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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睡了過去。

墨離靜靜地凝視著安靜沉睡的她,燈光下,寧天歌微仰著頭靠在浴桶邊上,桔色的光暈勾勒出她精緻的側麵,修長的頸項優美如白天鵝的脖頸,幾滴水珠落在上麵,更顯得璀璨優雅。

雪色的肌膚似璧似玉,亦酥亦脂,鬢邊幾縷髮絲垂落雪白的頸肩,蜿蜒過纖細鎖骨,烏黑髮梢蕩漾在水麵上,沒於若隱若現的酥%e4%b9%b3間,粉光若膩,如輕雲出岫,暗香襲人,玉色盈盈間,勝過人間最美春色。

——

在夜蟲低鳴聲中,寧天歌突然驚醒過來,房間內一片寂靜,唯有桌上那盞油燈還燃著如豆燈火,自己已然躺在溫暖的被褥之中,再伸手往旁邊一摸,卻是冰涼。

墨離呢?

心中一驚,頓時坐起,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光潔身體,她忙扯住被頭拉至頸部,再環顧望去,卻見那浴桶中一人低頭靜坐,竟似睡著。

「相公,相公?」她嘗試著叫了幾聲,水裡的人半點反應皆無。

她皺了眉,裹起被子下了床,虛浮著腳步走到浴桶前,果然見他沉沉而睡,臉上黃泥皆已洗淨,顯露出如玉容貌。

再伸手往水中一探,那水早已沒有半點溫度。

這人,不會在這冷水中睡了很久了吧?

「墨離,你醒醒。」她拍了拍他的臉,手下的肌膚觸手冰冷,不由心裡起了絲火氣。

墨離卻睡得極沉,任她這樣輕拍根本無濟於事,她見著他半露在水麵上的%e8%83%b8口,伸手就擰了一把。

「唔……」抬手將她捉住,墨離蹙眉低%e5%90%9f一聲,緩緩啟眸,「狠心的女人。」

「我若狠心,就該讓你在這冷水中睡一晚上。」寧天歌沒好聲氣地瞪他一眼,「還不快起來,想凍死不成?」

「娘子是在關心為夫麼?」墨離摸著她的手,剛睡醒的眸子裡還有絲迷離之色,「隻怪娘子的洗澡水太香,為夫也想洗上一洗,這一洗便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貧嘴。」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晃得桶裡的水跟前漾了漾。

「當心!」他連忙將她的手舉高,「你手指上有傷口,別沾了水。」

傷口?這麼一說,她還真感覺到中指有些刺疼,再看去,就看到指尖的位置有道小小的傷口,之前因為急著找墨離都未發現。

「你把我體內的毒從手指裡逼出來的?」她怔怔地問,這麼大動靜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睡得太死了。

「嗯。」他慵懶地靠著邊上,淡淡一笑,「你睡得那麼熟,我不忍心叫醒你,在逼毒的時候便點了你的睡%e7%a9%b4。」

怪不得……

一時說不清心裡的感受,她垂了眸,低聲道:「你快起來吧,水涼。」

抽回了手,她裹著被子慢慢走回床邊,身後水聲作響,她緩緩在床內側躺下,少許,一人走了過來。

「娘子,我沒有被子蓋。」墨離站在床邊,嘴角噙著一抹狀似委屈實則歡喜的笑容。

這人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

寧天歌盯著床裡側的帳子,將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出去,「這樣夠了吧?」

「我個子比你大,不夠。」他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在她皺起眉頭準備發火之前,低低一笑,「不過,為夫有辦法。」

她轉頭瞥眼過去,但見玉色膚光一閃,那人已掀被躺了進來,隨後從她身後將她抱住,「這樣被子就夠用了。」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子,你到底在往哪兒擦?

兩人肌膚相貼的一剎,寧天歌猛地打了個寒噤,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第一反應,好冷!

第二反應,他沒穿衣服!

第三反應,她也沒穿衣服!

第四反應,他們兩個沒穿衣服的抱在了一起!

身後那人由於在冷水中浸泡太久,肌膚表麵有著一種透膚的涼,但這種涼意下麵,似乎又有著一種深沉的灼熱在隱隱蘊積,就像炭灰下的火星,看似冷卻,實則火燙。

她的心弦便顫了一下。

久久不動,她閉起眼睛緩緩吐納,壓下心中那絲悸動,思緒有點亂,亂得不像以往那個寧天歌,這種現象,不好。

有些事情她不是放不開,水到渠成的時候,做了便做了,沒什麼,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的就合適麼?

她還不能確定對他的感情,而他,未必就可以讓她完全交付。

「放開我。」沉澱了心頭的紛雜,她平靜地說道。

「不放。」墨離更她將往身上緊了緊,氣息遊離於她頸後,「娘子,給為夫取取暖。」

她的手扣上他的手腕,雖然力氣尚未完全恢復,但控製他的脈門還不成問題。

墨離已低喃道:「今日我方知自己的定力有多大,娘子,你知道自己有多誘人麼,將你從水裡抱出來的時候我險些就要把持不住。」

她抿了抿%e5%94%87,這人就不知道含蓄為何物麼?

