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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著手裡頭那粘稠的口水,冷不防就抬頭一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看到了趴在天花板上麵的黑色的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瞧著像是個大馬猴,身上長滿了黑毛,從我這個角度看,就是一雷公臉。

可說它是猴兒吧,身上有纏滿了繃帶。

那繃帶可能原本是白色的,但是大概是綁在身上很長時間,都變成了漆黑色。繃帶的布料橫七豎八的就掛在身上,一雙綠色的眼睛,還能反射著暗淡下去的天光了,凶狠貪婪的看著田裕盛。

田裕盛看著牛高馬大的,抬頭看到這玩意,直接就嚇得坐在地上。

“飛……飛僵啊?是不是飛僵啊……我就說這一帶不安全啦,哪兒來的飛僵啊。阿俊救命啊……阿俊。”田裕盛算是把自己剛才風度翩翩,大氣溫和的氣質全都毀於一旦了。

天花板上的那玩意,感興趣的東西,好似那個女老闆正在烤的一份外賣烤串兒。他們做堂食生意,也做外賣,有專門的夥計小弟負責配送。

店被我們包下了,外賣可是一刻都沒停。

那女老闆正哼著歌兒,扭著%e5%b1%81%e8%82%a1,烤羊肉串。

剛聽到飛僵兩個字,就轉過頭來看,奇怪的問道:“什麼飛僵啊……啊……啊救命啊……妖怪啊。”

那女人也是可憐,被飛僵一下撲到在滾燙的烤爐上。

瞬間就傳來了烤人肉的香味,最後還有一股子難聞的焦糊的味道。

那黑色的東西對著那個女人的脖子就咬下去,眨眼間一通亂啃,就把她半個脖子咬的見了骨頭。

我的心哇涼哇涼,我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出人命了。

剛才還在烤肉的女老闆,她還認識我父親,就這樣的死了。

唐俊上前一把就拉住地上的田裕盛,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隨手就抄起了隨身攜帶的銅錢劍。

他將我們全部人都護在身後,嚴肅的說道:“乾爹,你……你和高先生他們一起走,從後門走。我把它大卸八塊,就去和你會合。”

生吃活人的畫麵太恐怖了,我看了第一眼以後,就覺得胃裡麵翻江倒海的。

但還是聽了唐俊的話,老老實實的先從廚房後門退出去。唐駿是唐門中人,要對付這種脆皮飛僵,應該不是難事。

我懷有身孕,而且現在已經是有五六個月,身體的負擔越來越重,已經不是那個行動敏捷的蘇芒了。

上午爬十一號山,已經讓我連跑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更別說現在了,我回頭就選擇了逃跑。

可是剛跑到後廚的時候,就發現後廚裡頭不僅有黑毛怪,還有紅毛怪和綠毛怪。這些飛僵本來都在吃廚房裡的生肉,看到我們出來了,都放棄自己吃的死肉,跑來攻擊我們。

白道兒看到這些東西,怪叫了一聲,“哇!我操啊,這麼多凶煞,怎麼辦啊……”

我看這些恐怖的東西,連忙從自己的手提包裡去找鎮屍鏡子,可怎麼摸也摸不到。回頭去看淩翊,淩翊修長的手指頭上攥著一麵鏡子,他衝我詭異的笑了笑,“小丫頭,別做無謂的掙紮了,這才是你和唐俊的歸宿。”

“什麼意思?淩翊你別走告訴我什麼意思!”我沒明白!

房間裡生肉的味道,那我頭疼欲裂。

是他……

是他拿走了鎮屍鏡,是他要害死我們大家……

不,他不會這麼做的。

他是……

我最愛的人。

我隻感覺他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一下消失了,他不會真的要拋下我,讓……

讓我死在這些飛僵嘴下吧?

無形之中,好像有一雙手推了一把我的後背。

將我的身體推進了那些長牙五爪的飛僵的領地!

那一瞬間腦袋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察覺不到。

隻覺得雙眼沒有焦距,視線也變得模糊。

完全感知不到周遭的危險,隻是一片的茫然,甚至連悲痛的感覺都忘了。隻是心頭髮疼,鈍鈍的疼,讓人沒辦法呼吸。

我被白道兒從小廚房裡把我往外麵拖著,他雙手架著我的手臂,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靈川在車上早就提醒你了,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隻有你自己,還沉浸在幻想中!”

我……

我沉浸在幻想中了嗎?

腦子裡千頭萬緒一般,在一瞬間閃過,眼前的一切反而像是慢鏡頭。在眼前變得緩慢起來,時間如同流沙停止,定格在飛僵麵目猙獰的要吃掉我們的那一刻。

他無數次救我,今天卻親手絕我生路。

為什麼?

還是……

還是他真的和高天湛說的一樣,他讓我懷孕,隻是為了救那個神秘女人的冥子?

那今天呢?

今天他要我們的命,是不是因為找到了唐俊,所以已經可以把冥子救出來了。在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隻要我活著,不管我有沒有主動去找唐家人的下落,命運都會推著我前進,讓我不經意間就遇到那些蟄伏已久的線索。

我深吸了一口起,用力的搖頭,“不會的,翟大哥,不會的,他不會的。”

“妹子,是不是要等我們都死了。你才……你才能接受這個事實,啊?”白道兒的這句話徹底的驚醒了我。

不管淩翊是否背叛了我們,我都要麵對這個事實。

我要想方設法的救大家,張靈川在車裡頭睡覺,唯一能夠用符籙對付飛僵的不是白道兒,他根本不懂這些。

是我!

