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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在我耳邊低喝了一聲,“打我一掌,別用佛經!”

我當然知道不能用佛經,用佛經這丫的就被超度去輪迴了。

三清破邪咒太剛猛,即便不把它打的魂飛魄散,也會打的成重傷。它是淩翊的人,我自不會真的用這麼狠的符咒。

心念一動,手中的符咒轉換,一掌天雷地火甲胄符就上了身。

還好我沒有用三清破邪咒,不然這個老太太的命鐵定是沒了。它還真是脆皮,就一個防禦用的甲胄符上身,就跟滾地葫蘆一樣滾出了七八米遠。

它渾身摔得都是血,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嘴裡哆哆嗦嗦的喊著,“不買人頭就不買麼,怎的還打鬼呢?好凶的小姑娘,嗚嗚嗚……好疼……”

我正是看著它的背影,弄得滿腦袋黑線。

“我們快走吧。”

剛想看一眼手心裡那張紙頭到底寫什麼,耳後就傳來張靈川的聲音。我回頭一看,這傢夥是臉色蒼白的出來,整個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他看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老太婆,問我:“那不是幽都賣人頭的斷頭奶奶嗎?它剛擦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你臉色這麼蒼白從裡麵出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我有些擔心的問他。

他鬱悶的拉著我往前走,“別提了,倒黴死了,以後可能要下崗了,連死人錢都賺不到了。幽都可能易主了……”

淩翊的能力我是十分清楚的,幽都千百年來一直都是他掌管。易主這件事,從張靈川口中說出,也隻是用可能兩詞猜測。

在我看來,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

但還是忍不住問他:“你不過進去一趟,怎麼就覺得幽都易主了?那些魂魄你都交上去了……”

“交上去一半以後,才察覺不對,就……跑出來了。”張靈川一臉心有餘悸的說著,他看著陰暗的天空,有些後怕,“以前抓回來的魂魄,都是鷙月大人管的,前幾天我還看到鷙月大人在裡麵呢。現在裡麵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靈魂倒入懲惡井,居然……會被井下的怪獸吞噬。我當然趕緊跑,葫蘆裡有好多魂魄了,都倒下去,要害死它們了。”

“吞噬……”我心中一凜,不由的緊張起來,昨天晚上我們千辛萬苦抓來的鬼魂。到了幽都居然不是接受審判,而是被怪獸吃了。

我話鋒一轉,問道:“鷙月會有什麼危險嗎?”

“不知道,這些可不是我們能知道的。”張靈川咕噥了一句。

張靈川是陰陽代理人,在幽都,等級比普通的幽魂可能還要低一級。我知道的很多幽都的事情,他都不一定真的全知道,剛才的問題問他肯定沒用。

可眼下,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擔心鷙月的安全了。

大概是因為他曾經給我的家人帶來了歡笑,所以我在心中對他也有感激之情吧。

我話鋒一轉,“鷙月管的?他辦案公正嗎?”

我覺得有些嘲諷,就鷙月那個陰晴不定的個性,很可能大筆一揮,就胡亂改變人家的命運。

“公正!別看鷙月大人有時候挺陰冷的,其實……他還是挺公正嚴明的,隻是近來瞧著他弄了個活人的皮囊,更容易親近了呢。”張靈川對鷙月的評價,還真是挺高的。

他都忘了自己是給我帶路的,居然跟在我身後走,“幽都易主,都是我猜的,你是不知道裡麵的情況。

不過,幽都的這些事,我都不懂。

一時間,我也沒法問的清,乾脆就閉嘴在前麵帶路。在遇到那個斷頭奶奶之前,我是不認識路的,可自從它塞給我一張紙頭之後,我對幽都的路線都明晰了。

我的手心裡握著那張紙頭,紙頭好像是一張符籙。

符籙上有一股熱流在順著符籙上的字符流動,可是隻要細細一感知,這張符錄上頭的符咒是縱橫交錯的,就像是一張地圖一樣。

好似……

還是幽都的地圖。

我們走過的位置,在這張符籙上都會微微的發燙。

我將這玩意捏在手心裡,已經能感覺到,目標位置在這張符錄上冰涼刺骨。這應該就是淩翊想要交代這個斷頭奶奶,要我去的地方吧。

一路上,張靈川都有些垂頭喪氣,“看來以後要找別的地方打工了,我聽說淩翊大人接手了鬼域,徹底不管幽都的事兒了。該怎麼辦才好……”

原來幽都易主大概隻是謠言,這個張靈川居然還以為淩翊接手了鬼域。他就不會再管幽都的事情了,現在恐怕幽都有一些鬼物,也會和張靈川一個想法吧。

我一直都以為陰陽代理人手裡捧的都是鐵飯碗,沒想到張靈川會說出下崗兩個字,就跟他閒扯淡:“就算易主了,也就是換個主子,你怎麼就下崗了?”

