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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噠噠的馬蹄聲刺破了仿佛陷入了永夜的江城,所有人都尋聲看過去了。就連小七也抑製不住興奮,轉頭看向堂外。

這也的夜晚沒有一顆星星,但是卻有明月高懸。

那高懸的明月恰似一輪明鏡一般,散髮這滄冷的光芒,照耀著整片的大地。地麵上一層積雪早就融化了,有些溼潤的磚石地反射著月光。

一匹俊逸的白馬從遠處奔跑而來,馬上坐著一個黑髮飄飄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的寬袂大袖,頭戴紫金冠,腰間的玉佩隨著馬上的馳騁搖晃顛沛著。他麵容冷峻,飛揚勇決的氣場,讓人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到了堂前,英姿颯爽的越下馬來。

他站在門檻的外麵,眸光冰涼,卻透著如同月光一般的柔和,“唐穎小,我問你,你是否真的願意嫁給我?”

“我……”唐小七喉頭哽咽了,竟說不出話來。

他似是以為她猶豫了,眼中一絲的落寞,卻是依舊淡笑。

轉身,似要回到馬上,語氣淡然的說道:“小丫頭,我不能拖累你生生世世,如此苟且活著倒不如死了。”

她真是恨自己笨嘴拙腮,那樣簡單的話,怎麼就說不出來了。

就好像被人喂了啞藥一樣,嗓子疼的夠嗆,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情急之下快速的向他的背影跑去,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不合身。

衣服還好讓薑穎改了改,可是鞋子卻真的來不及改。

情急之下,鞋子飛了出去。

她狠狠的摔在了地麵上,誰也沒想到,她連掙紮都不需要。用了不到一秒鐘,立刻膝蓋流著血,卻速度依舊不減的奔到了他的身後。

胖乎乎的小手在這一兩天內消瘦了許多,卻充滿了力量的抱住他,“不要走,不拖累,不拖累!不拖累……”

所有的語言能力,在這時候似乎都喪失了。

隻剩下這三個字,在她的嘴裡來回的訴說,她覺得自己要抓不住了。年幼無力的手,似乎留不住這個身上全是超然不羈的男子。

他就要走了,心裡頭好似被什麼碾過了一般的疼。

他的身子在月色下猛然一戰慄,猛然間回頭,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你真的願意?”

“淩翊,我願意,別走!求求你了……”她的痛哭和哀求,讓那個清俊高大的男子有些束手無策。

唯有將她的頭,狠狠的摁進自己的%e8%83%b8膛。

她隻哭了一小會兒,便止住了哭聲,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那個……拜堂了,淩翊。”

這聲音似乎還有幾分的嬌羞,讓他沉寂了幾千年的心,似乎一時間就融化了。將這個小小的女孩摟在懷裡,抱著就放在了蒲團上。

他長身玉立的跪下,清冽的眼眸淡淡的看著高堂二位。

唐國強淡漠的旁觀了一些,端起茶盞在茶水中撥了撥蓋子。

呷了一口,涼了。

看來時辰差不多了,他側眸看了一眼唐俊,“開始吧。”

“一拜天地。”唐俊洪亮的喊了一聲。

淩翊和唐小七轉過身子,齊齊對著蒼天拜了一拜,門外那隻白馬就站在月光下低頭似乎在吃石縫裡的長出來的草。

那些草經它一%e8%88%94並未見到,隻是變得枯萎發黃。

轉頭過來之際,唐俊已然說道:“二拜高堂。”

這一下磕頭猝不及防就落下,唐國強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唐俊,他還想多刁難一下這個該死的男鬼。

可是唐俊也不是傻子,他親眼見證小七對淩翊的一切,早就接納了這個妹夫。在他的心底深處,是要幫小七的。

所以,立馬又說:“夫妻對拜。”

兩人麵對麵,又沒有了白蓋頭,四目相對之下反倒動作沒有剛才那麼迅速了。眼中一個青澀稚嫩,一個輕柔深邃,隨都不見濃情愛意,卻成了一幅極美的畫卷。

似乎是已經心有靈犀了,他們同時抬起雙手,平行的握在一起。

最後,嘴角雙雙揚起,會心的笑著。

頭也齊齊的落下,碰到了一起,他卻在這一刻忽然就把她摟進了懷中,“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小丫頭我會用我所能,生生世世守護你。”

“我……我不要你報恩,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唐小七從沒多想那麼多,她因為年少所以腦子裡裝不了那麼多。

唯一能在她腦子顯現出念想的,隻有讓他活著,並沒有其他!

