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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麵對自己全然一副熟悉熱絡的模樣,而這一次,卻又是自己先和陸小鳳打了個招呼認識了他……

重羽走了過去,還未開口,陸小鳳已經興致盎然的開口道:「上次見麵,不曾有機會坐下來一起喝一杯酒,這次再遇,可不能再錯過了!」

重羽看了看陸小鳳,直到把他盯得有些心裡沒底之後,方才微微的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梢,說道:「你和所有剛剛認識的人,都是這麼一副態度嗎?」

陸小鳳搖頭,坦然笑道:「當然是隻有和朋友在一起,才會如此了!」

重羽側過頭來問道:「聽說你的朋友很多?」

陸小鳳充滿真誠的笑道:「我最喜歡美酒,也最喜歡交朋友!」

重羽微微莞爾,突然就像是說了個冷笑話似的和陸小鳳打趣道:「霍休也是你的朋友……」

陸小鳳頓時一臉苦相,就好像被人威逼著生吞了好幾斤黃連一般,搖搖頭歎息道:「我真沒想到他會如此……」

重羽和陸小鳳隨意的聊了幾句,不知不覺間,話題便又轉到了昨夜前去青衣第一樓的事情上。

「也不知道那個破壞掉小樓機關的人,究竟是何居心……」這個問題,陸小鳳幾乎是想了整整一日,然而直到現在,他依然還是一頭霧水。

陸小鳳不是沒有懷疑過重羽,畢竟,前一次他和花滿樓來珠光寶氣閣赴宴的時候,在場的眾人中,除了上官飛燕是為了殺人滅口隱藏在水中,就隻剩下一個重羽來歷不明瞭……

可是,哪怕僅僅隻是經過了短暫的相處之後,陸小鳳也已經察覺,重羽是個性格意外簡單的人。或者說,至少在金鵬王朝的騙局之中,重羽根本連丹鳳公主和上官飛燕、以及那個假冒的大金鵬王等人都不認識,從頭至尾,他都隻是順手幫了閻鐵珊一個忙,在其他之後,他似乎就是一個單純的看客……

陸小鳳也已經從珠光寶氣閣中的侍女口中得知,重羽本來同珠光寶氣閣沒有半點關係,現在會留下來,好像也隻是為了等閻鐵珊和獨孤一鶴幫他找什麼東西……

重羽同樣猜不到幫「他」破壞掉全部機關的神秘人物究竟是怎樣的心思,並且,在金鵬王朝的事情終於落幕而陸小鳳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知曉西方魔教大概位置的重羽已經打定主意今日便自行離開……

重羽本來也想過,陸小鳳在江湖上朋友這麼多,說不定他也知道不少西方魔教和玉羅剎的事情,隻是轉念一想,自己這張臉和玉維儀幾乎一模一樣,若是不小心打草驚蛇了,豈不是自找麻煩?

閻鐵珊待客熱情,便是多為清粥小菜的早飯,都特意在水閣中開了極為豐盛的一席。

用過早餐之後,重羽也沒有遲疑,當著眾人的便,便直接開口道:「多謝閻大老闆這幾日的款待了,我打算今日便離開此地,改日有緣再見。」

對於重羽要去西方魔教總壇一事,閻鐵珊和獨孤一鶴早就知曉,今天聽到這些話,自然也不算吃驚,倒是陸小鳳,登時被驚得睜大了眼睛,道:「你要走了?可是打算去哪裡?」

重羽看著他眨了眨碧色的眼睛,一臉單純乖巧的回答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回家!」

陸小鳳一口氣被這個答案憋得卡在了嗓子眼裡,半晌,終於舒了一口氣,有些遺憾的搖搖頭笑道:「既然如此,祝你一路順風了!」

重羽點點頭,認真道:「多謝。」

珠光寶氣閣還有別的客人在,重羽自然也不需要此地的主人閻鐵珊親自去送他。

隻不過是回了一趟自己所住的那間客房的功夫,過了一會兒,再有侍女來報,說辭便已經變了:「重公子並不在房間裡,我看那屋子裡的模樣,重公子似是已經離開了……」

閻鐵珊聽了,猶有幾分遺憾的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道:「重羽離開得這麼急,我本還以為,他能在我這珠光寶氣閣中多住些時日!」

手中托著一杯美酒佳釀的陸小鳳還有心思打趣道:「畢竟是歸家心切,閻大老闆的珠光寶氣閣雖是千般好,也但不住重羽歸心似箭!」

閻鐵珊略帶驚奇的「哎」了一聲,有些擔憂的笑道:「上次閻某還沒注意,後來回想起來,才彷彿意識到,重羽和陸小鳳早就認識了!原來陸大俠也知道重羽回家的事情……隻是,重羽此行遠赴西域,一路上也是令人掛念……」

陸小鳳驚道:「那麼遠!」不過,旋即又自己喃喃道:「他的眼眸乃是碧色,這種特徵中原罕少見到,本也是西域血脈,倒也不足為奇。」

閻鐵珊心有慼慼焉的點頭,聽陸小鳳這麼說,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暗暗思忖著,難不成重羽和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剎真有這麼一番淵源不成……

花滿樓適時的笑道:「重公子既是回家,想來家鄉之中亦有家人照料。」

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剎麼……閻鐵珊和始終沉默不言的獨孤一鶴對視了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有慼慼。

閻鐵珊重新提起興致來,轉而對獨孤一鶴笑道:「少英一早就來了我這裡,聽說你這次出來,是帶了門下的『四秀』,不知道四位賢侄女什麼時候也來我這珠光寶氣閣。」

獨孤一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幾個是女孩子,從小就養得金貴些,你這做長輩的可備好了見麵禮?」