“你不知道,幽都活人地位很低的。陰陽代理人這個職業,還是淩翊大人創立的,他要是不在了,自然沒我們什麼事兒了。”張靈川越說越是哭喪著臉,可是那張看起來委委屈屈的臉,突然就毫無徵兆的冰冷下來。

他冷厲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周圍已經有很多漂浮的眼球怪了。

奇怪的是,這些眼球怪堅守自己的崗位,沒有再來盤問我們什麼問題。

“你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裡可是一條到幽都冥泉的路,一路上都有很多守衛把手的。”張靈川這個天然呆啊,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才驚覺過來自己被我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看著張靈川,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一直都被我牽連著。

既然他把我帶到幽都,我就不想拖累他了,就說:“我接下來要乾的事情,可能會搭上性命。你別跟著來了,回去學校吧,明天周天,還能好好玩一天。”

“我……我倒想回去,我都跟你不是很熟,我也不想搭上性命啊,誰讓我心軟了呢。”張靈川這個天然呆,說話從來也不加修飾。

隻是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又是怕死,又是心軟不想走的節奏。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突然就摁住了我的肩膀,一字一頓認真的說,“你知道嗎?我自從遇到你以後,就心軟了兩次,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這種感覺很奇妙的!”

“在你眼裡心軟就是這麼不正常的一件事啊?是人都會心軟,如果因為心軟而搭上性命不值得。”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事我真沒必要扯上他,“你繼續保持心硬的態度,別管我了。”

“哎。”他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不懂,我們張府承自張天師一脈,因受人詛咒,很多代都是絕一切七情六慾。我好不容易心軟一次,當然要跟著心走。“張府?

我震撼了,感覺自己好像又中獎了,繡眼兒給我算的第一卦中,張府的人竟然……

竟然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我的內心世界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甚至激動的想在現在就跟家相認,告訴他我是唐家的後代。

可是轉念一想,我們兩家之間的聯繫隻是在卦象上。

至於從前兩家是否認識,是否熟悉,我並不清楚。可莫名我就對這個張家的後人,產生了一種信任。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到這裡是為了給我朋友續命的。你跟著心走,也不能跟著我走,這件事和本來就和你沒關係。你為什麼非要扯上自己?”

在我的腦子裡,進入到這條黃泉路上的時候,已經是沒有任何回頭的想法。也沒想過自己要準時回去學校上課,我心裡想的,隻有殺鬼神,救南宮池墨。

至於張靈川,他肯陪我來,完全是因為思想單純。

我不想繼續拖累他,我們兩個認識的時間太短,也隻是萍水相逢。以他的個性,我想他即便不幫我,也不會出賣我,才跟他說了事情。

“以陰壽續陽壽?”張靈川低聲的嘆出來,然後拉著我快步的走著,“你瘋了,你要殺……來給活人續命,你怎麼這麼大膽子?”▽思▽兔▽在▽線▽閱▽讀▽

我怎麼這麼大膽子?

我以前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可是一想到南宮池墨的命犯五弊三缺,還最倒黴的缺命。我就感覺心裡麵有一種堅持,促使著我必須把這件事完成了。

我走了一段路,發現距離符籙上的位置沒有多遠的距離了,我才停下來,“你快走,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

一路上有這麼多眼球怪經過,符籙上卻把終點定在這裡的不遠處。

看來淩翊是早就幫我找好了目標,而這個目標也不是無辜白死在我手下,它在幽都想必是最有應得。

這個機會,是既能救南宮池墨,又能除掉淩翊心頭大患的機會。

“我……”張靈川有些猶豫了,卻沒有立刻離開,他看著我,眸光清澈見底,“你隻是一個女生,我怕你有事。”

“你要是不怕死,就跟著吧。”我勸了這麼久都無果,接下來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勸他。唯今,我自己內心也是很忐忑的,我不是女超人,我在做自己沒什麼把握的事情,也是會害怕。

會擔心結果沒那麼好。

但是凡事都因為害怕而不去做,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前頭是幽都冥泉,陰灰色的泉水在黑色的河床上流動著,發出幽幽的響聲。就在河岸邊,飄著一隻碩大無比的眼球。

這一塊區域,好像就隻有它在看著。

我慢慢的一點點的靠近,打開了手中的那張紙頭。紙頭果然是一張符籙,符籙上的硃砂血鮮紅無比,看著似乎還能發出火炎一般的光芒。

這血液的氣息,我無比的熟悉。

感覺……

感覺就像是淩翊的血,我抓著符籙的手突然緊了,淩翊必定是無法抽身來親自來幫助我。才會用了這麼個辦法,在暗中相助我。

張靈川身上的氣息是那樣的冷,冰冷中還有種破煞的戾氣,他抓住我手中的符籙,說道:“我去,它比較沒有戒心,我父親說過,男人生下來就是為了保護女生的。況且,這個符籙極難開啟……”

“啊?”我有些蒙圈了,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說這個……

好突然!

突然,我腦子裡就閃過了,在教學樓外麵,有個男生主動幫我提書的畫麵。這個男生,就是喜歡樂於助人的張靈川。

他當時隻說了一句話,“女生不應該拿那麼重的東西。”

不知道是何種原因,我竟然是無比的信任他,覺得他真的隻是出於熱心的想要幫我。

我捏著符籙的手鬆了,他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