淩翊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不論你對我要求如何,我的命是你的。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守護著你,一直一直……決不食言。詩經我想你大體已經學過,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永生。”

“恩。”她學過詩經,還是爺爺三歲就教她的。

她覺得最合適淩翊的,是一句話,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咺兮。

手指頭有些顫唞,她低著頭依舊能感覺到唐國強走近了。

默默的蹲下`身子,在她的小手指頭上纏了一根紅線,又係在了淩翊的手腕上。手腕處忽然多了一絲冰涼,上麵有一個紅繩化成的手鏈。

手鏈上是一個黑色的石頭,石頭上還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字,“羋。”

“這什麼字啊?”唐小七傻白傻白的問道。

可是他忽然不見了,消失在了眼前,棺材裡響起了一絲咳嗽的聲音。她立刻直起身站起來,推了一下用釘子固定住的棺材蓋。

蓋子蓋的很牢,連忙又去求助唐國強,“爸爸。”

唐國強從來不自己辦事,又給了唐俊一個眼色,唐俊吭哧吭哧的又跑去拿榔頭。將四根鎮魂釘全都給拔出來,裡麵的少年微微睜開眼睛。

氣色卻很不好,臉上燒傷的地方全是潰爛的燎泡,必須立刻接受治療。

“抱出來。”唐國強看到連君耀受傷這樣重,心頭也生出了一絲的心疼,吩咐唐俊把裡麵的小傢夥給抱出來。

等到唐俊把他摟出來之後,唐國強又說道:“立刻送去連家,如果沒有及時的搶救,他還是會死的。”

冥婚還陽術,那隻是讓魂魄回到身體裡。

身體裡的傷害,還是需要醫學上的治療,否則陰陽先生早就取代了醫生。不過在中國古代,中醫即為陰陽。

陰陽調和,即為體態康健。

唐小七看著連君耀,他眼睛微微睜著,無神的看著外麵的世界。想上去摸摸他的側臉,又怕傷了他,加重他身上的感染。

隻能眼看著冥婚之後,他就被唐俊抱著送去連家。

翌日,江城就鬧出了一個有趣的新聞。

說是夜裡不知道從誰家跑出來一隻白色的馬兒,在市中心的馬路上橫衝直撞。甚至不遵守交通規則,不僅亂奔,還闖紅燈。最後被一輛飛奔而來的小型卡車撞飛出去。

這一撞,把小命個撞沒了。

後來唐家來認領,交了罰金,才把馬兒帶回家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唐小七看著堂外吃草的馬兒,伸手摸摸它,又看著屋內煮馬肉火鍋的唐國強。心頭不禁疑慮,馬兒既然死了,怎麼昨晚還能把淩翊哥哥帶回來。

“小七,不知道了吧?這馬兒是先死,開了冥途走了陰路,才能進幽都把他帶回來。”唐國強對馬肉十分的喜歡,狠狠的咬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

唐俊一開始還有心理陰影,聞著味道香,也坐下來一起吃了,“小妹,一起吃吧。”

唐小七連忙搖頭,這馬兒是君耀哥哥的救命恩人,她無論如何也下不了嘴。小手疼惜的摸了摸馬兒的身體,心裡充滿了歉疚。

別看唐家這裡風平浪靜,連家那頭都鬧翻了天了。

連君耀死而復生被送去醫院裡麵緊急搶救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連家上下都掀翻了天了。尤其是連君宸的母親連夫人,更是闖進了連先生的臥室。

他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亡故的景蘭的照片,“幹什麼?”

“乾生,你聽說了嗎?他竟然死而復生了,他明明死了。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明明死了的,現在死而復生了,你說可能嗎?”那個女人似乎被這件事情嚇了個半死,眼圈都是黑色的,她已經盡量在丈夫麵前克製自己歇斯底裡的情緒。

連先生依舊顯得很鎮定,“他本來就沒死,隻是醫院診斷出現錯誤了。現在確認他沒死,重新搶救,難道不是好事嗎?”

“不可能,都……都燒成那樣了,除非是妖怪!不管怎麼能活過來……”連君宸的母親本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惜這次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那火大家都親眼見到的,撈出來的傭人的屍體全都麵目全非化成焦炭。裡麵更是被反鎖了門,要不是消防員官兵不顧自己的生死衝進去,估計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醫院都打出死亡證明了。

可是這個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他又活過來了,她終於是卸去了平日裡連夫人身上的雍容華貴和成熟穩重。

這樣無理取鬧,自然是討不到好果子吃。

“啪!”連先生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眼中是一副你瘋了的表情,“他雖然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奢求你希望他活著,我隻想讓你離我遠點,別把那麼噁心的嘴臉讓我看到。”

連夫人就這麼灰頭土臉,臉麵掃地的被趕出臥室。

但是連家上下變得惶恐不安的,又何止的是連夫人一個呢?

連老夫人,連老先生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都黑了,連先生在桌麵上寫字的鋼筆都被他弄折了。

“怎麼辦?幽都那邊一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的,真是該死,那些鬼怎麼會插手人間的事情。”連老先生眼中是一絲陰鷙的表情,他的手指頭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

腦子裡想著法子,想繼續弄死這個不該存在的繼承人。

連老夫人把心一狠說道:“這麼大的火都燒不死,果然是個妖孽。不過,聽說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都不需讓醫生下手了。隻要稍微懈怠,不全力搶救就行了。”

這話說出口,正中連老先生的下懷。

虎毒不食子麼,他雖然心頭這麼想,卻不願意說出來。畢竟那是他的孫子,要不是幽都不能容他,他也不會放那把火。

老太太嘴裡說出這話來,剛好他就不用說出如此陰狠無情的話。

剛想表示贊同,房間裡的溫度驟然就降低了,那種陰冷陰冷的感覺。讓二老渾身一哆嗦,他們以前就見過幽都的鬼魂,這一次的感覺和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