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樣表情看我,楚楚可憐的樣子,洛弈軒是不是特吃你這一套,嗯?我一點都不急,什麼時候動手不是看你的意思麼?”
說什麼看她的意思,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很快平複了情緒,再開口時又恢複到那個理智的柳芊芊了:“你明知道,就算拿到霧魂草,沒有浣滴翠也沒用。”這是最後的兩味藥,但浣滴翠早已消失於世間多年。所以對她來說,霧魂草得到與否,毫無意義。
☆、答應
“來黎洛山莊前我們不是達成了共識嗎,難道你想出爾反爾。”淩若晨笑容不變,“可惜你是做不到了,在秴城之時,洛弈軒就已經開始調查你的背景了。
雖然他能查到的都是你之前安排好的林蝶語的身份背景。但我想,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你該明白的,你向來是最棒的。
如今,洛弈軒早就隱隱懷疑你了,你也知道的,不是麼?不然他今早就不會用顏臨玉試探你,雖然這幾乎可以算作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第一次他查不到什麼,第二次他無法試探出什麼,但以後的日子呢?今天是過敏藥,明天就有可能是□□,他洛弈軒可不是傻子!
身份你能瞞得了一時,你瞞不了一世。想想你身份暴露的後果,還會堅持你現在的想法嗎?”芊芊的態度他一直都清楚,但清楚歸清楚,這卻不是理由。
“如果我不答應呢?”即使對方說的她都知道,但她……做不到。
“你知道後果的。”
少女聲音有些不穩:“淩若晨,彆逼我……恨你。”
“那就恨吧。”很多話,他一直想說,但卻一直不能說。
柳芊芊沉默。淩若晨的底牌她不是不知道,可她不想傷洛洛,卻又真的舍不得晨晨。
見她如此態度,男人自然地撫上她的肩頭,輕輕按了按:“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複。”語罷,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幾乎要消失在密林儘頭,少女終於開口:“我答應你。你彆傷害他,這是我的底線!”
淩若晨反身折回來,卻問了個與先前完全不相乾的問題:“這個世界上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你!”堅定無比的回答。
這個答案他也是一直知道的,因為他的答案也是如此:“那不就好了,我又何必為難他。”
從%e8%83%b8口的衣袋中抽出一張圖紙遞給她:“這是西閣的示意圖,經過三個大殿就是霧魂草的冰湖,反正那裡是熟人,讓他們摘幾片葉子給你就行。”
“冰格呢?霧魂草是不能離了寒冰環境的。”
淩若晨又遞給她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你醫術比我好,我就不多囑咐你什麼了。但這張紙一定要好好看,所有的機關暗門都寫在上麵,對你來說,應該很輕鬆才是。侍衛換崗時間我不知道,你自己見機行事,我月底再來找你。”
薄薄一張紙似有千金重,讓她幾乎拿不住:“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月底。那不就隻有不到三天了,淩若晨你何苦這麼逼我。
“彆忘了吃藥。”
“嗯。”淡淡的語氣。
……
從自己來黎洛山莊到現在,居然已經快一年了。
一年,一年夠她做什麼呢?
探清黎洛山莊的地形,隻要一個月;
摸清守衛換班規律,兩周而已;
取得所有人的信任,兩個月不到;
製定計劃,一天罷了。
——那麼她之前那麼久都在做什麼?
——和任務目標談情說愛。
她曾經信奉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晨晨當年是這麼教她的,她也是這麼訓練暗影的。
可是為何……那個破例的人會是自己。
也許是看穿了她的心軟,晨晨才會專門來提醒她。
在黎洛山莊的這段日子,她已經幾乎將自己先前堅持的東西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說著不能讓洛弈軒這個任務目標愛上她這個將死之人,可她終是放縱了自己。說著不能拖記憶下水,可她卻又縱容自己享受她的溫情。
也許真是寂寞了太久,所以一點點溫暖她都不願放過。
青樊在俞家堡時說的沒錯,她已經……不像之前的她了。
桌上的燭火搖曳,即使已經燒到了儘頭,還在企圖燃燒最後的豔烈。終是要啪地一聲後,慢慢暗去,整個房間陷入一種昏昏沉沉的色調中,如同暈開的墨跡。
遙遠有梆子聲隱隱傳來,已經四更天了。
挑了件最妖豔的紅裙換上,生平第一次細細上了妝,從窗口直接上了房頂。
紅裙墨發,在夜風的吹拂下,衣袂翩飛,麵上是沉靜的表情,恍若謫仙。遠處星火三三兩兩,半晌她緩緩轉過身,望向洛弈軒的垮院,眼中閃過極快的流光,稍縱即逝。
足下輕點,紅影劃破漆黑的夜色,人已悄然落入洛弈軒的內室。
小心地放了點息兮在熏香中,這才一步步走近他。
分明是日日相對的麵龐,卻因額際散落的幾縷碎發顯得有些孩子氣。雖是雙眼緊閉,但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看著她時的專注,仿佛全世界都比不上她的那種專注,依舊清晰地浮現在視網膜上,久久不去。
無端地……有些想落淚。
頸間的項墜因俯身的動作而從衣領處滑落,血紅的玉色蕩漾出一片溫潤的光澤。又似乎是因為接觸到了熟悉的感覺,而微微發熱。
一片黑暗中,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慢慢下滑,繼而停在他的頸處,眸中一絲隱忍的殘戾閃過。
好想就這麼掐下去,結束這一切。
她的洛洛不會懷疑她,她的洛洛不是這樣的。
動手吧!
