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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剩下最後兩根。

要知道連家買的火柴,那都是很貴的,質量絕對沒問題。

他看著最後兩根火柴似乎已經失去了信心,我看他著急的樣子,也忘了他剛才刁難我。我直接說道:“也許是……是受潮了吧?兩根一起劃也許概率大點……”

連君宸明顯是一愣,沒想到我會給他出主意。

指節分明的手指如同彈鋼琴一樣,五根手指虛彈了幾下,然後從火柴盒裡夾出了一包乾燥劑扔在地上。

似乎在告訴我,這盒火柴沒有受潮。

他大概是極度信任自己請的維摩詰不會出錯,聽了我的話兩根火柴一起劃,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一點就亮。

我就納了悶了,淩翊的一縷魂魄,藏在玉佩當中還能在維摩詰神位的眼皮子底下幹出這麼吊詭的事情。

本來出家人六根清淨,念起經來是不會走神的。

旁邊的念誦佛經的僧人,年齡良莠不一,也有二十出頭的少年。這會子,已經沉不住氣目不轉睛的盯著連君宸手中劃亮的火柴。

連君宸迅速將香點上,隨手就把沒燒完的火柴扔在漂亮的紅木地板上,火柴梗在地板上直接灼出了一個黑斑。他根本不在乎,動作一氣嗬成的就插到了香爐之上,青煙裊裊而起,看著燒的很牢靠,沒有任何會熄滅的徵兆。

那乾淨冰冷的動作,就好像跟我和南宮池墨示威。

少頃,竟有一股冷風吹進了封閉的靈堂裡,頭頂上的燈都隨之晃了幾晃。香爐裡有四根正在燃燒的香,一瞬間竟然隻熄滅了連君宸剛剛點上的那根。

連君宸這一回可真是,還沒得意十秒鐘,臉色就沉下來了。

就連旁邊敲木魚的二十多歲出頭的小和尚手裡的木魚都嚇得脫手掉了,他臉色有些尷尬的撿起木魚。一旁的空聞高僧睜開了一隻眼睛斜了一眼,低聲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那個二十多歲的小沙彌受到了驚嚇,急忙抓住木魚閉上眼睛不再關注此事。

空聞能發現小沙彌在偷看我們這幾個人對話,自己想必也是分心了。就連一代的高僧大師,也是不能免俗自己的好奇心的。

我也都納了悶了,剛才的那一切,真的是玉佩那縷幽魂做的嗎?

以前怎麼不見發揮作用呢?

正想著,我看到南宮池墨的眼中閃爍出一絲光芒,那光芒有幾分稚子般的頑皮。我心想著,這事不會是南宮池墨在背後搗鬼吧?

看這小子的手背在了背後,我將目光一斜視,似乎就看到他被在背後的手中有一個黃色的東西。

角度太偏,我看不清楚,實在判斷不好他拿在手裡的是個什麼玩意。

“這房子裡有鬼?”連君宸走到了靈柩前,將目光探進了棺材,他幹啞的嗓子低沉的問道,“弟弟,你是在為蘇芒打抱不平嗎?如果我真的冤枉她了,你就醒過來保護她啊。你這樣躺著,不覺得懦弱嗎?”

他的雙手緊緊的扣在了棺材上,越扣越緊,整個指甲蓋都被他巨大的力道給壓翻了。血液從靈柩的邊緣緩緩的流下來,落在了地上,恰若盛開的花朵一般灼灼其華。

這樣折磨自己,得有多疼啊!

十指連心哪個都疼,古代人還專門弄出一個夾手指的酷刑,被酷刑施壓的人都是折磨的死去活來,連君宸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我看到這一幕是相當震驚的,沒想到連君宸對淩翊的感情有這麼深。

這間靈堂裡,大概最不能接受淩翊死亡的人,就是連君宸了。

我至少知道淩翊在鬼域處理完和“鬼子”的恩怨,靈體就會回來。而連君宸並不知道這一層關係,在他心裡,大概已經覺得淩翊從此以後便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連先生還是節哀順變吧。”南宮池墨緩緩的走上前一步,我這才看清楚他背在身後的手裡拿著的東西,那居然是一張黃色符紙。

符紙背對著我,透過燈光可以隱約看清楚上邊用硃砂寫上去的字。

好像是個繁體字的“風”字。

南宮池墨的符紙,在鬼域的時候,被淩翊都扔的光光的。這張符籙估計還是後來畫的。

他所有的符,我大概都翻過一遍,也找宋晴的爺爺問過幾張我印象比較深刻的符籙,所以我是認識南宮池墨用過的大部分的符籙。

就好比這張寫的“風”字的符籙,就是有名的三清玄風符。

符籙具體怎麼用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剛才很顯然就是這個小鬼頭拿了這張風符。在背後搞鬼,弄得人家連君宸一根火柴都點不著。

這時候,連君宸緩緩的轉頭,冰冷的目光刺向了我,“如果他真的就在這間屋子裡保護著蘇芒,那就請南宮大師立筷問鬼吧。不然,我實難相信,剛才就是他在冥冥中庇佑的蘇芒。”

南宮池墨也很警覺,迅速就將手中的符紙揉成了團,往白色長衫的袖子裡一塞。

他畢竟還是個少年心性,再是佯裝老成,做了虧心事難免嚴重了流露一絲心慌,“這種事我做不來,即便他的魂在幽都,隻要關心蘇小姐,冥冥之中就是能庇佑她。”

