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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起了點壞心,它都沒法活到現在啊。

望著太白大人的屍骨,我怔怔的站定了一會兒,突然然間就感覺到膝蓋的骨頭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

猛然間就跪在了地上,身前正好是太白大人的鳥籠。

我就抱著那隻鳥籠,那種想哭的衝動上來,眼淚就抑製不住的往下流。我以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大概一年哭不了一兩次。

就算是看那種特別感人的電影,簡燁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無聲的哭了,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本來學解剖的人,每天要麵對屍體,就不該有太多感性的情緒。這一陣子所經歷的事情,好像要把我這一生的眼淚都哭乾了。

說到底,還是我和連君宸這一夥人害了太白大人。

如果不是為了斷我們後路,方左一根本就不會對一隻又肥又自負的鳥兒下手。

相比較我而言,宋晴從小就是和這隻肥鳥一起長大的,她對這隻鳥的感情更深。她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蹲在我身邊說道:“它怎麼會死呢?當初南城有幾個小孩抓倒它,把它丟進油鍋裡都沒事呢。”

“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太白大人這個死肥%e9%9b%9e為什麼會死。為什麼要這樣,淩翊離開了我,太白也離開了我……”我感覺內心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摟著籠子泣不成聲,嗓子都哭的顫唞。

那種很想用一切,換回太白大人重新在鳥籠子裡活靈活現的願望無比的強烈。我多希望我也有鷙月一樣無比強悍的力量,能夠將一個人,或者僅僅隻是一隻鳥起死回生。

兩個女人悲傷到一起,很容易抱在一起亂哭,甚至會失去理智。

我抓著冰涼涼的籠子的時候確實曾經感受到過絕望,可如果連我都覺得絕望了,那躺在臥房裡被方左一弄的全身麻醉的連君宸不得更絕望了。

有時候我還真有點懷疑,鷙月早就來過書房,知道太白大人會死於非命,他竟然斷定了我一定會去求他。

好讓我這個賭,輸的徹徹底底。

宋晴摟著我哭的比我還大聲,她一邊哭的是太白大人死的太慘了。活了那麼久,還以為它長生不死,可以一直這麼泡妞下去。

另方麵她哭的是我,說我可憐,和那個變態鷙月打賭。現在打輸了,還和人家冥婚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看來宋晴也是從對鷙月和我們的對話裡知道,淩翊已經不在那具身體裡了。是頭七那天晚上,連君宸讓道士把鷙月的魂魄弄進去了。

小妮子的哭聲太大,很容易就驚動了別墅裡其他的傭人。

外頭都圍了李二紅和另外兩個傭人,怯生生的看著滿身都是血的我們。尤其是宋晴臉上還有被嬰靈唾液腐蝕過的疤痕,以及臉上還帶著被手指甲抓傷過的痕跡。

我們兩個活脫脫就像,剛從阿鼻地獄裡逃出來的倆惡鬼。

我肯定要比宋晴先鎮定下來,既然,太白大人的血都已經乾了,肯定是派不上用場了。本來血液凝固了之後,就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是絕對不可能變回液態。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連君宸暫時保持清醒,先不要進入夢中。

好在我們學習解剖死人的專業中,也有幾門課是教我們外科常識的。於是我輕輕的拍了拍宋晴的脊背表示安慰,又小聲的問宋晴,“以前上課的時候,導師是不是有教過我們,用特殊的藥物喚醒全麻的人?”

“喚醒全麻的人?”宋晴的哭聲止住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然後嘲諷了我一句,“別逗的蘇馬桶,全麻的人怎麼叫醒啊?蘇馬桶,你這個賭是要輸定了,你怎麼這麼笨啊。如果是淺度麻醉,隻要外力刺激,就差不多能保持清醒狀態。深度麻醉隻能等麻醉時間過了,自己醒過來……”

我也是不希望用拆東墻補西墻的辦法給連君宸療傷,好好的來世因果,就被鷙月這麼被破壞了,才阻止鷙月給連君宸治傷。

況且,連君宸又不是被傷到要害,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平時上課,宋晴在玩手機的時候,我還是聽的比較認真的。我不算是個特別上進的學生,我隻是將來想在解剖台上給我的“屍體”負責,做一個更加專業的法醫。

而宋晴不一樣,她有祖傳的中醫傍身,很多東西不怎麼要學就會無師自通。

我大概回想了一下上課的內容,然後問她:“你記得嗎?有一次上課的時候,導師提過用納諾酮和氟馬西尼拮抗這兩種藥物催化全麻的患者甦醒。如果一定的外力刺激,加上這兩種藥物,是不是……是不可以讓他保持清醒呢?”

