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鷙月的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的殺伐,但馬上就轉為了妖媚的笑意,一雙柳葉細眉帶著委屈一樣的表情皺著,“大哥,我不過就是跟這個小妹妹開了個玩笑,你怎麼就對我這麼凶啊?嘖嘖……還要殺我……”

說著,就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輕的要將眉心的銀刀推開。

那如同銀魚一般靈巧的小刀,閃電一般的閃過,我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鷙月的兩根手指頭,就被小刀給削下來了。

那兩根手指頭被切掉以後並沒有出血,而是落在了地上。

手指頭纖細的像是彈鋼琴的手,尖尖的手指甲蓋上,還做了美甲一樣,上麵是鮮紅的蔻丹。

就這樣被剁下來,看著還真有點讓人覺得可惜。

鷙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神情也有些憤怒,“你真的對我起了殺念,還敢動我美麗的手指。羋淩翊,你他媽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這一句髒話罵出來,讓鷙月更加像一個罵街的潑婦。

身上一直偽裝的邪魅,而又帶著淡淡的優雅的氣質,變得蕩然無存了。那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全都是粗獷猙獰的怒意。

“死,或者放開她。”淩翊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一雙深邃的烏眸波瀾不驚,但眼底深處卻似乎是隱藏著深深的柔情。

他看著我,讓我的淚禁不住的落下,嘴裡委屈的喊他:“淩翊。”

“喊我相公。”他依舊是輕柔的說著,眸光對著鷙月的時候是那般的淩厲殺伐,可看著我的時候卻帶著泉水一般的冰柔。

我被鷙月控製著,渾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他居然還有空糾正我的稱呼。我看著淩翊身上霸道和自信的氣場,感覺他真的是把鷙月無視了。

那把銀色小刀更是直接破入鷙月的眉心,好幾股鮮血從鷙月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滾滾的流下來,看著有說不出的詭異。

我不知道淩翊到底有多強大,即便受了傷,依舊可以毫無壓力的壓製鷙月。鷙月在他的麵前反倒是像跳梁小醜一樣,總是在玩著花樣作死的手法。

但,他們兩個的恩怨,似乎早就根深蒂固了。

“相公。”我緩緩的低下頭,蚊吶一般的喚了一聲。

鷙月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估計是給氣的。

他大概是不甘心把我給放了,可麵對刀尖已經刺入他眉心些許的銀色小刀,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鬆開了我,“大哥,你還真是夠狠的,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想殺我。”

我的內心防線在這一刻潰決,不顧一切的衝到淩翊的懷中,雙手死死的摟住他的勁腰。他%e8%83%b8懷有些冰冷,甚至在%e8%83%b8口有一個窟窿,讓他的%e8%83%b8膛不像從前那般堅實有力。

卻讓我疲憊而又惶恐的內心,一下安定下來。

我的嘴裡說不出任何話,隻想安靜的摟著淩翊,今晚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來,我一個人麵對鷙月,肯定是要完蛋的。

他單手將我摟在懷中,眸光依舊盯著鷙月再看,整個臉孔都帶著肅殺和冰冷,雙脣輕輕一碰,“什麼女人?叫大嫂。”

這話說得像是命令一樣,聽得我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讓那個死變態鷙月,喊我大嫂,我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呢。

“憑什麼?這個女人我也有興趣。你占有她,不也因為她身上佛法高深,可以幫你修行麼?你要是需要,我去尼姑庵幫你找個佛門女尼姑就好。隻要你肯把她讓給我,我十年不和你作對,如何?”鷙月臉上帶著陰鷙的憤怒,他冷冷的像毒蛇一樣陰狠的看著淩翊。

鷙月的話讓我微微一愣,他居然要介紹佛門女尼給淩翊。想想淩翊答應以後,懷裡摟著一個誦經念佛的女尼,就有種怪怪的感覺。

而且……

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淩翊是因為我身上無師自通的佛法,才選擇了我。更是一直暗示我,淩翊是在利用我。

他會嗎?

我不知為何有些怕現在的淩翊,他威嚴而又霸道,行事作風也帶著淡淡的邪氣,讓人無法猜透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麼。就好像運籌帷幄的君王一樣,俯瞰著蒼生,卻沒人能夠揣摩的透他的心思。

他的身份也十分神秘,即有活人的身份,又同樣有死者的地位。

這個到處殺人作亂的鷙月,不但沒有人能懲罰他,還是淩翊的親弟弟。這些秘密好像一個又一個的漩渦,讓人無法看透,淩翊卻也從來不像我解釋任何。

“我可沒你這麼重口味,喜歡女尼姑。若是喜歡,你自己去找就好了。”淩翊笑了,嘴角是那種淡淡的笑意,臉上的表情真的是一片清明,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鷙月說的話。

他將我的頭強行摁在自己的肩頭,“小丫頭,接下來有些血腥,不要看,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恩。”我輕輕嗯了一聲,心頭有些迷茫,身體也跟著變得僵硬了。我害怕我對於淩翊來說,隻是一個精通佛法的工具。

他……

他早就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他若欺騙我,我真的會痛不欲生的。腦子裡受了鷙月說的話的影響,變得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卻能感覺到淩翊指尖在輕輕的撫摸著我的後背,他淺%e5%90%bb我的額頭,那般的深情入骨。讓我不自覺有些沉醉,用力的摟住他,隻怕有天會真的失去。

