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寧天歌沉下臉,「竟敢站在窗外偷看!」
背著窗外的月光,看不清來人的容貌,窗扇半掩,遮去他一半身姿,隻能依稀辨得是名身量修長的男子。
些許的沉默之後,便聽得一聲低笑,那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娘子,除了為夫,還有誰能有這個膽子。」
扯了扯嘴角,她繫上衣帶,走到一邊取過乾淨布巾,擦拭尚在滴水的黑髮。
「來了也不作聲,偷窺別人洗澡實非君子所為。」她不無譏諷。
「為夫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墨離敞開窗扇,輕聲躍入,懶懶地倚靠在窗邊欣賞她擦頭髮的模樣,「再說,為夫看娘子沐浴,光明正大地看便是了,何需偷窺。」
寧天歌嗤了一聲,不作答理。
他既然演戲上癮,就隨他,她不作回應就是。
墨離見她不語,緩步踱了過來,拿過她手中的布巾便要替她擦拭。
「我自己來。」她抓住布巾一角,不讓。
心裡有種自己無法忽略的抗拒,在非常時期還不覺得,但此刻在兩人都明知無需做戲的情況下,她心底那種時刻告誡自己要保持距離的感覺又泛了上來,不想讓自己繼續陷入這種曖昧。
「不過是擦個頭髮,你緊張什麼?」墨離微一用力,將布巾從她手裡拽出。
他的動作極為輕柔,將她的髮絲一縷縷包裹在布巾裡輕輕摁壓,陰影中,望不清他的眸色,但依舊可感覺出他的專注。
寧天歌不再去奪,靜靜地站在原地,隨了他去。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沐浴後的清香,與他特有的幽蘭香氣交融纏繞,淡雅而清新,身上著了件月白色寬鬆棉布衣袍,尚未乾透的墨發垂在身後,用一根髮帶鬆鬆地綁住發尾。
這樣的他,不似平時身著錦袍時的那種高貴端雅,更不似用木枝束髮的布衣農夫,倒像是充滿了書卷味道的閒適公子,翩翩如玉,舉世無雙。
寧靜安詳的氣氛在房間內緩緩流淌,這一刻的詳和,誰也不願去打破。
不知何時,他的手穿過她的青絲,柔滑如絲的觸感令他久久流連,她抿著%e5%94%87,微垂的目光正好對上他敞開的領口,稍作停留,便移開眼去。
溫暖的指腹從頸後滑過,撫上她%e8%a3%b8露在外的鎖骨,鎖骨精緻纖細,好似經不起輕輕一折,他沿著那線條徘徊許久,順著優美的頸項滑上那雙%e5%94%87瓣。
這雙%e5%94%87的味道是如此美好,他一刻都不曾忘記。
指腹輕柔摩挲,褪去了偽裝的她美得這般驚人,即使在光線不甚明瞭的房內,依舊動人心魄。
眸光幽深如夜,他緩緩低頭。
「殿下。」寧天歌擋開他的手,轉過頭去,「夜深了,請回房歇息吧。」
聲音極輕,略含了絲沙啞,她看著掛在樹梢上的圓月,神情難辨。
他在離她一寸之距停下,眸光久久凝定她,似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
許久,他忽而一笑,退開一步,望向裡麵的繡床,「娘子說的是,是該歇息了。」
抬手去解衣衫,指尖一挑,便將衣帶挑開,他極慢地打開衣襟,裡麵流動著玉色光輝的肌膚便在月華下完全裎現。
他裡麵竟什麼都沒穿。
「殿下,你的房間不在這裡。」寧天歌忽地一下將他衣襟掩上,指了指房門的方向,「門口在那裡,殿下請。」
「這裡不是娘子的房間麼?」他偏了頭,笑問。
「是我的房間。」她點頭,肯定而堅決地說道,「但不是殿下的。」
「那就對了。」他再次敞開衣襟,欲往裡走,「娘子的房間就是為夫的房間,娘子的床就是為夫的床,我沒有走錯。」
「殿下,這裡無需演戲。」她懶懶跨前一步,環起雙臂,拒絕入內的意思很明顯。
「錯。」他笑了,俯身到她耳邊,聲音裡有絲篤定,「外人還沒走,戲還需要接著演,你想明日讓茹兒看到我們從不同的房間裡走出麼?」
她略為一僵,這人最懂得抓住重點,也最懂得利用時機。
「好,等她走了,你就到別的地方睡。」最終,她還是選擇退一步。
墨離直起身來,%e5%94%87邊的弧度顯示著此刻心情的愉悅,那眸子在月光輝映下流光溢彩,璀璨到讓她不爽。
他的心情是好了,她卻不太好。
從床上抱了床被子往地上一鋪,她轉身上了床,「殿下,今晚我們分開睡,你睡地上,我睡床。」
墨離卻笑意不改,看也不看那被子,走到床邊就要在她身邊躺下,「這樣可不好,地上太涼,萬一為夫受寒生病,心疼的還是娘子。」
「我不心疼。」寧天歌翻身坐起,將他擋住。
「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他笑著搖頭。
她不想與他一般見識,就要下床,「殿下不睡,那我去睡。」
「那也不可。」他轉身將她按住,再順勢將她壓倒在床上,「娘子若是生了病,為夫亦一樣會心疼。」
他貼得極近,彼此之間又隻隔著一件薄薄的衣衫,呼出的熱氣盡數灑在耳廓,引得她不由一顫。
他逸出一絲低笑,為她的敏[gǎn]。
她握了握拳,逗弄她很好玩是麼?
