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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連君宸為什麼不讓人好好保存淩翊的屍身,也想不明白,他那麼在意他們的兄弟情。

三日還魂過後,依舊是守在靈堂前,跟著這些跳大神的道士一起受罪,公司的事也都暫時撂到了一邊。

他是因為,淩翊娶了和他有婚約的我,所以才心懷怨恨的嗎?

我心亂如麻,痛心的看著淩翊的屍身。

如果連君宸真的是因為恨,才這麼做,那心%e8%83%b8未免也太狹隘了。我七歲以前的記憶我自己的都記不得了,我已經是淩翊的妻子,他沒必要耿耿於懷。

以至於報復在淩翊的屍身上。

連君宸眯了眯眼睛,審視了我良久,才幽幽的說道:“冷凍會破壞細胞組織,髒器也會跟著衰竭凍壞。如果隻是乾燥法,萬一……萬一……隻要補充水分就可以……”

就可以什麼?

連君宸忽略不說的話,似乎在給我希望。

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說,萬一淩翊有一天可以醒過來,他幹燥處理的身體隻要補充水分就能活過來了。

我情急之下,發出的聲音嘶啞而又短促,“你……是不是說君耀有可能可以還陽,對嗎?他……他還有機會重新活過來對不對?”

這種想法太瘋狂了,大概也隻有古埃及的法老們用過這招。

他們相信死後之國,相信永生的傳說,相信自己死後經過處理的屍體有一天能夠活過來。所以才會掏空屍身裡的內臟,用尼羅河裡的水,蜂蜜,以及其他原料乾燥保存屍身。

這樣復活了之後,法老們的屍身就能繼續使用。

這就等於是死去的人,還陽了!

還陽……

如果有可能,我當然希望淩翊還陽。

他的靈魂去了鬼域,如果回來以後,依舊能甦醒過來,陪在我身邊,那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了。

麵對我的問題,連君宸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隻想和他公平競爭你,還有……我……我連君宸的弟弟,沒那麼容易死,尤其是被邪法害死的!你們既然住進連家,我就要為你們的生命負責。”

南宮家有辦法救淩翊?

我整個人木訥了一下,呆若木%e9%9b%9e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南宮池墨。他依舊是故作深沉的站著,清冽的雙眸被滿屋子亂飛的灰燼煙霧遮的有些看不清晰。

整個人恰似是沉入了到了一團蘊氣中,顯得有些仙風道骨一般的飄渺。

但,他蒼白的麵容,在這種能見度極低的條件下,依舊能夠看的清楚。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心裡麵已經決定,一定要尋一個機會給老爺子發一條短信,問問南宮池墨身上的解救之法。不問過老爺子得到最終的答案,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心的。

“二夫人!死者為大,還請為故去的先夫哭喪。”那個戴墨鏡的保鏢在我發呆想事情的時候,陡然發聲,把我一個給驚醒了。

“哦,好……”我被突然的驚嚇,弄得心跳的速度快了許多,但還是應下來了。

哭喪也是江城的一個習俗,有錢人家大部分都是請人來哭。

因為哭喪要耗費力氣,更需要投入感情,我就聽說我們係裡有家庭條件不好的。大著膽子就去殯儀館給人哭喪,聽說有一次感情投入的太過了,居然活活哭暈過去了。

不過,她哭暈一次也算值了。

金主特別感動她的敬業,給了一個大紅包,讓她這一次哭比哭好幾次喪都賺的多。隻是那一次為旁人哭喪,感情太過投入太過悲傷,哭傷了身子,一連病了好幾天才回去上課。

看現在這個境況連君宸是不打算請人來哭,而是想讓我來為淩翊哭喪。

想想應該是想讓我知難而退,我這個身體狀況,要替淩翊哭喪,不死也要脫層皮。可那個保鏢說的也沒錯,淩翊是我的丈夫,我理應為他哭喪,祭奠他的在天之靈。

我的手指頭緊緊的攥住了手裡的那隻銅鈴,機械的輕輕搖了幾下,又扔進紙錢在銅盆中。

稍一回憶過去和淩翊相處的日子,眼淚止不住的就從眼眶裡滑落,心頭的委屈和思念變成了浸了水的海綿,堵在了心臟的正中央。

身體裡所有的血液,匯聚在心臟的時候,都好像融入到了一塊冰中。

脣已經開始顫唞,從嗓子眼裡硬是抖出了兩個傷痛的字眼,“君耀……君耀……君耀……”

那一刻,淚如雨下。

我滿腦子都是那天和簡燁婚禮上,他從台下跳上來,那般英姿颯爽、冷傲威嚴的樣子。那時候的太陽光明媚極了,哪裡想這幾天這般陰霾。

婚禮那天,燦爛的天光把他的側臉勾勒出了一條帶著輝光的線條,就好似一尊不可隨意仰視的天神。

悲傷的情緒已經融入到了我的靈魂心深處,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在淚水模糊中,被銅盆的火焰烤的的難受。我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小聲的反覆的叫喊著,希望他能聽見我的呼喚,從靈柩裡重新站起來。

“請二夫人大聲哭出來!你如此小聲的哭泣,如何能讓連二公子的魂魄在九泉之下的陰曹地府得到安息?”戴墨鏡的保鏢再次提醒我,聲音冷漠而又帶著命令的口%e5%90%bb。

