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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注意時間,幽都是有時間規定的。”

“老大爺,你……你的孫女是叫彤彤嗎?”我小心翼翼一字一頓的問著,生怕自己想錯或者誤會了什麼。

那個鬼老頭一聽“彤彤”兩個字,整個靈體都僵住了。

臉上猥瑣的表情,也是凝固住了。

突然,兩行血淚就從它的眼眶裡流出來。要知道鬼物是不可能有淚水的,淚水源自於人體內的體液,鬼魂早就是靈體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了呢?

血淚從它的眼眶裡落下來,變成了兩塊紅色的水晶一般的東西。

這東西接觸到地麵就摔了個米分碎,就好像這鬼老頭的心一樣,細碎細碎的。最後被一股狂風,吹散到了各處。

它身子一下沉,就這般跪在地上,“是啊,我的孫女彤彤啊。我的孫女原來叫彤彤,誰看到我的彤彤了……”

這一下,我看到的不是一個老色鬼,更不是一個執念很深的鬼魂。

完全就是一個蒼老的,險些忘記自己孫女名字的,孤單的老人家。它即便有再多的陋習,但它對孫女的愛,對家人的愛不會隨著死亡而改變。

反倒是會因為死亡,變得成家的堅固。

我輕輕的脫下掛在脖子上麵的槐木牌,交到這個老人粗糙腐爛的手中,低聲說了一聲:“你感受一下,彤彤是不是在裡麵。你們在船艙裡遇到的隻是一個意外,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不……不是我的錯嗎?要不是我堅持出來玩……”它依舊是在深深的自責中,它將這張槐木牌貼在了靈體心臟的位置,那血淚一顆一顆的在地上砸碎。

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伸手去撈住了一顆。

這東西到了活人的手心裡,也不會碎裂,冰冷冷的觸感會讓人感覺到一絲陰冷。但是同時又感覺很舒服和溫暖,這鬼的眼淚才是真正的真情流露啊。

一直塵封在槐木牌中的圓球一樣的靈體顫唞了一下,低低的好像說出了聲音,“爺爺……爺爺……爺爺……”

那一刻,我根本不能不為之動容。

眼淚也從我的眼中潸然而下,那個張靈川看著我淚流滿麵的樣子,似乎也是動容了。他低低的吸了一下鼻子,說道:“好奇怪,這是我第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感覺到難過。難道我的心也變得柔軟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怎麼能不是軟的?

難道做了陰陽代理人,就會變得冷血無情嗎

我對張靈川自言自語的內容很是不以為意,這個傢夥瞧著就是個熱心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心硬之人。

“哈~孫女找到了,彤彤,我的彤彤。”那個鬼老頭大概生前就是個老頑童一樣的性格,和彤彤重逢了以後,興奮的撫摸著槐木牌。

槐木牌裡的那隻圓形的主子,依舊保持著被自我封閉的姿態。它隻是會偶爾用甜甜的聲音,叫幾聲爺爺。

看來老爺子說的沒錯,這個小丫頭就是身世太可憐,也太孤獨了。隻要遇到自己的親人,她就會打開自己的心扉。

就在這爺孫倆重逢一刻,張靈川原本有些柔軟下來的表情,又變的堅硬起來了,“瘋夠了沒有,我可沒閒工夫在這裡陪你玩。”

這言下之意,是這鬼老頭,在不跟著他走,估計腦袋上又要挨幾下了。

“我跟你回幽都!!”鬼老頭還是很畏懼張靈川手中鈷藍色的葫蘆的,它緩緩的把槐木牌還給我,說道,“你可要對我孫女兒好點,她是我這個世上遇到的最乖的孩子了。”

“她……”我哽咽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將槐木牌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才說道,“她也是我遇到的這個世界上最乖的孩子,老人家,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吧。”

那個鬼老頭捂著自己的臉,哭的稀裡嘩啦。

地上掉滿它哭出來的眼淚,有些像是細碎的玻璃渣子,風一吹就散的乾乾淨淨,不留任何痕跡。

張靈川嘆了一口氣,拔開了藍色葫蘆的塞子,對著那個鬼老頭就是一吸。就將鬼老頭吸進了葫蘆裡,他順手把塞子給蓋上了。

然後,才微微一低頭,對著水塔裡的死孩子輕輕一笑,“來吧,跟哥哥走,哥哥帶你們吃糖。”

那樣的笑容,如同暖陽一般的好看。

“去哪裡啊?”一個孩子稚氣未脫的問道。

其他孩子,也都安靜下來,沒有繼續鬼哭狼嚎。

夜晚,是如此安靜。

張靈川看了看手錶,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恩,帶你們去幽都看爸爸媽媽,好不好?”

“不好……你是騙子!”

“我們不去幽都……”

“幽都好冷,我們才逃出來的!”

