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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地問。

「不用。」寧天歌淡淡一笑,負手立於一邊。

這樣的姿態顯然有著送客之意,茹兒被她這淡然氣質所震,竟產生出一種低微之感,低垂了眼睫不敢再隨意將目光投向那張木床。

「那好,姐姐若有什麼事就說一聲,我先出去了。」她訕訕地笑了下,走了出去。

寧天歌隻是點了點頭,在她身後關了門,並插上門栓。

在涼水中摻了些熱水,她移去墨離身上的被子,用布巾濕了水在他身上輕輕擦拭著,好幾次兩人肌膚相觸,眼睛也不可避免地掃到不該看的地方,她隻能飛快轉過頭去,什麼都不去想。

可越是不去想,腦子裡越是不斷浮現之前的所見,也不知是不是墨離的體溫太高導致周圍的空氣升溫,片刻之後,她的額頭亦是密密一層細汗,鬢髮濡濕,後背一層布料緊貼在身上。

捏著擦身的布巾,她順手抹了把額角,上麵還有墨離身上的溫度未散盡,這一抹便像是被他的手溫柔拂過,不由一怔。

「累了吧,休息一會兒。」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床頭響起,她驀然抬頭,便落入一雙佈滿紅絲卻沉靜的眸子。

「不累。」她略顯倉促地扭頭。

這種情況下,他若是睡著了無所謂,一旦醒了,卻有著免不了的尷尬。

手上的布巾無意識地在他身上擦著,意識早已遊離天外,想著是不是把被子拖過來給他蓋上,又覺得這動作太過明顯,反而顯得她心虛,可在他注視下若無其事地繼續,卻又做不到。

思想正激烈鬥爭間,耳畔卻聽得「嘶」地吸氣聲,墨離低%e5%90%9f了一聲,「娘子,你到底在往哪兒擦?」

她四下遊走的魂魄總算回歸了些,低頭看去,腦子頓時轟地一聲,滿臉通紅。

這還能是哪兒,再過去那麼一點點,就直搗黃龍了。

臉燒得已經沒法見人,那男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讓人想找個地洞鑽,她清咳一聲,慢吞吞地在那附近再抹擦了幾下,這才慢慢收回手。

「醫書上說,這個地方對於退燒最管用,所以要多擦幾下。既然你已經醒了,這裡就交給你自己來吧。」

「這是哪本醫書上說的?這麼好的退燒之法我竟然不知。」墨離忍不住笑,「改日我也要好好看看。」

「不記得了,隻記得有這個方法。」寧天歌鎮定地回答,目不斜視地拉過被子蓋住他腰部以下位置。

還未直起身,一隻手已將她握住,掌心火燙。

「天歌,如今我的身子看也被你看了,摸也被你摸了,你是不是要對我負責到底?」他輕笑一聲,沙啞的嗓音平添幾分魅惑。

「我的不也被你看了摸了,我也沒說要你負責不是?」寧天歌挑眉看他,這男人又想開始耍無賴?

「這個好說,我負責就是了。」

她無語地望著這個發燒也不忘調笑的男人,「殿下,我看你是燒糊塗了。」

也不管他作何反應,她拉好帳子,再開門出去,卻見茹兒正往這邊瞅,乍然見她開門,不由尷尬地笑了笑,「姐姐,早飯做好了,可要給你們端來?」

「我自己來端吧。」寧天歌走了過去,隨她一同進了廚房,見鍋裡不過是些青菜小米粥之類的農家早點,倒正好適合墨離目前的情況。

看著茹兒嫻熟地盛著米粥,她微笑道:「茹兒姑娘,我家相公昨晚受了涼,身體有點不適,今日可能還要在姑娘家叨擾一晚,不知……」

「李大哥病了?」茹兒頓時脫口而問,一問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笑道:「不礙事,姐姐想要多住幾日儘管說,沒事的。」

「嗯,就是太麻煩你們了。」寧天歌再次客套了一句,端起托盤,未想身後的茹兒也跟了過來。

替她張羅著把粥和菜放到桌上,茹兒的眼睛已數次飄向那張床,怎奈那帳子遮得實在嚴實,怎麼也看不到裡麵的光景。

她便笑%e5%90%9f%e5%90%9f地站在桌邊,端著那粥碗就是不動,茹兒亦是個聰明人,知道再待下去便有些不妥,隻得先出了去。

想到墨離目前被子下不著寸縷的模樣,再想想這明顯有動心跡象的茹兒,寧天歌還是決定再次將門栓插好,萬一這姑娘不敲門便跑了進來,看到這墨離赤身%e8%a3%b8體的模樣不說,單看他那張害人的臉,隻怕真要惹出一場落花流水的桃花債來。

扶著墨離坐靠在床頭,她舀了勺米粥放到他%e5%94%87邊,忽然就生出一絲恍惚來。

就在昨晚,他便是這樣一口一口地給她餵飯,而她還嫌棄著他的口水,不過短短一晚,兩人的位置卻倒了過來,這事世命運的玄妙,真是誰又能說得清。

「娘子?」墨離笑著叫了一聲,這女人最近很愛出神。

「嗯?」她回過神來,卻見那勺子早已空了,忙又舀起一勺,墨離卻道,「娘子,你也一起吃。」

她搖搖頭,「你不餓,你吃完我再吃。」

「我不嫌棄你的口水。」他已將那勺子推了回來,湊近她%e5%94%87邊,「來,吃一口。」

她瞪著那粥,木然推了過去,「我嫌棄。」

墨離無奈地望著她,最後笑著搖頭,隻得低頭吃了。

房間裡一時很安靜,墨離比她要配合得多,她喂多少,他就吃多少,那吃相亦極其優雅,半點聲音都不發出,細嚼慢咽,端的一個斯文俊雅。

寧天歌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便覺得此時的墨離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討厭。

