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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很快就被血水衝刷乾淨,在楚一清的麵前,她已經看不清任何人,隻看見飛濺的血水與軀體。

敢上前的人越來越少,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如此殘酷的殺戮,或許隻有戰場上才有,白光所過之處,有的人被削成了兩半,有的人腸子流了出來,更多的人則是被刺穿了咽喉,一劍斃命,連看清那人的臉都來不及!

漸漸的,那些人在後退,他們在害怕,是,在害怕!

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雨停了。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天空的雲絮,落在了一片血紅的大地上,將地上的慘況映現的無比清楚。

已經沒有人再敢上前,可是他們也不甘心離去,他們在等待著更厲害的人物。

楚一清終於停住了寒劍,她站在那些屍體旁,緩緩的抬起戴了麵具的臉,目似寒星,麵具下的臉似乎比那銀色的麵具還要白,還要冷。

雷淵震驚的望著身旁的女子,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肩膀上的傷口,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唞。

或許是注意到男子的注視,楚一清淡淡的轉眸,冰白的脣角突地輕輕勾動,霎那間,雷淵隻覺著心重重的一顫,他似乎看到了雪蓮花盛開。

“包紮一下傷口吧,不出我的預料的話,棘手的在後麵!”冰冷的話語逸出女子冰白的脣。

雷淵迅速轉身,不敢再去看女子的臉。

遠處再次響起馬蹄聲,隻見從前方官道上如箭一般飛馳出了幾十騎人馬,來勢洶洶,揚起泥水陣陣,為首的是為身穿翠綠色衣衫的男子,劍眉星目,黑髮飛揚。

是他!?楚一清有些愣怔的望著疾馳而來的男子,眸色一縮。他不是在邊關嗎?怎麼到了這裡?

楚桓震驚的望著地上的屍首,饒是他這個看慣了生死的守城大將,也被眼前的慘烈跟殺戮驚得說不出話來。

銀鷹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能殺這麼多的人?他抬起眼,望向白袍人,但是在望向銀鷹那雙冰冷的眼睛之時,他的身子一僵,迅速的勒住了馬韁。

馬兒嘶叫了一聲,在銀鷹十幾米外停下。

楚一清緩緩的抬起眼望著眼前的男子,脣角無奈的一勾,竟然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他!

女子脣角的弧度沒有逃脫開楚桓的眼睛,他望著麵前的女子,黑髮白衣翩躚曼舞,他的心狠狠的一縮。

她竟然為他做到如此,做到如此!楚桓隻覺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坐在馬上的身子微微的搖晃。

“少盟主,咱們兄弟死傷無數,少盟主一定為咱們兄弟討個公道!”先前害怕,躲在暗處如鵪鶉的那些人紛紛的站出來,揮舞著手中的劍大聲的叫嚷著。

楚桓隻是坐在馬上,耳邊是眾人的呼聲,而他卻恍若未聞,他的眼中,隻有眼前女子冷漠的雙眼與脣角的弧度。

楚一清握緊了手中的劍,在敵人麵前,她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否則,她也不會活到她脫離組織,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麵前,她那劍的手微微的有些顫唞。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公子!”跟在身後的楚少正催馬上前,低聲的提醒楚桓,同時,他有些狐疑的望向對麵的銀鷹,他自然看不出眼前的銀鷹是假的!

“你們都別上,我來!”楚桓終於回神,大聲喊道,拔出了手中的寒劍。

當劍光映著日光落在楚一清臉上的時候,楚一清的手不再顫唞。不管是誰,拿著武器對準她,那他就是她的敵人!

那些人在得到楚桓的命令之後,自動的向後退。

就在一瞬間,楚桓以閃電的速度擊向楚一清,但是那劍在中途卻變了方向。

雙劍碰撞,迸出冷冽的劍花,與此同時,楚桓的聲音也低低的響起:“為什麼?”

男人的聲音似乎帶著深深的痛苦。

楚一清一怔,劍下卻沒有慢,磁的一聲劃破了男人的衣袍,在那%e8%83%b8膛之上劃上一道口子。

楚桓眸色一暗,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楚一清眸色一暗,她沒有想到楚桓竟然會不閃避,他是完全可以閃開的!

楚桓躺在地上,脣角卻含著笑,隻是那笑滿是痛苦。他緊緊的盯著她,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所有的話,全部化成了那痛苦的笑懿。

“公子!”楚少正迅速的上前攙扶起楚桓,同時就要揮劍砍向楚一清。

“少正,你不是她的對手,撤!”楚桓低低的開口。

“撤?”楚少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機會他們等了多少年,大部隊還在後麵,公子竟然說撤退?而且,就這樣回去,老爺他……

“聽我的,撤!”楚桓說這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緊緊的盯著楚一清的眼。

楚少正隻得揮手,幾乎在瞬間,所有的人都退後,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雷淵也有些驚愣,原以為還有一場廝殺,想不到竟然……是那楚桓真的武功不濟還是……

雷淵疑惑的望向傲然站立的女子。

“雷淵,傳令下去,讓龍堂中人暫時躲避!”相信經過這一戰,楚占天知道銀鷹平安無事,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雷淵趕緊領命。

楚一清重新坐回馬車中,腦海中全是楚桓那痛苦的微笑,她怔怔的,腦中一片空白。

此時,不遠處的山頂上,上官宇望著這一切,臉上也盛滿了不可思議。楚桓竟然這樣就落敗了,如果不是厲煌的武功太高超,那就是……

上官宇望著傲然挺立的銀鷹,那飄逸出塵的風度,那冷漠冰冷的身姿,竟然有霎那間的失神。

“公子,您出來一夜了,該回去了,不然管家會著急的!”劉二瑟縮了身子,將兩手抄在棉襖中,哆哆嗦嗦的開口。

他跟上官宇在山頂上站了一夜,身子的衣裳早就讓雨水濕透了,上官宇練過武功,自然熬得住,他卻是噴嚏連連,一定是得了傷寒了!

