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呆在一起,唐俊有什麼事,絕對不會不被人發現的。
唐俊似乎是沒有從我身上發現任何異變,端了托盤就進來。然後,在他身後多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十分的高大。
他手裡端著一碗隻瓦罐,臉上也是帶著微笑,“小晴,你現在有孕在身,我親手幫你煲的湯。你快點趁熱喝了,別讓肚子裡的寶寶餓肚子。”
是……
是劉大能!
看他的麵部情況,臉上的確彌漫著一股黑氣,這股陰鬱之氣更是環繞著他的周身。
難道中降頭的是劉大能?
“大能哥哥,你怎麼來這裡了?”宋晴感到了十分的意外,臉色變得煞白異常,她的眼中已經閃過了一絲驚恐和害怕。
他端著湯,在宋晴床邊坐下,用勺子從小型的燉罐中舀出了湯,“連先生給我的電話,說你搬過來了,我就過來照顧你。”
宋晴老老實實的喝了一口湯,然後將手指頭扣在了劉大能的手腕上。
劉大能被宋晴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宋晴臉上嚴肅的表情,還是笑著把手裡頭的瓦罐放在床頭櫃上。
宋晴診完脈,沉聲問道:“你……你中了降頭術?”
“是啊,不過並沒有大礙,我的道術是爺爺親傳,絕對不會出錯的。”劉大能摸了摸宋晴的發絲,隨行的笑道,“不過是幾個港商請的不入流的降頭師而已,早讓我反擊回去了。身上降頭雖然沒有徹底解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影響麼。”
“的確不是很厲害的降頭術,應該是些烏合之眾。”宋晴放心的將手鬆開劉大能的手腕,攤開另外一隻手的掌心,“紅叔,你來看看大能哥哥,身上的降頭是否又危險。”
“沒有危險,都是些不入流的把戲,姑爺道術很高,直接就給鎮壓了。”紅叔十分欣慰的答道,“想來是老張這個笨蛋算錯了!”
張叔強調了一句,“我才不會算錯呢。”
“那你剛才說中降頭的倒黴蛋死定了,你看看他還不是好好的麼?”紅叔把張叔的台徹底拆了乾淨。
聽到紅叔這句話,我微微鬆了口氣。
隻要劉大能沒事就好了,別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暫時沒有關係。
宋晴很是不解,“那幾個港商針對你做什麼?”
“就是一塊地皮麼,要跟我搶。我為了君耀大哥,也要把它搶下來,誰知道他們就懷恨在心。請了降頭師來對付我……”劉大能有些發憨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銳利。
能跟港商搶地皮,說明他很有經商頭腦。
這呆頭呆腦的樣子,多半是劉大能的一種保護色。
反正淩翊手底下好幾家公司,我都暫時交給劉大能去管。至於鷙月,他拿著這些資產除了揮霍,就乾不了別的事。
到最後錢都燒完了,隻能回幽都打醬油了。
反正公司發生什麼事,劉大能都會發郵件過來,我偶爾會看看,但也不是每一封都看。
宋晴也是鬆了口氣,將鬼蓮子收進口袋裡,單手摟住了劉大能,“你沒事就好,張叔剛才說的很嚴重,所以我才覺得緊張了。”
“為了你我也會讓自己好好的,咱們的寶寶,也是這麼認為的,對不對?”劉大能大概也就是順嘴帶了一下宋晴懷中的寶寶。
誰知道觀用在這時候,甜甜的說話了,“是呀,爸爸,我和媽媽都很需要你保護。”
劉大能愣住了,整個人跟雕塑一樣好似凝固住一樣。
半晌,才問:“剛才是誰喊我爸爸?”
宋晴撲哧一笑,“是我們的寶寶啊……”
這個畫麵很是溫馨,讓人根本不忍破壞,也隻有安北會執著的一定要把三十卷的法華經全部都念完。
我跟唐俊說:“四哥,我們還是出去吃飯吧,別打擾人家一家天倫之樂。”
“真是羨煞旁人,三口之家其實也挺讓人羨慕的。”唐俊單手拿著托盤,緊緊的牽著我的手,把我帶下樓去。
我同他開玩笑,“四哥有什麼好羨慕的,娶個嫂子回來就好了。”
到了飯桌前,唐俊把托盤放在桌上,沉了麵孔看著我,“小妹,你應該清楚我,我根本就不配擁有任何家庭。我……我不想耽誤任何人……”
“四哥……”我輕輕喚了他一聲。
原想勸勸他,可突然明白,唐俊這種是心病,勸不好的。他總是嬉皮笑臉偽裝自己,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是苦的很。
看似十分好色,可是這麼多年,也就是他一個人。
至少從我和他相認以來,沒有見過他真正碰過那個女孩。
坐在飯桌前吃飯,唐俊就開始做鬼臉逗我笑,“妹妹,你這點玩笑都開不起。你四哥什麼人,什麼樣兒的媳婦找不到?”
“你就知道貧。”我看唐俊耍貧嘴,心情也忍不住開朗了。
於是,就問他:“哥,那縷意識現在在誰那裡?”
