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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從……初戀情人手上搶的。”我故意不看他的眼睛,偷偷看向了天花板。

唐俊笑了,“那就麻煩小妹幫忙討要了。從姓簡的那個渣男手上搶的,就不用還了。跟了這種渣男這麼多年,總要有點青春損失費什麼的吧……”

我剛想誇他正派,這就耍無賴了。

倏地,收音機又到了每天自動播放的時間。

這個時間段裡,廚房的所有吃過的用過的,也會回歸原樣而兒。

每天這麼周而復始的,要不是這裡的時間坐標隻是一間房,呆在裡麵有點像坐牢。不然的話,在這裡麵養老,還真是不錯。

新聞播報了沒兩句,唐俊就打算過去關掉。

因為收音機是那邊閒著無聊,發來威脅的唯一途徑。

還沒走過去,簡燁幽幽的聲音,就傳來了,“芒芒,我已經給過你最後的機會了。現在蠱毒已經進入了你的五臟六腑,深入骨髓!我也救不了你了……”

還在提蠱毒,子虛烏有的事情說來說去,有意思嗎?

我有些不耐煩了,唐俊也順手關上了收音機。

心口的位置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猛的收縮了一下。

我捂住了%e8%83%b8口,那種難受的感覺從起先的心肌收縮,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好像有無數隻硬殼蟲,再往心臟最深處鑽。

一瞬間,眼前就是漆黑一片。

喉頭有液體在翻湧著,根本就容不得我多想。

一口鹹腥粘稠的液體就從嘴裡湧出來,那種突如其來的趨勢根本就來不遏製。我坐在沙發上,頓時頭重腳輕,還好唐俊緊緊的摟住了我,他緊張的問我:“小妹……怎麼樣?”

“沒……沒事……我!我就是心口疼……”我發現自己話都說不好了,隻要一張嘴,肚子裡的血就好像不要錢一樣湧出來。

我摟緊了唐俊,身子痛苦的蜷縮痙攣著,我能感受到體內的內臟正在被蠱蟲啃噬著。可是腦子異常的清醒,沒有任何遲鈍的感覺。

剛才還好好的……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是哪一環節,我們疏忽了,才會中蠱吐血。

我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十多天了,按理說如果中蠱早就發作了。

這實在是天不可思議了,我控製不住身體的衰敗,隻能完全依賴著身邊的唐俊。唐俊第一反應就是講手指頭,扣在我的手腕上,“小妹,你真的中蠱了。”

“去煮個%e9%9b%9e蛋,解蠱。”我艱難的說著,可是我覺得我體內的內臟正在融化,%e9%9b%9e蛋四胡也於事無補了。

我捂著肚子,有些後悔,“哥,我太麻痺大意了。孩子……我的孩子……怎麼辦哥……我們出去求簡燁,求他好不好?”

“你沒聽他說嗎?已經晚了,求他晚了。”唐俊的聲音嘶啞,他摟住我的頭,一字一頓的說道,“哥哥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也會救回你和寶寶。他姓唐,唐家唯一的香火!”

我閉緊了雙眼,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呢?

這蠱來的莫名,來的突如其來。

我好生費解,“到底是什麼蠱?”

就感覺唐俊摟起了我的身子,在快步的走著,“應該是兩種不同的蠱雜交出來的,所以是種新蠱。這蠱的卵孵化的很慢,根本察覺不出來,小妹都怪哥哥疏忽了。”

孵化的很慢的蟲卵……

這種蟲卵是哪兒來的?

我一共就接觸過鬼蟲和蟲胎這兩種蠱,這兩種蠱都是惡性急性發作的。

沒有慢性一說的……

我正想著,又聽唐俊有些猶豫的說道:“小妹,你……你應該中這種蠱的卵很久了……你確定連君耀他不知道嗎?他若診脈,必然能發現……也許蠱……蠱和他有關係!”

會是淩翊嗎?

記憶中無數次閃現出淩翊為我擋蠱的畫麵,哪怕我和鷙月接觸,他都表現的緊張兮兮的。那種關心和嗬護,根本不是演戲可以演出來的。

如果是演戲,我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裡。

我……

我心甘情願。

“哥,我相信他和我中蠱沒關係。”我痛苦的蜷縮在唐俊懷中,身體就好像中了高度腐蝕的溶劑,在一點點的融化成血水。

生命在身體裡一點點的被抽離蠱,蟲在血液裡流動的速度極快。嘴裡湧出的血連續不斷。好像要將全身的血都消耗殆盡一般。

我以前不怕死,可是真的感覺到寶寶要和我一起走的時候。

蠱蟲在我腹中亂竄,導致寶寶的氣息也跟著變弱了。

我突然變得那樣的貪生怕死,“哥,我不想死。我想救我的寶寶,哪怕我死了,我也想他能活下去。為什麼是我,為什是我的寶寶……要受這麼多苦。”

心裡有好多委屈,說也說不完。

為什麼幽都的那個女人,她會非要盯上我的寶寶呢?

