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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大雨傾斜而下,卻沒有一滴是落在我的臉上的,“小丫頭,好好睡一覺,讓相公帶你回家吧。”

“相公,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我不會讓自己垮的。”我緊緊的摟住了淩翊的雨中濕透的身軀,他冰涼的脊骨帶著徹骨的寒。

那樣的寒意,竟和我內心的溫度是一樣的。

風吹過了我的身子,我合上雙眼,似乎進入了微弱的黑暗中。那黑暗不全是黑暗,還有一點點的光亮。

應該是夢境,但是有無數的聲音閃過。

“圈套,你隻是他的棋子。”

“大能、養父、養母、小紅全都死啦,死啦……”

“對了,忘了還有唐家上下所有人,整個唐家已經沒有旁係了!”

……

天哪!

我感覺自己就要被恐怖吞噬了,小腹上的疼痛越發的強烈了,我猛然就坐起身來從可怕的夢境中驚醒了。

房間裡的一切都被收拾乾淨了,但是滲進了木頭縫隙裡的血還在。

空氣裡依舊殘留著魂魄飛灰湮滅後,那股子讓人扼腕心痛的悲哀之氣。這種氣息並不止來自於親人,而是人對自然的一種感召。

每消失一個魂魄,世間就永遠沒有了一個魂魄。

這些魂魄的數量本就是固定的,消散一個,便是少一個。

房間裡沒有任何的人,隻是床頭櫃上放著一顆小小的鈴鐺,是能和子嬰聯繫上的鈴鐺。我拾起這隻鈴鐺,愣愣的觀察了一會兒。

是誰放在這兒的?

淩翊嗎?

腦子正混沌的想著,門口突然多了一個和淩翊長了一模一樣的卻是個禿腦門子的男人。這個男人太搞笑了,不禁頭頂像是禿嚕瓢的燈泡,臉上還沒有眉毛。

我凝神看了他一會兒,“白淺?”

“是我,來看看你。”他自己彈了一下自己的光頭,自娛自樂一下,“你看我這個新造型,好不好看?”

好看,當然好看,活像個滷蛋。

我低下了頭顱,沉默的不肯說任何一個字。

耳邊傳來了淩翊極盡嘲諷的聲音,“老不死的怎麼還沒死?龍火都燒不死你,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你那個龍火是龍火麼,在海水裡溫養了千年,我在裡麵就跟泡溫泉一樣好嗎?”白淺坐在我的床邊,嘴角輕輕的抿出一絲笑意,“怎麼辦呢?你沒把紫幽給燒死,他隻是變成了我這副造型。”

“挺適合你的。”淩翊冷眼瞟了一眼白淺,身子斜靠在了床對麵的桌子上,“你來這裡,就是想告訴我紫幽沒死嗎?”

“當然,不過被我關在坐標裡了。除非驚動那個人,否則一時半會還出不來……”白淺淡笑的看著淩翊,他的身子快如清風,“除了心腹大患的感覺,有沒有很愉快?”

瞬間就移動到了淩翊麵前,手指頭輕輕的勾起淩翊的下巴,“怎麼是這個態度對我?我可是幫你大大的削弱了紫幽,他現在功力可大不如前了。”

“我沒求著你幫忙,是你非要插手,還使喚我幹著幹那。”淩翊的手指頭輕輕的推開白淺的手,突然之間眉頭一皺,抓住了白淺的手指頭,“怎麼那麼燙?”

“熱毒罷了。”他把頭一歪,而側都快要靠到肩膀上了,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表情,“怎麼?心疼我。”

淩翊笑了笑,鬆開了白淺的手,“老東西,我巴不得你早點歸西呢,還說龍火跟溫泉一般。體內熱毒糾纏的滋味,很舒服吧?”

“舒服極了,你還是想想接下裡怎麼對付那兩個東西吧。”白淺的眼中帶著曖昧之意,掌心本來想拍拍淩翊的臉。

可是手腕卻被淩翊死死的扼住,淩翊笑得邪魅萬分,“老東西,你現在的實力就是個弱%e9%9b%9e,我勸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惹惱了我,自有收拾你的時候。”

白淺臉上的笑意僵住了,臉色不再溫和,“你竟敢忤逆父親!”

“我忤逆了,你想怎麼樣?”淩翊輕輕的鬆開白淺的手腕,學著白淺的樣子也勾起了他的下巴,笑得像一個頭狐狸一樣,“我要是你,就不會過來打擾小七養傷,老實夾著尾巴做人。”

“不,是做鬼。”淩翊說完又改了口。

白淺臉上的表情凝住了片刻,嘆息了一口氣,“兒子真是越大越難教啊,我還是得去幽都找我女人,讓她來教育你。”

“請便。”淩翊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卻是溫文爾雅的虛引一下,讓白淺自己滾犢子。

他倒是走的乾淨利落,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幽都找司蘭。

外頭的雨傾盆而下,我看著窗外麵的雨,整個人有些出神,“淩翊,別墅裡還有活著的生靈嗎?”

“這孩子還活著,當時貪玩,跑遠了才躲過一劫。”淩翊從一個孩童手裡接過了煲好的湯,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當然,還有連君宸那隻大臭蟲,不過他現在精神狀態不好,誰也不肯見。”

其實我沒有胃口,但是還是勉強喝下。

現在想要養好身子,就必須老老實實的吃東西,否則身子會一直虛弱下去。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眼角的餘光裡,那個孩童是個靈體,長期受到別墅的庇蔭。經歷了上次那件的事情,讓它變得更加的膽小,身子到了現在還在因為緊張而哆嗦。

我蹙了眉頭,回頭看他,“嫿魂也不在了?”