……

完了,這群孩子,居然是從幽都逃出來的。

那要想讓它們心甘情願的回幽都,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我將視線看向了張靈川,他已經把背上的銅錢劍把下來,在兩指之間夾了一張符紙,“還是第一次用勸的,看來這個真的不適合我。”

“這是三清破邪咒!”我看到那張符籙,整個內心“咯■”了一下,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水塔口,“不要,它們罪不至死。”

“陰陽代理人辦事,別攔著,那個老頭,我已經做了讓步了。這群死孩子,都是幽都的逃犯,留著也無用!”張靈川的眼睛裡一片冰涼,沒有任何的感情。

這讓我想起了連君宸,他也是麵對一切,都是如此的冷漠。

可連君宸是商人,他善於偽裝自己。

本來的性格,就是外冷內熱。

可這個男生,他表麵上溫柔體貼,卻要乾讓這群孩子飛灰湮滅了的事情。

我咬了脣,幾乎用了央求目光看他,“我有辦法送它們早登極樂,求你別這麼早動手。好不好?”

張靈川就這麼和我對視著,眼睛裡從冷酷,慢慢的變成了複雜,“你隻有十分鐘,過了著十分鐘,就趕不及去幽都了。”

“好。”

我是實在破無奈,才把北鬥玄魚排斥出體外,將手放在水塔門口,低聲的念誦維摩詰經,“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

《維摩詰經》所耗體力較大,可是威力卻比其他的佛經要厲害。一遍又一遍的念誦,就跟身體裡的體力被一根針管一點點抽出去一樣難受。

我清楚,我的能力做不好,也做不到。

可我……

不想讓這些無辜的孩子的靈魂,就這樣消失在整個天地間。

它們逃出來,是因為幽都秩序亂了,而不是因為她們自己本身的錯誤。

隨著佛經的念誦,水塔裡黑色的如同棺材水一樣的水體,慢慢的開始變成了透明清澈。這些孩子身上也慢慢泛出了佛光,一點點的就要被佛經所超度。

我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它們是從幽都逃出來的,逆反心理難免強烈。

在超度的過程當中它們中,已經有魂魄朝水塔口衝來。想要往外頭逃跑,這要是逃跑了,我根本攔不住。

就在幾個孩子要跑的同時,我一聲高喝:“甲午玉清封鬼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符咒,是可以封住這些鬼怪的行動的。

我希望張靈川能聽明白我的意思,及時出手,把這些東西都困回去原來的位置。張靈川反應還真是快,快速的就把原來就是用來蓋住水塔的木頭蓋子提起來,蓋在了水塔的上麵。

黑色的衣袍中飛快的飛出了一張甲午玉清封鬼符,被他用中指死死的摁在了蓋子上。下麵立刻就傳來了死孩子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我沒有透視眼看不見,隻能咬牙一遍又一遍的念誦佛經。

最後,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聲音也越來越小聲,最後變成我自己都聽不見了。

眼前也是一片的漆黑,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是被人抱起來了,就聽耳邊是那個男生悶悶的聲音,“別念了,那些孩子已經登極樂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睜開眼,看著黑夜中他漆黑的眼瞳,說道:“我……我是陰派的傳人,那個北鬥玄魚就是信物,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原來是同門中人啊……”他抱著我從水塔上一躍而下,身姿輕盈如蝴蝶一般的好看,黑色的衣袍在風中鼓舞。

我輕輕的抓了一下他的衣袍,“你不是要去幽都嗎?這是……要去哪兒……”

“現在要去幽都來不及咯,我們陰陽代理人走的特殊通道每晚隻開啟半個時辰,等明天再說吧。不然強行去幽都,是會產生時差的,到時候明天的補考,我要不及格了。”他俊朗的笑了笑,那笑容好像就是自帶陽光的,在黑夜中依舊能給能光明一樣的正能量。

我天!

陰陽代理人是有特殊通道的,這個福利很不錯啊!

我抑製住內心的興奮,在他麵前反是皺了眉頭,“你還有什麼掛科了?”

“大學語文。”他薄薄的脣上下一碰,輕輕的說道,然後表情就有些鬱悶,“現在用睿腦靈明咒作弊,居然也會被發現。我經常行走陰陽,所以記憶力不是很好,所以必須要依靠這個,才能考過,明天該怎麼辦啊……”

的確,經常去陰間是毀損傷地魂,壞腦子的。

張靈川為了當陰陽代理人,應該是早就已經深受其害了。

我覺得張靈川,真是悲催的有點可憐。

我忍不住想幫他,就說:“其實,我腦子也不是很好使。我……我把睿腦靈明咒,藏在絲襪裡。恩……考試的時候,隻要手摁著大%e8%85%bf就行了。”

說著說著,我發現我是被他摟在懷裡,全身都沒有力氣的。嘴裡麵還說著,什麼大%e8%85%bf絲襪之類的禁忌級詞彙,我臉紅閉嘴了。

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一邊走到我寢室門口,一邊若有所思的說:“男人不能穿絲襪,但可以用雙麵膠黏上去啊,學姐,你真的太聰明了!”

我不是聰明,我也是被司馬倩害的沒有辦法了。

“那個……靈川,明天你去幽都,能帶上我不?”我是正愁沒有機會找人帶我去幽都,我還得抓一隻鬼神,給南宮池墨續命呢。

張靈川愣了愣,“你去幽都幹什麼?”

“就是……有事兒要辦。”我知道我是編不出能說服張靈川的理由了,隻能把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亮給他看了。

他看到這個戒指,完全是跟被雷劈了一樣。

半晌過後,他才手上一鬆,“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