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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

楚桓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他的清兒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瘋狂?

“想我楚府死,沒有那麼容易!”楚占天冷冷的開口,目光一寒,“大家都聽著,從這一刻起,楚一清逐出楚府,貶為賤民,永世不再入楚籍!”

話聲一落,姚氏等人目光中迅速的閃過一抹得意。在這個等級製度分明的國家中,被家族除名,是比死都要嚴厲的懲罰,類似與那種死了是小,失節是大的思想,離開了這個楚府,楚一清就是最低等,最卑微的賤民,就算是天下,也難有一席容身之地!

楚桓想要上前,卻被楚鳳緊緊攔住,冷笑道,“哥哥是想要跟楚一清一起除名嗎?”

楚桓抬眸,望著楚一清,卻見她不但不傷心,反而緩緩勾起那美麗的脣角,笑傲眾人,仿佛她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

楚占天冷冷的回身,現在他要進宮跟皇上請罪。

兩個時辰之後,楚占天回府,帶來的是楚一清流放楚寒之地的聖旨。

楚府後門,一身粗布衣裳的楚一清抱著阿寶,坐在了牛車上,禁不住抬眸望望藍藍的天。

原來她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沒有父母緣的,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清兒!”楚桓跟出來,眸色中盛滿了疑惑與不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

那晚,他以為她是認命的,卻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過激的事情來。

“因為我想離開這兒,不想再被人當做木偶一般擺布!”楚一清微微的揚起一雙洞察世情的眸子,閃亮異常,“這一招雖然險,卻也是離開楚府最安全的法子,隻有這樣,你母親,你的妹妹們才不會將我當做敵手!而且楚占天有的是本事,楚府會沒事,我知道,這件事情後,隻是少了一個擺布的傀儡而已!”

楚桓一愣,想不到楚一清看的如此清楚,隻是這一招未免太過凶險,如果楚占天一怒之下殺了楚一清跟阿寶的話……

“嫁去五王爺府也是死不是嗎?我隻是賭一賭!”楚一清緩緩一笑,“我贏了!”

楚桓慢慢的收斂了心中的悲傷,既然這是楚一清想要的,那麼他支持她!隻是楚寒之地在都城山脈以北,距離此處百裡之遙,再加上此去這一路凶險,她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又是賤民的身份,人人都可以欺負,恐怕……“我送你走!”楚桓上車接過牛車的韁繩。

楚一清搖搖頭,“楚桓,這次離開楚府,我再也不想跟楚府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

如果被楚占天知道楚桓的所作所為,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

楚桓凝眉,“清兒,我可以事事聽你的,但是這次不行!”說完,他正要駕車離開,揮鞭的手臂卻被人握住。

“我可以送她去!”男人一身白衣,銀色麵色遮麵,一雙黝黑的眸子清冷深邃。

是他?楚一清冷冷的望著那削瘦卻異常挺拔的身影,再望望楚桓,突地輕笑道,“楚桓,讓銀鷹送我吧!”

“銀鷹?”楚桓冷冷的望著男人麵上的陰銀鷹麵具,低低的向著楚一清開口,“你什麼時候認識這種人?”

大白天的還帶著麵具,藏頭露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楚桓那不贊同的眸子中清晰的映出這句話。

銀鷹?男子直覺的摸了摸麵上的獵鷹圖案的麵具,緩緩的勾起弧度優美的脣瓣,這個女人竟然給他起了名字,不過這名字比起他金龍堂堂主的名號來倒真的安全的多!

“楚桓,回去吧!”楚一清聲音淡然,語氣卻堅決。

銀鷹懶懶的揚了眉,懶懶散散的伸出手來,就要接過楚桓手中的藤鞭。

楚桓漲紅了臉,猛地將藤鞭狠狠的拍在銀鷹的手中,從牛車上下來。

銀鷹幽幽一笑,眸光中逐漸浮上一層笑意,甩動藤鞭,趕著牛車逐漸駛出了巷子。

身後,楚桓久久的望著,不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中,卻感覺不到疼痛。

這一別,要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都城外,銀鷹隻覺著脖頸上一涼,他一怔,停了牛車,幽幽一笑,“清兒,你這是做什麼?”

“現在我已經不是楚家的人,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楚一清小心的轉動了男人脖頸上的匕首,低低的開口,“你跟著我沒有任何利益可圖,如果想活命,就請離開!”

“如果我說我的目標一直是你,你信嗎?”銀鷹輕輕出聲,悠閑的抬眸望著星空,“我一直好奇的人是你,不是楚府!”

“好奇?”楚一清不懂。

“是,好奇,好奇你做出的每一個決定,更好奇你將來要走的路!難道我隻是當個車夫,看看熱鬧不行嗎?”

“你這個車夫卻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車夫,下車!”楚一清眸色一寒,手中匕首一緊。

銀鷹隻能下車,無奈的望著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拉著韁繩的楚一清,“你這是何苦?”

楚一清冷笑,“我自己的路會自己走,不送!”說完,牛車緩緩的向著遠處而去,逐漸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子突地抿脣一笑,眸色璀璨,“果然是個不凡的女子!”

