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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忍不住的指著這小樓愕然道:「你說霍天青就被關在這裡?」

又挫又土的糟老頭打扮的關中大俠山西雁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陸小鳳用一種看著什麼讓人難以置信的怪物的眼神瞅著麵前普普通通的小樓,半晌,又忍不住的轉過頭去同山西雁說道:「你說霍天青是被青衣樓的人抓走的,這座小樓難道竟然是青衣樓?」

市井七俠中一個看著十分機靈,活靈活現像個店小二的開口,極為認真的說道:「而且據說是青衣第一樓!」

「……」陸小鳳聽了,啞口無言。

不遠處,一片地勢稍高的山林間,兩道頎長高挑的白色人影並肩站在一起,距離不遠不近。

其中一個人的身影彷彿虛無縹緲一般,輕輕的融在了林間溼潤迷濛的霧氣之中,僅僅相隔幾步遠,卻讓人連他的麵目都看不清……

另一個人則是漆黑的髮髻一絲不亂,人在山林之間,布料精美華貴的雪白衣衫上,卻是連絲毫露水草葉都不曾沾染。他的麵龐還很年輕,輪廓俊美宛若世間最為精緻的雕刻,完美得讓人再無發修飾半分。年輕人的眼神銳利如同刀鋒,俊美精緻的臉上雖然還帶著淺淺的笑,神態間透露出的,卻是一種近乎冷酷、自負的果斷決然。

迷離虛幻不可捉摸的霧中人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就連他的聲音,彷彿都帶著些霧氣的朦朧。

「霍天青是昔年天禽老人的獨子,抓了他,天禽派不會善罷甘休的,青衣樓這次惹下了一個大麻煩……」

那個白衣年輕人聽著這話,卻置若罔聞,隻是微微欠身,麵對霧中人,用一種晚輩的禮儀輕聲道:「霍休做事,早就沒了章法,隻是為了金鵬王朝的那筆財富,便顧此失彼,昏招盡出!」

霧中人輕輕一笑,轉而道:「剩下的事情,讓公孫蘭去處置便好,阿九,代我向你師父問一聲好——」

白衣年輕人剛要點頭稱是,卻敏銳的察覺到,霧中人的視線似乎凝滯在了不遠處另一群人中的某個人身上。

「前輩?」容貌俊美的白衣年輕人微微挑起了一側的眉梢。

「……」玉羅剎虛無縹緲的身影彷彿溶在山林間的霧中,可是在這一刻,他的視線卻再無霧氣般的清淺迷離,而是銳利如同實質。

——玉羅剎的心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腦海中卻隻剩下了一個問題:自己那個說好外出遊歷的兒子,為什麼會和閻鐵珊、獨孤一鶴他們一起,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青衣第一樓的門外麵?

☆、第60章 將錯就錯認了吧

重羽同閻鐵珊、獨孤一鶴還有蘇少英走到珠光寶氣閣後山上的那座小樓時,並不知曉,在他們之前,陸小鳳一行人已經先行闖了進去。

不比閻鐵珊、獨孤一鶴兩人的憂心忡忡,也不像重羽還有許多旁的心思,蘇少英可以說是四個人中,心思最為單純的一個,對他來說,此行有兩位長輩同行,自然是安全無虞……

「這裡有腳印?」蘇少英本來還在打量這座小樓,卻突然低下頭,驚愕的開口說道。

「……」早就察覺到那些淩亂足跡的重羽,和同樣一直不動聲色的閻鐵珊、獨孤一鶴兩人,互相對視了幾眼,最終還是看起來最為和氣的閻鐵珊耐心的開口道:「既然有足跡,自然也就證明了,此地時常有人來——建在這樣偏僻冷落的後山之上,按理說小樓中不該常有訪客才是……」

言下之意,自然便是此處的小樓暗藏玄機了。

「重公子?」閻鐵珊話音還沒落下,就發現重羽正微微蹙著眉,正抬起頭往黑魆魆的山林間看去,隻是,除了他們站的這一塊小樓前的空地上月光還算皎潔,別處木葉繁茂,清冷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投下來的影子都是一片晦暗明滅,林子裡便是有些什麼,又怎麼可能看得清晰?

「沒事……」重羽多少有些狐疑的收回視線,微微垂下了眼睛,剛剛他四下裡觀察打量的時候,憑借他的敏銳,也不曾察覺到分毫,可是,之前那種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覺太過真實,重羽幾乎難以相信,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一直等到重羽一行人也進入了那座青衣第一樓的小木屋,一身雪白衣裳的宮九方才繼續輕聲開口道:「好敏銳的人……前輩和那人認識?」

本來同玉羅剎見過麵之後,談過接下來怎麼處理霍休惹的這些麻煩,宮九就已經打算轉身離開了。偏偏玉羅剎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完事情之後,卻依然愣是站著沒動。

玉羅剎尚且不曾動身,宮九就算一貫傲氣自負,也知道自己作為小輩,直接撇下玉羅剎在這裡站著而自己卻主動離開,於情於理都有些不像話,便隻得按捺住性子,看看玉羅剎究竟是什麼意思……

「豈止是認識……」玉羅剎淡淡的開口道,說完回過頭來,看了宮九一眼,「我還有些私事要去處理!」

察覺到玉羅剎並不欲把此事告知自己,宮九極為識趣的點了點頭,笑道:「那晚輩就先行離開了。」

玉羅剎微微頷首,態度平淡而矜持。

一直等到宮九的腳步聲從耳畔消失,確定吳明那老小子的徒弟的確走遠了以後,玉羅剎原本一片霧氣冷凝的麵龐上終於帶上了幾分動容之色,低聲念了一句:「這孩子……」

說罷也瞬間拂袖,復又往那遍佈各種機關的青衣第一樓中走去。

陸小鳳行事一貫出人意表,這小樓的主人霍休又有意想要見他一麵——畢竟,上官飛燕雖然失敗了,不過霍休自己倒是還有一套詞,可以繼續忽悠陸小鳳他們。

至於失手被擒的霍天青,霍休本意是用他之死再佈疑陣,然而天禽派和陸小鳳此番來得太快,幾乎沒給他佈局的時間,無奈之下,霍休索性決定,再把抓走霍天青的事情推給大金鵬王和上官飛燕便是,反正,死人是不會辯解的……