我必須狠心麵對這一切!

那些飛僵也從廚房裡跟出來,我把心一橫,回頭就把廚房通往外麵的這間房間的門給鎖上了。

門是鐵門,但是還被撞擊的搖搖欲墜。

我隻能順手往上麵打天雷地火甲胄符,想辦法先用這扇鐵門攔住要從後門裡攻進來的飛僵。

外頭的房間裡,是一股焦糊的味道,讓人作嘔。

大家臉上都是一陣兒發青,在原地喘粗氣,一個個都是驚魂未定。

高天風問道:“怎麼……辦啊?報警?”

“報什麼警?警察管這些嗎?我們快走!”我反手拉住了高天風和白道兒,帶著他們一起衝出去。

剛才大門的燒烤攤上,被那隻黑毛的飛僵給擋住了,我們才往後門逃跑的。

眼下,後門更加的危險,我們就隻能硬著頭皮從前門逃跑。

“阿俊!怎麼樣啊?你怎麼樣了。”田裕盛朝燒烤爐旁邊的唐俊喊了一聲。

唐俊手裡的六七張符籙,全都貼在外麵的那具飛僵的身上,剛才黑伸手敏捷的飛僵就被定在了原地。

那飛僵睜著紅彤彤的大眼珠子,充滿了怨氣的看著我們。

就聽唐俊高喊一聲:“哎呀,乾爹,不是讓你們跑嗎?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後門有好多飛僵啊,我們從前門跑,大家一起跑啊。”田裕盛剛才說完,我們耳朵後麵就發出了一聲巨響。

我一回頭,完全傻了。

一隻紅色的毛茸茸的手從鐵皮裡抓出來,直接就將鐵門給卸下來。

後廚裡麵一堆凶煞,總共有五六個,又一股腦的全都追出來了。它們尖銳的爪子,就跟十隻長長的匕首一樣,隨便掃過什麼東西,就會被掃的稀爛。

飛僵行動迅捷,三下五除二的就在大街上,把我們幾個給追上了。現在是工作日的午後,大街幾乎沒幾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旁邊又不是大路,隻是普通的單行道,整條馬路都很窄。

樹蔭遮著太陽,安靜一片。

我隻能感覺到後脖頸的位置冰涼一片,好似有什麼東西不斷的朝我的脖子吹涼氣。我挺著個大肚子,體力也有限,已經是跑不動了。

要不是白道兒拉著我,我恐怕早就被飛僵吃了。

“你們跑吧,我……我是真的跑不動了!”我甩開白道兒的手,他一下沒剎住,還跑了十多米遠。

又著急忙慌的跑回來,“妹子,你跑不動了哥哥可以抱你。”

高天風他們,早就是跑的沒影兒了,哪兒還記得我我們兩個掉隊了。

我回頭打出了幾個三清破煞咒,直接就把身後麵的飛僵撂倒在地。

被打中的地方都冒出黑煙,皮肉焦糊一片。

可它又跟沒事一樣彈跳起來,伸著爪子就朝我的肚腹抓過來。我出於母性的本能,單手捂住肚腹,抬手就給自己加了一個甲胄符在身上。

又用封鬼符,將那隻飛僵身上的鬼魂暫時封住。

它呆立在原地,不動了。

結果,後麵的四肢飛僵也在這時候追上來了,它們無一例外。黑色的利爪全都是對準我的肚腹,我在那一刻明白過來。

這些飛僵的目標是我的孩子,它們要殺我的孩子。

所以……

所以淩翊才會在這一刻,選擇離開放棄我們嗎?

是這樣嗎?

我一下愣住了,一個利爪上來的時候,本來是對準我的肚腹的。我忘了還擊,隻能弓起身,用後背擋住自己的肚腹。

可是沒有被抓疼的感覺,難道是我的甲胄符這麼有效,都能抵擋物理攻擊了?

轉頭一看,就見到白道兒拿著剛才從廚房順手順的鍋鏟,幫我擋了一下飛僵。臥槽,他膽子也忒大了,這鍋鏟在飛僵麵前還不跟牙籤似的一樣的脆弱。

他看到那飛僵毛茸茸的臉,就嚇個半死,扔掉手裡鍋鏟。

著急忙慌的要抱起我,“妹子,我抱你。”

“別傻了,你抱我……你也會死的。”我推了一把白道兒,把他擋在身後。白道兒是根本抱不動我,一方麵是我懷了身孕體重很沉,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跑的精疲力竭。

好在這時候,唐俊抓著銅錢劍趕過來。

他的道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手裡麵的符籙說飛出去就飛出去。說要打哪個僵屍,就要打哪個僵屍的腦袋。

我看他身邊沒人,連忙問他:“你幹爹呢?”

“乾爹開車走了,這些飛僵是衝著你來的,快!快讓你朋友坐我幹爹的車走。走!”唐俊怒喊了一聲,手中的銅錢劍削鐵如泥的就將一隻飛僵的腦袋削下來。

唐俊喊完,路邊就響起了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

微微一側頭,就能看到田裕盛在車裡麵拚命按喇叭,“要不要上車啦,不上車我就開走啦!”

“妹子,你和我一起走。”白道兒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