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1 / 1)

「七妹,我之所以問你,是因為我願意給你這份尊重,也願意向你證明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他緩緩向她走近,萬般的鄭重,「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得到我這樣的尊重,我之所以願意這麼做,隻因為,這個人是你!」

他用了三個「願意」,兩個「之所以」,那種認真的神情,令寧天歌無端的心頭一痛。

「司徒景,你相信緣分麼?」她迎著他的眸光,輕聲問。

他腳步一頓,沒有回答。

不是沒有答案,而是不明白她這樣問的用意。

緣分,他信。

如果沒有緣分,在茫茫人海中,為何他就能遇見她?萬萬千千的女人中,為何隻在意她?哪怕那時候,她的容貌並不出色。

「緣分就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在彼此相遇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了彼此,而在最終,兩人最終能走在一起。」她微微一笑,「我與你,終究還是差了一點緣分。」

「我並不覺得我們的緣分差在哪裡。」司徒景驀地抓住了她,「你說的那些,我都有!隻要你點頭,我們立即便可以走到一起。」

她看著他不語。

頹喪之色漸漸湧上長眸,他洩了氣般地自嘲,「是我太過自以為是了,你的心裡,何曾有過我。」

手指撫上她一側脖頸,上麵的痕跡早已淡去,已幾乎看不出來。

時間果然能消除一切,那麼深的齒印,不過十數日的時間,竟也什麼都沒留下。

但是,畢竟存在過,不是麼?

眸色一暗,他驀然低下頭去,照著她的另一側脖頸便要咬下。

手中一滑,寧天歌肩骨一縮,足尖一點退後幾步,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司徒景,這並不是個好想法。」她淡淡道。

司徒景的身子還維持著剛才低頭的那個姿勢,心頭苦澀之意席捲而過。

也許,正是因為他以往對女人太過隨意,太過於唾手可得,將她們當作囊中之物,老天才會給他這樣一個懲罰。

「其實,那個問題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可到底是不死心,如今,我總算死心了。」他抬起頭來,眸光留戀地在她臉上流連,但聲音終逐漸明晰,「七妹,我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我便啟程回北昭。」

「你,莫要來送。」

------題外話------

木有妞留言,好空虛…

卷五 紅塵初妝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先來後到

清晨起了薄霧,京都被籠於一層霧靄之中,街頭清寂,偶爾有幾人路過。

驛館門口,有幾人牽著馬匹緩緩走出,與身後相送的人拱手告別。

利索地躍上馬背,其中一人朝著京都的某個方向凝視了許久,長眸中漸漸渲染上金色的霞光,玉色容顏越發如珠玉生輝。

直至自信傲然之色重又回到臉上,他重重一甩馬鞭,駿馬揚蹄,如箭激射而出,馬蹄踏踏響過長街,一襲錦衣翻飛於漫天朝霞中,留下一個張揚而狂妄的背影。

終究,他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數度求而不得的東西,終需罷手,否則將連最後那絲情分都不得。

他卻不知,在他翹首仰望之時,在遠處,有一個身影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他,直到他絕塵而去,不復望見。

身後一絲似有若無的輕歎。

她收回眸光,微微扯了下%e5%94%87角,「你歎什麼氣?」

「我歎司徒景,明明想讓你來送,想見你最後一麵,偏死鴨子嘴硬,讓你不要來。」

她轉身,挑了下眉,「我倒不知道,你與司徒景的交情何時已到如此地步。」

「談不上交情。」阮清一揮手,「人心都是肉長的,看他最近表現都不錯,好歹也該表示點同情。你莫要說,他走了,你心裡一點都不難受。」

寧天歌默然,沒有接她的話,舉步朝驛館門口站著的那名雅秀男子走去。

「天歌,平陽王既已回北昭,我也該走了。」蘇嶼依舊是一貫的溫文爾雅。

「你也要走?」她有些意外,看到整裝待發的護衛已在裡麵等候。

「嗯,國不可一日無主。」他微笑點頭,「我出來時日已久,也該早些回去。」

她點了點頭,卻一時無話,蘇嶼決定得太過突然,心裡難免空落。

他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微笑淡去了些。

「天歌,什麼時候想來桑月了,你就來,桑月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好。」

「你若是有事牽絆,一時來不了,就給我寫信,告訴我你的近況,也好讓我放心。」

「好。」

「安王此時未下早朝,我就不向他辭行了,你便替我轉告一聲。」

「好。」

「那……我就走了。」

「……好。」

聚散終有時。

沒有分,又何來聚。

秀逸的身影漸漸遠去,白色錦袍上的金絲繡紋與天上的霞光交相輝映,直至很遠,依舊彷彿在眼前閃耀。

——

與阮清一起回到寧府,還未到門口,便見老管家神色焦急地等在門口,不時地往兩邊張望。

「怎麼了,寧伯?」寧天歌快走幾步迎上去。

「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寧伯一見她,大鬆一口氣,抹了把汗道,「賀大人來了。」

禮部尚書賀之敬?

