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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在信中寫下的三個字,“天陰塚。”

我問唐俊:“這是個墓%e7%a9%b4嗎?我記得老爺子給我的電子筆記中,提到過天陰風水,說是大凶之地。”

其實我對天陰塚存在的顧慮是,我父母都是活人。

總不可能生活在古墓裡,生活在活死人墓裡,那都是小說裡的情節。真正的活人是絕對不能在墓中生活的,因為墓中為保證存放屍體,裡麵的空氣都是不流通的。

哪怕是開了通氣孔,人也不能長時間在裡麵居住,或者久留。

現在很多嘔在黃土堆裡的文物,在墓室裡存放的時間太久,都會產生大量的屍氣。對考古文物工作者,造成傷害,在露天的考古環境下,都需要帶上防毒麵具。

所以關於天陰塚,我要多問問唐俊。

“小妹,這就是個墓,而且就我看來。伯父伯母能特意留下來的,一定還是一座大墓。”唐俊摟住我的肩膀,挑著眉頭看著我在紙上寫的這三個字。

我抬眼去看他的側臉,有些驚愕,“難道爸媽真的住在墳墓裡?”

他拿起我放在桌上吃了一半的麵包啃了一口,然後才用食指在我的額頭上用力的點了一下,“小妹,你腦洞能不能那麼大,墳墓裡能住人嗎?”

那天陰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腦子都要想的炸裂了,唐俊這個傢夥卻跟個沒事人的一樣,瞧著二郎%e8%85%bf。滿嘴都塞的都是麵包,腮幫子鼓鼓的。

“這麵包是我買的,不許你吃。”我氣哼哼的把麵包搶過來,他心裡頭肯定是有了主意,故意這麼吊著我。

唐俊立刻把我狠狠的摟住,抓住我手中的麵包又咬了一口,“你是我小妹,你的麵包就是我我的麵包。還想不想知道伯父伯母留字天陰塚的用意了?”

“想!”我立刻說道。

唐俊傲嬌起來真是沒誰了,“小妹你要是好好伺候我,把大爺我伺候高興了,我就告訴你。”

我當時就想掐死他,“你要怎麼伺候吧。”

“喂我吃麵包。”唐俊揚了揚眉毛。

這傢夥小時候跟唐任兩個人沒少欺負我,買了一包糖,就騙我給他們兩個端茶倒水了兩個星期。

我都這麼大了,他還欺負我。

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唐任已經不在了,我想找人欺負我都找不到了。

我咬著脣,把麵包遞到他嘴邊,“哥,你就告訴我唄。”

“天陰塚是大凶之%e7%a9%b4,乃是古來帝王懲罰有過的皇親貴胄的地方。我聽說上官婉兒,就是被葬在天陰塚。”唐俊咬了一口麵包,臉色突然就沉下來。

他摸了摸紙上的那三個字,眸光微微一動,“隻聽說天陰塚中的魂魄不得安寧,不得入幽都,不過爺爺卻說,天陰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理解這一層的意思嗎?”我腦子裡搜腸刮肚的回憶小時的那些事情,卻沒有一件是和天陰塚有關的。

唐俊搖頭,“小妹,我隻能跟你做一個猜測,也許他們住在天陰塚附近的村莊或者城鎮裡麵。”

這個猜測我覺得不可能,但卻沒有反駁唐俊。

因為哪怕把範圍縮小到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少說有幾百萬幾十萬的人口,要找兩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但爸媽顯然,是想讓我親自去一趟。

也許去到那裡,就有答案了,也說不定。他們留下線索就是為了讓我和唐俊找到他們,而不是耍著我們兩個玩。

“天陰塚的具體位置在哪兒,你知道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唐俊,唐俊如果不知道我還能打電話問老爺子。

老爺子是陰派傳人,有祖傳的卷宗在,隻要墓中機關用過陰派絕學的。

全國上下有哪些墓,建在哪兒他都一清二楚。

“全國的天陰風水我知道的有三處,一處在貴城,一處在渠城,還有一處在酆城。”唐俊在我麵前豎起三根手指頭,懶洋洋的看著我,“你覺得會是哪一處?”

我聽到這三座城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貴城。”

“小妹,你別告訴我你是亂猜的。”唐俊一下來了精神。

我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唐俊的話,“你不是說,爸媽有可能會在天陰塚的城市附近定居嗎?爸爸以前和我說,他去過很多城市,最喜歡的還是和媽媽相遇的城市。說……要去貴城養老……”

“那太好了,小妹,我們三天後去貴城。”唐俊懶散的笑了笑。

我還是一籌莫展的樣子,我心裡頭也不是十分確定是貴城,最怕是正三座城我們一座一座碰運氣過去。

時間久了,我怕夜長夢多。

有一個人還在暗處,默默的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想方設法的阻止淩翊復生。

還好,易淩軒沒事。

“小妹,你就是神經太過緊張了,知道嗎?一切會好的,伯父伯母告訴你天陰塚,明擺著就是要讓你找到他們,不是讓你白跑一趟。”唐俊有些責怪看著我,手指頭狠狠的將我皺著的眉頭撫平。

又低頭啃了一口我手裡的麵包,才口齒不清的說道:“走,哥哥帶你去運城的花鳥市場玩玩,順便買點去天陰塚的裝備。聽說他們那,還有隻會說話的鳥兒,可有趣了。”

我一驚,不知道唐俊要幹什麼,“買裝備?”

