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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床前都傻了,“你都這樣了,還要去高宅?”

“我……在電話裡是騙他的,他太聒噪了,我不想和他廢話。”南宮池墨掛斷了電話眉頭輕輕蹙起,眼中是一絲揶揄,“我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有些驚訝:“那高宅那邊怎麼辦?”

人家還說要派皮艇來接他,結果人家南宮池墨根本沒有要去高宅的打算。隻是不想和電話裡的人多廢話,滿口答應了。

我一直都以為是高宅的事情處理好了,南宮池墨才來的連家。

沒想到南宮池墨來連家幾天沒到,高老太太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了南宮家的人。

“哼,你知道高宅的老太太是怎麼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的嗎?”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低頭翻看手中一本線紮的的舊書,神態認真而又專注。

書上的文字全都是繁體字,沒有長期接觸繁體字的人,乍一看根本看不明白上麵寫得內容。不過看書上的某些圖案,應該是一本和陰陽術數有關的書。

我搖頭,我又不認識高宅裡的人,甚至連高宅附近我都沒去過。最近也沒有相關的報道,我怎麼知道高宅的老太太是個什麼情況。

南宮池墨終於放下手裡的書,和我對視了一眼,就把高老太太遇到的那事和我說了。

前一段時間發生了沉船事故,死了不少人。有些死者家屬喜歡在靈車經過的地方撒冥幣,也有些土豪喜歡撒人民幣。既然是撒了真錢,大部分人都十分闊氣,紅色一百塊一撒就是一大把,光是看著就叫人覺得浪費啊。

不過,江城裡就連乞丐都懂得守規矩,不會要這死人財,要了會到大黴。

高老太太畢竟是那個年代的人,即便兒子做的大官,依舊是改不了愛貪便宜的心態。也不覺著隨風亂飄到各處角落的一百塊錢大票,一直沒人撿有問題,反倒覺著自己撿了大便宜。

在去殯儀館的沿途,聽說一撿就撿了三萬多。

這個錢撿的越多,人就越貪心,乾脆打電話給別墅裡的傭人,讓傭人找個紙箱子來把路上,路邊,角角落落的錢都找來,裝起來帶回家。

要知道這一帶,每天都是有馬路天使天天清掃馬路的,偏是沒人敢碰這些錢。多少天了,地上的紙錢還是隨風刮倒各處的角落,也沒被收集起來處理。

這從沉船事故開始的頭幾天,一直到頭七之後拋給亡魂的紙錢,全讓老太太一個人給占了。這得惹得多少枉死的陰魂不痛快,奪人錢財,等於要人性命。何況還是扔給鬼魂的死人財,那就等於是和死人搶錢。

“這陰財可真是個惹禍的東西,高家其實不缺這點錢。”我隨口一感嘆,心裡卻明白。

其實現在很多老人都是這樣,明明家裡已經很有錢了,卻還偏偏要去占那些小便宜。我記得有個大老闆的親娘也和高老太太差不多,家財萬貫了,還偏要去菜市場排隊領不不要錢的大白菜。

結果站久了腦供血不足,一腦袋撞到地上腦溢血,她兒子花了五十萬救老娘,搶救了三天三夜還是撒手人寰。

這種情況,真是得不償失。

為了幾分錢的白菜,賠進去五十萬,都還沒保住老娘的命。

南宮池墨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就好像看盡了這世間滄桑一般,顯得並不十分的在意,“這本來就是她自己招惹的,自己改了自己的命數,註定要死。我沒必要多此一舉,去高宅救她。咳咳咳……”

他說著,突然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整個人蜷縮起來像個蝦米一樣。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聲。

緊接著,南宮池墨一口老血就噴在了藍色的被褥上,整個人抑製不住的強烈喘熄著。就好像身體裡極度缺氧,呼吸困難,拚命的往身體裡頭稀奇。

可他的眼中是那般的倔強,好容易平靜下來,卻是連一聲抱怨也不說。

昨天晚上的反噬,怕是傷到了內臟了。

“你傷的的這麼重,怎麼不去看醫生。”我從飲水機裡倒了一杯水給他,另一隻手已經掏出手機打算先叫救護車。

他咳嗽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下來,語氣有些冷的說:“看了醫生也沒用,我召喚的幽都守衛死了,我的命脈與它相連,五臟六腑都因此受損了,活不了幾日了。”

活……

活不了幾日了?

一個正直韶華的少年,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跟我說,自己活不了幾日了。這種感覺太怪異了,我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似的呆立在原地。

我一個外人都在乎的要命,他自己卻如此淡然這件事。

手指頭不自覺的握緊成了拳頭,我腦子裡是昨晚上,他召喚出幽都守衛,被守衛懲罰扣去十年陽壽畫麵。他縱使沒有料到會被因為召喚的守衛死亡,而被反噬,也早就做好了沒了十年陽壽的準備。

“你……你是陰陽先生,來連家不過是求財而已,用得著這麼拚命嗎?你也看到高老太太的教訓了,相比起生命來說,再多的金錢都隻是個數字而已。你完全沒必要為這件事付出這麼多!”我顫聲質問他,手機被我抓的牢牢的,這個電話我肯定會打出去的。

他被反噬內臟受損,醫院至少有治療的手段。

在這裡坐著等死,算個什麼意思?

