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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涼 棋絡風影 4329 字 1個月前

靜靜地站著,直到久久目送淩若晨離開的柳芊芊轉過身,刹那間,驚訝蔓上少女素淨的小臉:“弈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洛弈軒突兀地笑了,笑容中滿是嘲諷與荒涼的味道。

芊芊,你問我為什麼在這兒?

因為那張錦緞,清晰地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的動向、你的一切所作所為。

芊芊,你知道麼。你為他拿到了霧魂草,可他卻把你丟了。你曾說過,那些被處理掉的家夥叫廢棋叫棄子,如今,你與他們又有什麼不同呢?

紫衣少年輕笑著開口:“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一隻爪子尖尖的小貓,卻沒想到你分明是一匹養不熟的狼。”

聞言便知他已知曉了一切,少女麵色一沉,聚氣凝神,錦鬱已然出現在右手,毫不掩飾的殺氣四溢。

這滄玉峰隻有一條上下山的路,如今若想離開,必殺了洛弈軒。

他仍在笑著,柳芊芊已提劍衝了上來。

傾注了她澎湃內力的青鋒寒氣四溢,咄咄逼人的殺招。

果然是……狠心如斯。

長劍再一次穿透他鎖骨,伴隨著一口噴在他頸間的鮮血,錦鬱重重砸下,入地三尺後漸漸消失。

少女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他懷裡,不死心的再次催動內力,卻又是一口鮮血。

洛弈軒伸手扣住她無力下滑的身子:“柳芊芊,你想來便來,想走就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

是不是感覺全身麻痹內力全無,你以為我能從哪兒得到連堂堂毒聖都無法發覺的藥,你心心念念護著愛著的人恨不得除掉你。”

窗棱上的錦緞是淩若晨釘的,而芊芊身上的藥也是淩若晨下的。

“你以為我會信嗎?”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恨,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淩若晨之於柳芊芊,那是一個極特殊的存在。他是她的哥哥、導師、摯交、愛人,他怎麼可能……會背叛。

“信不信由你。”他抬手劈上少女的後頸,輕輕抱起軟軟倒下的人兒。

看著少女清秀的臉由於內力的失去而慢慢變回傾國傾城的模樣,琉璃色的瞳孔中是深不見底的黑。

☆、心傷

柳芊芊醒來時已是三更天,桌上的燭火依舊搖曳著,為整間屋子鍍上一層暗橘色的光澤,真是令人……不快的顏色。

強撐著內力儘失的身子坐起,清淺的聲音如從窗戶吹進來打了個旋兒又離開的風:“你想怎樣?”

原本坐在桌邊的少年起身,一步步向她走來,精致的臉上竟帶上了些許猙獰的意味。

我想怎樣?

我想你不是柳芊芊,我想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我想……你愛我。

可你做的到麼?

“霧魂草你拿走便拿走了,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得留下。”洛弈軒在心中苦笑,事到如今,他居然還有……如此卑微的妄想。

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少女嗤笑出聲:“你彆可笑了,我如果到時間不發信息晨晨自然會知道我出了事,你就等著雲雪的軍隊踏平黎洛山莊吧。”

又是他!明明都已經告訴她淩若晨不安好心,她居然還執迷不悟,這樣執著到病態的信任是以愛情為基礎的,真是可惡!

折回桌前將那張錦緞拾起丟給她:“你若不信,就自己看好了。淩若晨的字,你不會不認識。”

少女接住,匆匆展開。

這是淩若晨的字!她絕不會認錯。

隻是“我不信!一定是你們找人仿的,我們年底是要成%e4%ba%b2的,晨晨不可能做這種事!”少女歇斯底裡的尖叫充斥了整間屋子,隨手抄起一個枕頭,她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將它砸向那個該死的妄圖讓她懷疑晨晨的混蛋。

洛弈軒抬手擋開,上前一把卡住她的右腕:“你發什麼瘋!”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柳芊芊嗎,他看到的隻有一個為了愛情而歇斯底裡的潑婦,“淩若晨他……”

他驀地頓住,目光下移,少年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根不知何時被柳芊芊從頭上悄悄拔下來,此時正深深刺入他腹部的銀簪,鮮豔的血液在紫衣上暈開一朵絳色的花朵。

反手拔出那根簪子,上麵他的血液鮮豔欲滴。將其丟向一邊,少年突然扯出一抹冰涼的笑容。手下用力,“呲”地將她的衣襟撕成碎布。

柳芊芊這才露出了類似驚恐的神色,揮舞雙手努力想推開那個壓在她身上的人,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可惡!

她被下了散氣蠱,休說內力了,她連力氣都被抽離。不然豈會如此任人擺布:“放開我!”

少年俯下`身,緊緊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反抗儘數瓦解。

他隻想把這個人徹徹底底變成他的,哪怕隻有禸體,哪怕……她會恨。她早就恨了,不是麼?洛弈軒在心中苦笑,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停。

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儘後,少女絕望地停止了掙紮,十指緊按住床板,滿室寂靜,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有細微的水滴滑落的聲音在耳邊放大,他驚愕地抬頭,看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少女兩頰不住滾落。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流血不流淚的柳大小姐嗎?有濃濃的挫敗感自心底升起,將額頭抵在少女的鎖骨處,停下了所有動作。

待身體的燥熱漸漸散去後,洛弈軒披衣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不見的角落,質地精良的床板下木屑堆積。

……

“顏公子,您還是彆進去了。”宇文舒憂心忡忡地拉住將要推開書房門的顏臨玉,“莊主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聽了這話,顏臨玉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也不顧他的勸阻,自顧自地推開門。

宇文舒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退三步,回歸自己的崗位。

察覺到有人進來,洛弈軒冷冷地撂下一句“出去!”

