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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很想進病房裡麵去看看,卻站在病房的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隻看了一眼。

看到病床上我沉睡的爸爸,她的心似乎微微有些放下了。

接下來唐俊送我們母女回家,我媽媽實在太疲憊了,躺在車上的皮質沙發上就睡著了。她的腦袋枕在我的大%e8%85%bf上,身子消瘦如同豆芽菜一樣。

在睡夢當中,她偶爾還會渾身顫唞,不能自己。

車子開到了家門口之後,唐俊將熟睡中的我的養母背到家裡的臥室放下,輕輕的蓋上了被子。

關上臥室的門,唐俊說道:“我打電話給江城的醫院,他們說易淩軒在做一個課題實驗,怕我們打擾他,不肯讓他來聽電話……”

“爸爸的情況,我……我也說不好。雖然有些地方轉好了,可是病變的地方依然存在。況且他體內有陰氣,阻撓了運勢和病情的好轉。”我並沒有直接說,這件事情非要易淩軒來不可。

言下之意卻是這個意思,傷害我父親的是鬼麵童。

讓普通的醫生去看,根本看不出來真正的病因是什麼,等到劫運符的作用過了以後。我的父親依舊麵臨著生命危險,眼下無論如何也要聯繫他。

唐俊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才摸了摸我微紅的側臉問道:“小妹,四哥不該打你,還疼嗎?”

“四哥,是我做錯了,對不起。”我摟住了唐俊的腰,眼淚又落了下來,“我打算明天去一次江城,把他請過來,再不行,就走時間坐標。我真的不能沒有爸爸……”

“可他隻是你的養父。”唐俊有些為難,他單手摟著我,單手夾住了香煙,眼中是一絲糾結,“你即將臨盆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在南城待產,哪兒都不許去。”

我緊緊閉上了眼睛,耳側聆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四哥,我求你了。”

“小妹,我再也不能容你任性了。”唐俊終於強硬起來了,雙手摁住我的肩膀,冷冷的看著我的眸子,“我去江城請易淩軒,你給我老實在這裡呆著。你肚子裡的孩子,不僅僅是你的孩子,還是唐門最後的希望。”

“你去?”我看著自告奮勇要去江城的唐俊,再次把他摟住,欣喜的喊道,“四哥最好了,我最愛四哥了。”

“小妹,我不是最好的。”他輕輕的摟著我的後腦勺,忽然就說了一句,“要是唐任,唐仕他們都還活著,他們會被四哥更寵愛你的。”

聽到死去的這幾個哥哥,我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心口好像鬱結了什麼東西,深深的壓抑著,想發泄卻無法發泄出來。我的這些親人在我的七歲那年的那場浩劫中,永遠不能回來了。

我和唐俊其實還背負了,那些人死去後的重擔。

冷不防唐俊將我打橫摟起,在房子裡轉了幾圈,找到我的臥房將我放在了床上,“小妹,快睡吧,四哥一定會把易淩軒叫過來給你養父看病的。”

唐俊幫我把鞋脫了,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

“四哥,你明天一早再出發,好不好?”我拉住唐俊的手腕,突然很舍不得他。

腦子裡卻想著唐任他們帶個我的記憶,小時候,他們總是欺負我。可是其中不乏有歡笑,現在滿腦子都是這樣的記憶,是又甜又酸又澀。

“小妹,四哥會在這裡守著你睡著的。”唐俊坐到了床上,身子靠著床頭。

一隻腳屈膝,一隻腳平放。

房間裡沒有開燈,不過窗外的路燈很亮。

我看著唐俊的側臉,一下子把唐家所有兄弟姐妹的臉孔都回憶起來了,我們唐家人的確都長得很像。

我問他:“成叔的魂魄都找到了,那……那唐任他們的魂魄,是不是也都還在。”

“四哥不知道,也許都轉世了吧。”唐俊點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起來,他變得很安靜,整個人身上都是憂鬱而又冰涼的氣質。

他和我一樣想都會想念那些被鬼帝殺死的親人吧?

我看著他抽煙,火星明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整整一晚上的折騰,讓我格外的疲憊,一睡之下醒來日頭都偏西了。看到日頭偏西,額頭上都是汗,因為我不確定在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連忙起身光著腳丫子,就跑到了我媽媽的臥室。

她也在睡覺!

我心頭感覺到一絲不對,能像我一樣一睡睡到下午的人,應該不多了。我感覺按照正常情況,她中途應該會醒過來才對。

我走了過去,推了推她,“媽媽。”

“嗯……嗯……”她掙紮了一下才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片紅暈,問我,“幾點了,該去醫院看你爸爸了吧?”

