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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姐姐與李大哥,便想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擺脫了他。」她說完又覺得不妥,急急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我存了這份私心,但救你們是出自真心的。」

寧天歌許久未語,正當茹兒忐忑之際,她緩緩說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也相信你要離開青石嶺這個理由的真實性,但是,這理由不足以充分到讓你恨你哥哥……如果我沒看錯,剛才你哥哥死的那一刻,你的心裡有著快意。」

茹兒一震,睜大著雙眼,不敢相信那一刻短暫的流露便落入了她的眼裡。

她直覺想否認,但是對麵那種淡然卻帶著無形壓迫的眼神令她無法說謊。

她看向墨離,心中更為絕望,本來心中尚有一絲僥倖的希翼,一旦事實說出,便再無希望可言。

寧天歌將她的表情看得真切,卻未心軟,此時此刻她與墨離的處境容不得有任何可疑之處的存在,她不會對一個底細不明的人存有婦人之仁。

茹兒終究不敢隱瞞,聲音抑製不住地顫唞,「果然瞞不過姐姐的眼睛,我雖感念哥哥一家的恩情,亦想一生侍奉雙親,隻可恨我那哥哥趁我熟睡之際下了藥……強佔了我。」

她的雙手蒙住眼睛,聲音裡有著恨意,「我確實恨他,事後也曾想過逃,但每次都被他抓回去,後來想想要麼就這樣吧,可是遇到了姐姐和李大哥,我又想,又想……」

她低低地啜泣起來。

寧天歌未語,她明白這後麵的話是什麼。

見到了墨離,沒有哪個女子能不動心,哪怕故意改變了膚色,這與生俱來的優雅雍容氣度亦是無法改變和忽略,更不是一介武夫所能企及的,茹兒見了,又怎能免除。

此事雖說是想擺脫她的哥哥,隻怕對墨離的仰慕更是佔了主要原因。

正想著,墨離忽然低低一笑,「娘子,身上的飛刀夠用麼?」

------題外話------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吹枕頭風

寧天歌眉梢一動,凝神靜聽,扯起一側嘴角,「恐怕不太夠。」

茹兒驚得抬頭,臉上猶掛淚痕,「姐姐,又有人追來了麼?」

「嗯。」寧天歌往窗外看去,正前方隱約可見一片黑影朝這邊飛快奔來,馬蹄聲隱陷可聞。

剛才那信號彈,不僅引來了後方的敵手,同時亦招來了前方等候的伏擊手。

如此也好,少了敵在暗我在明的風險。

隻是此地已無可隱藏之處,趕車的車伕也看到了前方的異常,嚇得連馬都趕不動,慌了神色,「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停下!」前方一聲暴喝,十數匹奔馬迅速將馬車包圍。

數枝鬆油火把點起,照亮周圍一片。

「車上是什麼人!」刀劍出鞘,一人拿著劍尖筆直對著車伕喝問。

車伕渾身癱軟,話不成句,「是,是……」

來人不耐,上前就要挑了車伕喉嚨,車簾在此時掀開,一名年輕婦人走了出來,微微皺眉,「我們隻是過路的百姓,敢問各位爺將我們攔下可有何事?」

「過路的百姓?」那領頭的明顯不信,「有何急事需連夜趕路?」

「我家男人患了急病,村裡的大夫出診未歸,隻好連夜趕路,隻待天亮進城尋個好大夫醫治。」婦人眉目間可見急色,「各位爺若沒什麼事,還請讓我們快快過去,可不要耽誤了我家男人的病。」

領頭人一聲哼笑,翻身下馬朝她走了過來,「我就是個大夫,倒不如讓我先給你男人看看。」

「看爺的樣子,明明是位習武之人……」婦人一手撐住車門,懷疑地說道。

「誰說習武之人就不能當大夫。」那人拿劍拍了拍她的胳膊,一張臉在火光下半明半暗,「讓你家男人出來吧。」

「這位爺,我男人病重,不能見風。」婦人縮了手,不快地看著他手中的劍,「再說,這位爺若真會看病,也沒有拿著刀劍替人看病的道理吧?」

「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哪容你來囉嗦!」那人一把將她推開,用劍尖去撥車簾。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家男人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負得了責嗎……」她急得撲過去,抓著那人的手就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手裡的劍差點掉落,使勁甩開她,反手就要打她巴掌。

她「啊」地一聲尖叫,抱著頭蹲到一邊車櫞上,「打人啦,打人啦……」

那人見她就一村婦,也懶得與她計較,沉著臉撥開車簾,卻見車內昏暗不明,一名男子歪趴在桌上,一名清秀的女子正替他拭著汗,一見車簾打開,頓時驚得縮到角落裡。

那人微有遲疑,事先得到的消息說要殺的對象是兩名年輕男子,而眼前的則是兩女一男,與消息不符,更何況,這幾人的長相與畫像亦不相同。

寧天歌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隻可惜,新的線索已被她掐斷,那過時的消息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拿火把來。」那人一手往後一揚,後麵立即送上一根火把。