「賀大人來了就來了,怎麼把你給急成這般模樣?」她隨口問著,與阮清一起走入大門。

阮清也看著奇怪,不就是來了個賀之敬,雖說寧府現在與平民百姓無異,但又不是沒見過世麵,來一個禮部尚書何至於緊張成如此?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寧伯急急地跟在旁邊,「賀大人今日過來,是來向老爺提親的。」

「提親?」寧天歌驀然頓住腳步。

「正是。」寧伯繞到她身前,「賀大人向老爺提親,希望老爺能將大小姐許配給他家二公子,老爺不知大小姐的意思,又不好直口回絕,便命老奴候在這裡,等著問問大小姐的意思。」

「噗……」還未等寧伯說完,阮清已在一邊笑得捂肚子,「哎喲喂,我發現你想要過清靜日子還真不容易。」

寧天歌瞪她一眼,想了想,便道:「寧伯,你去告訴老爺,就說我暫時還沒有成親的打算,這事以後再說吧。」

「是。」寧伯得了回復,立即去前廳覆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阮清抹了把眼淚,直起腰來,「沒想到這賀大人如此有想法,竟要你做他的兒媳婦,也不怕皇帝不快。」

「是啊。」寧天歌歎了口氣,「這也是他跟我父親多年交情,兩人向來和睦,才沒有去管那什麼罪臣不罪臣,若換作他人,隻怕避之不及。」

「嗯,這賀大人確實有些膽量。不過他也是看中了你這個人,若不然也不會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來提親。」阮清正了神色,望著她道,「隻是,你這也是一時權宜之計,不能長久。」

「我父親不好直接拒絕,我又怎好讓他下不來台,總得讓人家高高興興地來,和和樂樂地走。」

阮清對這句話倒是同意,點了點頭,又疑惑道:「我倒有一點不明白,朝中大臣都知道安王與你關係親密,這賀大人不該不知,怎地還來提親?」

「我說你這個聰明人,怎地也有糊塗的時候?」寧天歌在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拔了根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摘著葉子,給她作分析,「你也不想想,如今我寧家在皇帝眼中是何地位?欺君之罪本該問斬,卻因為各方麵壓力與威脅而不得不免罪,皇帝顏麵無存,視我與我父親為眼中釘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寧家之女?賀大人是朝中的老臣了,哪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阮清一拍巴掌,「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朝這邊傳來,老管家匆匆趕來的身影出現在小道盡頭。

寧天歌皺了眉站起。

「該不會是伯父回絕不了賀大人,叫你親自去跟他說吧?」阮清的手指敲擊著下巴,猜測著。

「大小姐!」寧伯提著衣擺,氣喘籲籲地過來,「老爺……老爺請你到前廳去一趟。」

阮清得意地望著她,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表情。

寧天歌好笑地橫了她一眼,無奈道:「我父親的文采向來不輸於任何人,怎麼一碰到賀大人就無用武之地了?」

「不止是賀大人的事。」寧伯更為無奈,「是大理寺的馮大人也來了。」

「也是來提親的?」阮清意外地追問。

「可不是。」寧伯苦笑。

「這下可有熱鬧瞧了。」阮清哈哈一笑,「馮鐵斷與賀之敬的口才彼此不相上下,如今又為同一事而來,還不得來場精彩的辯論?」

正要舉步的寧天歌聞言回頭,斜睨著她道:「我怎麼聽著你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沒有沒有沒有。」阮清連連擺去,攜著她往前廳走,「走走,咱們看看去。」

——

還未到前廳,便聽得馮兆昌與賀之敬聽著彬彬有禮實則暗藏鋒芒的較量。

「馮大人,賀某記得你當初上金殿麵試時,賀某與寧公已同朝為官三載,馮大人如今要與寧公論交情,著實比不得賀某與寧公啊。」

「賀大人,交情不與年歲來論。你看那朱大人,與賀大人還是同鄉,同年入試,一直同朝為官至今,也未見得與賀大人交情有多好。馮某與寧公,雖晚於賀大人三年相識,但因性格投緣,一見便成為莫逆之交,恐怕賀大人猶不能及。」

「這可不能由馮大人說了算。寧公,你來說說,我與馮大人,誰與你交情更甚?」

便聽得寧桓左右不是,隻能含糊作答。

阮清聽得嗬嗬直樂,這提個親都到了互攀交情的地步了。

寧天歌提起裙擺,加快步子走入前廳,見馮兆昌與賀之敬兩人雖麵含微笑,看對方的眼神卻像藏了銀針,而寧桓則麵色尷尬,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