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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充滿血絲的眼睛淡漠的看著簡燁,他的目光平淡而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在看一尊沒有生命雕塑一樣,連半分情緒都不曾表露出來。

他默默的抽煙,簡燁就這麼低頭陪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還上不上香了?”我終於是耐不住性子低聲喝了一聲,本來我的嗓子就不舒服,說完就劇烈的咳嗽幾聲。

喉頭依舊是有充血的味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會從喉嚨口湧出來。

我的臉都漲紅了,抓著%e8%83%b8口麻布衣料,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真是偷%e9%9b%9e不成蝕把米,沒把簡燁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喝退,反倒是先把自己的身體給傷了。我低頭喘熄著,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感覺自己很沒用。

真的……

很沒用。

要學點真本事的想法,在我的心裡已經成為不可撼動的大山,我必須接著宋家老爺子關門弟子的身份,徹底的走進陰陽玄學的大門。

這樣我才能離淩翊更加的近。

南宮池墨立刻彎下腰拍了拍我的脊背,“早和你說了,你的內傷沒好,需要休息。你快起來,都難受成這樣了,還跪著。”

他對我的關心溢於言表,卻會輕易成為簡燁攻擊我的突破口。

簡燁還沒開口,我就知道他腦子裡已經找到借題發揮的地方了,乾脆咬了脣直接把他嘲諷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須臾,簡燁尖酸刻薄的話如期而至,“蘇芒,想不到君耀哥剛死,你就勾搭上了更年輕的。我……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如今君耀哥屍骨未寒,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含血噴人的本領還是和以前一樣。

居然當著這麼多高僧和連君宸的麵,說我和南宮池墨有染。就算我不要做人,南宮池墨這麼個小鮮肉總要點臉麵。

對於南宮池墨來說,我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老女人。

我氣的都笑了,“我和誰在一起,你管得著嗎?”

“你還笑,君耀哥都死了!你還當著他的麵,如此高興,難道……難道就不怕你周圍的人心寒嗎?”簡燁估計是被狗煞什麼的犬類影響了,完全進入了瘋狗模式,完全沒理由的就是一通亂咬。

我寒他大爺,還心寒呢。

他做的事情,才叫人心寒呢!

這種人我也懶得和他置氣,低了頭在心頭默默的念誦佛經,來平息心中的怒火。幾乎每個人曾經有過想殺人的衝動,就看會不會付諸實踐,我現在就恨不得把簡燁的腦袋擰下來。

瘋狗模式一旦開始,簡燁罵人的水準就趕上他姐姐簡思了,變得喋喋不休,“我隻是為君耀哥抱不平,我從你十歲那年就認識你了,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遇到有錢人以後就變了,還不向君耀哥道歉?”

我覺得我已經夠衝動的了,沒想到南宮池墨比我還衝動。

他奶白色的手指頭揉了幾下自己腦袋上的白毛,一腳就踹在了簡燁的%e5%b1%81%e8%82%a1上,把他的身子直接踹到了靈柩的跟前。

簡燁頭顱一下就磕到了棺材板上,猛的一抬頭,又看到棺材裡的淩翊。

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快速的向後爬了幾步,整張臉都青了。

連君宸卻是蹲了下來,一隻手搭在膝蓋上,目光複雜的看著簡燁,“你說你十歲以後才和蘇芒成為玩伴?那十歲以前呢?”

“他們……家是在蘇芒十歲以後才搬來南城的,我們是那時候認識的,怎麼了?”簡燁驚魂未定,望著連君宸的雙眸有些茫然。

連君宸沉默了一下,直起身來,雙手負在了背後,“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聊。”

他們兩個就這麼當著大家的麵,緩緩的走到了樓上。

耳邊突然敲響了清脆的鈴鐺聲,好像是法事進行到了一個階段,每隔五分鐘空聞都會敲響一次手中的銅鈴。

聲音清脆,仿佛能穿過身體,抵達人的靈魂。

我跪在靈柩前,看著紅燭搖曳,莫名的發起呆來。腦子裡全都是空白,甚至沒有精力去想,為什麼連君宸在聽說簡燁和我是十歲時認識的,會把簡燁叫到樓上去談話。

半個小時過去了,簡燁滿臉喜色的從樓上下來,似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

這裡正是一片哀然的白事中,僧眾臉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唯有他是那般的欣喜。他瞧了我一眼,眼中帶著不屑一顧的表情。

走到了門口,開門出去,剛好又和那個出去買筷子的傭人碰了個正著。

原先簡燁進連家還是比較小心翼翼的,眼下不知道為何又得瑟起來,大聲的就訓斥了進門的傭人,“走路不長眼睛啊,以後走路仔細看著點。”

“是……簡少爺。”那個女傭雙頰緋紅,低著頭不敢看簡燁。

等到簡燁出了門走遠了,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e8%83%b8脯,快步走進靈堂裡。那一頭連君宸麵色發青的從樓梯上下來,他一直盯著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連先生,東西買回來了,您看要不要現在讓二夫人立筷問鬼?”那個傭人提到立筷問鬼的時候,渾身都抖起來。