他將火把舉到車內,在墨離與茹兒兩人臉上仔細照過去,確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這才退了出來,將火把扔給別人,翻身上馬,手一揮,「走!」

十數人頓時調轉馬頭揚塵而去,寧天歌冷冷地望著那片灰塵,吐了口唾沫,踢了踢已經癱成一團爛泥的車伕,「快趕車,小心那些人回來殺了你。」

一聽到這個殺字,車伕猛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無需她再多說,連聲催動馬車。

寧天歌扯了下嘴角,果然,這句話比什麼都好使。

彎腰入內,墨離已坐直了身子,她剛進去,便被他伸出長臂撈在懷裡。

「娘子,真被人打了?」他眉宇微凝,端著她的臉,藉著依稀的光亮細細辯看。

「怎麼可能。」她拿開他的手,「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他還是個男人麼?」

他低笑一聲,柔柔地看著她不語。

她被他看得發毛,又礙於茹兒在旁邊不好發作,斜他一眼,「相公為何這樣看我?」

「我覺得你剛才的說法挺好。」他附到她耳邊,吐氣若熏,「男人,嗯,你家男人。」

她抽了下嘴角,低聲道:「那不過是為了更符合村姑的形象,相公不要想太多。」

「我已經想多了。」他低低地笑,像是做壞事得逞的貓,在她耳邊輕啜一口,旋即離開。

寧天歌無語地瞪著他,車內還有別人,他好歹收斂些。

茹兒癡癡地看著兩人親暱,並未聽清他們在說什麼,隻是既感傷又羨慕。

「娘子,那些人隻怕很快就會意識到上了當,過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來。」墨離支著頤淡聲道,「此去前方城邑尚有些距離,若是他們返馬追來,一場惡戰是免不了了。」

「那就戰吧。」寧天歌摸出把柳葉飛刀在手裡把玩著,手指撫過鋒利的刀刃,「能拖一時是一時,拖不過,那就隻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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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想不到這邊待客之道如此熱情,真讓人受寵若驚。」他意態慵懶一笑,「便宜了那小子,打個前鋒也不知打到了哪裡去,至今莫說接應,連個音訊都不見。」

寧天歌自然明白他在說誰,想來也是,墨離讓那墨跡先行一步,他倒好,這些天來連個影子都未見,真要懷疑是不是把這主子給忘了。

「回去就把他給辭了,還能省下一份俸祿。」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想起墨跡那個暴躁性子,若是知道她在墨離麵前出此主意,會不會直接拿刀跟她比劃?

「為夫怎麼聽著有吹枕頭風的意思?」墨離忽而湊了過來,在她耳後含笑低語,「等哪天娘子當真嫁給為夫時,為夫定然對娘子言聽計從,現在麼……娘子還不是安王府裡的女主人,這辭人的事恐怕還不能令人信服。」

「相公,當我剛才的話沒說吧。」她淡淡瞥他一眼,他倒是懂得見縫插針。

「說出來的話可是潑出去的水,為夫都聽見了,又怎能當作沒說呢。」墨離掂起垂在她耳邊的一縷髮絲,笑道,「更何況娘子所言極為有理,正顯出娘子持家有方之德。」

寧天歌決定閉嘴。

這人一旦說到這種事,便總是有話接著說下去,她卻不能陪著他繼續開這種無傷大雅卻不宜多聊的玩笑。

轉身望向窗外,前方寂靜深幽,無半點星火之光,在夜色中透著青灰的道路似乎永無盡頭,一直綿延到天際。

再往後看去,她忽然眸光一頓,雙眸微微瞇起,手指間的飛刀在指間緩緩翻轉。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相公,你剛才預料的要成為現實了。」

「哦?」墨離輕輕一笑,「倒是比我們想像的要來得快些。」

「隻能說,他們的命比我們原先設想的又短了些。」寧天歌%e5%94%87畔抿出一絲清冷霜花。

後方的視線盡頭,一隊火龍蜿蜒而來,相比較他們所乘的馬車,速度不知要快了多少。

馬車伕亦聽到了後麵不尋常的動靜與光亮,扭頭看了一眼,險些手軟得連趕馬鞭都抓握不住,想起寧天歌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話,連忙強打起精神拚了命地抽打馬%e5%b1%81%e8%82%a1。

那馬又驚又痛,撒蹄就跑,車身一陣顛簸,提著心聽著兩人對話的茹兒猝不及防,後腦便重重地撞在了車壁上,她也顧不得疼,隻是緊張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可以想見,那場麵會是如何殘忍。

對方人數眾多,而這邊隻有兩人會武,情況果真會如他們現在所說的這般輕鬆麼?

墨離緊貼在寧天歌身側,靜觀後麵不斷追趕上來的馬隊,距離越近,所見越為清晰。

「似乎比剛才更多了些。」他的手指敲擊著車壁,發出叩叩輕響。

「看起來像是前麵那撥人跟後麵那撥人進行了會合。」

「總算不是笨得無可救藥。」他一笑,「我還以為他們會一直追下去不知回頭。」

「他們追了一陣子沒見到我們的蹤跡,難免起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