“是啊,到時候說不定還得進入天陰塚呢!小妹!哥這次為了你全豁出去了,還得乾些土夫子才幹的勾當。”唐俊嘆了一口氣,好像不是喜歡做盜墓之類的勾當。

說實話,我也不喜歡。

畢竟盜墓之類的事情並不光彩,也不道德,法律也是不允許的。好在我們並不是進去偷東西,隻是單純的進去找我爸媽的下落。

唐俊就是那種說乾就乾的個性,我剛從時間坐標裡出來,也不讓我休息一個晚上。直接把我往運城上的花鳥市場帶,今兒是週末,市場上的人很多。

除了買花鳥蟲魚這些玩物,還有很多賣古玩字畫的。

更有很多店兒是專門賣一些奇形怪狀的玩意,唐俊來花鳥市場,就跟人討價還價的買一包很奇怪的土。

那土黑了吧唧,看不出什麼作用。

我看他跟人吵了半天,也沒把價格壓下來,隻好小聲問他:“這什麼東西。”

“小妹妹,不識貨了吧,這可是上好的陰土。你男朋友要是不行了,可以在床底下放上這麼一抔,保管比偉哥管用。”那店主是個光頭大漢,四五月的天兒光著個膀子,滿臉橫肉的在那兒賣東西。

我一聽臉紅了,“大叔,您說什麼呢!”

“哎喲,我都忘了,小姑娘都懷孕了,用不上這個。那你男朋友買這個幹嘛,難道是要出去偷腥?”那光頭大漢本來就和唐俊吵架吵得不對付,眼下更是逮到機會,往唐俊臉上抹了把灰。

誰知道唐俊根本不在乎,拉住我的手舉起來,笑著對那光頭大漢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小妹,親生的小妹。”

這下那個光頭傻眼了,嘴裡的煙都掉地上了。

他打量了我們半天,才笑出聲:“是啊,你們這鼻子眼兒的都挺像的。小夥子誒,這麼年輕就不行了,也挺可憐的。這陰土你要喜歡,就按你說的折扣買回去好了,哈哈哈……省得找不到媳婦!”

光頭也是個厲害人物,本來被噎的沒話說了。

話鋒一轉,柳暗花明的就把唐俊給順進去了,氣的唐俊臉都白了。

他手握成拳頭了,“這陰土我不買了,你自己留著用吧!”

唐俊怒氣衝衝的拉著我的手,就離開這這間店。

我跟著他的步子,有些追不上了,“哥,四哥!你幹嘛非要買陰土啊?是……是因為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嗎?”⑦思⑦兔⑦網⑦

“小妹!你也聽他胡說,我……我好得很!”唐俊臉上通紅通紅的,他突然就憤怒的咬著脣,“我是想咱倆做土夫子的時候能用上,不是……不是拿去做偏方的。”

哦!

我光想著他腎不好了,沒想著我們這次來是去天陰塚買裝備的。

“喲,兩位是土夫子啊?看著不像啊,身上可一點土腥味都沒有呢。”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就飄來了一個略有些諂媚的聲音。

這傢夥顯然是聽見了唐俊說的話,說我倆要去做土夫子的勾當。這種勾當本來就見不得人,沒想到還讓人給聽去了。

我微微一回頭,就見身後站了個四十多歲的那人,正對著我們倆溫笑著。

“什麼土夫子啊?我怎麼聽不明白您說什麼呢……”我立刻就在這個中年人麵前裝起了小白兔,我可不想還沒去天陰塚,就被人給盯上了。

那人“嘿嘿”一笑:“我就是吃這口飯的,你們剛才去看陰土。我可都看在眼裡,這年頭買陰土的都是為壯暘。可別人不知道,陰土還能壓得住天陰風水的煞氣。”

臥槽!

這是在路上隨便一走,就能遇到“業內”人士。

天陰塚這麼個名兒,拿去度娘那搜索,都搜不出的名詞解釋。

這傢夥居然從唐俊對陰土感興趣,一下就猜出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果然是行家裡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有沒有。

我有些下不來台了,隻能是東張西望,掩飾自己的心虛。

就聽旁邊的人群越來越擁堵,都往東頭的街市湧去了,人們都在熱絡的聊天,“看鳥去啦,一隻會說人話的鳥兒,可稀罕了。”

“鳥會說人話有什麼稀罕?”

“外地來的吧?這鳥能唱黃梅調,演崑曲,你們家鳥行不行啊。”

……

為了脫身,我也隻能拉著唐俊的手,我就當做沒看見這人,“四哥,咱去看看那表演的鳥兒吧。會說人話,唱崑曲兒呢。”

“行,小妹喜歡就去。不過要拉緊哥哥的手,千萬別被衝散了。”唐俊緊緊的牽住我的手,順著我往人流裡帶。

其實走進人流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

那會說人話的鳥所在的位置是在太偏僻,我頭重腳輕的跟著唐俊在人群中推推搡搡的走了半天,拐過了無數的小巷子,才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才知道給坑了,一間破店兒,破巷子。

站在人群之外那是根本連根鳥毛都看不見,隻能聽見人群的挑逗聲,“給我們唱一個,我們這大老遠的,就是為了聽這鳥唱曲兒。”

我站的位置全都是人頭,是毛都看不見,忍不住就皺起眉頭了。

我低聲和唐俊說:“哥,要不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