“哥認識一個很厲害的解蠱高手,哥會讓她救你的。”唐俊的手放在我的脣邊,好似要將我吐出來的血都兜回去一樣。

“那個解蠱高手是米婆嗎?”我下意識的問道,我所知道的苗疆解蠱高手。隻有貴雲米行的米婆。

她還有一個孫子叫安北,也會解蠱。

但是這個蠱來勢洶洶,我怕來不及找到她。

“你怎麼知道?小妹……你也認識米婆?”唐俊似乎很驚訝我認識米婆這件事,隻是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一時半刻沒法跟他解釋清楚。

我看不清楚外麵的世界,但我的鼻子還很靈敏。

我聞到了太陽的味道,“我們出來了?哥,你把我抱出來了,那個女人……她……她找到我們怎麼辦?她給我下蠱,不就是……不就是想看到我們出來嗎?”

血液浸透了衣衫,那種穿著血衣的滋味很不好受。

衣服和肌膚粘連在一起,渾身上下每一處皮膚,都被毒血灼燒的發疼發癢。

“哥不能看著你死在時間坐標裡,哪怕是亡命一搏,也要試試。”唐俊說的擲地有聲,一邊便已經拿起了手機打電話,“是米婆嗎?我……是我唐俊……你就是在運城嗎?好我去找你。我小妹中蠱了……”

他似乎把我放進了一輛車裡,和司機說好了去的位置。

司機還問唐俊,“這你女朋友嗎?怎麼渾身都是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您別多問了,開車行嗎?”唐俊的聲音很煩躁,他摟著我的時候,手臂也越來越無力。

我能感覺到,他內心大概也筋疲力竭了。

我在在他懷裡一動不動,手扶著肚子,也許這就是生命進程的最後幾分鐘了。

車子正在往高家祖宅的方向開去,米婆就在高天風那裡。

她是專門從貴城,趕到這裡,給鷙月解蠱的。

誰想到我也會中了如此嚴重的蠱,剛好也需要米婆救命。

在路上混混沉沉的顛簸了一陣子,車停下了。

突然,我聽到了一聲敲車窗的聲音,隱隱約約中我能看見明亮的天光下。有個男子正站在車窗外,輕輕的瞧著窗子。

他眼中充血,嫵媚之中,帶著沉痛。

恍然,唐俊搖下了車窗。

“你們是進去見米婆的嗎?我……我能救她,你快讓她把這顆解藥吃了。”是鷙月的聲音。

我手上沒有力氣,卻還是推開車門,“你怎麼知道我中蠱了?還知道我中的什麼蠱,準備好解藥,鷙月你告訴我啊!”

聽到了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通了。◢思◢兔◢網◢

鬼蟲和蟲胎相互繁殖,產下的卵,孵化很慢,所以在鷙月體內一直沒有發作。

我照顧鷙月的時候,並沒有感染,淩翊也當即給我診脈過。

可是到了時間坐標裡的公寓,卻毫無徵兆發作了。

事實證明,我中蠱必是在淩翊診脈之後,可我再無機會接觸蠱毒,除非有人給我下蠱。而且還是我至親之人,讓我沒有心思防範。

我模糊的視線中,鷙月的表情有些退縮,但還是解釋道:“是米婆告訴我的,嫂子,我有解藥你就快吃吧。”

唐俊在給司機師傅付錢,出租車揚長而去。

我一個人站在艷陽高照的晴空下,身體幾乎失去了全部力氣,還是喘熄的說著,“鷙月,你過來。”

鷙月真的過來了,我在中蠱之下眼睛是時好時壞。

其他的四感一開始很靈敏,現在也因為身體的衰竭漸漸削弱了。

我卻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抓住了他的領口,“是你對不對!是你設計的對不對?為什麼?我把你當親人,你卻把自己當鼎爐!我……我……”

我說著嘴裡又湧出鮮血,腦子裡嗡嗡作響,好似和外麵的世界隔離開來了。

鼎爐,是苗蠱失傳的叫法。

老爺子隻跟我說過一次,有種蠱毒以活人為鼎爐。

以兩種相剋的蠱毒交合而成,在活人體內產出新蠱,而這種新蠱就是在鷙月體內產生的。他為了陷害我,以自身為鼎,飼養兩種蠱毒。

當初種種歷歷在目,隻是今日才想通不免晚了。

“是我!可是我後悔了,解藥也配出來了,你吃完就回沒事的。嫂子,你把藥吃了好不好。我求你了。”鷙月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卑微。

為什麼?

為什麼到了最後,還是背叛了……

我哭了,眼睛裡的淚水帶著血腥的味道。

我一摸,好像是淚水,“為什麼,鷙月,嫂子是哪裡對你不起?”

“你以為我會輕饒了我哥嗎?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母親殺了我母親,我……我不會輕易原諒或者放過的。”鷙月冷冷冰冰的說著,他握緊了藥丸,低聲說道,“解藥,你愛吃不吃。就算你進去見米婆,她給的也是這種藥。”

原來……

鷙月到頭來,都是忘記不了仇恨的。

“把解藥給我!”唐俊冷聲道。

我看著鷙月把藥拿去給唐俊,唐俊把藥放在我脣邊,低聲說道:“小妹,先把解藥吃下去,先……先救命。”

“不急。”我到了身死一線,身上的命燈,隻剩下螢火之光。

反倒是不畏懼生死了!

我疲乏的將頭靠在唐俊的%e8%83%b8口,“先進去問米婆,他在我們堵在家門口。也許……也許其中有詐,不能……不能再輕信了!”

“好,小妹,你一定要堅持住。”唐俊很寵愛我,摟著我進高家找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