“劉二,去煌王府!”上官宇突地回身說道。

“啊?”劉二一愣,看看上官宇身上的泥水,“就這麼去?”

“少廢話!”上官宇冷聲道。

劉二隻得擼了一把鼻涕,趕緊隨著上官宇下山。馬車停在山腳下呢!

早晨,厲煌醒來,滿心的懊惱。

“雷霆!”厲煌大聲喊道,雷霆趕緊推門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阿寶。

“爹爹,你醒了?”阿寶踢掉鞋子爬到厲煌的床榻上,呼哈著小手道:“外麵可真冷,下了一夜的雨剛停呢!”

看到阿寶被凍紅的小臉,厲煌心中的怒氣立即化為心疼,趕緊握住阿寶的手暖和著,轉眼冷冷的望著雷霆,“阿寶怎麼穿這麼少?郭媽是怎麼照顧小少爺的?”

阿寶立即說道:“爹爹,是阿寶要練劍,所以將棉襖脫了下來,其實是不冷的,阿寶看你生氣,所以才故意說冷的!”

厲煌被他鬧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嘆口氣,“你啊!”

握著阿寶的手,厲煌又轉眸冷聲問道:“楚一清呢?”

雷霆低著頭,低聲道:“楚小姐昨夜裡跟雷淵帶著十幾個兄弟出去了,一夜沒有回來!”

厲煌一皺眉頭,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爹爹,娘親說不讓你下床呢,連吃飯都要在床上吃!”阿寶趕緊扯住厲煌的手臂。

“阿寶,爹爹有重要的事情!”厲煌心中急得不行,但是對阿寶還是和顏悅色,“爹爹要去找你娘親!”

雷霆上前攔住厲煌:“爺,您的身子在短時間之內不能運用真氣!楚小姐說她會替爺負責,爺就安心的躺著吧!”

“她說會負責?那可是全武林的高手,她一個女人……”厲煌眸色一暗,或許是因為動怒扯動了真氣,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雷霆,如果楚一清有個什麼閃失,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雷霆不悅的嘟囔了一聲:“爺為她付出這麼多,連這麼多年的心血都毀了,讓她付出點怎麼了?”♀思♀兔♀網♀

厲煌一瞪眼,雷霆再也不敢說下去。

“雷霆叔叔是壞人,哼,阿寶的蘿蔔不給雷霆叔叔了!”阿寶站起小身子指著雷霆大聲叫道。

雷霆是滿心的冤枉,可是迫於厲煌的壓力卻不敢吭聲。

“給本王更衣!”厲煌冷聲喊道,下床。

“王爺,上官公子來了,在外求見!”管家在外麵稟報道。

“上官宇?他來幹什麼?不見!”厲煌冷聲道,他現在心裡惦記著楚一清,就是他皇帝老子來了也不見!

“聽聞王爺舊病復發,上官宇特地來瞧瞧,王爺怎麼拒人於千裡之外?”上官宇哈哈笑著,信步走了進來,一眼看到站在床上的阿寶,笑容立即僵立在臉上。

阿寶在這裡,那楚一清她……上官宇皮笑肉不笑道:“阿寶,還認識叔叔嗎?”

阿寶仔細的瞧了瞧,點點頭:“認識!”

厲煌冷冷的望著上官宇:“誰給你的膽子,連本王的寢室你也敢闖?”

上官宇轉眸淡淡的笑笑:“看王爺麵色蒼白,看來的確是舊病復發了,那昨日替王爺浴血奮戰的人是誰?”

厲煌眸色一暗:“浴血奮戰?”

“王爺難道不知道?昨夜可是一場好戲啊!”上官宇麵上雖然帶著笑,那眸色卻冰冷的很,“如果不是對王爺太過熟悉,恐怕連我也會相信昨夜那個人是真正的銀鷹!”

厲煌正待要細問昨夜的情景,有侍衛進來在厲煌的耳邊說了什麼,厲煌一喜,問道:“真的?”

侍衛趕緊點頭。

上官宇冷冷的望著這一切,眸色冷寒。

楚一清準備進宮,既然皇上不來找她,她就去找皇上,這樣也能占得先機。

換下那一身濕透的衣衫,換上一身樸素的棉布衣衫,如瀑的青絲用帕子裹了起來,如果不是那絕世的容顏,楚一清真的像平常人家的婦人一般。

“娘親,你回來了?”阿寶歡喜的跑進來,抱著楚一清的大%e8%85%bf搖晃著。

“回來了!昨晚上跟誰睡得?早上可吃了早飯?”楚一清彎身將阿寶抱起來,輕輕的親著他的額頭問道。

“昨晚上阿寶自己睡得,阿寶不害怕了!早飯也吃了,阿寶還練了一會劍呢,阿寶比爹爹起來的都早!”阿寶嘟著小嘴得意的說道。

“真是好孩子!”楚一清又親了親,抬眸就見雷霆攙扶著厲煌進門。

厲煌望著眼前一身布衣的女子,內心之中說不出的滋味,有甜蜜也有苦澀。他知道她的武功很高,也知道她絕非池中之物,但是一夜單挑了江湖十六大門派,就算是他沒有受傷,恐怕也不一定做到!

“阿寶,你先跟雷霆出去,爹爹有話跟娘親說!”厲煌低低的開口。

阿寶乖巧的從初一親的身上滑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雷霆,還在意雷霆剛才的那番話,自己背著小手徑直走出去。

雷霆有些哭笑不得,再看楚一清的裝束與打扮,雷霆趕緊去了雷淵的房間,再次仔細的把了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