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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魔 吳沉水 4209 字 1個月前

“下次吧,彆等下回家跟你媽說,來我這就是洗碗做家務。”黎承睿笑著邊說邊把餐桌上的東西收拾進廚房。

黎承睿正洗著碗,電話突然響了,他擦乾淨手,拿了電話,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今天是禮拜六,若不是緊急情況和家人有事,他是不想接電話的。但他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接聽了。

“喂,我是黎承睿。”

“黎sir,抱歉打擾,”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趙海臣律師,相信你應該對我有印象。”

黎承睿精神一凜,說:“當然,趙大狀我怎會沒印象。”

“長話短說黎sir,”趙海臣簡要地說,“我受莊翌晨先生委托,想跟你私下商量件事。你先彆忙拒絕,若不是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我趙海臣一般不會打這種電話。”

“趙大狀,我以為,以你的專業眼光,現在應該退出莊翌晨的案子才對,畢竟明知道輸定了官司。真到那一天,你難道不怕砸鬼訟趙的招牌?”黎承睿笑了笑說,“這隻是我個人揣測,不當之處請趙律師不要介意。”

“好說,”趙海臣的聲音一派平淡,“對黎sir這麼為我們事務所考慮,我先謝謝,但一場官司,也許是危機,但也有可能是機遇,就看個人本事了。莊先生的案子一日沒開庭,我們說什麼都言之過早。”

“當然,是我唐突。”黎承睿微笑問,“不知莊翌晨先生這次又有什麼想法?”

“莊先生這次的案子中,最大的罪名是涉嫌謀殺鄭明修,但他委托我跟你說一句,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如果你們重案組執意要告,結果隻會浪費公訴人的資源。”趙海臣帶笑說,“其實這件事黎sir心裡也該有數,指控莊先生殺人,或指使殺人,隻不過是席一樺總督察的煙霧彈,但你們手上沒有一個有力證據,黎sir雖然跟席一樺總督察私交甚篤,可也沒必要為了兄弟的烏紗帽賠上自己的名聲,你說呢?”

“我不明白這跟席一樺總督察有什麼關係,”黎承睿裝糊塗說,“清理洪門黑幫組織是上峰下的命令,席總督察隻是從旁協助指揮,讓我們覺得莊先生有殺人嫌疑的,也不是因為席一樺一個人的說辭,而是來自現場證據,還有來自法醫專家彭峰博士的實驗室鑒定報告。趙大狀,你這麼說,我覺得不合適吧。”

趙海臣低低笑了,說:“我還以為黎sir喜歡開誠布公,沒想到你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打太極上,ok,我尊重你。但是黎sir,莊翌晨先生有沒有參與殺人,你心知肚明。我聽說這其實是跟前麵三起未破獲的謀殺案有關,怎麼,你難道能證明我們莊先生連前麵那三個人一塊殺了?”

黎承睿微微眯了眼,說:“我隻看證據。”

“這也是我要說的,相信以你的刑偵經驗,應該知道,在你們警方闖進鄭明修的宅子之前,莊先生帶人先一步到了現場,而那個時候,修少已經被人殺死,是莊先生下令將他的屍體放下來,也是莊先生,命人稍微清理了一下現場。”

“你什麼意思?”黎承睿加重語氣問,“現場牆上原來黏著什麼?”

趙海臣一愣,隨即笑問:“你怎麼知道,那東西是黏在牆上?黎sir,你還不承認我說的有理麼?”

“我可以用毀壞證據罪逮捕你,趙大狀。”黎承睿惡狠狠地說。

“我可以反告你汙蔑,黎sir,你跟我打官司,可是半點好處撈不著。”趙海臣慢悠悠地說,“我想,係列謀殺案沒偵破,你們的壓力也很大吧,相比之下,莊先生的案子又算什麼?”

“趙海臣,”黎承睿不耐地說,“你替我轉告莊翌晨,他把鄭明修案的證據交出來不代表他就沒有嫌疑,如果我沒猜錯,那些黏在牆上的證據,公布出來一定會毀掉鄭明修的名聲,沒準還會把他自己拖下水。你可以告訴他,不給我,我也調查出來。因為如果凶手是莊翌晨,他一定還留有其他手尾;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真正的主謀見鄭明修沒有身敗名裂,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另外,”黎承睿說,“趙大狀,請你不要將你作為一個市民該做的事拿出來要挾警察。協助破案是你的義務,有證據你就該拿出來,可不要指望我說,你拿出來一點東西,我就得給你相應的好處,我這不是菜市場。”

“黎sir,話不要說得那麼死。”

“沒得商量,”黎承睿說,“麻煩你再轉告莊翌晨一句,要想給鄭明修報仇,他該來求我,不然憑他幫會那點烏合之眾,要跟找一個高智商犯罪分子,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說完,果斷摁了電話,一轉頭,卻看見林翊抱著換下來的睡衣睡褲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黎承睿笑了,問:“怎麼啦翊仔?”

林翊眨眨眼,說:“睿哥,你剛剛好厲害。”

黎承睿笑了,張開雙臂說:“過來。”

林翊乖乖地過去讓他抱,黎承睿心滿意足地擁著他問:“是不是很崇拜我?”

林翊困惑地問:“為什麼要崇拜?”

“你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嗎?”黎承睿耐心地說。

“哦,”林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小聲說,“那我寧願你不要這麼厲害。”

“為什麼?”

