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1 / 1)

了。

她一邊擺放自己的東西,順手就將其中一麵鏡子扣在說麵上。

那種空氣當中的壓抑的感覺,就好像隨著這麵鏡子被扣在桌麵上,消失無蹤了。我東西本來就少,很快就收拾完了,幫宋晴那邊收拾。

我和宋晴商量,張曉甜大概是受了驚嚇,暫時還沒回寢室。可她晚上總要住在這裡,所以等我們晚上我們收集完天魂,從醫院回來之後,就可以問一問張曉甜情況了。

宋晴也覺得我這個想法可行,不過下午沒課,她可得在寢室裡好好的睡一覺。我們兩個收拾完東西,真的是都已經累癱了,紛紛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我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自己在長滿蓮花的荷花池裡遊泳。而且這一次的水麵上多了好多人頭,那些人頭從脖頸處被斬落,裡麵的脊椎骨,還有血管食道一類的東西凸出來。

我知道這是個夢,所以在最害怕的時候,總會敦促著自己快醒過來。

可這一次要醒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剛感覺自己醒過來,剛感覺自己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又是在遊泳池的底部,可以看到好多荷花和荷葉的花莖,還有遊泳池瓷磚撲成的底部有無數的棺材,以及腐爛的屍骨。

這樣的醒來,又在夢中的,夢中夢反覆折騰了我有三十多次。

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累死了,整個人像是浮屍一樣,漂浮在遊泳池的水麵上。等待著下一次身體下墜,又掉入到另一個夢裡。

猛然間,身體感覺掉入了深淵,我睜開眼睛,居然是真的醒了。

外麵夕陽西下,已經是傍晚了。

寢室當中一片昏暗,尤其是我床尾的位置黑暗一片,模模糊糊當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他麵對著我,一直站在床頭看我。

我想起來,卻發現身子好像釘在床上一樣動不了了。

他慢慢的靠近,讓窗外血紅色的殘陽落在臉上,那般的清俊不凡。五官被鍍上了一層唯美的紅紗,脣邊帶著溫和而又魅惑的笑意。

是淩翊。

淩翊垂眸看我,%e5%90%bb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好像又能動了,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問他:“我……我怎麼做了這麼多夢啊,我快要累死了,你是來救我的嗎?”

倏地,他的臉又變成了鷙月那張陰柔嫵媚的臉。

這可我把我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我渾身都出了冷汗,身子又僵硬的動不了了。這絕對是萬惡的鬼壓床,我恐怕還在夢裡。

鷙月的手撫摸了我的側臉,略微有些狹長的鳳眸一眯,笑得有些妖媚,“想淩翊?他已經死了,死在幽都了!真是不自量力,身體裡命燈都滅了,還敢去幽都送死……”

不會的!

淩翊不會死的。

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下去,落在了枕頭上,側臉枕在了冰冷的被打濕的枕頭上。觸感那般的冷,讓我的心也變得冰冷而又痛楚。

他掰過我的頭顱,單手摁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我當初讓你跟著我。你還是選擇了淩翊,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我看著鷙月那張越看越女性化的臉孔,嘴裡說不了話,隻能惡狠狠的瞪他。

當初我要是瞎了狗眼,選了這麼個陰鷙狠毒的娘娘腔,才有的好後悔的。隻可惜這些話不能當麵罵他,否則我非罵死他不可,除了挑撥離間這個傢夥就乾不出別的好事來。

以淩翊的能力和智謀,我不相信他會在幽都出事。

他說淩翊有事,我便要相信嗎?

這樣也太小瞧我了!

鷙月好像怒了,眼睛睜的更大了,就好像金魚的眼睛一樣,“你不後悔?淩翊那個傢夥到底有什麼好的?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見過他看上哪個女人,況且還是活人。你被他利用了,你這個蠢女人。”

看到鷙月此刻的暴躁粗魯,就能知道,他平時的優雅和溫和都是裝出來。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去看他,任由他在我耳邊胡說八道,他有本事就永遠把我留在夢裡。我的這個夢早晚要醒來,對於鷙月隻要不多加理會就行。

脖子上卻突然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似乎是一雙冰冷而又堅硬如鐵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下手的力道太狠了,脖子都有快要被擰斷了,裡麵的筋骨都有種被捏碎的感覺。

我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整個人都淪陷在痛苦中,肺部和氣管火辣辣的都要炸開了。

卻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掙紮,隻能靜靜的等待死亡。

耳邊還有鷙月憤怒的咆哮聲:“你這個女的,是不是傻?淩翊死了!他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你天生便能精通佛法的本事……”

我被他掐的根本不能思考,額頭上的青筋暴起,%e8%83%b8口也好像被壓著一塊石頭。那種壓抑的缺氧的感覺,讓我有種自己就是一個快要被吹爆炸的氣球,%e8%83%b8腔隨時都會炸開。

腦子裡麵已經開始不斷閃現,如同走馬燈一樣的場景。

那些場景都是以前發生在我身上的情況,有我小時候爸爸送我上學的畫麵,也有坐在簡燁自行車後麵的記憶,還有……

還有和淩翊緊緊的擁抱,他溫柔的撫摸我發絲的情景。

但偏偏就是沒有我七歲以前的記憶,這些記憶甚至連我到死的時候,最後一秒都沒法回到我的大腦當中。

突然,高速旋轉的走馬燈停了。

就好像在看老式的膠片電影,中間某一幀卡殼了一樣。走馬燈在我腦子裡不再走動,反倒是外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我身邊似乎有人在喊我:“蘇芒,快醒醒,快醒醒……”