閻鐵珊極為爽快的撫掌一笑道:「我這珠光寶氣閣中,最不缺的便是珠寶首飾玉玩,四個侄女過來之後,由著她們挑揀便是!」

峨嵋劍派「三英四秀」,「三英」俱是年輕有為的少俠,尤其是剛剛被迫撿了天大功勞瓦解掉青衣樓的蘇少英,自是不必多說,若是提及年紀輕輕便已經劍法略有小成的「四秀」,在女俠本就少些的江湖之中,自然就顯得更加難得了。

就連陸小鳳,因為此前同「四秀」並不認識,一時之間都難得起了些興致,隻是礙於人家師長還在,怎麼也不可能和獨孤一鶴談論關於「三英四秀」的話題,多少有些遺憾罷了……

上官飛燕容貌美麗,又手段非凡,偏偏心思狠辣,最終死於霍休之手。

如今,霍休已死,總瓢把子沒了,青衣樓的勢力會不會就此消散還不好說,不過,青衣樓的另一個據點裡,沒了多少守衛防禦卻是真的。

熊姥姥公孫蘭仍舊是一副老太婆的打扮,穿著彷彿比平民農戶家中的老婦人還要破舊幾分的粗布衣裳,隻是今日,她的臂彎中沒有再掛著往常月圓之夜叫賣的糖炒栗子罷了。

公孫蘭佝僂著背脊,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卻極為迅疾的將上官飛燕的屍身入殮。

末了,公孫蘭低垂著頭,將一雙紅色的繡著栩栩如生的燕子的繡花鞋輕輕的放入了上官飛燕的棺木之中,這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公孫蘭微微蹙眉,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八妹,霍休已經死了……我竟是連給你報仇都已經沒了仇家……」

「你若是想要為她報仇,還有青衣樓中諸多之人……」一個輕柔悅耳,卻帶三分涼薄的聲音突然從公孫蘭身後的不遠處傳來。

宮九依舊是一身雪白的衣裳,上麵纖塵不染,甚至連一絲皺痕也無。他的身上,似乎鮮少帶著什麼武器,然而,哪怕僅僅隻是袖手站在那裡,麵帶三分淺笑,從他身上隱隱透露出的逼人氣息卻是絲毫不曾淡去……

公孫蘭背脊一涼,以她的武功修為,便是之前心思多在上官飛燕如此淒慘的境遇之上,可是,她竟然絲毫未曾察覺有人前來,來者的武功之高、輕功身法之絕妙,恐怕便已經遠超於自己了……○思○兔○網○

公孫蘭身形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宮九卻是微微含笑,絲毫不避閃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打量,一柄繪著藍色眼瞳慵懶高傲的像隻貓的美人圖折扇輕輕的在握在手裡,在掌心按了一下之後,宮九漫不經心的說道:「青衣樓沒了,紅鞋子卻還在,公孫大娘何必如此掛懷?」

☆、65|第4章 講錯就錯認了吧

公孫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宮九,她的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然而,那雙在黑夜中依然神采熠熠的眼睛,卻和她的麵容儀態顯得極為違和。

清冷的月光之下,宮九的臉上一片明暗的光影,%e5%94%87邊還帶著些笑意,漆黑的眼睛裡卻隻有冰冷無情。

「你是誰?」半晌,公孫蘭終於立直了身子,上官飛燕的棺木旁邊,還有剛剛公孫蘭受驚失手碰翻的一斛花瓣,嬌艷美麗,卻也已經零落在了新翻出的泥土裡。

「宮九,」宮九並不避諱說出自己的名字,輕聲含笑道,隨後,他不再給公孫蘭說話的機會,聲音溫柔卻意外的堅決果斷的開口道:「據聞紅鞋子的首領公孫大娘同南王世子也有些交情——隻是,皇室中人的手段終非江湖人所能揣度,便是毒娘子一心為南王世子做事,恐怕也不敢就此安心吧?」

公孫大娘的臉上還有易|容|麵|具,從那張皺巴巴的麵皮上,自然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然而,聽到這些話時候,她的眼神瞬間便已經凝滯,宮九的一襲話,顯然很準利落的戳在了她的心上最為不安的地方……

雖然心中震撼甚至是驚懼,可是,公孫大娘卻毫無鬆口的意思,隻是一個勁的強撐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宮九用折扇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掌心,神色清冷卻話語溫柔的悠然說道:「霍休手下的青衣樓同南王世子之間還有一筆生意尚未做完,霍休雖然有些時候是個老糊塗,不過,和平南王府做生意,他到底還是比你精明些,知道留了後手……」

略微的停頓之後,宮九曼聲說道:「如今,公孫大娘既然想要為義妹報仇,又已經上了平南王府的一條船,何不前去青衣樓中尋些線索,說不得日後也好便宜行事?」

公孫大娘心中顫動,死死的盯著宮九,口中卻猶自問道:「你到底是誰?」

宮九用一種憐憫而又高高在上的態度,微笑的看著他,卻再也不肯回答了,隻是溫聲輕笑道:「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後山上,你有有心,自然可以去一探究竟,也不知道,此前你那好姐妹上官飛燕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

這些話說完,宮九直接轉身離開,隻留下公孫蘭自己一個人站在上官飛燕的棺木和未建好的墳塋之前,心中滿是驚疑不定……

淒冷的長夜終將過去,夜盡天明之時,又是四月春繁似錦的暖陽。

玉羅剎看著正坐在院子裡一株桃花樹下、還把宣紙筆墨撲了滿滿一石桌的玉維儀,略帶驚訝的走了過去。

玉維儀手中的這幅畫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