這份寧靜卻未持續多久,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果然印證了寧天歌之前的想法,證明她並非杞人憂天。

「姐姐,我給李大哥熬了薑湯,祛祛體內的寒氣。」茹兒的聲音響在門外。

「這就來。」寧天歌應了一聲,睨著低頭喝粥的男人,「相公,你的桃花來了。」

「咳咳……」剛喝了粥還未嚥下的墨離便被那米粒嗆著了嗓子。

寧天歌繃住嘴角,遮好床帳,這才去開了門,門外麵,茹兒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姐姐,趁熱給李大哥喝了吧。」茹兒滿眼殷切。

此番情景,叫寧天歌如何下得了逐客令。

「好。」她接了過來,極為緩慢地往裡走,那茹兒便一步一趨地緊跟著,看樣子,是要親眼見著『李大哥』把這碗湯喝下去了。

「相公,茹兒姑娘給你送湯來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寧天歌提醒了一句。

墨離啊墨離,這可是你這張臉惹來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走到床前,到底有些不放心,她回頭對身後的茹兒說道:「茹兒姑娘,我家相公現在正發著燒,我看你還是先出去吧,萬一被傳染了可不好。」

「沒關係,我的身體壯著呢,從小到大很少生病的。」茹兒嘻嘻一笑。

寧天歌扯了扯嘴角,這丫頭,還挺能裝傻,長這麼大了又怎會不知男女有別,卻硬是裝作不懂,誰說這山裡頭的女子心思簡單的,她倒覺得這茹兒一點都不比外麵的單純。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相公,我要開帳子了,你把被子蓋好些,免得進了風。」她說完,又停頓了一下,才緩緩拉開一線。

往裡麵瞄了一眼,她猛地咬住下%e5%94%87,抑製住快要出口的笑聲,手中卻是不穩,薑湯已控製不住地從傾斜的碗裡灑了些出來。

一頭亂得足可以用鳥窩來形容的頭髮將墨離整張臉擋住,連嘴都看不分明,偏那束髮的樹枝還別在頭頂上,欲掉不掉,又極巧妙地控製著不讓頭髮全部散下來,以達到遮擋臉部的最佳效果。

難為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足這頭上功夫。

亂髮後,一雙眸子露出精亮的光澤,朝她眨了眨眼,她忍著笑,再看他身上,那被子一直蓋到脖子以上,丁點肌膚都未外露。

他還發著燒,這樣會不會熱死?

將帳子徐徐拉開,寧天歌將湯碗湊近他嘴邊,擋去身後大半視線,小心地撥開他嘴邊的頭髮,柔聲道:「相公啊,這可是茹兒姑娘親手為你煎的薑湯,你可要全部喝完,不能浪費了茹兒姑娘的一片心意。」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一十九章 閻王殿暫時還不想去

「那是應該的。」墨離啞著聲音笑了笑,慢慢地將整碗薑湯喝完。

茹兒抿著%e5%94%87笑,臉上現在羞澀之意,眼睛卻不閃不避地越過寧天歌,落在墨離喝湯的優雅舉止上,見他都喝了下去,臉上的笑意越發甜美。

「李大哥,你的頭髮怎麼成這個樣子了,我身上帶著梳子呢,替李大哥梳一梳吧,頭髮梳整齊了也能感覺精神些。」

說罷,從懷裡掏出木梳就要走到床頭為墨離梳頭。

「咳咳,不必勞煩茹兒姑娘,我家娘子會替我梳的。」墨離忙往床內縮了縮,亂髮後的眼睛連連朝寧天歌使眼色。

寧天歌不緊不慢地收起碗,轉身笑瞇瞇地取過茹兒手中的木梳,順手將空碗放到她手裡,「茹兒姑娘真是有心了,這梳子暫時先借我用一用,用完了便還你。哦,薑湯喝完了,這碗就麻煩你走的時候帶出去吧。」

茹兒愣了一下,看著手裡的木梳變成了碗,原本一心想要接近的願望落了空,難免失落,但又不好再說,隻得說好。

看著那門關上,寧天歌舉起手中的梳子來回看了看,彎起嘴角一笑,「我看那茹兒長得不錯,對你又上心,再者這山裡頭空氣也好,定能長壽,要麼你就別走了,就在這做個上門女婿吧。」

「你就知道拿我尋開心。」墨離撥開麵前的頭髮,順帶著把身上的被子往旁邊一推,懶洋洋地支著額頭看她。

她嘴角一抽,刷地將床帳拉上,「你還真不怕人家會隨時進來。」

「怕什麼,不是有你在麼?」帳子內,墨離的低笑傳出。

寧天歌真是怕了他這厚臉皮,過去將門拴好,在帳子外捏了捏梳子,「你先把被子蓋好,我替你把頭髮梳上。」

裡麵「嗯」了一聲,卻不見有任何動靜,她又耐著性子等了會兒,還是未聽到他蓋被子的聲音。

算了,隨便他怎樣。

她將梳子往桌上一扔,坐在椅子上準備打盹,卻聽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