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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高的,他滑下來,登登登跑到爹地麵前,仰高了腦袋,小臉嚴肅,「爹地!你還有心情喝酒啊?」

席城上來火,踹腳一抬,把他掄到一邊。

小傢夥倒在地上,氣壞了,重新爬起來,站得筆直,沉痛地大聲說:「媽咪都要被別的男人哄走了!媽咪的屋子,那位簡叔叔可以進去,請問爹地你進去過嗎?」

都說激將法不能再幼稚。

可他眼睛冷下不止一寸。

很好,席嘉舒瞧見了,小手附到背後,語重心長:「爹地,你在我眼裡那麼厲害,超級威武,雄霸天下!那你是絕對不會允許媽咪跟著別的男人跑路對不對?」

男人頓了頓,轉步上樓。

「喂!」他揚抑頓挫,都用了一遍,不該是這個效果啊。

「爹地,爹地,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講啊……」

走到樓梯口,小襯衫的領子被大手冷冷的拎住,拎回了小臥室,走廊的燈隻開了一盞。

席嘉舒覺得爹地的神情很沉默,那種徹骨的冷,非常沒有表情的樣子。

爹地揉著眉心,一臉不耐煩,可又像認真地說:「聽好,無論你媽跟誰在一起,她開心,你就陪她開心。她生下你那年差點死掉,別管閒事。」

說完了,他看著兒子,倔強的小臉,黑漉漉的眼睛,好像馬上要流出眼淚。

小傢夥呼哧地關上門,「我才懶得管你!」

氣壞了吧。

他扯嘴一笑,身軀後退,沉重地倚著欄杆,手往褲袋裡摸,煙盒卻是扁的,他佇立如寂,萬重影,覆蓋在地板上。

……**……

阿雅的時間不夠用,幸好兼職的簡歷大多在網上投遞,如果要麵試的話,也可以下午去。

她心裡放不下梓銘。

連著三天去找了他,敲門都沒有應。

怕他反感發火,阿雅後來就隻在他門前放了早餐。

但是第二天去,早餐不是胡亂地扔在了走廊裡,就是被樓道裡的流浪貓弄得到處都是。

她就鄰居和整個樓層打聽過,居住戶對梓銘都不太熟,印象是,那孩子很少白天看到他進出,總是深夜回來。

阿雅也在夜晚等過,卻碰不到。

那天和清夢出去吃飯,簡軒儀也在,阿雅問了下他,和地方警署熟不熟?

「那看你要幹嘛了。」

阿雅直說,「我想查梓銘的檔案,想找出他在哪所學校,我在他家碰不到人。」

簡軒儀下午就帶她去了那片區的警署,成功調出了資料。

梓銘就讀的是貴族中學,阿雅當天下午就去了那所學校。

管理嚴格,幸好有簡軒儀迂迴,進了學校不說,還找到了班主任。

放學的點了,阿雅在班主任的帶領下,去了教學樓,班主任邊走,仍有疑問:「張梓銘同學的姐姐嗎?怎麼沒見過你?」

「哦,我……」

「她因為工作調去了別的地方幾年。」簡軒儀從容說道。

「那你是……?」班主任又問。

「他是我姐姐的新姘夫。」五樓走廊,清清楚楚的聲音落下來。

上麵一片笑聲,幾個男同學圍住領帶歪歪校服斜散的少年,「真的假的?姘夫,噗嗤——」

班主任喊了聲張梓銘!然後冷冷的眼神朝阿雅看過來,意思是:家長你看到了,就這麼個情況!

「這混小子。」簡軒儀低罵,快步上樓。

阿雅拉住他,「軒儀,你別上去,在校門口等我。」

「他要動你怎麼辦?」

阿雅歎氣,「老師在,我試著和他溝通一下。」

同班主任上樓,阿雅頻頻仰頭,生怕張梓銘跑了,身邊的班主任不停的抱怨:「勸退好幾次了,我也直說,要不是你家裡壓著,校長不鬆口……唉,太難管了,這孩子孤僻冷性,我是聽說他母親去世突然,可他總有父親吧?」

