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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片刻,神情轉為嚴肅,看向昏暗的沼澤之地,「走吧。」

寧天歌點點頭,低聲道:「小心些。」

墨離的%e5%94%87角便輕輕地揚了起來。

兩手重重一握,旋即放開,兩人都表情輕鬆地望著那片沼澤,然而彼此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那絲凝重。

身形驟然拔高,宛若碧波與輕煙在夜幕中騰躍而起,兩人在浮草澤灘上橫空渡越,蓮步生風,浮光掠影,輕盈飄逸。

足下借力的,不過是幾處不多的苔草,然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轉眼間已行至一半,周圍一切如常,然而墨離與寧天歌卻神情一肅,靈敏的耳中,分明已傳來弓弦緊繃的聲音。

火光忽然大亮,不算太大的沼澤兩邊,赫然站滿了引弓搭箭的射手,在火光亮起的一瞬,無數利箭從他們手中射出,目標隻有一個,便是處於沼澤中央的墨離與寧天歌。

前路未至,後路已遠,他們果然選擇了在此地設伏,又選擇在此時動手。

錚然拔出準備的長劍,兩道雪光在火光的映照下舞成兩團密不透風的光影,與光影相伴的,是比箭還要快的碧波輕煙。

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利箭悉數反彈入泥沼,火光裡,有人沉著臉猛一揮手,一架一人多高的大鐵弓被人架起,長箭搭於弦上,兩名弓箭手拉開沉重的鐵弦,拉至滿弦,放手。

尖銳的破空之聲帶著近乎淒厲的呼嘯穿越箭雨筆直而來,蓋過所有羽箭的呼聲,以雷霆萬鈞之勢直逼寧天歌而去。

「天歌!」墨離眸色大變,罔顧自身危險,搶身就要去救。

然而那箭迅猛異常,速度更是非尋常羽箭可比,轉瞬間,那散發著寒光著箭頭已迫在眼前。

「噹!」長劍脫手橫飛出去,寧天歌陡轉身形,動作迅如脫兔,俯身撲至最近的苔草上,那箭帶著強烈的餘勢從她原先位置經過,竟將對麵一名弓箭手射落沼澤。

手腕發麻,虎口有血絲滲了出來,寧天歌臉色微白,眼睛卻如墨一般漆黑,剛才那一箭的力道,若是射在她身上,必死無疑。

「可有受傷?」墨離掠至她身邊,替她護住仍在不斷射過來的箭,眸中已然現在殺機。

「我沒事。」她俯身蹲在他腳下,眼睛看向兩邊情景。

失去了長劍護體,便隻能由墨離一人抵擋,然而麵對對方無休無止的射擊,這樣並非長久之計。

她將注意力轉到發號施令那人身上,五官方正,闊嘴高鼻,並不認識。

火光裡,那人又抬起手來,下令弓箭手第二次拉開大弓弓弦。

必須馬上離開!

「走!」她猛地站起身來,牽住墨離的手,在僅有的幾處淺草中飛速前行。

身後是不斷被墨離擊落的箭,還有清脆激盪的兵刃之音,她沒有回頭,眼前隻有越來越近的彼岸。

隻要過了沼澤,再往前,便是茫茫北邙山。

還有十丈,九丈,八丈,七丈……

就在離沼澤邊緣不到三丈,兩人正騰空躍起進行最後一個飛躍之時,熟悉的呼嘯再次傳來,目標依舊是寧天歌。

左右皆無遮掩,上下亦無著落,唯一可替她擋箭的是墨離,但這一擋,也許便是他的一條命。

「你先過去!」她猛地將墨離往前一推,神情決絕。

半空中的身形因這動作一滯,鐵箭轉瞬即到,眼睛裡,是漸漸放大的箭頭,腦海中,卻是墨離被她推開的剎那,那眸裡的驚怒。

兩岸火光連接一片,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仰頭看著半空中那衣袂飄舞的身影,等著血濺白衣的剎那。

「噹」!

