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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說著不安的夢話,那夢話有些是模糊不清,有些卻能聽的清楚,“父親……不要……父親,為什麼隻有我一個能活下去。”

“蘇芒不要過來,不要讓我傷害你。”

“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如此痛苦的活著……”

張靈川當年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活下去,會讓他在夢中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他的內心之中似乎沒有快樂的事情全都壓著,當年那些事情。

隻要午夜夢回,那些事情就會不聽使喚的,一股腦的全都冒出來。

而我失去了那一段最關鍵的記憶,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我還記得,也許會和張靈川一樣,夢裡無法安眠,全都是當年的慘案。

淩翊靈體還有些虛弱,緊緊摟著我,慵懶的側臥在床上。

聽見張靈川的夢囈之聲,他微微皺起眉頭,我身子縮了縮,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淩翊。我是看到張靈川入夢的樣子,想到了自己當年的唐門。

那個幽都的神秘女人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張府滿門,事後為何又不放過唐門全家。這樣趕緊殺絕,是因為我們兩家同時都得罪了她嗎?

淩翊輕輕鬆開我,他的身子輕盈的飄起,如同疾風一般就到了張靈川麵前。

衣袂在夜中紛飛如羽,指尖輕點,便落在張靈川的眉心之上。

張靈川眉心被點中的一瞬間,居然緩緩的睜開,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淩翊。居然是伸出一隻手來,想要觸摸淩翊的手,卻在睡夢中怎麼也摸不到,“淩翊大人,可否為張府伸冤。”

淩翊抿著脣不說話,張靈川本就是睡懵了,說完之後又閉上眼睛打起呼嚕來。

張靈川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身上卻背負了比常人更重的擔子。當年張府天師門滅門,他極少親口說出要為自己的家人復仇。

見到淩翊,更沒有卑躬屈膝的求淩翊為張府報仇。

自淩翊這一安魂指點在張靈川頭上,他便睡的極是安穩,夢中在未有夢囈的情況。隻是睡眠時,眉頭還是緊緊蹙著,身子也是蜷縮著,似乎心裡頭仍舊有心事。

隻有在夢中脆弱的時刻,張靈川才會這般的口不擇言,將心頭的心事全都說出來。看著張靈川我總能想到自己的事情,但又覺得慚愧。

他的心智,比我堅毅太多。

這般多的事情如果全都壓在我的身上,我必然是會被壓垮的。

淩翊回到摺疊床之上,將我輕輕的圈在懷中,脣輕輕的抿住我的耳垂。我已經是好久沒有睡一個好覺,在他冰涼的懷中,不知不覺就進入熟睡。

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心裡也都是空白一片。

翌日,我是被%e9%9b%9e叫吵醒過來的。

在農村裡很多人都喜歡養%e9%9b%9e,那些公%e9%9b%9e一到天亮,就會自動起來打鳴報曉。耳邊是公%e9%9b%9e的叫聲此起彼伏的,我睡的再踏實舒適,到了眼下這般光景也是堅決睡不著了。

我腦子清醒之後,第一件事想起來的,竟然是高天風沒有回來。

這一晚上,他和白道兒在墳山上,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如果他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和張靈川以後的日子,可就悲劇了。

先不說高家人失去兒子以後,會怎麼找我們麻煩。

就說這兩人都是我們的摯友莫逆,若有什麼傷害,心裡肯定是會傷心愧疚一輩子的。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淩翊慵懶邪異的雙眸,他微微側臥著,長長的發絲落在我的%e8%83%b8口。我這才發現我腦袋下麵枕著他的手臂,他指尖在我下巴上輕輕一觸,“醒了?”

“醒了。”我醒來發現他還在身邊,心頭有說不出的歡喜,用力的摟住了淩翊的勁腰,“傷好些了嗎?”

“要養些時日,那女人一心要置我於死地,眼下隻是傷重,卻剛好有時間陪在你身邊。”淩翊語氣冰軟,伸手整理了我淩亂的發絲。

我欣喜若狂,他養傷這段時日,都能在我身邊了!

他身上有一種冰涼的氣息,氣息之中還有一股檀木的味道,讓人覺得很好聞。我靠著他的肩膀,眯著眼睛又想摟著他休息。

我低聲問道:“那旁的人看不見你嗎?”

“普通人看不見。”淩翊低聲說道。

我想如果高天風和白道兒在這裡,他們兩個想必是能看到淩翊的。因為高天風現在不怕髒也不怕臭,總喜歡把那塊死人的肛塞玉塞在%e8%88%8c頭下麵,要想看到淩翊絕非難事。

至於白道兒那就更不用說了,正宗的白派先生。

除了這幾個人,這附近恐怕就沒有人能夠看到淩翊。我到了外麵,就不能輕易和淩翊說話,或者和他摟摟抱抱。

要是被人看到我和空氣說話,人家還能理解為陰陽先生在和鬼物交流。若是我緊緊摟著空氣,弄得大家都知道我人鬼戀,還不都活活嚇死。

就見張靈川揉著太陽%e7%a9%b4,從床鋪上起身。

經過這一個晚上,止疼藥的效果早就過去了,他捂著手腕上的傷口臉色比昨晚睡下前還要難看許多。

他睡醒第一句話,居然是病怏怏的先問淩翊,“淩翊大人,你傷……傷怎樣了?有沒有復發……我還有血。”

