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1 / 1)

過了個多小時,快要睡著的小警察忽然被女人的哭聲驚醒,仔細一聽,是房間裡的。

一隊男人聽著裡頭,越哭越停不住,那嗓門脆,哭起來一抖一抖的,叫人心也跟著揪。

這是怎麼了,姑娘挺可憐。

門裡麵,蓆子琳漸漸地倒在床邊,從小到大她被大哥寵著,不是沒有受過苦,受過很多苦,可她覺得那些都是小芝麻豆,

她是女金剛,她越戰越勇,她堅信隻要努力,真誠待人,她任何時候都覺得這個世界充滿戰鬥力,人很單純樂天,看這個世界,也是單純而快樂的。

三十二歲,一個男人讓她哭成這樣。

三十二歲,她好像一夕之間失去了快樂。

三十二歲,沒有談過戀愛,看錯了男人,情竇初開,傻傻的一頭熱,一股腦倒貼,蓆子琳,你是不是活該,你自找,你賤

她蒙住眼睛,舉著話筒,淚從手底下滑落,她真的太疼了,「阿雅,我難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難受阿雅」

「子琳」

「我怎麼這麼可笑呢,他原來真是沒看上我,隻想一個放在麵前的女人,不玩白不玩吧,嗬我就像個螞蚱,一個小醜,從來沒有被這麼羞辱過,從來沒有」

聽那頭泣不成聲,阿雅的眼淚止不住,安慰的話每一句都無力,心口鈍痛,她望向身旁男人。

席城腮幫子咬得現行,閉眼,秦、穆、之。

449:武打夫妻:給我滾去機場攔住了!

十一月初的清晨,籠罩在一片蒙白中。

機關大院陸陸續續有了聲響。

胖姐攏好厚圍巾,提了菜籃子打開秦家的大門,臉側一股寒冽之風,她眨了眨眼,連忙扭身,「子琳小姐」

那長髮淩飄的身影雙手插在皮夾克口袋,腳步沒停屋。

胖姐以為沒聽見,回追,「丫頭,我們家少爺呢你倆小年輕一宿不回來,奶奶可擔心死了」

朱門前,腳步輕輕停住。

胖姐愣了下,見姑娘轉了身,怎麼帶著墨鏡,一張小臉慘白白的

胖姐瞧姑娘抿著嘴,好似陌生人一樣冰冷,她茫然,「莫不是喝醉了丫頭快進屋熱熱,我去把老太太喚醒。」

手腕被抓。

胖姐回頭,聽得姑娘聲音很輕,「胖姐,你去買菜。」

「子琳小姐」

蓆子琳閃身進門,順手把門關上,那力度絕不是胖姐能掰開的,「去買菜。」

胖姐明顯愣住也嚇住,明明戴著墨鏡,那股淡漠的威懾力竟叫人動彈不得,靜脈被壓住,一時渾身木了,胖姐驚恐地看著姑娘,點點頭。

蓆子琳鬆開手,插回上衣口袋,悄無聲息走進客廳,門無聲關上。

胖姐拎起籃子走幾步,又退回來,她一頭霧水隱隱感覺不好,二少爺不見蹤影,子琳小姐獨自回來的狀態很怪,倆小不是好好的去看煙火大會,昨晚老太太還樂天地說不回來挺好,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

可這情況看著,怕不是吵架這麼簡單

蓆子琳回房間,三分鐘收拾好了東西,什麼都沒要,隻有貼身衣物和奶奶媽媽送給她的小物事。

也不是奶奶和媽媽了。

她扯了扯嘴角,拎起箱子到門邊。

臉孔冰冷,掃了眼睡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臥房,曾經幻想在這睡足下半輩子,何其可笑。

門外響起蹣跚的枴杖聲。

她眉宇一沉,沒有動。

門吱呀一聲開了,伴隨著老人模糊不清的聲音:「子琳丫頭」

她轉過身,門開,奶奶穿著繡花棉襖,扣子還沒扣好,佝僂著背,目光著急地找她,見了她,放心似的舒口氣,卻又不安地看她的臉,琢磨著說,「胖姐說我們丫頭回來了,奶奶四點多醒來一趟,你還不在,子琳啊」

蓆子琳低頭,去攬行李箱。

奶奶有些呆滯的視線跟著過去,就看到了那個紫色的20寸小箱子,愣住了,緊跟著踉蹌地進來,「子琳,這是幹什麼呢」

蓆子琳心口驀地一刺。

奶奶擋在行李箱麵前,她手指輕鬆一推,輪子滑了個方向,行李箱出了門了。

老人家轉身慢而笨拙,「子琳,你去哪兒大早上的飯也不吃的」

蓆子琳長%e8%85%bf跨在門口,垂眸一秒,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被她的手捂得溫熱,塞到奶奶褶皺的手心裡,「秦老太太,給你定製的調養餐普不要斷,今天是第十三天,這張紙給胖姐或者秦太,她們會接手給你準備。早餐後的操,您記得就動一動,不記得就算了,給我的圍巾不用織了總之,謝謝您。」

