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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根本無需低頭求人原諒,更何況,他那麼優秀,又有什麼地方需要別人原諒的。

然而心裡的酸澀卻止也止不住,絲絲縷縷從心底裡散發出來,不斷地纏繞,纏繞,纏繞……

感情這兩個字,太過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負擔得起,而這種猜忌與冷落,哪怕隻是短暫一刻,她卻清楚再不願重新經歷一回。

說到底,她又何嘗不是個驕傲的人。

一直以為,這天底下,隻有他最懂她,最信她,可今日,還不是失望了麼。

但終究,自己也不夠坦誠。

所以,還是罷了吧,人活在世上,已被諸多身不由己的世事所累,又何苦在感情之事上苦苦糾纏,消磨彼此現有的情誼。

墨離的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他在等她的答覆,她輕啟了眸,定定地望著他,隻是沉默。

他眸裡的光影便越發沉了下去,眸子越發地深沉漆黑,與天上的流金璀璨形成鮮明的對比。

「主子,有人過來了!」遠處的樹梢上,墨跡突然低呼了一聲。

墨離眸光一沉,與寧天歌對視了一眼,兩人飛身上樹。

他們此行絕對隱蔽,更無人知曉他們入山的消息,不可能有人跟蹤,暗殺更不可能。

但若是尋常百姓,墨跡不會出聲提醒。

掩身於綠蔭華蓋中,果見數條人影自山上快速行來,大約有五六人之眾,因距離尚遠,看不清來人麵目。

寧天歌卻是眸子一瞇,將視線定在當先那道白色身影上。

這身形步法,很是眼熟。

待得再近了些,她微凝的眉緩緩舒展,笑意漸濃。

墨離不經意間看她一眼,見此問道:「你認得?」

「嗯。」她微一點頭,未待他再問已縱身而下。

那邊墨跡不明原因,不免著急,促聲道:「喂,你!」

她沒有抬頭,隻是朝他略一擺手,緩步走到山路中間,負手而立,靜等來人靠近。

墨跡還想再說,被隨在她身後的墨離製止。

他淺瞇著雙眸,從那越來越近的身影中已然能看清對方麵容,這容貌,他不熟,卻也不陌生,以前曾偶爾見過幾次。

墨跡滿心滿眼的疑惑,但也不敢疏忽,戒備地在墨離身邊站了,緊盯著來人。

那一行人本便十分機警,時刻注意著山間動靜,此時也已發現了她,當即收住疾行的身形,凝目細看間,當先那俊朗的男子已笑顏一展,眉梢眼角皆是毫不掩飾的驚喜。

「阿七!」他喚了一聲,修長身姿飛掠而來,雪色錦袍在青山綠水間彷彿行雲流水,飄逸灑脫。

見他如此歡喜模樣,寧天歌心頭驟然一暖,眼眶已然潮濕。

她的師兄,是因為對她放心不下,所以來了天祈麼?

後麵那幾名黑衣短衫的年輕男子,此刻亦是滿臉喜悅,緊隨在後。

「阿七!」樓非白已在她身前頓住,抓起她的雙手,英挺俊眉下的星目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皺眉道,「瘦了。」

那神情,似不滿,又似嗔怪,那是直白流露的心疼。

向來瀟灑不羈的樓非白,也隻有對她才會如此細心婆媽。

「姑……公子!」那幾名黑衣男子高興歸高興,卻十分端正地抱拳行了禮,又因顧及到有他人在場,臨時改了稱呼,方嘿嘿地樂了。

「小五,小六,小八,小九……」寧天歌朝他們含笑點頭,這幾人是無覓閣僅有的知道她雙重身份的部下,難為樓非白想得周到,將他們幾個帶了出來。

「師兄,你們怎麼會來?」

樓非白卻未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她身邊的墨離,笑容與關切都漸漸斂起,顯露出疏遠來。

「師兄,這位是安王殿下,你應該認得。」寧天歌微微一笑,卻也未繼續追問。

樓非白或者無覓閣的事情,當著墨離與墨跡的麵確實不太方便明說。

「當然,安王殿下豈能不識。」樓非白略一拱手,神情淡淡。「天歌,你還未對我介紹你師兄。」墨離雙手負於身後,朝寧天歌貼近了一步,半邊身子已挨著她的後背,說話間更是俯低了頭,在她耳邊低聲相問,足見兩人的親密。

他笑容溫熙,比樓非白還要顯得親和幾分,但彼此眼神交錯間,卻似有電光閃過。

樓非白的神情徹底淡了下來,藉著還握著寧天歌的手,將她往自己拉近了幾分。

從未將對方的身份放在眼裡,但那種雍容優雅與生俱來的氣度卻不得不令他顧忌,尤其在之前便已明瞭寧天歌對墨離的不同,眼下更是親眼見到這種顯而易見的親暱姿態,他確實心生不喜。

是,他不喜歡墨離,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他不希望寧天歌與皇家的人有任何牽扯,即便她最終的選擇不是他,他也不希望那個是墨離,或者其他與皇家相關的人。