我和宋晴兩個人都是治死人的,提到活人的醫術,真是抓瞎的要命啊。

這喚醒麻醉劑的病人這節課老師隻是講了十多分鐘,大概隻提了一下,而且這還是一個外科手術的選修課。

去上課的學生,大概隻是去大個醬油。

“納諾酮和氟馬西尼拮抗好像是可以,不過那隻有催化作用,其實還是要看病人本身的意誌力。”宋晴歪著頭和我說了一句。

看到剛才連君宸在床上被全身麻醉以後,已然還能坐起來,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跡。我想宋晴此刻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樣,連君宸的意誌力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兩種藥都比較專業,外麵的要點是買不到的,醫院要買大概還要開證明。

如果回學校,我和宋晴和導師求求情,估計也能拿到。

不過,這都有點來不及呢,連君宸的狀態支撐不了多久了。我試著給連家的私人醫生打電話,讓對方帶著這兩種藥一起過來。

私人醫生其實已經在來連家的路上,差一點就要到了。

聽到我的吩咐,隻好讓自己的助理回去拿這兩種藥,還特地問我要這兩種藥幹什麼。我沒時間解釋,隻是說連先生需要。

接下來,我放下了緊緊抱在懷裡的鳥籠子,低聲的喊了一聲李二紅的小名,“小紅啊,家裡有沒有冰塊,或者冰水呢?還有辣椒水,鹽巴之類,氣味越刺激的東西都能拿一點,到連先生的臥室裡。”

李二紅怯生生的從門外進來,答應了我一聲,“好的……二夫人。”

她和其他兩個傭人雖然不知道我拿這些東西的用意,還是聽我的話去照辦了。

連君宸虛弱的躺在臥室的床上,%e8%83%b8口的血還沒止住,臉色蒼白的幾乎到了休克狀態。他似乎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聽到我進去緩緩的睜開眼睛。

那雙淡漠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似乎還在這些許溫情的情愫。

我把音響調到了最大聲,讓他聽一聽重金屬的音樂刺激刺激,弄得床上的連君宸眼睛瞪得圓圓的。

我坐下來先用急救箱裡的東西,幫連君宸做了簡單地止血。

血雖然沒有完全能止住,但也上了藥,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算盡了力。完成連君宸這邊,我又拿了紗布給宋晴的臉上包紮。

我讓她自己上醫院看看,她又非說放心不下我,非要陪著我。我就讓她先幫忙照顧腦袋剛剛長回脖子,還沒清醒過來的劉大能。

讓宋晴把劉大能抱去其他臥室,順便照看一下可憐的劉大能。

宋晴主要目的是陪我的,她雖然有一點點小的不情願,可還是答應了。剛才劉大能被她喊過來幫我們的時候,表現的太勇猛了,甚至為此付出了寶貴的生命。

人心都是肉長的,宋晴看完全部經過,對劉大能怎麼能不感動呢?

她抱著劉大能的身子,就往門外麵扛過去,別說她這麼瘦的身子板,力氣還挺大。劉大能碩大無比的身軀,被宋晴扛在肩膀上,也不顯得吃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連君宸的私人醫生比警方的人先趕到,大概是警方的人最近老跑連家,所以有些老油條了。都過了有十幾二十分鐘了,還沒到地方。

要是全指著警方的人,我和連君宸還有宋晴這幾個,早就被方左一這個變態剁成肉塊,喂狗煞去了。

私人醫生進來的時候,發現我在往連君宸的嘴裡塞辣椒,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來想阻止我這個荒唐的舉動,卻聽辣的不行的連君宸居然緩緩的開口說話,雖然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大%e8%88%8c頭:“她是幫我保持清醒,你別多管閒事。幫我止血就好了……對了,丫頭,太白大人的血你怎麼沒拿來,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來吃辣椒,往連君宸的腳底心塞冰塊這種辦法還有點作用,連君宸已經比一開始更有一些精神了。

私人醫生看起來很聽連君宸的話,拿著醫用工具,默默的幫連君宸在%e8%83%b8口的傷口止血。我剛才隻是做了簡單的上藥,眼下傷口這麼深,醫生把紗布拆開來,拿了一些手術用的工具,儼然是要在臥室的床上做一場小手術。

整個過程中,連君宸就這麼抬眸看我,眼皮子卻越來越不聽使喚,慢慢的又開始有些神誌不清的閉上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均勻,氣息也逐漸平穩,想來又是體內的安眠藥在作祟。

他眼皮子耷拉下來的時候,我一下心就亂了,連忙坐到他身邊,“不能睡,大哥,你不能睡,你要是睡了。連家可怎麼辦?連氏集團可怎麼辦?”

我怕他進入夢裡就回不來了,所以才這樣急切拿那些平時在日常生活中對連君宸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去刺激喚醒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說完以後,連君宸依舊是半天都沒有動靜,讓我的心跳不斷加速。我想要不要撒點辣椒米分在他的鼻子上,讓他打個噴嚏什麼的。

拿起辣椒米分的瓶子要擰開的,那個連家的私人醫生就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同樣都是行醫,他的逼格看著就比我要高。

也隻有我會想到用廚房的調味料,跟做烤肉一樣,往病人身上撒。臥房裡的重金屬音樂播放完了,由於沒有設置循環播放,聲音便安靜了下來。

辣椒米分被我灑在了連君宸的鼻子上,他呼吸均勻的吸入了一部分辣椒米分。沒有像正常人一樣辣的不行,或者打噴嚏,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此時此刻,我突然極度的害怕,感覺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要離我遠去,簡思和她的孩子,淩翊,劉大能,還有太白大人。

我在心裡大聲的吶喊出來,連君宸我求你別睡!

淩翊都已經走了……

太白大人也走了,連家的房子空了一半!

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所房子裡。我有些想哭的感覺,鼻子酸酸的。

突然,連君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