猛然之間睜開眼睛,我還很茫然,隻是呆滯的看著慘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塊凸下來的長條狀的東西,我想這玩意應該是房梁之類的東西。

古代的房梁比較明顯,就是木頭做的。

現在鋼筋混凝土的房梁,一般會做進天花板裡,或者成為天花板裡凸出來的一部分。現在的承重墻,也有房梁房柱的作用。

我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卻隱約想到“房梁壓身”的典故。

小時候,我記得宋晴的爺爺來我們家幫忙看風水的時候說過,人睡的床鋪的上方是不能有房梁的。具體什麼原理我不記得了,隻知道,晚上被房梁壓著睡很不吉利。

要麼就是會產生穿不來氣而情況,半夜被夢魘驚醒。

最倒黴的就是我這種,被房梁壓到身體重要部位,就會出現鬼壓床。甚至夢中夢的情況,最後被困死在夢裡麵,給外界形成猝死的假象。

腦子裡運轉的慢,整個人節奏也變得慢半拍。

半天才發現我的床似乎被一個人推著走,天花板上那根房梁也離我越來越遠。離那根房梁越遠,我就感覺呼吸越順暢。

好像是我剛才在最驚險的時候,有人不顧一切的,幫我把床挪了位置,破解了房梁壓身這個局。

要知道這個床和不好挪動,有上下兩層。

我睡在下鋪,上鋪沒人,可也有個百八十斤的。上麵還躺了個睡的跟死豬一樣的我,推起來真的是有夠嗆的。

清楚了情況之後,我揉著麻痺的後腦勺,艱難的從床鋪上爬起來。

正在推床的那個人發現我醒了,渾身雖然是大汗淋漓的,卻一下就把我僵硬的好像幾百年沒上油的機器一樣的身體緊緊抱住,“蘇馬桶,你這個王八蛋,你嚇死我了。嗚嗚嗚嗚……我以為你死定了,你都沒氣兒了……”

是宋晴的聲音,她哭泣的像是個孩子。用力的將我往自己的懷裡摟,就好像要將我緊緊的輓留住在這個可愛的人世間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般的真情流露,一下就戳中了我內心最最柔軟的地方,心底就好像有一股暖流流過一樣的舒服。

我拍了拍她顫唞不已的後背,輕聲的安慰,“小晴,你怎麼又喊我蘇馬桶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是你救了我……不過,我很好奇,這個床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啊,這個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感覺自己又陷入了一個別人布下的局,我和宋晴剛搬進來,就遇到這間寢室風水不好。裡麵的鏡子恰好擺成一個聚陰陣,讓宋晴隨手給破了。

一開始我是覺得,鏡子亂放,隻是無心之過。

畢竟女生都是愛美的,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鏡子該放在哪裡這些講究的。但是現在,就連我的床都是正對著房梁的,說明有人在暗地裡故意整我。

是張曉甜嗎?

她為人那麼善良,至少我是不相信她是這種人。如果連張曉甜這種老好人都出來害人,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我正在腦子裡分析這件事情,宋晴似乎是哭累了,下巴靠著我的肩膀問我:“蘇馬桶,你知道住在這間寢室的另一個人是誰嗎?”

在我們的學校,宿舍分配還是很人性化的。

一間宿舍可以住四個人,不會顯得空盪蕩的,也不會很擠。

已知的搬進來的有我跟宋晴,還有張曉甜,那總共才三個人。我想宋晴說的應該就是這第四個人,我剛剛從鬼門關裡逃出來,實在懶得思考,就問:“是誰?”

“朱紅!”宋晴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了。

我都愣了,腦子裡所有其他的想法都中斷了,專注去想朱紅的事情。

朱紅不是被抓進局子裡了嗎?

她怎麼還能還能成為我們的室友?

不,我不能往這個方向去想,朱紅殺人的手法是巫蠱娃娃。也就是所謂的蠱術,沒有使用任何的凶器,隻是用詛咒殺人。

現行的法律中,還從來沒有認可詛咒殺人這一說。

所以,要是朱紅家裡背景實力還不錯。她是很有可能,關上兩天就被放出來了,甚至緊緊隻是送去盤問了一番,就和那個案子沒有半點關係了。

我眉頭微微一蹙問宋晴:“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睡之前,我就知道是朱紅乾的。”宋晴起身走到一個放著一摞教課書的書桌前,銳利的目光看著我,“這個鏡子陣布的太好了,張曉甜沒那個膽子。我就懷疑,是另外一個我們的新舍友乾的。我就翻了一本,她留書桌上的書看了一眼。”

宋晴說著,翻開了那本桌麵上的大學語文,正對著我。

就見到那本書的第一頁,就寫著書主人的名字:朱紅。

我責怪她早不跟我說這件事,現在朱紅跟我們一個寢室,以後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宋晴反而笑我是豬,腦子沾到枕頭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