我雖然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卻能在空氣中嗅到淡淡的血腥味。這種血腥味和活人的有些不同,一嗅之下有種淡淡的檀香的味道。空氣當中還傳來了司馬倩冷酷如冰的聲音,“老闆向來言出必行,既然他說過你哪根手指頭,那我也隻好照辦了。”

好像是……

好像是一直跟在淩翊身後的司馬倩,要剁鷙月的手指頭了。

“司馬倩,今晚是你通風報信的告訴淩翊我的計劃的?”鷙月陰冷的問著,他沒有發出叫喊聲,語氣依舊是冷的像冰一樣。

司馬倩回答的依舊沒有任何感情,“是我。”

“你……你居然背叛我!你這個賤女人,你……在我床上的時候,那般的殷勤諂媚,現在居然跟著淩翊了。是不是他能滿足你,你才背叛我?”鷙月顯得很生氣,言語之間已經不顧及平日的優雅,極盡侮辱之意。

我也不自覺地皺眉,我沒想到司馬倩和鷙月也好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錯綜複雜起來。就連我都有點疑惑,司馬倩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

想到剛才被鷙月的髒手抱過,忍不住覺得噁心。

司馬倩依舊很淡定,“我是陰陽代理人,誰給的錢多,我就聽誰的。老闆是紐約上市公司的總裁,能給我美金。你?能給我什麼?冥幣嗎?”

司馬倩這番話,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我要是鷙月,我非被氣暈過去不可,鷙月隻是咖啡店的老闆。也許在幽都地位崇高,不過,要想拿出大筆活人用的貨幣,恐怕除了搶銀行沒別的辦法了。

按司馬倩和鷙月的對話,應該是司馬倩收了淩翊的錢,負責保護我。今晚,我和宋晴出了事,是司馬倩找到了淩翊。

鷙月大概是被激怒了,變得異常的暴躁,幽冷的說著:“活人就是貪婪,就是貪婪!比餓死鬼和吸血鬼都貪婪……司馬倩,你居然嫌我沒給你錢。我給你的東西……我給你的東西是用金錢能夠比擬的嗎?”

“蠢材,我隻要錢。”司馬倩絲毫不為之動容。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已經是忍不住好奇心,偷瞄了一眼。

首先先看到的是地麵上散亂的八根手指頭,手指頭就跟水蔥一般的好看。可惜了就這麼被司馬倩給砍下來,散落在地上。

視線稍微一偏,就見到鷙月陰沉著臉,低聲對著司馬倩說著什麼。?思?兔?網?

他手上隻剩下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依舊保留著,其他的手指頭都已經被平整的剁下來,看著十分的恐怖和血腥。

鷙月好像故意不讓我們聽見一樣,和司馬倩的耳語時候,說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邊說著一邊還陰毒的看向我和淩翊。

說完之後,人就轉身走入了遠處的黑暗。

司馬倩走到淩翊身邊,一字一頓的轉達鷙月剛才和她說的話:“老闆,鷙月臨走的時候說,說過幾天就是您的忌辰了,要為您的忌辰準備一份大禮。”

忌辰?

這種說法多少有些怪異,我愣了愣,才想象起來淩翊並非活人。對於死者來說,忌辰和生辰同樣重要。

也不知道淩翊從前的時候,到底是怎樣過自己的忌辰的。

不過,不應該啊……

鷙月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剛才還想讓宋晴給他養的水鬼和屍妖陪葬,這會子怎麼會那麼好心要給淩翊送禮。

要知道他的手指,才被淩翊剁去了八根。

淩翊挑了挑頗為淩厲俊秀的遠山眉,脣邊溢出一絲滄冷的笑意,“他每隔十年都會給我準備一份大禮,也不知道今年還能想出什麼花樣來。”

“他說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司馬倩麵無表情的說著,將抱在身上的藍色文件夾打開,送到淩翊的麵前,“老闆,寫著老闆娘名字的生死簿,好像是在鷙月手中。”

隻掃了一眼藍色文件夾上的內容,淩翊就迅速合上了文件夾。

那份文件好像是一份黑白的打印稿,上麵列了表格和文字,就很像是普通公司的報表。因為合上的太快了,我隻在上麵看到了兩個字“薑穎”。

這個名字,我聽我爸爸說過。

那個人貌似是距離我身世最近的人,而她的名字卻恰好出現在這個文件上。可司馬倩拿著文件夾的時候,說的卻是寫著我的名字的生死簿在鷙月手中。

這讓我的心猛然就跳動了一下,難不成幽都的生死簿,是分散在不同的掌管者手中?也許我寫著跟我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的名字的生死簿,也在鷙月的手上。

我隻是個凡人,我沒法知道幽都的那些規矩。

淩翊也皺緊了眉心,“鷙月知道嗎?”

“如果知道自己手握這麼大的把柄,按鷙月的個性,今天晚上就應該拿出來要挾您了。”司馬倩頷首回答道,語氣雖然冰冷,態度卻保持著恭敬,“幽都的生死簿數以萬計,生死簿上的人名更是多不勝數,並不容易找尋的。我會盡快把生死簿弄到手,不讓鷙月有可趁之機。”

是啊,這個世界有六十億人口。

如果大家死後的歸宿全都是幽都的話,那麼該有多少本生死簿才能記載這麼多人的名字?

可我總覺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