑「喵喵喵」的叫著撒嬌。

剛巧,這時候,突然又有兩個人如同煙影隨行一般,動作輕巧的從玉維儀身後現身,跪下行禮道:「少主,教主已經在此地久候你多——」

「久候多時」四個字還沒說出來,單膝跪在地上的那人瞥見重羽的身影,看到一個是自己麵前的玉維儀,正言笑自若的看向自己,還有一個便是抱著球球神色冷淡漠然的重羽,卻赫然長了一張同少主一模一樣的麵孔,便是那在中原人中極其罕見的碧色眼眸都如出一轍,登時便被驚得把後半句話都給嚥了下去,呆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玉維儀也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眉心微蹙道:「我知道父親在這裡,我這次回來也是要見父親……旁的之後再說,帶路吧!」

重羽卻是微微一怔。「」

玉維儀的父親,便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了。

而玉羅剎這人身份神秘、容貌成謎,偏偏他的計謀手段,重羽卻是親身經歷的感受過一次。

說起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同玉天寶倒是陰差陽錯的有些交情,也不知道如今他過的怎麼樣了……

不知不覺間,重羽也想到了自己和玉維儀之間當著玉羅剎的麵,就此錯過的第一次遇見。

人同人之間的關係和緣分,機緣巧合,陰差陽錯,果然是世間最難琢磨的事情。

想到這裡,重羽終於開口喚了玉維儀一聲道:「維儀……」

「嗯?」玉維儀猛然間停住腳步,電光火石之間,他深深的覺得自己的腦海裡隻剩下了自己你的名字這兩個從重羽的口中說出來,彷彿帶著幾分溫柔繾綣的沉醉迷離……

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

維儀這個名字,本就是出自詩經中的一句話。至於這句話究竟是玉羅剎的心思,還是玉維儀早逝的母親所心心唸唸的,便是玉維儀自己,在玉羅剎不願多言的情況下,都沒辦法搞清楚。

隻不過,玉維儀本來也是灑脫之人。

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追究到底。

而玉羅剎當年寧可狸貓換太子的把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送到外麵讓人代為撫養,都不曾捨棄玉維儀這個名字,他心中的堅持,玉維儀自然感受得到。

隻可惜,在這種時候,卻偏偏是越是在意,越是患得患失的心中不安了……

「我和球球該走了。」重羽輕輕的抱著球球,那張五官極其精緻雋永的深邃麵孔上,卻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來。

然而,重羽即使笑得再怎麼溫柔,也絲毫掩蓋不了他這句簡短的話語,分明就是告別的目的。

驟然被這麼一個九天玄雷給擊中,本以為美人在握除了自己的父親玉羅剎那邊再不會有任何變故的玉維儀驟然間便變了臉色,幾乎是失聲追問道:「你說什麼?」

難得看到玉維儀這般模樣,重羽微微一怔,心中竟是微妙的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愧疚般,以至於就連抱著球球的手指都微微收緊了一些。

看著玉維儀變了臉色的模樣,重羽動了動嘴%e5%94%87,最終還是低聲道:「你去見你父親,我便不多加叨擾了……維儀,我先走了。」

「等等!」玉維儀猛地上前攔住重羽,一隻手按在重羽的肩膀上不讓他走,那手勁幾乎重逾千斤。

「你要去哪裡?這個世界——你有何處可去?」玉維儀自然是忙不迭的問道。

如果是在大唐江湖之中,重羽想要離開中原回到西域明教總壇的聖墓山上,玉維儀倒是還能理解,可是,如今都不是在一個世界裡,重羽的告別離開,卻讓玉維儀整個人都驚住了。

——除了自己之外,重羽在這裡,還有幾個熟識的人?

玉維儀思來想去,也隻能琢磨出了一個陸小鳳來,偏偏陸小鳳這會兒行蹤成迷,也不知道是還在私奔的途中還是正在積極努力的逃脫被宮九千裡追殺的噩夢之中,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重羽都不可能去找他吧?

「四處走走吧!」重羽想也沒想,眨了下碧色的眼眸,眼神難得的柔軟溫和,給出的答案卻幾乎讓玉維儀心神俱碎。

「我到現在都沒接到任務,也隻能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接到任務,然後有機會回家了……」玉維儀有些無奈的輕聲說道。-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雖然不想重羽回家,所以不願回答,但是,更加不想重羽現在就這麼乾脆利落的離開自己,知道勸解說服重羽基本上等於沒有任何用處的情況下,玉維儀索性道:「清音鈴啊!那個東西不是可以讓你回家嗎?」

重羽聞言,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道:「現在不能用了……」

玉維儀聽了,唯一的反應就是直接去摸自己掛在身上和玉珮放在一起的清音鈴,拿到手上之後,才瞬間發現上麵竟然還有一行描述樣式的字跡:「本物品半年可使用一次。」而的確就如重羽所說的那樣,現在這個清音鈴正好是不能使用的狀態。

不過,看到這行字,玉維儀的心情卻是頓時放鬆了許多,他拉著重羽的手臂,即使心急如焚,依舊慢條斯理的勸說道:「既然手裡有清音鈴,早晚都能回家,隻不過是目前還需要登上幾個月而已,你又何必現在出去?而且浪跡江湖並不輕鬆,你帶著一個球球也不方便……」

對於在江湖中漂泊來漂泊去,還和陸小鳳那種英雄朋友、知己紅顏從來遍地都是的人不一樣,重羽出門遊歷的時候,真的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隻不過,和師父、還有小師妹小師弟阿依塔娜和阿古那他們兩個的飛鴿傳書倒是從來沒少過。

至於一不小心就收到也不知道是誰郵寄的春宮圖、金絲肚兜等物品這種糟心的事情,重羽幾乎都要習慣了……

晚風拂過,然而,帶著海邊潮濕腥氣的海風卻是格外的舒適。就在這時,一陣稀薄的霧氣彷彿也開始不知不覺間在這條小巷裡瀰漫開來。

非常瞭解自己父親玉羅剎性格的玉維儀有一瞬間的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轉過身去握住了重羽的手腕,以免他再一次同自己走散。

然而,玉羅剎的伸手終究還是不凡,遠非在場的幾個年紀尚且有些輕的江湖新一輩年輕人所能預料到。

即使玉維儀已經滿心戒備了,等到玉羅剎驟然襲向自己身邊之人的時候,依然還是根本來不及出手回護。

隻不過,即使動手打不過,玉維儀麵對自己父親的時候,還是很有辦法的。

眼看著玉羅剎一掌就要襲上重羽,玉維儀乾脆就是不顧一的把人撲到壓在身下了——看著兒子那種跟八爪魚纏繞一樣的姿勢,再加上死活不肯鬆手的霸氣,神情平靜冷擔責任的玉羅剎要是,在場的眾人隻覺得身邊有幾隻抗凍的烏鴉「呱呱」的飛過。

玉羅剎再怎麼想殺人滅口,他也不敢拿自己親兒子作筏子了,眼瞅著玉維儀還在堅持維護重羽的安慰,重羽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了……

而這一切,看在玉羅剎的眼裡,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維儀。」玉羅剎輕聲喚道。

「我在……」玉維儀的聲音也有些氣若,倒不是怕的,純粹是生怕他父母再幹點不太正常又殺傷力巨大的事情。

那雙迷霧一般的麵孔背後究竟是誰,不管是重羽還是玉維儀都不置可否,唯獨玉羅剎,看著兒子撲在別人身上給人打靶子的時候,心情頓時變得尤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