「難為殿下做了一回君子。」

「叫我相公,或者名字。」他的手懲罰性地在她腰間按了一下,「我本來就是君子。」

她閉了閉眼,忽略他的自誇,低聲道:「殿下,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一句話麼,入戲太深並不是件好事。」

身後的呼吸由此一靜。許久,他在她耳邊輕語,「天歌,你覺得,有誰做戲能做到我們這種程度?幾度生死,為了對方而不顧自己的性命,難道這也是因為入戲太深?若是如此,戲便戲吧,我倒願意一直沉迷下去,再不回到現實。」

「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誰也逃不掉,不是麼?」她側過肩頭,轉眸與他相視,「殿下,不要急於否認,在這莽莽北邙山,我們對於彼此而言,是唯一可依賴可信任的人,在生死關頭誰也不願意扔下對方獨自逃生。但是,殿下不要把這種患難之情歸結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一切還是要從心。等出了青石嶺,你我平安到達洛城,完成皇命之後再順利返回京都,到那個時候,殿下若能認清心裡的真實感受,不妨再來談今日之事。」

他沒有說話,擱在她腰間的手慢慢地在她肌膚上畫著圈,一下,又一下,似乎他也在借此理清自己的心緒。

她默默地等待著,並不擔心他會有不同意見。

她向來是冷靜自持的人,而他,也是。

他們太過相近,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她剛才說的,他未必沒想過,不過是由她說出而已。

隻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擁著她,在她耳後印下淺淺一%e5%90%bb,睡去。

這便是他的答案了。

沒有異議,就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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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漸弱,燈油燃盡,房間內陷入靜謐的黑暗,寧天歌卻再無睡意。

身上有些沉,想要將墨離的手挪開,聽著這身後調勻的呼吸,她又有些不忍,罷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閉著眼睛半清醒半迷糊地睡到快天亮,漸漸覺得身上有些燥熱,她掀開被角,透了些涼風進來,感覺稍好些,但卻依舊熱得難受。

她便去推墨離,想讓他離遠點,觸手之處卻是滾燙,心下便是一驚。

騰地坐起,掌心貼到他額頭,脖頸,身上,處處熱得燙手,朦朧的光線中,可見他臉上的潮紅,竟是發燒了。

細細一想,她光腳下地從衣服堆裡摸索到火折子,點亮了,掀開被子對著墨離的後背一照,果然,那處箭傷已經發炎。

那處傷口並不太深,經她處理已經閉合,若不下水沒什麼問題,隻是這男人愛乾淨,忍受不了身上的髒臭便洗了個澡,洗澡也就罷了,偏偏還在這冷水中泡那麼久,傷口便受了感染,再加上受涼,不發燒才怪了。

當即穿上衣服,想要開門,忽然想起什麼,摳了點牆泥再和些水,在臉上薄薄地抹了一層,又將床帳放下,遮住外麵的視線,這才走了出去。

來到側屋外敲了敲門,裡麵有人應了聲,窸窸窣窣一陣,茹兒披著衣服開了門,見著她明顯一愣,一時半刻竟差點認不出。

寧天歌沒時間跟她細細解釋,直接便問,「茹兒姑娘,家裡可有自家釀製的燒酒?」

「哦哦,有的。」茹兒這才認出她來,「原來是姐姐,你要這酒是用來喝麼?這個姐姐恐怕喝不了,太嗆人了。」

「越嗆人越好,麻煩姑娘舀一些來。」寧天歌不理會她的驚訝,說完便轉身走到水缸邊打了盆乾淨的清水,在茹兒愣愣的目光中進了屋。

放下水盆之後她就在門口等,她相信茹兒很快就會過來。

果然,不過走十幾步路的功夫,茹兒便提了個酒壺快步走來,另一隻手上居然還拿著兩隻酒盅,真以為她是要喝酒。

「李大哥還沒起麼?」走到門邊,茹兒將酒遞給她,眼睛卻瞟向屋內。

「嗯,他還在睡。」寧天歌接過酒壺酒盅,微笑著問道,「姑娘可否再幫我燒些熱水來?」

「姐姐這是要……」相比較昨晚的爽快答應,茹兒稍顯遲疑了些,不過並不明顯,見她含笑不語,便不好再多問,笑道,「我這就為姐姐去辦。」

「多謝茹兒姑娘。」寧天歌點頭致謝,關上了門。

聽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她這才走到床邊,掀起床帳與被子,往墨離背上的傷口處抹了些白燒,條件有限,為了不讓他人起疑又不能問人討藥,隻能用這簡易的方法。

將被子蓋到%e8%83%b8口處,她又在他太陽%e7%a9%b4與脖頸以及腋下擦了些酒,這是驅散體溫最有效的地方,若能有酒精最好,若是沒有,這白燒也能代替。

做完這些,天色已大亮,晨光從窗紙上照了進來,透過亞麻帳子打在床上,墨離眸子輕闔,眉宇微擰,可見倦怠之色。

她的手指撫上那眉心,輕柔地將那褶皺撫平,指腹久久停留在上麵,一時出神。

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再次響起,寧天歌起身下床,將帳子掩好,茹兒已端著一盆熱水推門進來。

「姐姐,熱水燒好了,需要我幫什麼忙麼?」她將水擱在桌上,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