他知道她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絕不是被當作金絲雀由精緻的鳥籠束縛住。

更何況,他十分清楚京都繁華寧靜的表麵下,那種深潛暗湧的危機,他不想寧天歌涉入這種紛亂的局勢中。

寧天歌心裡歎氣,機敏如她,豈會感覺不到這初次相見的兩人平和氣氛之下的劍拔弩張。

「殿下,這是我師兄,樓非白。」沒奈何,她隻能作最簡短的介紹。

「天歌,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有師兄。」墨離輕笑,禮節性地朝樓非白點了點頭,無視對麵小五等人隱含怒意的眼神,將她耳際幾根垂下的髮絲撥到耳後。

寧天歌閉了閉眼。

她該說什麼?總不能說,墨離你別靠我這麼近,你別對我做這些曖昧的舉動,你別故意讓我師兄和那些部下誤解我們的關係。

「阿七,天色快黑了,我們先下山吧。」樓非白索性一把攬過寧天歌的肩頭,將她整個環至身邊,繞過墨離往山下走去,「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小五等人隨即呈扇形緊隨他們身後,本就狹窄的山道頓時顯得擁堵,再也容不得別人越過。

當然,除了墨離二人,他們想要隔開的別無他人。

「主子,這,這是什麼意思?」墨跡呲了呲牙,想要罵娘。

墨離望著與樓非白笑語晏晏的寧天歌,那抹本便淺淡的笑意盡數消失,淡聲道:「沒什麼意思,下山便是。」

------題外話------

奇怪,有位妞一號那天就給我投了四張月票,卻一直沒顯示在本月數裡,難道算到上個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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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求長評來著,又因為私人原因最近更新不給力而不敢求,今天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問一句:妞們,有願意給俺寫長評的麼?嗷~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五十一章 知道你不忍心

到達甘遙,天色已然擦黑,樓非白徑直帶著寧天歌來到甘遙最好的客棧,竟是在那裡早已安排了人手。

當日墨離一行路過甘遙時,正是住的這間客棧,如今進去之後,卻見裡麵的掌櫃小二一應人等,已是全新麵孔。

店小二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被小五等人撥到一邊,寧天歌由著樓非白攬著步上樓梯,忽聽得後麵掌櫃的賠笑說道:「兩位,房間已滿,請公子去別處看看吧。」

「滿了?」一個怒氣沖沖的大嗓門已嚷道,「你當老子是第一次來?這裡有多少間客房,能住多少人,老子知道得比你還清楚。這樓下才這麼幾個人用飯,這房間哪裡滿得了!」

寧天歌住了腳步,轉身站在樓梯上,看到晚他們一步進入客棧的墨離與墨跡。

墨跡正皺著眉頭怒瞪著那掌櫃的,墨離卻悠然立於一旁,隻是微抬了頭,與她遙遙對視,%e5%94%87邊噙著一抹輕淺微笑。

「您有所不知,這二樓的上房全讓前麵那位公子包下了,除非一樓還有一間普通客房,隻是……」掌櫃的飛快地打量了一眼墨離,早看出他非富則貴,遲疑道,「看這位公子定然出身名門,那種房間恐怕會住不習慣。」

「什麼,你讓我家主子住普通客房?!」墨跡嗓門越發大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鑼,「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店給燒了?」

「哎哎,您別生氣,小店是真的沒有空餘的上房了,若有的話哪裡還需您開口。」掌櫃的連連擦汗,那些店小二更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老子不管,你想個辦法,給我家主子找間上房出來,記住,要最好的!」墨跡一掌劈在檯麵上,震得上麵的酒罈子一陣砰砰亂跳,「若找不出來,老子就把你的腦袋當酒罈子踢。」

「這!」掌櫃的欲哭無淚,連連作揖,好話說盡也無半分效果,隻得為難地看著立於樓梯上的樓非白。

樓非白%e5%94%87角一挑,攬過寧天歌就要上樓,卻聽得她對那掌櫃說道:「你讓兩位公子上來便是,房間的事我們自會解決。」

「阿七。」

「師兄,人家好歹也是親王,再說還在上麵管著我,你總不能不給通融吧?」寧天歌在他身邊低聲說道,「房間這麼多,你隨便勻他們兩間便是,何必鬧得彼此麵子上都過不去,我可還要在人家手下當差呢。」

樓非白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無奈地輕歎,「罷了,我也知道你不忍心。」

她微抿了%e5%94%87,返身上樓。

那邊掌櫃的如蒙大赦,已趕緊讓開了路,墨跡朝他哼了一聲,走到墨離身後,「主子,我們上樓吧。」

墨離「嗯」了一聲,眸光始終落在寧天歌纖瘦的背影上,負著雙手不緊不慢地上了樓。

剛上了樓梯,便被小五幾個攔下,指著樓道西首,「安王殿下,您的房間在那邊,最裡麵兩間就是。」

墨離往寧天歌消失的東首望了一眼,一個住在最東首的位置,一個住在最西首的位置,雖然距離隔得不能再遠,但這樣就能阻隔了兩人見麵?

樓非白……他淡淡一笑,走向西首最靠邊的房間。

——

「師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了吧?」寧天歌坐於寬椅上舒適地伸展著身子,長長了籲出一口氣,才側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