正好,如此一來,把完好無損的霍天青交還給天禽派,還能賣他們一個天大的人情,這等便宜事,霍休自然不會拒絕。

霍休還在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美夢,陸小鳳一行人按照那些機關上寫出來的提示,也一路暢通無阻,眼看著就快走到了霍休所在的小樓最核心的房間。倒是重羽他們,來時本來就滿心戒備,破解機關的各種提示和提前準備好解毒的酒又被陸小鳳他們一路上全部用掉了,所以,重羽、閻鐵珊和獨孤一鶴、蘇少英四個人走得是步步驚心,絕不敢輕舉妄動半步……

然而,眼看著陸小鳳一行人已經要和霍休麵對麵了,就在這時,後山上的這座小樓中,卻突然發生了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

小樓搭建得十分結實,便是搖晃得如此厲害,房頂上也沒出現什麼裂紋,反倒是那些牆壁,有的竟然掉下來許多牆土渣滓,再一陣劇烈的搖晃之後,有些牆壁愣是掉了整整一層,烏煙瘴氣之中,也清晰的露出牆壁裡麵暗藏著的各種機關佈局……

「地龍!?」小樓中的數人幾乎是同時驟然變了臉色。

陸小鳳一貫膽大,便是明知前麵是龍潭虎%e7%a9%b4,他也是敢闖的,正如這充滿了機關暗箭的小樓一般。然而,便是再怎麼繁複的機關佈局,在真正的天災麵前,都隻是小打小鬧罷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陸小鳳一手抓著一段牆柱,稍稍穩住身形,另一隻手則是把雙目失明的花滿樓扯到了自己的身邊,畢竟,地動山搖的時候,各種雜亂的轟隆巨響也此起彼伏,對於一貫擅長聽聲辯位的花滿樓來說,顯然是個不小的麻煩……

一片慌亂之中,市井七俠和山西雁也是各種震驚叫喊,然而,還沒等他們定住神,剛剛那種仿若要將整座小樓全部掀起的劇烈晃動,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陸小鳳一臉的匪夷所思,抬眼看看他剛剛匆忙之間抓住的牆柱子,再看看同樣驚魂甫定、一臉錯愕茫然的市井七俠和山西雁,半晌,方才幽幽的開口道:「不是地龍?」

「……」山西雁和市井七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開口說出個一二來。

倒是花滿樓,在陸小鳳鬆開手之後,轉身走到了牆邊上,伸手摸了摸一片未曾脫落的牆麵上的痕跡,隨後又輕輕的敲了兩下,輕聲道:「我剛剛聽到了機關樞紐還有齒輪轉動的聲音……」

與此同時,就在小樓的外麵不遠處的空地上,井口附近的石板已然被全部擊碎掀飛,無數相連的機關鎖鏈就此暴露於荒野之中……

人雖然還站在小樓的外麵,不過,卻毫不費力的搞出了剛剛那一翻動作的玉羅剎,終於袖開了手,低頭看著剛剛被他摧毀殆盡的機關,方才稍稍鬆了口氣,原本微微有些皺起的眉宇間也隨之舒展開來。

玉羅剎全然不管此時的小樓之中,霍休看著自己樓中的機關索道頃刻間全部被毀該是什麼驚惶憤怒乃至於心神崩潰的想法,隻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輕聲喃喃道:「霍休當年花費萬金修建的這座遍佈機關的小樓,憑借暗箭傷人不知凡幾……維儀那孩子這次怎麼如此不知輕重,這種地方也隨便亂闖,改天還是得再說說他才行……」

玉羅剎沒有半點猶豫的把霍休的機關全部毀掉之後,認為沒有這些彎門邪道的機關暗箭支持,單憑霍休自己的本事,是肯定傷不到自己的「兒子」的,再加上剛剛除了他「兒子」以外,還有峨眉劍派的掌門獨孤一鶴、關中閻家的家主閻鐵珊兩人在,不想暴露自己兒子身份的玉羅剎,雖然猶有幾分不捨,卻依然還是相當瀟灑的轉身離開,打算先去著人安排接手,霍休死後青衣樓遺留的巨額財富,以及青衣樓中自己日後估計還用得上的部分勢力……

至於「兒子」孤身涉險的事情,還是過幾日等兒子單獨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再去找他談談,說說他吧……

玉羅剎虛無縹緲的背影裡,隻餘一聲含著些疼溺關懷的輕輕歎息……

夜空中,一勾彎月終於從層層疊疊的雲絮中露出臉來。

危險的地方也敢四處亂闖十分「不知輕重」的重羽這會兒,也正驚魂初定的站在小樓的一段走廊裡,幾個人驚疑不定的四下打量著牆壁上、房頂上乃至地麵上不少已經暴露出來的機關暗器……

蘇少英看著前麵三丈遠的地方,地麵竟然已經完全塌陷了下去,而那塊空地的下麵,則全都是些鋒利尖銳的刀尖劍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顫,沉聲道:「此地主人好狠的心思……」

「前麵的牆上還有弩|箭。」重羽隨手給他指了指。

蘇少英的臉色有些蒼白,然而那雙眼睛,卻變得閃閃發亮,口中不禁喃喃道:「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