「丫頭你叫我什麼」奶奶顫著聲兒問,想要拉住她:「胖姐說你回來時臉色不對,穆之惹你生氣了那破孩子呢」

「我要走了。」

「什麼要走,奶奶不明白」

蓆子琳抬起手臂,老人的手抓了個空,她拎了行李下樓梯,奶奶追過來,喊她不應,那烏黑的長髮下的小腦袋始終不回頭。

奶奶眼睛裡淚水就出來,「小雲,慕天出來,快出來,我的丫頭,你等等奶奶,等等哎喲」

蓆子琳閉眼,頓住腳步,箱子往樓下一扔,腮幫子咬緊了回頭伸臂,攔住差點要摔的老人,沒抬頭,語氣那麼冷,「別跟著我。」

奶奶一愣,低頭就看見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還是俏生生的,卻不一樣了,陌生人了,這麼冰冷的聲音,不是她的丫頭。

肖雲急忙出來追

下樓,不清楚狀況可是婆婆一直哭,斷斷續續說的什麼她一知半解,恐怕是穆之那混球把姑娘惹了。

「子琳子琳,子琳」

急急忙忙,那纖細的身影移動更快,她追不上,院子裡肖雲被寒氣一蟄,拽住行李箱的一端,「子琳」

蓆子琳是真的煩了,她連箱子也不要了,雙手懶懶而冷肅插進口袋,大步往大門口走。

「站住子琳」肖雲扯住她的衣袖。

蓆子琳垂眼,轉身看見秦慕天站在肖雲身後,花白的眉毛擰得老高,那副威嚴鐵青的模樣,和昨晚的男人,麵孔重疊。

她的頭頂一盆冰渣一樣的冷水蓋頭澆下,凍得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哆嗦,不忍的心終於也死水般一動不動。

兩根手指,用了點力,卻仍舊有她對待長輩的溫柔。

肖雲的手使不上力氣,眼睜睜地從她的衣袖上垂落,聽這把冷靜清寒的女聲,「秦太,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承蒙秦家人的照顧,蓆子琳感激。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祝您身體健康,奶奶身體健康。」

「子琳」肖雲驚慌得語無倫次,眼眶紅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媽媽都不叫了,突然地這是去哪裡」

她喊得慌亂,那細高凜凜的身影卻早已消失在大門外。

肖雲被丈夫一臂拽住,秦慕天抹一把老臉,「別追了香港那邊席城來電話了。」

「什麼」

秦慕天臉孔青沉凝重,「什麼都沒說,叫我把小丫頭安全送到機場,那語氣何其地差。」

「這昨晚沒回來,我和你媽都以為倆小年輕是」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秦慕天牙齒咬得咯咯想,揪了把頭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個混賬東西」

秦穆之霍地一下驚醒,臉上被冰水重重潑下,濕透大半身,凍得骨頭哆嗦。

他擰著眉毛睜開血紅的眼睛就要破口大罵,冷不丁臉上一巴掌刮下來。

暈頭轉向。

男人鐵血的麵孔黑青,咂了一下嘴角的血漬,扭頭,見自家老頭立在眼前,揚起那粗糲的手又要扇。

秦穆之往副駕駛座一躲,惺忪的一臉以為是做夢。

秦慕天明勤務兵把副駕駛打開,兩個小年輕哨兵伸手往裡頭拽。

秦穆之手肘一推,擰眉掃了眼,哨兵不敢再動,男人無比健碩的身軀肌理緊繃,臉孔鐵青地下車。

剛下車,小%e8%85%bf肚就挨了一皮鞭。

他朝老頭煩躁地吼:「有完沒完了」

又是一鞭子,秦慕天氣煞,發抖的指過來,「找死我不管你怎麼把人家姑娘惹成那樣,你奶奶進醫院了,家裡亂成一鍋粥,混犢子,你現在給我滾去機場立刻馬上不然我真抽死你個混玩意兒」

秦穆之沉眉,腦袋渾噩,後半夜喝的那些啤酒罐頭在路邊堆了一堆。

他瞥眼,奪過哨兵手裡的鐵桶,舉起往頭上就是一倒,那冰寒入骨,激得他數個哆嗦,算是徹底清醒。

老頭的話進了耳朵,反應過來,他抿緊薄%e5%94%87,一身水漉就上了車,方向盤一個急轉,飛速下山。

那女人,這是要走

昨晚她說了滾字,他沒追,心知追上去多半是一場硬仗,免得傷她,這情況他笨,也不會處理,想著她那麼大個人了應該是回機關大院了。

他心事重重,亂了的心跳就夠他思考一整晚了,後來煩得隻想喝酒。

一覺糊塗睡到現在,被老頭打醒。

黑色路虎一路闖無數紅燈,他中間抽時間接了電話,是老頭打來的,不過是勤務員說話,告訴他席小姐幾點的飛機。

秦穆之擰眉左右超車,將將九點五十五趕到機場,飛下車就往大廳跑,一邊跑身上的水一邊掉。

旅客都看著這個渾身濕透的高大穿軍褲軍靴的男人。

貴賓廳安檢通道,秦穆之舉著手機,一個號碼重複撥,總是在通話狀態。

他一聲,這女人把他拉黑了。

登機的最後廣播聲響起,他嗓子冒煙,腦海裡打草稿冒出許多話,他想過的,來不及想自己冒出來的,諸多要對她說的,解釋的。

人海茫茫,哪有那抹曼妙冷酷的身影

他手叉腰,按著太陽%e7%a9%b4,不經意地抬頭,二樓候機室的櫥窗邊

秦穆之定睛,擰起眉頭,席城

窗邊奢華的半圓形座椅裡,男人一襲水泥灰大衣,黑色長褲包裹的那過於修長的%e8%85%bf,交疊正要放開。

席城站起身,瞇著琥珀色的眼,麵無表情是在俯視樓下,男人的雙手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