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嗯。」他用拇指向後指了一下浴室,「你先還是我先?」
「不要說這種話!聽起來很□□!」千溪捂著耳朵直接衝進浴室,用最快速度鎖上了門。
明明就是本來很正常,被她這麼一喊之後,才突然……顯得很□□。
小朋友滿腦子在想些什麼?
千溪洗完澡,扒開一條門縫:剛剛進來得太急沒有帶換洗衣服啊,隻好裹了條浴巾。看看他還在不在房間裡……咦,在?不對,好像睡著了……
睡著就好,睡著就好……她默默挪動著步子,躡手躡腳想走向自己的床。
結果,床上的人突然發聲:「沒有睡著。」不用輕聲走路。
千溪立刻大退三步縮回浴室,用門板當盾牌:「不要睜眼睛!不要睜!」
「嗯?」
「總之不準睜開眼睛……答應了我可就出來了?」
「嗯。」
千溪再度躡手躡腳,沿著剛才的路線,迅速鑽進自己的被窩裡:「好了可以睜眼了。」
徐即墨翻個身,發現她把自己裹成一個白色的繭盤坐在床,警惕地看著自己,不免覺得好笑:「你這樣能成功睡著嗎?」
「能,能啊。」
完全是在騙人。
第二天一大早,她頂著兩個熊貓眼坐在餐廳吃自助早餐,魏萊這個薄情寡義的小傢夥端了個盤子坐在她對麵,緊張地開口:「千,千溪姐……你昨晚睡得不好嗎?」
他還是對「拋棄了向他求救的大姐姐」這件事感到有那麼一點點愧疚的。
千溪拿著餐刀,兇惡地切著一塊餅,憤恨地瞪著他:「哼,姐姐看錯你啦。」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內心夠強大,學醫多年,什麼%e8%a3%b8男屍體標本啊,骷髏架子啊都見過,就算抱著個頭蓋骨睡都能安安穩穩的。誰知道身邊有個大活人……感覺根本不一樣。
魏萊:「……」
很快,李滄和城陽那兩個懶貨也勾肩搭背下樓了,看見千溪頭頂彷彿有一片烏雲在下雨,不約而同開始嘖嘖嘖。結果徐即墨從外麵回來,路過他們,張口就問:「看見千溪沒有?」
那倆繼續嘖嘖嘖,嘖完了給他指個方向:「那邊。」
徐即墨徑直走了過去。
李滄一臉鄙視:「他怎麼不問我們看見cherry沒有,看見魏萊沒有啊。自從有了小老闆娘,老大對咱們隊員的關心真是一落千丈。」
城陽誇張地挑動眉毛:「那能一樣嗎?畢竟是睡過的人。」
李滄放開勾著他的胳膊,一臉震驚:「臥槽你現在這麼髒了?我不能與你為伍了。我是小老闆娘那邊的人。」
不遠處,千溪頭頂的烏雲彷彿飄到了臉上,整個人僵硬成一塊凝結的冰雕,彷彿能聽見她「卡嚓」一聲玻璃心碎裂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的城陽趕緊摀住自己的嘴:「……我剛剛是不是太大聲了?」
Chapter 15
千溪放下刀叉,一點胃口都沒了,一心想著趕緊逃離這個八卦中心。
誰料剛出餐廳,就被徐即墨堵住了,上來就是一句:「對不起。」
她抬頭,假裝毫不知情的樣子:「什……什麼啊?」
根據「千溪經驗槽」顯示,隨便說一句越界的話都能讓她在意成這樣。像城陽那種程度的調侃,應該已經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疇?
所以她選擇否認,也屬正常。
「以後會讓他們注意。」徐即墨抬腕看了眼時間,「八點有一個工作人員會議。你需要出席。」
「哦……」她恍恍惚惚。
徐即墨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工作牌,替她戴上脖子:「找得到地方嗎,要不要帶你去?」
「完全沒問題!」千溪後退一步,示意自己來掛工作牌。
徐即墨放開手,問得很直接:「是不是在想著跟我保持距離?」
「……」千溪被戳破了心思,有點羞赧。
這種感覺就像學生時代,全班同學總是會不約而同地起哄一兩對男女同學。明明就是很純潔的關係,被說多了就會不能坦然麵對對方,很多本來很正常的事,也會覺得心有餘悸。
而且……他好像確實格外照顧她。
你看!就是因為被說多了,有了心理暗示,什麼事都有了可供胡思亂想的餘地!