阿雅陪著笑。

「明年就聯考了,他這樣子怎麼考?經常放學門口就有社會青年等著他……」

到了五樓,班主任漸漸熄聲,阿雅揣測著,梓銘外公的家裡有勢力,班主任也不敢多說的。

張梓銘雙臂抱%e8%83%b8,倚著欄杆冷冷的瞇眼瞧著阿雅上來。

「梓銘。」阿雅叫他。

「找我幹什麼?」

「就是來看看你。」

他一聲笑,那樣俊俏的臉,旁邊幾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子,都看著。

班主任哄散一群人:「都去吃飯,上晚自習!曠晚自習明天叫家長!」

有個男孩子笑嘻嘻地嘀咕,「老師,那張梓銘缺席你就不喊啊?」

張梓銘也笑笑地看過去。

那男孩子止了聲音。

張梓銘掠過班主任,一眼都沒看,拖拉著單肩書包,散散地下樓。

「那老師,我先走。」

班主任有怒在臉上,隻得說,「梓名家長,你費點心。」

阿雅急匆匆地下樓,追了一會兒才追上去,他步子那麼大,在接電話,嬉笑怒罵,走的是停車場。

阿雅一句不說的跟著,給簡軒儀打電話,讓他先回去。

通話還沒結束,張梓銘一躍,跳進那輛蘭博基尼,阿雅跑過去,「梓銘,讓我也上車,我們談談。」

張梓銘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阿雅按住眉心,趕緊說,「簡軒儀,快來停車場。」

上了簡軒儀的車,阿雅指方向,簡軒儀看到了路上橫衝直撞的蘭博基尼,罵道:「叛逆期的小子!」

幸好是市區,三個紅綠燈,簡軒儀緊追不放。

張梓銘開回了小區。

簡軒儀停車,阿雅在張梓銘拉開那扇樓道門時,鑽了進去。

「梓銘,我們需要談談。」

他進電梯,書包往地上一摔,好笑道,「談什麼,談情說愛啊。」

「我想和你好好溝通一下,你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什麼樣子你見過了?」

根本沒辦法溝通。

八層,簡軒儀跑的樓梯,同時趕到,阿雅撿起了電梯裡的書包,張梓銘從校服西褲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阿雅緊跟著進去,簡軒儀自然也要進去,張梓銘用鑰匙劃了劃空中,睨著阿雅,「跟你姘/夫說,不許進來。」

「張梓銘,嘴巴乾淨點!」簡軒儀抵著門就要動手。

張梓銘往出推阿雅,「那你也滾。」

阿雅權衡一下,隻得回頭,「簡軒儀,你先回去。」

「我放心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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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弄死她啊?」張梓銘嗤笑。

阿雅低聲說,「我沒事的。」

簡軒儀指著張梓銘,「她關心你才管你,臭小子!你心裡不暢快,她就好受啊,逮著事情不放你是男子漢嗎?」

「可我怎麼隻看到,何小姐的臉上寫著:我要贖罪,四個字?」

阿雅穩住氣,輕聲道:「簡軒儀,有事我會給你電話。」

鬧哄哄的,門總算關上了。

陰鬱的少年,陰冷的房間,阿雅環視四周,亂糟糟的,沒人清理過,桌子上堆著殘羹冷炙,地板上四散的垃圾,傢俱隻有一張沙發,廚房冷冰冰的顯然從沒人踏入,白色的牆上,塗鴉滿了紅的黑的尖銳又詭異的畫。

微微歎口氣,這四年,他都是這樣嗎?

張梓銘邊走邊脫掉校服西裝甩在地上,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跌起雙%e8%85%bf,敲了敲架子鼓,似笑非笑地看著屋子中央神情憐憫的女人,「我覺得我這麼折磨自己,非常對啊,這不等來了你。」

「別這麼說,梓銘,你為什麼不回家?」

「席城逼死了我媽,席家有小少爺,捧在手掌心的,我回哪裡啊?」

「你離開你爸爸,為什麼不讓你外公好好照顧你?」

「外公對我很好啊,鈔票大把,為了哄著我不發狂,他什麼都依我,比席城好多了。」

阿雅看他淡淡的樣子,突然很多話都說不出來,繞開話題:「你可以請個傭人照顧你三餐,梓銘,別這麼對自己,你現在長身體,恨誰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這不等著你嘛,我要白白壯壯的,你不也好過了?」

阿雅垂頭,放下垮著的布包,裡麵有來的時候買的食材,「等一等,我去做飯。」

574. 574:此情可待:彌足珍貴

阿雅翻箱倒櫃才找出來一口鍋,她又費了些時間去找總開關的閥門,藏在流理台下壁櫃很深的地方,她探頭進去,猛地牆壁震響,顫她一驚。

反應過來,才知道是外麵的客廳開起了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窒。

額頭狠狠地頂了一下,阿雅攥著手機,開了閥門。

從裡麵退出來,頭髮些許散亂地抬頭,開放式的廚房流理台外,少年惡劣地冷笑著,「我小時候和阿威混得不錯,他死時卻連全屍都沒見到,真是遺憾。」

阿雅按下眼簾,繼續把食材上的保鮮膜掀開。

「聽說我護著你逃出去後,席城的人在追,我外公家的人也在追,阿威對你是真愛啊,被外公的人亂刀砍死,那幾根手指怎麼也找不到……戛」

張梓銘說得津津有味。

阿雅怔怔地盯著水喉,水柱打在切好的肉沫上,肉沫浮出碗邊,碎碎蕩蕩,她手指哆嗦的不敢去捋乾水,噁心的感覺衝到了腦勺。

梓銘是孩子。

她想,思想極端,說話偏激,如今變得這樣過分,很難說沒有她的原因。

阿雅隻想盡一盡力。

那碗肉沫,最終沒有上桌。

阿雅盛好米飯,用盤子端著,連同兩道菜一塊端出去。

嘈雜的搖滾樂裡,阿雅放大聲音:「梓銘,把%e8%85%bf放下去,可以吃飯了。」

等她把餐盤端來,還未放下,那擱在玻璃桌上筆直長%e8%85%bf倏地一下踹在餐盤邊沿。

阿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