墨離卻在這時坐起身上,修長的雙手搭在兩側衣襟,將掛在身上的衣服緩緩下拉,動作極慢,一寸一寸,自肩頭一點點下滑。
自窗外照進的月光斜斜打在他身上,俊美儀容半明半暗掩映在薄紗霧罩中,他出色的身姿瑩如美玉,清華雅致中又帶了絲入骨的誘惑,如冰雪,如月華,美到極致。
月下美男脫衣圖!
寧天歌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想脫就乾脆點。」
——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理現象
墨離最終沒有冒險一試,那種沒有半分旖旎甚至有著較量意味的問話,無關情愛,這一點,他很清楚。
如果試了,不外乎兩種結果。
一種,寧天歌被他所誘。
另一種,他被寧天歌所戲。
顯然的,後麵那種結果的可能性更大些。
從她身上翻下來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她眼裡難掩的笑意。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以退為進,哪怕等待的日子會更久一些,亦未嘗不是一種方法。
相安無事地睡了一晚,不算大的床,兩人各佔一邊,中間隔了個寧天歌特意安置的枕頭,如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連手指頭都碰不到,他還能做什麼?
本以為會一夜無眠,未想卻是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次日,寧天歌睜開眼眸之際,天光已亮,身側的人呼吸輕淺均勻,尚在眠中。
她沒有動,隻是側了眸靜靜看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微風吹拂得雲帳微動,光線透入,帳內略顯朦朧,男子眉宇舒展,%e5%94%87弧淺淺上揚,連睡夢中也改不了一貫的似笑非笑模樣。
她本以為,以他的性子,昨晚他十有八九會說,「好啊,確定,來吧」之類的話,未想會主動示弱。
正出神間,外間屋門卻被推開,之後便聽得「答答」兩聲,然後房門被重新合上。
聲音很輕,甚至可感覺出有絲小心,然而身邊的人卻眼睫一動,睜開眼來。
「娘子醒得很早。」他雙%e5%94%87微啟,露出一線皓白,聲線有絲初醒的暗啞,如羽毛般拂過心尖。
寧天歌不置可否一笑,「殿下睡得可好?」
「相當好。」墨離支起額頭,一手搭在中間的枕上,顯得非常滿意,「就不知娘子睡得如何?」
「我也不錯。」寧天歌牽起嘴角,攏緊衣襟,撐著身子打算從他身上跨過。
一%e8%85%bf剛邁出去,另一腳還點在床內側,便覺得腳踝一緊,又被一扯,她已大張著雙%e8%85%bf撲在了男人身上。
這姿勢,著實有些不雅。
「殿下這是做什麼?」她皺了皺眉。
墨離的眼睛落在她鬆垮的領口,那裡一道溝壑若隱若現,女子淡淡幽香如一根看不見的蠶絲細細繚繞於鼻端,明明淺淡似不可聞,卻又偏偏馥鬱如最醇厚的花香。
他眸色一暗,聲音低沉,身體某處變化漸起。
「突然覺得昨晚的決定很不明智。」
寧天歌隔著薄被依舊能感覺到下麵漸趨堅硬的異物感,那位置正好抵著她最為柔軟的部位,不由揚眉看他。
「過時不候,殿下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目光凝定,久久,放開了她,歎道:「花開堪折直須折,是我沒把握住機會。」
寧天歌撐著他的%e8%83%b8口下床,走出兩步回頭看著他,「殿下,男人的那個地方在清晨時分往往比較激動些,那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生理現象,與其他無關,殿下莫要弄混了。」
墨離一怔,隨即扭過頭咳嗽了兩聲,「我知道。」
寧天歌笑了,這男人竟也有不自在的時候,她還以為他的臉皮比床板還要厚。
她可以確定,在他轉過頭去的一剎,她分明看到他瑩白的臉龐泛起絲淡色的緋紅。
走到門邊,地上放著兩個木漆托盤,一個放著一疊清新淡雅的女子衣裙,還有一套男子衣袍,另一個則放著些專用易容的脂膏塗粉。
這是昨日她特意囑咐了李正準備的,她與墨離進入這座宅子時,用的是女子身份,在離開此處之前,當然也隻能以女子身份示人,而且還需以昨日那般的麵貌。
她信李正,也信這裡的人都忠誠於他,但她與墨離需時刻謹慎,在進宮之前不能再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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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是舊文,貌似,我又隻能以這種方式先發文了。家裡發生點狀況,我後半夜盡量修改出來,囧,對不起大家,妞們放心,這種情況不會經常發生的,隻是最近感覺事情特別多,都壓在一起。
因為有李正與墨跡的接應,再加上他們沿路作的鋪排,墨離與寧天歌再未遭遇到刺殺,兩日後十分順利地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