“我怎麼聽你父親說,人死後三天內,魂魄都會留在身體裡。隻有天魂才會飄散在周圍,眼下如無意外他的魂魄應該還在。”連君宸堅持要立筷問鬼,他的手用力的拍在靈柩的邊緣,臉上的表情肅殺。

看來不把淩翊的魂魄請過來,連君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心頭原本就悲憤,加之身體虛弱,病痛之下神智本來就不如旁的時候清醒。眼下被逼急了,也是不經大腦的破罐子破摔,“既然大哥要立筷問鬼,就立筷問鬼吧。南宮大師做不了也就算了,我是陰派傳人,陰陽命理略知一二,倒可以試試。”

我在說的過程中,那個南宮池墨使勁兒朝我皺眉頭。臉上明明嫩的可以掐出水來,卻偏偏要被他皺眉皺出抬頭紋來了。

連空聞高僧都緩緩睜開眼,豎起掌心嘆息了一聲:“阿彌陀佛。”

“去拿一根筷子。”連君宸沉遮臉吩咐道,他樣子已經是疲憊極了,卻依舊是一副要執著到底的樣子。

傭人被使喚的,又去拿筷子了。

筷子遞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對方拿給我的是一根象牙筷子。

“我……我需要一根木的,這根並不可以。”我看著筷子,到不想太挑毛病,因為他們就算拿了一根木的,我也沒辦法讓筷子立起來啊。

先別說我從來沒有經驗,這是我第一次立筷問鬼。

再說了,房間裡沒鬼,我立個%e5%b1%81啊。

不過,有空聞大師和南宮池墨這種專業人士在,我還是要裝腔作勢認真一回。筷子屬陰,圓頭方頂代表著天圓地方。民以食為天,隻有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木筷子,才能夠通陰陽,知天命。

通陰陽就是所謂的,立筷問鬼。

筷子是圓頭,按照正常情況是立不起來的,如果鬼願意被問,筷子才會通過某種我們看不見的力量立起來。

這時候,就能問鬼一些事情。

當然,如果是道行不夠的陰陽先生,在問的過程中很可能被厲鬼反噬。到時候,那就倒黴了。

再所謂的,知天命,就是有人能用筷子占卜。

至於怎麼占卜,我隻聽老爺子說過,自己並不會。

聽到我要木筷子,連君宸又對傭人說道:“去給拿根木的。”

“可……可廚房沒有木筷子,先生,要不我去幫忙買一些吧。”那個傭人語氣依舊是戰戰兢兢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要是我,我也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人在這屋子裡立筷問鬼,正常人哪有不怕鬼的。

連君宸點了頭,算是默許了。

傭人邁著小碎步開門打算出去,迎頭就撞上了一個男子,她抬頭一看臉都通紅了,“簡少爺……”

我看到簡燁在連家辦喪的時候來,都還沒說話,連君宸先是冷漠的問了一句,“你來幹什麼?”

第92章 蘇芒,你騙我

“我……我就是想來祭拜一下君耀哥,沒別的意思。”門口的簡燁把頭一低,在連君宸的麵前唯唯諾諾的。

這樣的他,一點都沒有當日簡家人來大鬧連家的氣勢。

我跪在靈柩前,%e8%83%b8`前還有一朵白花,連一頭的長髮都用白色的髮帶綁住了,眼下這般打扮就是個新喪小寡婦的打扮。他看到我這般模樣,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竊喜,讓人心頭很不舒服。

他要是真心來祭奠淩翊也就算了,看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來看笑話的。

這裡還不是我家,要是不速之客來了我家,我就拿了掃把把他趕出去。

好在連君宸不是我,沒有拿起掃把來打人,淡漠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眼睛裡又變的沒有任何情緒,默默的吸起煙來,“小耀生前和你很熟嗎?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君耀哥的為人,我很敬佩,聽說他……去世了,我就想來祭拜一下。”簡燁這個樣子真是超出了我從前對他的一切記憶,真是諂媚出了一副奴才相。

那樣子真是百般討好巴結連君宸,臉上堆得全都是虛偽的笑意,理由也編的光麵堂皇。

連君宸冷然將手一伸,南宮池墨非常識趣的把裝香的透明袋子給了連君宸。連君宸從裡麵抽出三支,用打火機點燃塞給簡燁,“祭拜完就走,反正連家和簡家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簡燁接過香的手微微一抖,賠笑了一下,“那個……姐夫……連先生,那天我家人來連家鬧是我們的不對。我已經知道了,是簡思有錯在先,她……”

“她是你姐姐。”連君宸這句話說著毋庸置疑,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加冷漠。

他其實到了最後一刻,依舊對簡思保留了感情。

“是是是……她是我姐姐,但是我們一家人還是誤會你了,還到你家大吵大鬧。給你添麻煩了……”簡燁手裡拿著想絲毫沒有要祭拜的意思,反倒是接連的和連君宸解釋,“您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拿走簡家的房產和車子了。好嗎?我們……我們簡家在江城,也是要抬起頭做人的。”

我一聽有些傻愣愣的,簡家靠連家關係掙的財富,現在離婚了連君宸還有資格拿回去?

按照我國的法律,必須是不可以,想想應該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連君宸個性和淩翊很相似,手段都是雷厲風行的。

簡燁親自登門來求,應該是被逼到了絕境了。

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