我感覺這個姑娘膽都要嚇破了,卻偏偏舍不得工資,非要留在連家不可。

其實她的行為我是理解的,張媽那些傭人在連家的日子久,早就存下了豐厚的積蓄。有了這種事,當然好全身而退。

這個姑娘年紀這麼小,估摸著也是新來連家沒幾天,錢也沒有賺到多少,當然隻好留下繼續賺錢。

連君宸冷然一推手,說道:“不用了,把筷子放到廚房收起來吧。”

我心頭詫異,我已經做好了筷子立不起來,被連家掃地出門的結局。可這會兒,他在樓上也不知道和簡燁聊了什麼,居然就不要我立筷問鬼了。

心頭的雜念也就是來了片刻,剩下的時間我都在虔誠的誦經。眼睛也閉上了,慢慢的就和周圍的一切仿佛隔絕了一般。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雙%e8%85%bf都沒有知覺了。

耳邊是南宮池墨無奈的聲音:“都兩天一夜了,蘇芒,你吃點東西吧。就算是守孝,也要為了你肚子裡連家血脈著想。”

“我跪了兩天一夜了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我隻感覺張嘴都變得困難,嘴角有撕裂的感覺,有點想喝水,卻沒有渴得很強烈。但從嘴脣破裂的程度,我就知道自己體內嚴重缺水。

南宮池墨扶我起來,我才發現%e8%85%bf麻了。

而且是麻的完全不能走路的那種,我在誦經聲中覺得天旋地轉,很多周圍的景物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來,南宮池墨,你身子虛還是去休息吧。”一個沉穩的聲音傳入耳中,和淩翊很像,讓我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但,我卻知道那不是淩翊。

他將我抱起,逐步走上階梯。

我說:“放下我。”

聲音有些氣若遊絲,小的大概隻有我自己能聽見。

他也不知把我帶到了哪兒,聲音極度氣惱,“蘇芒你居然敢騙我,你說你可以證明你不是她,是因為從小和簡燁一起長大。可為什麼簡燁說,十歲以後才和你認識的?”

我心裡抱怨了一句,簡燁真是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是這時候來,還把我們兒時認識的時間說出去了。剛才被連君宸叫上去,他又有求於連君宸,肯定是把我的身世都交代的底朝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過去的連我記不起來的身份,在連君宸這裡大概是瞞不住了。

我自身缺水嚴重,心頭擔心腹中寶寶的受到我的影響,手指頭抓著他臂上的衣料,根本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也卻是對自己曾經的身世沒有任何記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問題以後可以慢慢聊,眼下我隻想及時補充水分。

我用力張開嘴,聲音嘶啞而又小聲,每說一個字聲帶都有種撕扯一樣的感覺,“水,大哥,我想喝水……”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我的話,將我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單人沙發上,我坐上去的時候感覺整個身子都舒服的陷到裡麵去。

他輕輕的撩開我有些淩亂的發絲,用衣袖擦了擦我額上的細汗,恍然間已經在我迷迷糊糊中拿了隻杯子放在我嘴邊。

我雙眼迷離的看著他,隻覺得連君宸的輪廓十分模糊。

讓我有一種總想把他幻想成淩翊的感覺,尋找一份內心的慰藉,可我卻非常清楚,他不是淩翊。

思維遲緩看著他和淩翊十分相似的烏眸,居然是半天都沒有動作。

“如果你沒法自己喝水,我不介意親自喂你,用嘴來喂你!丫頭,你騙我騙的好苦啊。”他淡漠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單膝磕在地上,指縫順著我的發絲緩緩的梳下來。

我心頭頓時憋了一股氣,即便身上沒有力氣,還是咬住了後槽牙抓住了杯子,“我……我自己能喝,大哥,君耀屍骨未寒,請你……請你把手拿開。”

一邊大喘氣,一邊水就喝上了。

因為手抖的厲害,這一次難免喝的急了,給嗆著了。

就覺得手背上有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背,幫我一起抓住了手中有些沉重的杯子,另一隻手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

這一口我差點嗆到肺裡,他輕拍幾下我才慢慢的緩過神。

身子靠在沙發裡麵,逐漸逐漸的就覺得困意襲來,不由自主的就睡在了沙發裡。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還比較暗,沙發旁邊的桌上點了一盞小夜燈。

頭有些鈍鈍的那種暈,不難受,隻是讓人思維有些混沌。

隻是覺得好奇怪,明明被狗煞纏上了以後,接連兩個晚上都在夢境裡進入了鬼域。但自從淩翊離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夢見過這種可怕的夢境了。

“醒了?”一個磁性的男聲進入耳內,邪異的聲音更是和淩翊如出一轍,聽得讓人骨頭都要發酥。

我還迷迷糊糊的沒想到是誰,循聲望去才看到昏暗的燈光旁還有個黑暗的輪廓。那個人手肘盯著沙發上的扶手,太陽%e7%a9%b4的位置輕輕靠著握成拳頭的手。

他漆黑的鳳眸深邃的凝視著我,小夜燈照亮了他小班塊的側臉,勾勒出一張刀削般好看的輪廓。

銀色的耳釘在耳朵上,閃耀了一絲光芒。

這耳釘上鑲了鑽石,看著如同六芒星一般的耀眼。

但是,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男人戴耳釘這麼娘氣的東西,他向來崇尚極簡主義。身上連塊手錶之類的配飾都沒有,唯一能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