我……

我是著急了,才會罵他,他不管我們,他沒什麼損失,頂多就是少賺錢而已。但不會把命搭上……

我不想看著南宮池墨死!

南宮池墨一直是低頭喘熄著,隻是從一開始的劇烈,變成了現在的緩慢。

此刻虛弱的抬起頭,倔強的眼眸看了我一眼,“蘇芒,你管那麼多幹嘛。況且,你不是也被狗煞纏入了夢境,我如果成功了,你也會沒事的。現在……隻是失敗了而已。”

“我和連君宸各人自有各人命,你沒必要做這麼大犧牲,不是嗎?你不管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我情緒有些激動,臉上漲的滾燙。

他就要死了,我能不急嗎?

南宮池墨和怒氣衝衝的我對視著看了一會兒,低頭將被血弄髒的被子甩到一邊,嘴裡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嘀咕,“因為我想救你,你不懂嗎?”

“你說什麼?”我聽著不是很清楚,覺得自己好像是耳背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我和南宮池墨頂多算是泛泛之交,見麵的次數也不多,關係應該沒好到他把壽命不要錢一樣的揮霍,眉頭都不眨一下的就拿十年陽壽,除去狗煞之首。

難道他記得他那次喝醉了酒之後發生的事情?

不……

不會吧……

我臉上微微有些紅,這小%e5%b1%81孩喝醉了,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是一般的輕佻狂妄。

結果這個小%e5%b1%81孩居然說:“我說我願意,你管得著嗎?”

我被這個小%e5%b1%81孩氣的要抓狂了,差點就爆發出來。

不過我還是氣運丹田,忍了!

叫了120,讓人醫護人員直接來連家把這個受了內傷小%e5%b1%81孩給帶走。

掛斷了電話,我就問他:“你們南宮家的電話給我一個,我讓他們跟去醫院照顧你,你一個人去醫院我不放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叫的救護車,當然是你陪我,南宮家的那群人太煩,我不想見到他們。”南宮池墨沒有拒絕我的好意,隻是非要我去照顧他。

“去醫院照顧你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猶豫了一下,說出實情,“我被狗煞纏住了,離開連家會變得很危險,所以這段時間,隻能……隻能在宅子裡呆著,希望你能諒解。”

“那我就不去醫院了。”他雙手抱膝的坐在床上,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蘇芒,我反正都要死了,你陪我幾天吧。”

“我……陪你?那你的家人呢……你生病受傷,讓家人照顧,才好的快吧?我畢竟……畢竟隻是你的普通朋友,我再這麼照顧你,也沒家人貼心。”我錯愕的指著自己。

說到普通朋友的時候,我的心有些刺痛。

想到他為了救我和連君宸,不惜以十年壽命作為代價召喚了幽都守衛,現在又因為反噬傷及了五臟六腑,很可能會死。他卻在死亡麵前,那樣的麵不改色。

捫心自問一下,南宮池墨……

他還隻是我的普通朋友嗎?

不!

不是了,對我來說,他和我已經有了過命的交情了!

南宮池墨抬頭幽幽看了我一眼,又低頭,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顯得十分的冷淡孤獨,“蘇芒,我不喜歡家人,也不喜歡醫院。”

我說呢,第一次見南宮池墨,他是被一群人簇擁了的小太陽。被人捧上了天,在酒吧裡麵,就連當地的小混混都對他恭敬有加。按理說,要是通知了南宮家,早就是一大幫狗%e8%85%bf子侍候在床前了。

可他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說不喜歡家人和醫院,自己受傷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說出去。

我清楚五臟六腑即便是因為反噬而衰竭,最好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配合一下治療。這種髒器上的損傷,現代醫學還是會有治療的辦法。

我也不跟他抬槓,好聲好氣的勸他去醫院做個檢查。

說他如果不喜歡醫院,在醫院做了檢查了之後,可以讓醫生來家裡給他做治療。

南宮池墨漂亮的鳳眸微微一眯,點了點頭,好像是答應了。

不多時,救護車就來了。

我不放心南宮池墨一個人上醫院,還找了劉大能陪南宮池墨去醫院。劉大能本來還在連家專門給保鏢準備的房間裡抽煙生悶氣,一聽是陪護南宮大師的任務,也忘了昨晚上是南宮池墨最先不讓林齊進來的,古道熱腸的陪著就上了救護車。

我回臥室的時候,房門是虛掩著的,裡麵飄出了一陣煙味。我雖然不會抽煙,可是這幾天聞多了也就清楚,這是太白大人常抽的黃鶴樓的味道。

“太白,怎麼這麼著急離開連家?是有什麼急事嗎?”淩翊用一種無所謂的,卻有一種幽幽的口%e5%90%bb問它。

我推開門躡手躡腳的就進去了,就見到太白大人被鎖在了一隻鳥籠子裡,它嘴裡叼著一根煙,冷漠的看著淩翊。隨著它用腳爪抓住那根煙之後,才慢慢開口的:“我在外麵時間久了,想回家了,不行嗎?”

“想回家,可以和我打一聲招呼再走啊。畢竟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不響的就想要走,多讓人心寒啊。”淩翊白皙如玉的手在鳥籠上輕輕拍了幾下,冷冰的眸子寒光凜凜,好像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