他大概是覺得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用來大聲的哭泣,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一副刁難成功的樣子。

這個戴墨鏡的保鏢,剛才在和旁邊的道士交流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大概了解了,他在連君宸身邊具體的身份。

他叫方左一,現在是連君宸身邊的貼身保鏢,隻負責近身照顧連君宸的安全。順便再像狗%e8%85%bf子一樣,幫連君宸像現在一樣差遣我。

我身子一顫,想想應該是剛才在連君宸臥房裡發生的事,讓他心裡產生了不痛快。才會授意方左一出麵,借用哭喪來刁難我。

我若不大聲的哭出來,難免落人口實,這樣一來大概正中他的下懷,眼下也隻有真的痛哭出聲這一條路可以走。我把頭輕輕一低,低聲說道:“好的,我明白連先生的意思,我……我努力讓君耀的靈魂得到安息。”

有些悲傷根本不需要醞釀,隻需要把壓抑在心頭悲傷的情緒釋放出來。少頃,跪在淩翊的靈柩旁的我就不禁悲從中來,雙膝在悲痛的唆使下淩亂的朝棺木膝行了幾步,抱著靈柩撫棺大聲痛哭。

心頭難受到了極致,絲毫不用演技“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痛哭出聲的那一刻,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那種哭聲簡直比殺豬時的尖叫,還要撕心裂肺。

完完全全我這一段時間內鬱結的痛苦全都發泄出來。哭聲已經超出了我自己所能控製的範圍。是越哭越大,嗓子被撕扯著都要啞了,可是我卻覺得不疼。

緊緊的抱住裝著淩翊的棺槨,在情緒的催動下,我的心痛的如同萬箭穿心一般。隆起的小腹靠在棺壁上。冰涼涼的觸感,似乎在傳達給寶寶,他的父親已經不在的事實!

寶寶沒法出來和我交流,可我似乎也能感覺到他好像知道淩翊走了。寶寶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悲傷和痛苦的感覺,我竟然能夠在同一時間感受到。

我腹中孩子失去父親的痛,感染著我所有的情緒,和身上每一處神經。

這一哭好像完全停不下來,哭的昏天黑地。

我覺得嗓子有一股腥味,發乾之後,便喊不出任何聲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眼眶裡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著,眼底早就哭的紅腫麻木,眼睛看東西也看的比較模糊了。

原來哭喪真的是要人命,情緒一旦和哭聲融匯在了一起,根本就沒法停下來,成了真正的悲傷逆流成河。就連那個專門給人哭喪的同學,都在情緒的渲染之下,活活的哭暈過去。

更何況……

淩翊是我一生的摯愛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執著的抓著靈柩的側麵,使勁去看棺材裡的人,已經是失去理智了。我忘記了淩翊隻是魂魄出竅,腦袋一熱,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念頭,在腦子裡反覆的轉悠。

他會醒過來嗎?

連君宸說過南宮家有辦法讓他醒來!

這樣他就不用躺在冰冷的棺材裡了……

之前一直都在控製自己的情緒,現在有人強迫我哭了,我反倒得到了釋放。

我哭得稀裡嘩啦都忘了自己姓什麼,有個男人將我的臉強行的扭到他麵前,冷冽的看著我,“丫頭,我不許你哭了!我不許你再為他哭了!”

眼前漆黑一片,虛汗在額上都冷透了。

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卻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連君宸,我淡漠的笑了:“真是惺惺作態!如果不是……不是大哥授意方左一,讓我為自己的丈夫哭喪嗎?如果不是你,我會哭得這般難過,我把繃住的那根弦弄斷,我會會這般思念他嗎?既然都已經逼我到了絕境,你……你怎麼又……咳咳咳……”橫加阻攔!

話還沒說完,接下來要說的話,就被我自己劇烈的咳嗽所掩蓋。

“我……我原以為你會知難而退的,丫頭,你現在身子虛。怎麼能輕易這樣哭出來,損耗身子的元氣,你肚子裡連家的骨血不要了嗎?”他一把將我摟進懷中。

我沒力氣抵抗,可語氣卻是堅定無比,也誠懇無比,“我知道你刁難我,你越是刁難我,我越要迎難而上。我相信我的寶寶,寶寶他……會和我一樣堅強,陪我一起努力下去。大哥,他是我丈夫,如果真的需要哭喪,我願意!”

“你看清楚,我!我連君宸,才是你六歲時,在雙方高堂見證下,所定下的未婚夫。我才是名正言順的那個人,他……二弟隻是為了報復我,才把你搶走!”他如同野獸一樣的聲嘶力竭的咆哮,那平日裡精緻的紳士偽裝蕩然無存。

他就好像是領地被人入侵的獅子王,渾身都是狂野的殺氣。

他緊緊的將我身體癱軟的我用力的揉進他滾燙的%e8%83%b8膛上,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那種味道混合了古龍水的味道,讓人一聞之下有些不安,緊接著他神情而又凝重的說道:“我找了你這麼多年,隻是沒找到,我要是早知道簡燁那個小畜生婚禮上拋棄的人是你,我絕對不會任由他羞辱你的。丫頭,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連君宸那話說的擲地有聲,字字似是戳進了人的心上。

可我的心卻早就已經死了,竟然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根本就不在意我兒時的婚約。我現在認定了淩翊,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

我隻要淩翊!

我推搡了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