掐下去!
掐下去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她的洛洛不是她的了。
這樣荒唐的想法,打破了長期以來自欺欺人的一切。原來,有些事情,不是以為它不存在便可以讓它不存在的。
輕歎口氣,少女終是收了手。
在黑暗中呆了太久,感官反而更加敏銳。一片寂靜中她輕輕開口:“洛洛,你聽到什麼了嗎?”
沒有人回答,隻有風吹動桌上紙頁的沙沙聲。
“好好睡吧,明天……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西閣門外,倒了一地的侍衛。
一抹紅影消失在漸漸合攏的門後……
☆、抒情
如果說那個陰影隻是威脅,霧魂草的丟失就已經是確確實實的動手了。雖然隻是少了大部分的葉子,但對於一株百年才萌生一片新葉子的珍惜植物來說,這個代價也委實大了些。
如今不止止是戒嚴了,更為嚴苛的排查就此開始。黎洛山莊是人人自危,某隻膽大包天的妹紙卻以過敏為借口,搬到了洛雪的垮院。
說是增進感情,實則某人早已出了黎洛山莊,洛雪房內的,不過是小雪幫忙安排的替身罷了。
上一次青霽在那麼緊要的關頭求她回去,她都拒絕了,如今情勢更加緊張,她卻中途跑回了柳府,隻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封緊手中的瓷瓶,連帶著許多補給的藥品,一起放入包袱後便要離開。為了在特定時限內趕回去,她甚至沒時間去看看晨晨。
左袖傳來的力道讓她不由得一頓,微微側過頭,是抒情!
抒情輕輕咬著她的衣袖,墨綠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
少女耐心地勸導它:“抒情乖,我還有事,鬆開好不好?”
輕扯著她的衣袖左右晃了晃,就像是在搖頭,墨綠色的眸中透露出些許堅定的味道。它雖然什麼都不懂,但隱隱覺得,主人這一走就是永彆,故更加不想放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少女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眼眶中有了些乾澀觸覺,連抒情都能感知到的事,你卻一如既往的裝熟視無睹呢。
“放開吧。”眸色已漸漸轉紅。
“嘶嘶。”縱然它再努力,也控製不住失去焦距的目光,涼涼的身體沿著池壁滑下。
不要走!
屋外是連綿的雨。
少女坐在洛雪的床沿,用她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墨發。
“有我在,你何必趕那麼急。”她雖然不知道柳芊芊做了些什麼,但以現在全莊戒嚴的局勢和顏臨玉透露出的一星半點的信息來看,她完全猜的出霧魂草就在對麵人身上。
隨意地把手裡的毛巾丟到桌上:“若是查到你了呢?連我都被懷疑過。”
懷疑?“誰說的?”
“還能是誰?”
不假思索的反問句透露出一個明晃晃的事實:“顏臨玉?”
“是呀。”
洛雪微微眯了眯眼,再開口時聲音中已有了冰冷的意味:“他找死。”
少女卻突然叫住她:“記憶!”
驚愕地抬頭:“你叫我什麼?”怎麼會,她怎麼會知道這個曾經的名字,亦或說是代號。
果然……從開始起,她的感覺就是對的。那麼朱雀……你何苦這般騙我。
柳芊芊搖搖頭:“不要,記憶,不要殺他。”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瞞下去了。
“你讓我找的好苦呀,朱、雀!”一字一頓間怒氣儘顯。
她可以為了個僅僅隻是像她的人而背叛如今的%e4%ba%b2哥哥,現在她卻說自己就是那人。她想念了那麼久的人,現在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卻想憤憤地掐死她。
“我就說嘛,司辰星君在,洛弈軒在,連沐笙都在,你怎麼可能不在。”說著,有些孩子氣的朝她磨磨牙,像一隻炸毛的貓咪。
少女溫柔地摸摸她的發,略有些安撫意味話語在她耳邊響起:“記憶一向最乖了不是麼,所以……我們不要管無關緊要的人好不好?”
“好吧。”嘴上這麼說著,麵上卻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到現在才和我相認?”
沉%e5%90%9f半晌:“因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是記憶的呀。”
“借口!”洛雪狠狠打斷她,“朱雀,你對我……難道也要撒謊麼?”
“我……”知道相認後必是這樣的場景,可這真實的理由,卻又是必須三緘其口的存在。
洛雪冷笑:“不能說麼?還是你……不願說?沒事,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這麼多年,你不過是為了得知洛弈軒他到底是不是洛洛,可有淩若晨那個男人在,他什麼都不會讓你知道。
被困於柳府而%e8%84%b1不開身,所以你就看上了我,以柳大小姐的身份與我接近,你知道我單單衝著那一張臉都會提供你想要的信息,也隻要在我試探你的時候消滅掉任何你與朱雀有關的信息即可。
可惜我一直知道洛弈軒就是洛洛,卻不會告訴你半個字,所以你隻能%e4%ba%b2自到黎洛山莊來確認。
為了來黎洛山莊,柳溪的下藥便是一個契機,若水雅她本可以不必死,你卻殺了她,再以此為借口除掉早已看不慣的柳溪。
放火,搬遷,以你會觸景生情為由,淩若晨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