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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金光。

光芒照亮了鷙月陰柔的麵容,他的雙瞳中充滿了怨毒和疑惑。掐著我脖子的手雖然在顫唞,卻仍舊不肯鬆手,眼神瘋狂的凝視著我的臉,“想不到你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居然能擺脫我的控製……”

他被佛經所控製,掐我脖子的手已經是握不緊了。我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他之所以不肯鬆手,大概是心裡頭不甘心被一個活人反抗。

周圍的黑暗,似乎是被我身上的光亮所照亮,我感覺自己就像一盞大的燈光照射器,能在黑夜裡帶來光亮。

可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高僧,眼前的這一番景象,大概也隻是我在深受打擊之後機緣巧合之下發生的。

我自己的分量自己掂量的清楚,但為了就宋晴,隻能語氣冰冷的和他談判:“鷙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殺不了我,我卻可以用佛法反擊你。你最好……最好把宋晴給救上來……”

“救她?”鷙月的柳葉細眉輕輕的挑起來,脣角是一絲冰冷妖媚的弧度,眼睛卻依舊在審視著我,“小妹妹,我看你是太過天真了。我的兩個心愛寶貝死了,總是要有人陪葬的,不然它們兩個豈不是白死了?”

他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瞳孔變得格外的陰毒。

就好像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準備爆發起來咬人。

我皺緊了眉頭,心想時間拖延的越久,大概宋晴生還的幾率的就越小。緩緩的我閉上了眼睛,嘴裡快速的念著經文的內容,我把我能想到的經文都念出來。

鷙月那隻掐住我的脖子的手,就這麼一震,就鬆開了。

我趕忙朝井邊衝過去,那兩個淹死鬼大概是怕我身上的佛光,慌裡慌張的朝一個方向狂奔,嘴裡鬼哭狼嚎的喊著:“鷙月大人救命。”可是還沒來得及跑遠,身體卻一點點的化為一絲一絲的黑氣,如同煙霧一樣的消失在空氣中。

看來就連這兩個傢夥,都是鷙月安排好的。

我雙手緊緊的抓著井邊的青色磚石,將頭探下去,看著深淵一般黑暗的井下,大喊著宋晴的名字:“宋晴,宋晴,你聽得見嗎?”

那下麵居然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我的聲音下去了,就這樣消失了。

想必掉下去的宋晴,能聽到我叫喊的聲音的幾率很小,就算勉強能聽到我的呼喊。

她在下麵回應我,我也未必是能夠聽得見的。

一般有深淺的井,由於比較狹窄,聲音下去了會反彈上來,形成回音。這一次,聲音下去了,居然就直接消失了。

井裡麵好像能湧出一股特殊的陰氣,吹在人得了臉上,會讓人感覺寒毛直豎。

這讓我感覺到格外的恐懼,人也失去了理智。

我伸出一隻腳來,直接跨過了井邊的青磚,想要下去找宋晴。我小時候學過一點蛙泳,還有狗刨,在水裡麵應該是暫時淹不死的。

“剛才我一時疏忽大意,讓你用佛經給鎮住了。可現在,我可不會輕易讓你得手了。”我還沒跳下去呢,耳邊就響起了輕輕的陰柔的呢喃聲,小腹被一雙手輕輕的環住了,“你下去了可是會死的。小妹妹,我還真有些舍不得你死呢。”

這個死變態,他每每都想置我於死地,現在還惺惺作態的說舍不得我死。

“你鬆開我。”我用力的掙脫他的手,沒想到他抱的很緊,根本就掙脫不開,這可把我惹毛了,“你還想嘗一嘗被佛法傷到的滋味嗎?鷙月,你少在這邊惺惺作態。”

現在誰敢攔我就宋晴,我就找誰拚命。

鷙月的手卻摟的更緊了,居然還用%e8%88%8c尖%e8%88%94了我的耳垂,挑逗著我,“我讓你隨便念,看看你那點微不足道的佛法能不能傷害到我。你果然不是普通的活人,難怪他不惜一切的接近你,我說,以他的個性如何能喜歡一個活人?你倒不如跟著我,我至少會對你說實話,而不是利用你。”

右眼皮一直在亂跳著,讓我的心情異常的狂躁,我在擔心著宋晴的生死。這個鷙月,卻在和我提淩翊接近我,是別有目的的。

這樣挑撥離間的伎倆,未免也太小兒科了吧?

心裡麵窩火,卻沒辦法在鷙月冰冷的懷中爆發出來。

我咬牙,佛經已經從我的牙縫中惡狠狠的擠出來,我必定是要先對付了鷙月,才能救出宋晴。

要是在平時,麵對鷙月,我的理智會告訴我,我在以卵擊石。

但現在,我根本就不在乎鷙月有多厲害,我隻在乎宋晴是否活著。一邊在他懷中劇烈的掙紮著,口中的佛經語調越念越重,仿佛要隨時置他於死地一樣。

鷙月就像他說的一樣,突然好像不害怕我念出來的佛經,紋絲不動的摟著我,語調變得慵懶而充滿了笑意,“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看著隻是個普通的活人。可身上的佛法精研,都要趕超極為厲害的高僧了,要不是我做鬼有些年頭了,不然還真壓製不住你。小妹妹,隻要你肯跟我,我必定幫你救你的朋友,好不好?”