“恩。”淩翊看似麵無表情,眼波平靜如湖泊,可眼底深處卻隱藏著鋒利。

我的心也在滴血,卻張嘴又喝了一口湯,“那麼……唐俊……”

“這個……我不清楚,南城的家被燒了。不過好在鈴鐺水火不侵,又沒有作用,才被當做垃圾留在了現場。”淩翊將空碗放在床頭,輕輕的摟過我的身體,“若難過,別藏在心底。”

我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將他抱緊了,“抱我一會兒。”

外頭電閃雷鳴,閃爍的電光照亮了天空。

哪怕是趴在淩翊的懷中,依舊能夠感受到被閃電找兩的環境光,那種白光閃爍天雷滾滾的感覺。

讓心頭顫唞的更厲害,我低聲問他,“我在床頭看到了那隻鈴鐺了,你通知子嬰回來了嗎?”

“通知了,不過還未有回應,再等等看看。”淩翊低沉的說道。

這時候,掌心的鈴鐺響動了一聲。

聲音清脆卻很微弱,剛好天雷滾動,壓住了這個聲音。

我連忙鬆開了淩翊的脊背,直起身子將掌心的鈴鐺拿給淩翊看,“他回應了,回應了……可是隻有兩個字。我沒聽清,是什麼!”

“是支援。”淩翊的雙眸微微一眯。

手裡頭的鈴鐺不斷地響著,這回我也聽出來了,是子嬰在告訴我們他所在的位置。

鈴鐺響動的聲音持續了一很長一段的時間,是一段需要破譯的摩斯密碼,苗域附近的龍城,距離貴城很近。

具體的位置,需要記錄下來重新的破譯。

不過,它響了一遍就停下了,沒有出現第二次的響動。

這個地方遠在西南,距離江城隔了好幾個省。如果是坐高鐵過去都要將近二十個小時才可以到呢,子嬰帶著我的寶寶,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位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鈴鐺的聲音結束之後,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

無數個電閃雷鳴從窗外劃過,長牙五爪的仿佛是要扯破被陰霾籠罩的天空。滾滾的雷聲,似乎也在道出天命的不安。

直覺告訴我,子嬰和寶寶發生了危險。

心底深處是帶著恐慌的,可是表麵上不得不維持著平靜,如果寶寶和子嬰現在遇到危險。我和淩翊就算是立刻趕過去,也需要時間的。

我等到一個雷聲過去了,才問道:“淩翊,我到底昏睡了多久?子嬰居然在萬裡之外的苗域,他怎麼會跑去那裡,到底是為什麼?”

“有三四天吧,這一次,你能活過來,已經很不錯了呢。”淩翊托著我的脊背,將我放在床上,“不過,他去那裡,應該是想尋求你生父生母的庇蔭。”

尋求唐大師的保護嗎?

唐大師唐國強的實力絕不容小覷,他在天陰塚裡,拔劍殺千年僵屍的一幕。我雖然是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僵屍被分解之後,落到冥泉中的景象我看得清楚。

當時我和淩翊都在時間盒子裡自身難保,若換做我是子嬰。走投無路之下,我也會想辦法去找唐大師幫忙保護的。

我躺在床上,心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我感覺紫地瓜一定是從坐標裡出來了,是他背後的那個人放他出來的,他們要聯手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淩翊並沒有著急的出發,而是給我蓋上了被子,脣瓣印在我我被虛汗覆蓋的額頭。

他的兩根手指具有誘惑性的,輕輕的幫我揉著太陽%e7%a9%b4,似乎是想幫我緩解內心當中的壓力。

我閉著眼睛感受著腦子在他的按摩下,越變越清醒,然後才睜開眼睛說道:“是城市的問題,最近的去貴城的辦法很簡單,是通過運城的坐標樓進入僵屍國的坐標樓。”

因為兩座坐標樓,是相互連接的。

“可是子嬰卻在龍城的某個地方,按照正常的邏輯分析,他是用腳跑過去的。”淩翊嘴角輕輕一抬,笑容邪魅的看著我,“也就是說,時間坐標樓不能走了,子嬰才會用腳跑。”

“也有可能是……是不認識路,他畢竟沒走過那條路。”我說了其中一個可能性,又沉默了一下,說了另一個可能性,“除了不認路之外,還有是因為坐標樓當中,被紫幽的人把守住,要抓他們!”

無論是其中那一種可能性,都隻能證明一點,子嬰被人追殺了。

唯一知道是子嬰抱走孩子的就隻有紫幽,沒想到白淺犧牲了那麼多人,完成的計謀到最後還是沒能徹底的把紫幽幹掉。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想辦法趕到苗域,接應需要增援的子嬰。

隻可惜,我這個身體不爭氣,還在病中。

恐無法長途跋涉!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準備藍星草。”淩翊的指尖順著我的側臉,穿過了被褥,隔著一層衣物從我的身上冰涼的滑過。

我身子微微一顫,卻動也不動的任由他滑動。

他指尖滑動到我腹部的傷口之後,才停頓下來,力度中等的摁下去,“別擔心你身上的傷,它們用不了兩個小時就能全部愈合。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還是希望傷口自己慢慢愈合,這樣才是對你好。”

傷口的位置隱約之間就好像被一股溫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