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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好多人,隻是暫時隻有我一個人。

裡頭貼了好多白色的“囍”字,還有兩隻花圈在門口,花圈上還寫了婚禮的悼詞。最誇張和恐怖的是,裡頭還罷了兩對穿著中式婚禮禮服的紙人,那紙人紮太逼真了。

我一看到它們,我心裡就能想到鬼域裡的那個紙人鬼母。

現在想起鬼母來,它吞吐血霧的畫麵,還是那般的嚇人。

我是硬著頭皮貓腰鑽進去的,隻覺得在這個空間裡,那兩對雙膝朝前跪著的新郎新娘正看著我。搞得我渾身都不舒服,卻沒辦法提出來。

我可是陰陽先生,現在卻連個紙人都覺得怕。

裡麵又沒有窗,憋悶的很。

車子開動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有潛在的空間幽閉恐懼症。為了緩解內心的壓抑,我在車內換好了衣服,就打開手機開始閱讀裡麵老爺子給我傳的古籍。

車開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上來了一個身穿潮牌的男人,是高天風。

高天風今天過來,還多帶了一個人,這個男人板著一張臉,穿著一絲不苟的。上來之後,高天風身邊的那個男人就不舒服的扭動身體,“南宮家的人沒毛病吧?讓我們坐這個,這是靈車啊……”

“大哥,你就少說兩句吧。要……要不是你求我,我都不帶你上來。”高天風教訓了一聲那個穿著深黑色西服的男人,嘴裡還叫他大哥。

我打量了這個男人,發現他長得和高天風還真有幾分相似。

應該是高先生的長子,最近這一周,我為了拿下高天風的單子,特意去百度了一下高家內部結構。

這個男人是高天風的哥哥,高天湛。

聽說也是個經商的人,資產雖然不如連君宸,可是在江城也算是屈指可數的貴公子了。

“高先生,又見麵了,還真是有緣。對了這位是?”我看了一眼高天湛,故意假裝不認識他。

畢竟私下裡去調查別人的家庭狀況,換了任何人,心裡都不會舒服。

高天風抽出一根煙塞入嘴裡,正準備拿打火機點燃,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密閉的環境。才把打火機收起來,將煙夾在兩指之間,“我大哥,高天湛。”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和第一次見我那樣求有些不同。

顯然,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高天湛心情更壞,全程都是擺出一個死人臉,在這個靈車裡麵還真是應景。說實話,我都有了一種想把高天湛踹下去的衝動。

這個是桃子和南宮池墨大喜的日子,他這個局外人,板著一張臭臉非要攙和進來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在高家祖墳那件事上,他還有求於我,又補救一般的說道:“蘇大師,我不是針對你。今天我和我哥抄了一通架,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我剛想接話,車子就又停下裡了。

我以為到地方了,剛想開門進去,就見到外頭有人把門打開了。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連君宸,一個是劉大能。

連君宸看到我,眼中依舊是那般的溫柔寵溺,“丫頭,好久沒見了,沒想到是在這裡和你見到了。”

我隻是回了一句:“是啊。”

車上還有別人呢,我跟劉大能都沒打招呼,也隻是眼神對碰了一下,給了對方一個友好的微笑。

顯然,劉大能還不知道我坑了宋晴的事情。

他要知道了,掄起拳頭,把我打成豬頭不可。

在連君宸的肩頭也跟那個白道兒一樣,趴著個嬰兒。

不過這個嬰兒要比白道兒的那一隻醜多了,它渾身都是焦黑的,卻是完全放心的用小手圈著連君宸的脖子睡覺。

連君宸也不嫌棄它,伸手還在它的額頭上溫柔的摸了摸。

那嬰靈可真是信任它,閉著眼睛就往連君宸的手指頭上蹭著,低低的小奶音呢喃著,“爸爸……”

真是瞬間萌我一臉血。

要不是這裡還有高天風和高天湛這兩個不速之客,我肯定就將我的寶寶放出來,和這個可愛的小傢夥一起玩。

誰知道這個小傢夥一睜眼,一雙烏眸就這麼看著我,上下嘴脣一碰,喊了我一句,“媽媽。”

它身上已經毫無戾氣,除了身子焦黑,和一般的孩子也是一般無二。

瞳孔純淨無暇,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可愛。

聽到這個孩子喊我媽媽,連君宸的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有了觸動。他輕輕的撫摸這個孩子的身子,渾身都散髮著父愛的力量,讓人忍不住覺得鼻子都是酸酸的。

那個高天湛一開始臉上帶著死人一樣的表情,現在看到連君宸,馬上變得一臉友好和煦,“這不是連先生嗎?您怎麼也坐進這車裡了?真是緣分啊……”

“我是受了主人家的邀請,你是怎麼進來的?”連君宸對這個人一副可有可無,淡淡的樣子,一句話還讓人下不來台。

然後,他便輓住我的胳膊,說道:“今晚你是我的舞伴,丫頭,你穿上禮服的樣子很美,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長大了。”

旁邊是高天湛和高天風兩個人灼灼的目光,儼然是被連君宸曖昧的態度給吸引過去了。連君宸可是我的大哥,我是他的弟媳。

他這般說話,人家會怎麼看待我們,看待連家?