016 到了農村

越向北走,天氣越來越寒冷,光景也越來越荒蕪,滿目是黃土與半人高的蒿草,天色也陰茫茫的,讓人隻覺著冷。

一手駕車,一手抱著阿寶,楚一清的心情卻與這陰沉的天空成反比,越走越遠,眸色卻是越來越亮。前世她也是厭倦了殺戮的生活,好不容易脫離了組織,考上了一個三流的農業大學,後來又進了農業研究所,整日裡跟黃土田園打交道,在外人看來,是沒有出息,她卻是喜歡那種平靜的生活,自給自足,連帶這駕車的本事也是那時候學得。

望著拉車的大黃牛,楚一清寶貝的不得了,這是她現下唯一值錢的物件,是楚桓偷偷安排的,他塞給她銀子,她不要,隻是說想要輛牛車,本來是害怕那奶娘嫌走路累,給她做個腳力,卻想不到那奶娘自從知道她被流放之後就沒有再露麵,偷偷拿著她給的兩錠銀子跑了。

幸虧這頭牛剛下了小牛,有些奶水,阿寶喝了一路,倒是也沒有餓著。

走著走著,就見一塊殘缺的黑色碑石,上刻楚寒兩字,楚一清知道這終究是到地方了,就轉眼看去跟在後麵的衙差。

托楚桓的福,那兩名衙差一路上倒沒有為難她,如今見她到了,於是趕緊走了幾步,上前揚聲道,“楚家小姐,到地方了,這條路我們常來,跟這兒的縣衙的人都熟悉,你帶著孩子,上鐐銬不方便,今日就不用去報道了,我們哥們先去,你等哪天安頓下來再去報道也成!”!思!兔!網!

楚一清趕緊對著兩位衙差點頭行禮,“謝謝兩位大哥,此恩此德,奴家有朝一日定會報答!”

那兩位衙差對望了一眼,見楚一清談吐文雅有禮,絲毫不像傳言那般是個女魔頭,心中感嘆著或許這又是一樁冤案,於是對楚一清更是嘆苦,於是其中一名衙差就又問道,“楚家小姐可有落腳的地方?”

楚一清搖搖頭,順便摸了摸懷中所剩不多的銀兩,心中思附道,“也不知道這兒房價如何,當首飾的銀子能不能買間房子!”

另一個衙差見她凝眉沉思,以為她在為居所發愁,於是道,“我們既然接了楚家公子的銀子,就一定會為小姐安排好住所,隻是這楚寒之地比不上都城,小姐您別嫌棄的好!”

楚一清見他們如此客氣,想想楚桓一定是為她花了不少銀子,這恩情她是記下了,將來一定會還他!

兩名衙差先去衙門報道,然後帶著楚一清到了一處村落中,隻見這村落隻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縣城,村子裡也就十二戶人家,都是土胚的低矮房子,圍著小小的籬笆院。

那兩名衙差一路走,一路客氣的說著抱歉的話,因為楚一清是流放的,按理說應該為縣衙服役的,他們雖然收了錢,也同情楚一清的遭遇,卻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將楚一清安排在繁華的地段,隻能是這種小山村,人們淳樸簡單,不會多問。

楚一清倒很坦然,這古代的農村雖然比起現代的落後了太多,可是這裡的人終究還是淳樸,比起大都市來要簡單的多。

“兩位衙差客氣了,這裡很好,我很喜歡!”楚一清說著,看了看懷中的阿寶,阿寶也是張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這個古樸的村落,不時的咯咯笑出聲來。

“阿寶,你也喜歡這兒是嗎?”凝望著阿寶,楚一清低聲說著話,那麵上逐漸的籠罩著一抹柔柔的光輝,此刻,她仿佛洗盡鉛華,收斂了光芒,隻是一個平凡的母親。

“劉大哥!”還沒有進村,就見一個年輕的莊稼漢子迎了出來,在這樣不算太熱的天氣中,隻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對襟單褂子,下`身是黑褲子,腳上是一雙青色緊口鞋,看的出來是新做的,麵上黝黑,帶著憨厚的笑,“小圓子回來跟俺說了,俺一直等你呢!”說完,他轉眸望向楚一清,似乎沒有想到是為帶著孩子的婦人,當下有些侷促起來,回身就大嗓門的喊道,“孩他娘,出來一下!”

那漢子聲音洪亮,嗓門奇大,這一嗓子,估計整個村子都能聽得到。果然,不一會,就見一個梳著髮髻的婦人,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急急的迎了出來,手上還沾了一些包穀麵,一邊走一邊嘟囔著,“客人來了領進來就是了,俺還做包穀餅子招待客人呢……”話還沒有說完,她見到楚一清也傻了眼。

楚一清雖然換上了一身粗布,一路上也是風塵僕僕,可是那周身的氣質是遮擋不住的,皮膚也還照舊細膩瑩白,眼睛更是明亮,一看就與鄉下人不同。

“哎呦,這天仙似的人物是誰啊?”那婦人立即驚叫道,立即喜滋滋的迎了上來,“長的可真是俊啊,跟畫上的人似的!”一直跟著她的小丫頭也是好奇的盯著楚一清瞧,瞧見楚一清看她,卻羞澀的躲在女人的身後。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以後就生活在你們村子裡了,趙兄弟,你也是我的朋友,多多的幫幫她!”姓劉的衙差說著,又低聲的吩咐了那男子幾句,便告辭回去了。

幾人站在小路上望著衙差走遠,楚一清還沒開口,就聽那婦人說道,“那個妹子……”她又微微的頓頓,“俺叫你妹子中不?”

楚一清回眸打量了她,隻見她用一根紅筷子輓著簡單利落的髮髻,臉型偏胖,可能是常受日曬的關係,膚色微黑,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明亮,上身穿一件絳色斜襟布衣,下邊係著一條暗綠色裙子,雖然一看就知道料子粗糙,但是周身打扮的很是利落,可以看出是個精明能幹的人。

她身邊的小孩子也是如此,頭上係著紅頭繩,小臉白白的,很是可愛。

“姐姐客氣了,楚一清遠道而來,給你們添麻煩了!”楚一清淡淡的笑笑,給那夫人行禮。

那婦人一見,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