好討厭這樣感覺啊,做什麼都不自在。
徐即墨心領神會,下意識想摸一下她的頭,又在半空收回手,說:「知道了。」
氣氛過於沉默。
他開口:「會議室在三樓,出電梯右拐。」
「哦……好。」她轉身去找電梯。
小小的一個背影,看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好像有點被擁擠的人群嚇到,鼓起勇氣縮著肩膀擠進去。
表情有些頹喪。
好像做錯了什麼事。
電梯門關上,城陽姍姍來遲,跑得氣喘籲籲:「小老闆娘怎麼就走了啊!還打算跟她解釋一下呢。」
徐即墨抱臂靠在走廊上,點起一根煙:「想解釋什麼?」
城陽這才注意到他家渾身散發著生冷溫度的老大,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就……玩笑開過頭了啊。老大你也知道,我們平時一群大男人在一起,玩笑葷素不忌的嘛,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唉,小老闆娘平時看上去也挺放得開的一人,怎麼就生氣了呢?」他抓抓後腦勺。
其實他說得不無道理。
李滄和城陽這兩個愛碎嘴皮子的,之前雖然沒這麼過火,但玩笑也沒少開,千溪都是嘻嘻哈哈揭過去,沒見她在意過。
怎麼飛機一落地,小朋友突然就……敏[gǎn]了起來。
開啟敏[gǎn]模式的千溪小朋友待在會議室裡,其他的翻譯人員全都是一身ol裝,妝容精緻,表情嚴肅專業地記下注意事項,她卻像個混入大神pk場的新手村小菜鳥,聽得渾渾噩噩的。隻知道待會兒要拍各個戰隊的出征紀錄片,翻譯得上場,還得上鏡。
居然還要上鏡!
第一次正式做翻譯就要上鏡……說錯了話被攝像機記錄下來,好丟臉啊。
她當初是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有信心,自告奮勇一定要攬下翻譯這個活?刷什麼鬼存在感啊,好好當一個高冷的老闆不好嗎?偏要當跑%e8%85%bf小妹!
自討苦吃的千溪小朋友想把過去那個蠢得無可救藥的自己撕碎一百遍。
也許是看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她旁邊的漂亮姐姐微笑著上來搭訕:「你是kg的人嗎?」
千溪驀地回神:「嗯……是啊。」?思?兔?網?
漂亮姐姐笑起來眉眼彎彎:「能要一張k神的簽名嗎?」她舉起自己的工作牌,「我是v的主播,你們外卡賽期間的比賽都是由我解說的。」
「啊,是你呀?筱月?」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眼熟,原來是那個遊戲圈的宅男女神,新晉高人氣女解說。真人居然比鏡頭上還漂亮。
「對,就是我。」筱月很熱情地和她交換聯絡方式,「如果有簽名一定要告訴我哦!我可是為了k神才進的電競圈,好不容易等到他復出打比賽!」
最後分別的時候,筱月還握著她的手:「好羨慕你啊……kg居然招女領隊,早知道我就去應聘了!你運氣真好!」
千溪嘴角僵硬地跟她道別,內心一萬個忿忿不平:誰運氣好了!她是真金白銀砸進來的,幕後大boss好嗎!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凡人!
算了,武俠小說裡最厲害的boss前期不是一般都在廟裡掃地的嗎?
低調,葉千溪,要低調。
雖然她可能是低調得過了頭,到了拍攝地點,負責總統籌的工作人員皺著眉頭打量她:「來之前沒有化個妝嗎?雖然是翻譯,但是也要上鏡。jojo,來給她化個上鏡妝。」
忙得不可開交的化妝師一聲抱怨:「我這還有四五個選手沒化完呢,你讓cindy去化!」
於是千溪的臉就被不知道有沒有化妝經驗的小助理cindy塗成個大花臉,還美名其曰:「鏡頭很吃妝的。雖然現在這樣看上去誇張了一點,但是鏡頭一拍就正常了。像平時你們化的那種淡妝,到了鏡頭麵前就跟沒化一樣。」
千溪被一通忽悠,援鏡照了下自己的臉:這慘白慘白的粉底,血紅血紅的%e5%94%87膏,魔幻現實主義的眼妝……鏡頭拍出來確定能正常?
罪魁禍首cindy轉身就淹沒在了一片雜亂的化妝間,想逮都逮不住。
kg眾人進來化妝的時候,差點沒認出她來。
李滄爆發出一陣哄笑:「小,小老闆娘?你這他媽是殯葬師化出來的妝吧,怎麼弄成這樣?」
城陽推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什麼話呢?!」
李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找不出詞來形容這張臉呢麼?」
城陽對他的智商徹底絕望。
千溪死摀住自己的臉不讓他們看:「你們別笑我了!她們說上鏡就會正常的,你們不要看,轉過去啊啊啊!」
城陽一邊說著「不看不看」,一邊憋笑著把李滄推走:「待會兒採訪的時候不會要站小老闆娘旁邊吧?老子會笑場的。」
「我靠,你以為老子不會?」
李滄提議:「要不我們回去睡覺,讓老大來。他不是最擅長麵癱嗎?絕對不笑場。」
城陽表情一下嚴肅了,手指擋在嘴%e5%94%87前:「噓……別讓小老闆娘聽見。」
眼見著這兩人慢慢走遠,千溪總算把捂著自己臉的手慢慢放下來……誰知道剛放下來就看見了正在進門的徐即墨,閃電般又捂回去。
徐即墨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居然一眼就認出了她,向她走過來。
能不能……不要過來啊……
事與願違,他在她麵前站定,蹲下來,給她一張房卡:「行李幫你搬過去了。」
千溪手指隙開兩條縫,猶豫著要不要接那張房卡:「你……放我口袋裡……」她側過身,把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