這種充滿誘惑性的言語,讓我一下僵住了。

這鷙月竟然不想殺我了,還許諾隻要我跟他,就會幫我救出宋晴。腦子裡卻突然浮現出,好多屬於淩翊的畫麵,我居然是猶豫了。

如果鷙月隻是普通人,我還能撒謊騙他。

但他是鬼物,從小宋晴的爺爺就告誡我們,不要輕易答應鬼物的任何事。不管開出的條件多麼的優厚,以鬼物扭曲的性格,無論如何都是活人吃虧的。

而且,答應鬼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跟你……跟你是什麼意思?”我心裡又害怕宋晴離開我,又不敢輕易答應。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我真的舍不得和淩翊分開。

腦子裡還想著,要幫淩翊找天魂,幫他治傷。

怎麼能輕易就跟了鷙月了?

這樣的我,太自私了。

腦子裡一片混亂還沒有理清楚,眼前的井中居然生出了一條植物的根莖。這個根莖長得非常的迅速,很快就生出了荷花的花苞來。

花苞隻在風中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居然輕輕的綻放開來。

要知道荷花屬陰,一般荷花池裡死的鬼物,那都是會附身在荷花身上,拿藕作為自己的宿體的。

在綻放的過程中,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朵詭異的荷花,總覺得這朵突然從井中生出來的荷花有些不對頭。

果然,那花當中居然長著一顆人頭。

人頭的麵色蒼白,雙眼緊閉,而且頭髮是濕噠噠的遮在半張臉上,讓我一下子沒有辨認出到底是誰。

可是細細一看,才恍然覺悟,是宋晴的臉。

她幽幽的睜開了雙眼,就這麼哀怨的看著我,眼中有無盡的悲傷。似乎是要哭了,眼中卻沒有眼淚,兩顆眼球從眼窩裡滾下來。

雙脣輕輕的一碰,語調哀婉而又嘲諷,“蘇芒,在我心中,原來……原來還是比不過一個男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寧可看著我死。”

“不是……不是的小晴,我……我答應你,鷙月!鷙月……我求求你救她。”我在這一刻看著宋晴空洞的眼窩,她整個人變得和剛才那兩隻水鬼一模一樣,心就像石榴一樣碎成一瓣一瓣的。

我就像踩到尾巴的貓,不顧一切的就範,雙眸緩緩的閉上,不敢再去看宋晴此刻那顆從荷花當中生出的腦袋。可即便是閉上眼睛,腦子裡依舊是從荷花裡長出來的那般猙獰而又哀怨的樣子,她的埋怨讓我心痛如針紮。

我以前就聽說,老家公園的荷花池邊上總有人,感覺自己%e5%b1%81%e8%82%a1被摸了。

不過,被摸的人身後總是沒人。

隻是身後是一片荷花和荷葉,地上還有半截的腐爛如人手臂的蓮藕。一開始人們並未在意,都以為是幻覺。後來請來了宋晴爺爺,才知道是河中的淹死的水鬼,寄生在了蓮藕之上。

所以摸完人,總會留下半截藕。

可又不知道它為什麼要默認%e5%b1%81%e8%82%a1,有的說是找孩子的母親,有的說是這個水鬼死前是男女通吃的色鬼。

如今,同樣詭異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了宋晴身上。

宋晴……

宋晴是死了嗎?◇思◇兔◇網◇

鷙月……

真的能救活她嗎?

“既然你答應了,那就表示一下誠意。摟住我的脖子,親我。”鷙月似乎很滿足於脅迫人的感覺,眼中帶著媚笑,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看著鷙月洋洋自得的笑意,不自覺的悲從中來,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淩翊,你……你到底在哪兒,我……我被人欺負了……”

我真的不想親%e5%90%bb,任何除了淩翊以外的人。

但宋晴的生命,就掌握在鷙月手中。

鷙月笑的像個嫵媚的妖孽,口中的語氣蔑然,“別想了,他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會來管你?”

我心頭一涼,也知道鷙月說道沒錯。

淩翊身上的傷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好的,我……

我這次怕是難逃一劫了。

心頭正這樣想著,一襲幽冷的聲音如同玉碎於地一般的闖入我的耳內,“鷙月,我不殺你,是怕髒了手。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敢動我的女人。剛才你的哪一根手指碰了她,我就剁你哪一根手指。”

第69章 點燃的命燈

是淩翊的聲音,他來救我!

遮住月光的烏雲輕輕的散去,銀光乍地。

就見淩翊穿著筆挺的西裝,星子一般的眸中帶著淩厲的殺意,本該清俊如玉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燒傷的疤痕,讓他的樣子顯得更加的威嚴。

手中正在玩著一把銀光■亮的小刀,飛到就好像銀色的小魚一般,在他的手背和指縫之間輕盈的穿梭者。

刀鋒銳利,沁著寒光。

月光將他頎長的身體,拉出了一個高大的影子。他身後站著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穿著職業正裝,麵色清冷傲然,手中還抱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那個女人正是司馬倩,一雙如冰一般的瞳眸,淡淡的看著鷙月,沒有半分感情。

“你……你怎麼來了?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發愣一樣的看著淩翊,心頭鈍鈍的疼。我不是真的要淩翊趕過來救我,我隻是在危機關頭忍不住的需要他。

他身上有傷,我還是怕他鬥不過鷙月。

“小丫頭,我身上即便有傷,對付鷙月這樣的貨色,也是綽綽有餘。”淩翊嘴角輕輕的一樣,帶著邪冷的笑意。

手中的銀色小刀脫手飛出,刀尖抵在了鷙月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