腦子裡大概都開始腦補,連家內部弟媳和長兄瞎搞的事情了。

“大哥,您是在說笑嗎?這中式的冥婚,怎麼需要舞伴?”我嘴角扯出一絲尷尬的笑意,有些不適應的將手從連君宸的懷中抽離出來。

連君宸臉上一絲表情都有,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車子裡的氣氛變得既尷尬又僵硬,那個高天湛有些坐不住了,朝我笑了笑打招呼,“這沒想到蘇大師還是連先生的小妹,真是失敬失敬。”

剛才還對我擺出個死人臉,這會子居然喊我蘇大師。

我都有點消受不起他這般的變化,隻是微微搖頭,說道:“高先生說笑,我不是連先生的小妹。我……是他的弟媳,我丈夫是連君耀。”

“原來是這樣,誤會誤會。”高天湛是名副其實的兩麵派,因為連君宸的出現,變得格外熱情,“我本來沒接到請柬,是不能來的。剛好弟弟有幸來參加,我就厚著臉皮,讓弟弟帶我一塊來。還請連先生不要見怪……”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謙卑,換做旁人,可能也就此讓步了。

可連君宸臉上卻一丁點表情都沒有,低著頭隨心所欲的玩著自己的打火機,好像打火機給他的興趣都高於見高天湛。

就聽連君宸淡漠無比的說道:“這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的冥婚,要見怪也是南宮家怪罪。不過,得罪南宮家可不是小事,我聽說高天湛先生最近家庭和事業都不是很順?”

高天湛順不順,其實我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通過望氣就能看出來一些。

他最近滿腦袋的黑死之氣,如果再運氣差一點,恐怕都難逃一死。

陰陽先生就這點不好,能提前從望氣上看到一個人的死亡。就好像自己跟一個死人說話,卻還要正常的交往。

畢竟大千世界,有無數的人。

陰陽先生肯定不能在街上走著,看到一個人腦門上有黑死之氣,就拉著人家,非要幫人家度過劫難。

有些人的劫難是自己的,隻要過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關,自然是逢凶化吉。

“是……是有些不如意,讓連先生見笑了。正因如此,我今天才來找南宮大師討教一二。”那個高天湛聽完臉色都變成了黑鍋底,眉頭緊緊蹙著。

說完這番客套話,他整個人都陰沉下來,坐在車子的角落寡言少語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到了地方,車子停了下來。

我才第一次見到南宮家住的家宅是什麼樣子的,南宮家的家宅說不上氣派,隻是一棟普通的建在郊區的大宅。

宅子全都是木頭建立而成,談不上古香古色,就是普通的木頭房子,但是的確別有一番的韻味在其中。

細細一看,建造房子所用的木料材質居然全是烏木。

這得花多少錢啊!

烏木有辟邪之用,又得之不易。

一般都是用來做辟邪的掛件,從來沒人想過會用烏木去蓋房子吧?

烏木又作陰沉木,雖然辟邪,可其性屬陰。

若是在房中圈養鬼魂,又是絕佳之地,不會輕易對飼養的鬼魂產生傷害。宅中更是養屍之地,屍體在這所宅子裡,必定是不朽不化。

古人也有用烏木做大棺材的,隻要密封良好,棺材裡的屍身幾乎都可以保存完好。

想想南宮家的身份,其實就能清楚他們用烏木蓋房的目的。

他們雖然是陰陽先生,幹著捉鬼殺妖的勾當,但是難免是要和鬼物打交道的。家裡弄的太乾淨,沒有任何灰色地帶,反倒不適合他們這行。

用了陰木蓋房,家裡就容易變成陰宅。

採用烏木蓋房雖然貴了點,卻是一個折中的法子。

這所房子從外觀上看去年代有些久遠,灰瓦遮頂,老遠就能看到一隻玄光鏡掛在宅子的正中央。

這宅子外邊有多處進到不同房間的大門,隻有一個小門是進入宅中內部的。看著建築格局,也是十分講究。

玄光鏡所照射的光通體朱紅,紅光折射著太陽光,帶著破煞之氣。

看著紅光閃閃似乎有些刺眼,眼睛去不覺得難受。

我若不是這幾日勤學惡補,恐怕來了這裡,連蓋房的烏木都忍不住來,更別說看清楚這許多門門道道來。

正門開的並不大,隻能容兩人同時進入。

腳下的門檻恰到小%e8%85%bf肚子,能容四歲以上的孩童跨過。

門口擺滿了花圈紙人,更是有個裱糊匠站在門外,每隔一會兒就往天空拋灑紙錢,嘴裡喊著:“大吉大利,過往陰魂仔細瞧著,今日熱鬧。我家主人大婚,錢財收去,都來府中熱鬧一番,以圖喜慶。”

紙錢原本是用來買通附近鬼神,讓它們不要靠近。

現在拋灑紙錢,是讓鬼神過來一道玩,想想進去就是群規亂舞的景象,都不由覺得好笑。

裱糊匠身前,還有一張烏木桌子,桌子上擺著水果,果上還放著白色一張“喜”字。更有一隻盤中放滿了喪糖喜餅,凡有賓客路過,都會往裡頭抓一把糖果揣兜裡。

我實在不明白抓糖果的用意是什麼,不過走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