“嗯,那樣的話,就不會太危險,”林翊有些擔心地說,“你遇到的壞人都看起來很難對付。”

“不怕,睿哥不會有事。”黎承睿笑著抱緊他。

“嗯,”林翊小聲說,“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第 55 章

趙海臣本身了得,莊翌晨的案子滿城風雨,他卻仍然能在這種狀況下將莊翌晨保釋出來。

莊翌晨出來的時候理著寸頭,一身黑色長風衣,帶著墨鏡,左右簇擁著三四名手下,洪門接他的奧迪黑色轎車直接開到警局門口,莊翌晨無視周圍無數的警察和記者,揚長而去,摸樣囂張得猶若吳宇森早年導演的黑幫片。

他的案子不日開審,起訴罪名均是商業科犯罪以及非法社團組織,而重案組最終無法以謀殺鄭明修的罪名指控他,因為他一出來就命人將一包證據交給黎承睿,黎承睿打開一看,全部是鄭明修性虐未成年人的圖片,上麵有膠紙黏貼著,經過比對,與鄭明修凶案現場牆上殘餘的膠紙一致,這應該就是莊翌晨搶先一步,讓人收起來的東西。

圖片中的未成年人,有黎承睿認識,比如金毛,也有他沒見過的,掃入電腦後進行臉譜識彆,其中一名有犯罪記錄,另外兩名是金毛原本所在那家特殊俱樂部的性服務工作者。

已有的四個少年,全部是一個類型,身材瘦削,皮膚白皙,臉龐清秀,眼睛形狀細長。

莊翌晨甚至將這三個少年的人名綽號一一附上,他在這方麵比警方有勢力,黎承睿很快找到這三個人,他們都承認在基於買賣關係的基礎上,與鄭明修和陳子南發生過調教式性行為。

沒一個少年對他們經曆過的事情有好印象,其中一個想起來都不自禁發抖,另一個一臉鐵青,隻有一個鄙夷地笑了笑,指責鄭明修和陳子南不算真正的調教者,因為他們不懂什麼是S&M中的趣味。

“他們隻是想弄疼我,哪有這樣的,下手也沒輕沒重,這種事懂行的人都知道要痛並快樂嘛。”該名少年說,“所以我接過一次後就不做他們生意了,給多少錢都不做,這兩個是變態,不是我們這一類的。”

一同參與問話的黃品錫大為驚奇,問:“這還有區彆?”

“當然啦,”少年不耐煩地說,“真正會玩主奴遊戲的,是跟著奴隸的感覺走嘛,他們倒好,全部顛倒,奴隸的感受一點都不顧,不懂裝懂,我看他們其實是找個借口打人而已。”

黃品錫還想繼續說什麼,黎承睿忙打斷他,問那名少年:“從他們那回來,你受傷嚴重嗎?”·思·兔·網·

“很嚴重啊,”少年咬牙說,“差點下不了床,我做這份工是喜歡它才做的,不是要去拿命博的,要遇到懂的人才能一起爽啊,像這種,給再多錢我也不做。

黎承睿點頭,問:“他們在那個過程中,有說什麼特彆讓你印象深刻的嗎?”

“有。”少年憤憤不平地罵,“這倆個混蛋一邊搞我還一邊嫌我腰不夠細%e8%85%bf不夠長,操他老母,這麼嫌我不要點我的台啊,又不是我求他們。”

黃品錫忍住笑問:“有提到什麼人名嗎?”

少年想了想說:“我不是太記得了,但姓鄭的有問另一個,你每天見那麼多靚仔,就沒有好的嗎?另一個回說哪裡敢做得那麼出麵,還想不想撈了,但他話鋒一轉,有說最近有個特彆好的,比以前那個還好,但要看時機。”

黎承睿眯了眼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少年說了一個時間,黎承睿一看,正好是他轉到林翊的學校不久,但沒過兩個月,陳子南就被狗咬死。

問完話後,黎承睿默默地思考著,他想,也許到了林翊新學校後,陳子南再次看中了某個少年,可是卻來不及下手。黎承睿瞬間想起林翊,心裡一緊,隨即又鬆了口氣,平生第一次對那個殺害陳子南的凶手產生了一絲讚同,幸好他殺得快,不然說不定林翊就會遭殃。

那個笨孩子已經跑過第一次,以陳子南,鄭明修的奸猾,就不可能讓他跑第二次。

但是突然之間,黎承睿腦子裡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猛然站起來,焦急地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他從口袋裡掏出煙叼在嘴裡,點燃後猛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陳子南和鄭明修都不是好人,相反,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性格偏執而殘忍,他們對那些受虐的少年全無憐憫,他們甚至算不上真正的SM愛好者,他們是變態,他們的愛好,就是折磨那些少年。

為了掩飾他們的醜陋嘴臉,這兩人人前都道貌岸然,人模狗樣,因為這樣,那個凶手才一個個要他們死後都身敗名裂。

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任由林翊跑掉而什麼事也不做?

在這件事上,林翊有關鍵的什麼地方沒告訴他。

黎承睿忽然覺得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他冷靜地想了一想,覺得林翊一定是瞞了他什麼,但自家小孩他也很了解,傻乎乎的,幾乎不具備瞎說八道的能力,他會選擇隱瞞,一定是他想隱瞞的東西沒法說。

那麼林翊到底是因為什麼被這兩人忽略了?陳子南還能用死得恰到好處來解釋,鄭明修呢?在陳子南死後,他可是還活了一段時間,他連金毛都不放過,動輒下江湖懸賞令,可他為什麼單單放過林翊?

換句話說,林翊對他們倆個人來說,為什麼不成為目標?

黎承睿皺眉想著,他的少年,身無長物,無力自保,長相上也勉強符合這兩個變態的審美,雖然他沒有細長的眼睛,可卻有濕漉漉如小鹿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