“等等。”我用手摸了摸養母的額頭,“媽,你都發燒了,爸爸在醫院沒事的。你先躺著,我去拿體溫計。”

“我發燒了嗎?頭是有點暈。”我媽媽大概是晚上在病房外守夜,所以才會傷了風發燒了。

我拿了電子溫度計,在她耳上測了溫度。

39.5度。

這可是高燒,弄不好可是有後遺症的。

我立刻倒水,準備退燒藥,讓養母先吃下去。她吃完以後,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隻能試試退熱貼。

最後,我實在擔心她的情況,又往她手裡塞了一張開運符。

本來我用過一次劫運符,再用開運符隻會雪上加霜,可是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了許多。反正,蝨子多了不咬,唐俊也不在這裡。

沒人會管我。

忙完這些,我又去廚房煮粥。

煤氣爐正對的方向是一扇窗,窗上還有綠色的紗窗,這時候紗窗開始隱隱抖動。一股陰涼的風吹進來,讓我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我關上煤氣,退後了一步。

有不幹淨的東西就在這附近,而且陰氣還很重。

突然,驚悚的臉龐就出現在我的臉麵,那張臉上連一塊好批都沒有。五顏六色的皮膚通過了針線縫在一起,它頭戴護士帽,眼窩裡沒有眼珠子。

抬起尖利的爪子,就往我脖子上掐。

電光火石之中,我也不是吃素的。

掌心抬手就是一個掌心符封鬼符打出去,將這張恐怖的麵容定格在了一瞬間,我盯著它腳步也往後退了許多。

我盯著這隻被我封住的,身穿護士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費解,“你不在時間坐標裡呆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它被封鬼符封住了,渾身動彈不得,但是我沒有封住它的語言能力,“當然是殺你!難道還留著你不成?”

我這就有些不懂了,它是那家廢棄醫院的鬼護士,和我沒什麼交情。但是我和唐俊在時間坐標裡走了好幾次,也算是打過幾次照麵了。

我又沒欠她什麼,它為什麼回來殺我?

此時此刻,紗窗上破了個大洞,破洞的邊緣還冒著黑色的陰氣,格外的詭異森然。

窗外麵剛剛月落西山,黑暗籠罩著大地,路燈還未亮起來。

這段時間,應該算是這附近最昏暗的時候。

周圍的野貓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一隻黑色的輕靈如貓的黑影從旁邊經過。不過那塊黑影雖然身姿矯健,可是身材卻十分的肥碩。

等它的大臉出現在破洞的外麵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這隻薑黃色的大貓。

它是隻水葫蘆貓,當初月靈金瞳貓果果呼朋引伴,叫來幫手的時候。這隻水葫蘆貓,亦在其中,而且還是群貓中最凶的一隻。

等著倆大眼珠子,對我就這麼凶戾的喵叫了一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在這片安靜和陰涼當中,被生生的嚇了一跳,這隻老貓發了什麼風,居然跑過來衝我凶叫。

本來還以為它會有下一步動作,一眨眼那個肥碩的身影有鑽入黑暗中了。

這貓和我的果果關係匪淺,它這時候出現,絕對不是閒著無聊。

實在警告我嗎?

也許今晚,會遇到強敵。

“是紫幽派你來殺我的?”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那家廢棄醫院被紫幽占領了,裡麵的魂魄想來也都要聽命於他。

可是紫幽為什麼現在非得要殺了我才滿意?

我並沒有阻撓他跟宋晴,也沒有和他對抗的實力。對於紫幽來說,我隻是他隨時都可以捏死的螻蟻。

也可能是觀用投胎的事情泄露出去了,誰會說呢?

當時在場的,全都是和這件事息息相關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說出去。不,也許是我想的複雜了,觀用這件事情一旦被紫幽知道。

他雷霆怒火之下,一定會來親自找我,而不是找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想到這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鬼護士被封鬼符封住了,可是嘴角依舊是揚起了詭異的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現在是醫院的院長。唐小姐,你今天逃不了了,你以為來殺你的隻會有我一個嗎?”

倏地,周圍的空氣氣壓一下變低了。

陰冷的感覺從四麵八方迎上來,因為剛才是傍晚,我沒想過要開燈。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真的是漆黑一片。

在這片黑暗當中,無數穿著病號服的惡鬼。

身體裡冒著黑色的陰氣,一步一步朝我走來,還有一些是穿著軍裝的,古代戰甲的……各種各樣魚龍混雜。

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時間坐標裡本來是比較強大的存在,才可以出來兩個小時。一般的鬼魅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的,所以陽間和時間坐標才沒有那麼多的關聯。

現在,它們居然都可以出來了。

隻有恐怖二字,可以形容我當下的心情。

腦子裡此刻,隻有我在臥室睡覺的母親,千萬不能讓這些汙糟的東西出現在她的眼前。更不能讓它們傷害到我的母親!

掌心符損耗元氣,沒把這些邪祟殺死,很可能的我自己就元氣耗盡,被它們在數量上壓倒。

好在我把隨身攜帶的符籙都分門別類過了,這一把符籙當中隻有攻擊符籙,還有一些是在僵屍國度裡。我唐大師親手畫的,威力是可以帶有群體傷害的。

我從口袋裡抓出了一把的符籙,齊刷刷的扔出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將符籙全都催動了。

符籙催動的一瞬間,周圍是白光大起。

勁風一起,吹得是鍋碗瓢盆定當作響,黑色的鬼物摧枯拉朽的就全都灰飛煙滅了。鬼物在死亡的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慘叫充斥了整個屋子。

一次性扔出去太多符籙,也耗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