白光一閃,桌上的茶盞直奔顏臨玉麵門而來!

他早有防備,手中的藥箱一擋,茶盞便變成了一堆雪白的篩粉,紛紛揚揚地落下。

見他擋了,紫衣少年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顏臨玉這才有時間端詳起這個原本還是書房的屋子,滿室狼藉。他進來前仍幸存的唯一一個不是酒杯的茶盞,已在剛剛香消玉損。滿地的空酒壇,隨處可見的碎瓷片,染血的宣紙散落一地。

整個書房中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了,隻餘下酒液混合著血液滴落而顯得那般駭人,殷紅的血液洇濕了紫衣,卻更像是不經意間打翻的水跡,不易覺察。

顏臨玉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洛弈軒,你要是個男人就彆在給我自暴自棄!”

“我不是啊,我就是個沒用的家夥,想用就用,想扔就扔。”聲音中滿是嘲諷的味道,他一直在笑著,隻是那自嘲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顏臨玉心底一抽,張了張嘴,終還是沒說出些什麼。

“她明知道她隻要開口我什麼都會給她,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是不是很可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被她一次次利用還一次次把自己送上去給她羞辱。她憑什麼!”話至此,語氣中已滿是憤恨的味道。

顏臨玉淡淡地接上:“她就憑你愛她。”在愛情中,先動情的那個永遠輸的最慘。

“是!我愛她。是我犯賤,我活該。”仿佛說了個極可笑的笑話,他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那樣的表情,太令人揪心,顏臨玉不自然地垂下眼簾,不敢再去看他。柳大小姐的動手,和他當日的試探,隻怕%e8%84%b1不開關係。

“我早該知道,她一直沒做刻意的偽裝,可我從來沒想過。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一雙手。

無意間露出的一些小習慣,對黎洛山莊的熟稔程度,還有完全未改變的嗓音。¤思¤兔¤網¤

她完全將自己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可我偏偏沒半點懷疑過。”

“弈軒……”顏臨玉開口,看著眼前那個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人,卻再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弈軒不需要安慰,他的心傷,隻能由他自己慢慢%e8%88%94舐。隻是……它最終是會愈合還是永久地潰爛在記憶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知道。

可他們之間的事,追溯起來……竟是他一手撮合而成,“對不起。”對於所有已發生的事,這樣的道歉毫無意義,但他仍要說。

洛弈軒臉上的笑容終於一點點僵住,一點點崩塌:“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你身上有傷,決不能再喝酒了。”他這次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不用管……”它。他話音未落,隻覺頸後一痛,隨即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傷口已被細心包好,隻是……這才短短幾天,顏臨玉竟已習得芊芊的包紮手法。

☆、禁足

洛雪才不顧她老哥%e4%ba%b2自下的禁令,大搖大擺地晃過所有侍衛,溜進柳芊芊的房間裡,不過看這架勢,某人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打昏我,嗯?”

她氣都要氣瘋了,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房間沒人管,她就知道一定出事了。想來看看朱雀,居然還被擋在院外。

顏臨玉隻道是柳芊芊做了某些事,所以被禁足,叫她自己玩去。嗬!什麼都不說,真當她是個天真的小女孩呢。這段糾葛,沒人會比她更清楚。

那些沒用的侍衛,能擋住她?

幼稚!

柳芊芊悠閒地躺在臥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中的刻刀,糟蹋著上好的玉石,毫無身為囚犯的自覺。

“跟你說話呢!彆玩了!”見她許久不回話,少女頓時有些怒。

某人這才扭頭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讓我說什麼?招供打昏你的細節?還是發自肺腑地表達我的歉意?”

洛雪無語,雖然她其實並不是很介意,但朱雀這也太悠閒了點吧:“我覺得我們很快就可以喝蘑菇湯了。”

“Why?”她的好奇心瞬間爆棚,一改先前的慵懶,扭頭望向她。

“說人話!”這貨老是冒出一些奇怪的詞,不是她們的語言,又不是方言的,搞得她完全聽不懂。

某人當真耐心給她翻譯了一遍。

“因為你閒的快要長蘑菇了。”洛弈軒也真是的,這麼好的待遇,哪是對待囚犯的態度,這分明實在供祖宗呀。

這畢竟是柳大小姐,夥食用度怎麼會差,唯一一點令人不滿的便是禁足一事,即使有了淩若晨給的藥,他還是調了一大批人守著這個垮院。

“……”這麼說倒是也有道理,她會一直閒下去,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直到洛弈軒想好怎麼處理她。

最後幾刀將手中的算盤刻好,隨手扔到桌上,又拿起另一塊玉料,這次她的目標是一個小型的玉扇。

斜睨了眼正拿著她送的扇子在仲春時節就開始搖呀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