唐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玻璃瓶,瓶蓋上還貼了小小一張的符籙,“喏,伯父說了,這東西是你哭著喊著要留下來。要是惹了什麼禍,也讓你自己擔著,千萬不要連累家人。”
“他的意思是,給我保管?”我接過這個瓶子,繼續的吃起來,“子嬰呢?還有爸媽人呢……怎麼一早上,就沒見到他們人。”
“去天陰塚了,伯父說天陰塚塌了,冥泉外流,可能會釀成大禍。他們要親自過去,看看情況,順便處理一下冥泉外流造成的惡果。”唐俊啃著大肉包子,滿嘴都是油漬。
可他笑起來又難掩臉上的清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爸媽的去向。
我一驚,他們走之前都沒跟我打一聲招呼。
昨天晚上我明明交代了我爸爸,等安北來了,一定要通知過我過來。結果,一家人裡沒有任何一個人叫我起床。
我也想責問唐俊為什麼不叫我,不光想想也沒什麼意義,隻是問道:“那子嬰呢,子嬰為什麼要跟去?”
“他現在靈體極差,沒填有三個時辰,會陰氣不足。到時渾身劇痛,隻能任人欺負。眼下,跟著去找天陰塚裡剩下的幾顆屍丹了。”唐俊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後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小妹,我去看會兒電視。”
剛站起來,這個傢夥就和一堵碩大的肉墻撞上了。
唐俊那個小身子板遇到這麼個肌肉結實的猛然,被撞的七葷八素的,一仰頭驚叫出來,“我操,沒腦袋,嚇死小爺我了。”
“唐家四少爺,我是無頭,難道你忘了我?”無頭陰森森的站在我們麵前,它語氣依舊沉冷。
沒有了頭顱的脖子,顯得十分的慎人。
不過,我見無頭的次數多了,對它這副模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唐俊警惕的擋在我身前,有些放浪不羈的笑著,“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難得你還跑來見我,我真是感動的恨不得,馬上嫁給你呢無頭哥哥。”
“我不是找你的,唐俊,你最好閃一邊去。”無頭有些霸道,它慢慢的走近我根唐俊,一字一頓的說,“我是來找老闆娘的,我有些話,想要問她。”
唐俊的身上是一股凜冽的天罡之氣爆發出來,他冷冷的笑了,從桌下抽出了一把桃木劍,“那你怎麼不問問我的劍?”
這把桃木劍看著像是我爸那把,沒想到竟然是在飯桌子地下。
剛好這個傢夥過來,唐俊順手就能把桃木劍給取出來。⊥思⊥兔⊥網⊥
無頭看到突然抽出來的桃木劍,也是一驚,“你早就做了準備埋伏我的?”
“不是我埋伏你,是唐國強埋伏你。他昨晚上算了一卦,然後就把劍藏在桌下了,為了的就是你這種不自量力的鬼魂來找事兒。”唐俊兩指之間夾了一張用血和硃砂畫的,十分複雜的符籙。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張用唐門秘術所畫的符籙。
符籙打出去唐俊功力減半,但是無頭定是討不到任何好處,更有可能靈體被活活打散。麵對這張符籙,無頭也是嚴正以待,抽出了腰間的那柄斧頭。
隨時準備應戰唐俊手中的符籙。
無頭在我的記憶中,實力絕對不容小區。
當初它連子嬰都鬥得,甚至領著一幫小鬼,把子嬰家的花田都弄得稀巴爛。
一旦打起來,唐俊也未必討得到好。
我看事態嚴重了,便從椅子上起身,“哥,你先別動手,問問它來找我幹嘛。如果不是找麻煩,咱就不跟它計較,畢竟是淩翊曾經的手下。”
“我來就是想問問您,老闆娘,老闆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了。”無頭的態度咄咄逼人,斧頭雖然拿在手中,卻是不經意的鋒口向著我們。
看來這隻無頭鬼,是想來興師問罪了。
我看著它銀光■亮的斧口,笑著坐下了,“你聽誰說的,淩翊不在了?”
“整個幽都都在傳這件事,所有的鬼魂私底下竊竊私語,聊的都是這個。我……我也是聽別的鬼魂說的,老闆不在了。”無頭鬼字字句句帶著沉痛,它的斧頭已經架在了唐俊的脖子上了。
這一個動作好生的快,我和唐俊都沒有反應過來。
唐俊手中的符籙,甚至都沒有打出去。
好奸詐狡猾的鬼,不愧是淩翊的手下,看起來是大智若愚的笨傢夥。其實一直處心積慮的在打草驚蛇,找機會把我和唐俊其中一個人控製住。
唐俊的脖子上流出了一絲鮮血,他立在原地沒說話。
我怕無頭鬼手一哆嗦,就要了唐俊性命,所以根本不敢說刺激它的話,“與其道聽途說,你怎麼不去問問鷙月?他現在統領整個幽都,你要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
“老闆娘,屬下問過斷頭奶奶,我來這裡找您。也是經過奶奶首肯……”無頭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陰冷,“奶奶說了,鷙月大人回去幽都的幾天,把自己封閉在陰宅中,足不出戶。它老人家在窗下偷看,說是鷙月大人在落淚……”
刀斧都特娘的割進唐俊的皮肉裡,隻要一眨眼功夫。
這隻無頭鬼心一狠,唐俊就會變得和它一樣,成為一隻沒有腦袋的怪物。
我生怕唐俊有個好歹,內心驚懼不已,“斷頭奶奶許你過來,這麼舉著刀,對付我的四哥嗎?淩翊之前怎麼交代你們的,要你們照顧我……”
血液從唐俊喉嚨口的傷口上,如同分叉的葉脈一樣,流淌下去。
他白色的短袖體恤,被出了紅顏色。
這時,從墻內走出一個佝僂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