“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你的血了。”淩翊挑了挑眉,眸光有些犀利的瞧著張靈川。

張靈川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我下床幫他把紗布打開換藥,“靈川,你的傷口很深,而且……傷了元氣。是必須去醫院看醫生的,還有那兩個彩毛的小鬼,他們兩個情況也不好,說不定還要住院。”

“那……那高先生和翟大哥怎麼辦?”張靈川疼的嘴脣直哆嗦,可心裡頭還是關心著高天風和白道兒的安危。

我心裡頭也很擔高天風和白道兒,否則,也不會一醒來就想到他們還沒回來,可能還在山上的事情。

雖然不確定,他們到底下來沒有。

可是一晚上了,我的手機都沒有想過。

而且信號一直很好,說明是他們兩個很有可能和外界失聯了。

我低頭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現在這個狀態能保持清醒,帶著兩個小鬼頭去醫院看醫生嗎?”

我手機丟了,隻能去看房間裡的掛鐘。

現在才早晨六點多鐘,但是已經是不早了,兩個小鬼頭還是越早送去醫院越好。要不有什麼後遺症,可怎麼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啊。

“我隻是傷口有些疼,別的沒什麼的。可走到大路上,得要兩個小時呢。我怕兩個熊孩子體力不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張靈川有些無辜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

我看張靈川是呆病又犯了,大活人能讓尿憋死嗎?

他還真想著,從這裡走到大路上。

等他和倆小%e5%b1%81孩到大路上,還不得一命嗚呼了。

我低聲說道:“我們之前進村的時候,村口不是好些助動車嗎?坐那個,應該能進城。”

農村雖然交通不發達,可是村民總是要進出的嘛。

總是徒步不行,那有個三災五難,大病小災的,還不給耽誤死了。

這樣的地方就衍生出一種職業,那就是助動車載人。那種助動車車型迷你,速度驚人,走在山間的泥濘小道上根本不是事兒。

就是坐在上麵,車子晃的慌,能把人的五臟六腑活活給顛簸出來。

“恩,那我們先去看看你,那兩個孩子醒了沒有。”張靈川下床走路,那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整個人幽靈一般的飄出去。↘思↘兔↘在↘線↘閱↘讀↘

他打那倆孩子睡的臥房,他們兩個也是麵色蒼白的坐在床上。

見我們進來,竟然是滿臉淚水的衝上來分別抱住了我們,“我們以為你們不要我們了,嗚嗚嗚……”

這倆熊孩子平時挺淘氣的,還喜歡泡妹子,跟著大哥。

沒想到也有脆弱的時候,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不好!頭疼,渾身疼……”兩個小孩委屈的說著。

我和張靈川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現在是必須把倆孩子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他們身體到底有沒有什麼毛病。

張靈川離開以後,我才在村子裡四處打聽,白道兒和高天風到底回沒回來。問了一圈下來,我早飯沒吃,整個人是累的汗流浹背。

心裡卻更加不安,他們都沒見到高天風下來。

昨天那個在村口織毛衣,帶我們進磚頭廠的那個女人建議,“要不,大家一起上山找吧。讓村裡人有力氣的漢子一起上山……”

“可現在大家都忙著做農活呢!”另一個精壯的漢子說道,他早就打算輓起袖子,下地去幹活了。

要不是處於責任心,要陪著我一起找高天風下落,可能早就走了。

我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和淩翊做了一個眼神交流,他點了點頭,那個意思好像是認可我帶人去山上找高天風一樣。

這樣我就放心了,高天風和白道兒多半就是在這墳山上遇到麻煩了。

可我一個人上去找他們,絕對是不現實的。

“鄉裡人要做農活的心我明白,不過做農活一年也就幾千塊錢。人命關天,要是能找到高先生,必有重賞。”我看了一眼附近山上崎嶇,又被泥石流衝過的道路,又說道,“下雨之後道路比較險,今天一起上去的,每人五百塊錢,感謝大家出人出力去幫忙找高先生。”

現在農村裡做活,一天一百五十塊錢,基本上已經算是天價了。

我在心急之下開出了五百塊錢一天的天價,村裡男女老幼都搶著乾,要找到高天風。這一下就變得亂哄哄的,秩序有些混亂。我現在的確是有些後悔,把價格抬的這麼高。

因為山上的路隻有一條,還被泥流破壞過,這麼多人一起上去難免會產生安全隱患。別到最後高天風沒找到,村民們倒是發生了危險。

那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隻能先讓村長出麵維持一下秩序,統籌一下去的人數。

順便集結挑選一下村裡麵比較熟悉墳山上路,體力又比較健壯的人。在鄉下很多婦女的力氣比青壯年還大,而且女人比較心細,認得很多山上的小路。

所以,上山的人選要交出去,讓他們自己來挑。

最後提出懸賞,上山找到人了以後,一個人給二千。

那個找到的人,高家出錢給多十倍的價格,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我在磚廠把自己的手機找到了,順便在那幾口棺材上都加固了一下天雷地火甲胄符,避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