又是一聲利器交接的聲音,卻是比先前那一聲更沉,帶著嗡嗡作響的餘音,震得她耳鼓微微發麻。

蘊含了十足內力的白光硬是將那冰冷鐵青色的箭頭打偏了方向,擦著寧天歌的肩頭斜射出去,而那道白光在偏離了直線之後依舊去勢迅疾,篤地一聲釘在一根火把上,火光明艷,劍柄震顫不休。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未及眨眼,結果已然不同。

也就這劍入火把的頃刻,寧天歌已越過沼澤,落在墨離身邊。

墨離臉色有些發白,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他全部內力,然而這些都不及他這一刻的怒火。

寧天歌飛快地掃了眼周圍形勢,顧不得流血的肩頭,抓起他的手就往北邙山走,「快走,他們馬上追來。」

一拉,拉不動,再拉,還是拉不動。

她一回頭,見墨離站在原地不動,一雙眸子在火光下更是黑不見底。

「走不走?」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剛才為什麼要推開我,我明明可以替你擋開!」墨離沉著聲,眸中一點光亮漸盛。

她沉默了一下,放開他的手,轉身自己先行。

幽冷的夜風從遠處吹來,拍打著長草,揚起地上的黃沙,在半空中打著旋,偶爾有幾顆吹進她的眼睛,她閉了閉眼,沒有用手去揉。

為什麼要推開?

這個問題問得好,好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樣回答。

墨離沒有再問,悶不作聲地走到她身邊,撕下一塊衣袍,沉著臉替她包紮了傷口。

兩人沉默而迅速地朝北邙山而行,遠處,火把接成兩條長龍,漸漸朝這邊奔了過來,隱約還能聽見紛雜的腳步聲,緊追不捨。

行至山口,突然狂風大作,大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朝這邊急湧翻滾,遙遠的天際開始傳來陣陣悶雷,天色更加昏暗,樹枝猛烈搖擺,眼前的北邙山猶如一隻等待獵物的怪獸,隻等著吞噬一切。

感覺到身邊的腳步聲有些沉重遲緩,寧天歌向墨離望去,卻見他氣息微喘,額頭汗大如豆。

怎麼回事?

寧天歌伸手將他扶住,剛觸及他的後背,手心處黏膩冰涼的感覺便讓她心頭一驚,「你受傷了!」

「沒事。」墨離喘了口氣,拉過她的手,「先趕路。」

她一手將他撥開,強行將他身子轉了過來,右側肩胛下方的肋骨處,一支長箭赫然在目。

「這就是你所謂的沒事?」她的火一下子上來,分不清是氣他還是氣自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沒有傷到要害,當然沒事。」墨離撐著一棵樹幹,疲憊地閉上眼睛。

就在鐵箭第二次射來之前,這支箭射中了他,但他沒有出聲,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根本未讓寧天歌察覺。

而將全身內力貫注於劍上將鐵箭撞偏,則徹底讓他在內外損耗之下支撐不下去。

「卡嚓」輕響,寧天歌果斷地將露在身體外麵的箭桿折斷,小心解下包裹繫在自己腰間,然後半蹲在墨離身前,抓住他的雙臂往身上一送,「我背你。」

墨離想要掙紮,「我自己能走。」

她托著他%e8%87%80部的手便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這個時候了還逞什麼強!」

他驀然睜開眼睛,這個女人,竟然打他%e5%b1%81%e8%82%a1!

身上背了一個人,難免會影響速度,身後追來的火光漸漸由弱變強,那些人,身手並不弱。

寧天歌的額頭沁出一層密密的汗,這已是上山的路,若是平時根本不覺得什麼,此時背上的墨離虛軟無力,整個人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時間一久,便覺出了吃力。

風勢越來越大,烏雲已佈滿了整個上空,雷聲在雲層裡一陣陣地滾輾過去,聲聲猶如輾在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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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可清晰地看到攢動的人頭。

------題外話------

今晚先更這些,等過了十二點再更一章,看能不能就此將更新時間調整過來,每次都趕在大晚上的發,害妞們等得太久,我自己壓力也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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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庶女,蘇若心

出生剋死生母,一歲剋死奶娘,去哪裡克到哪裡,

算命的說她在十八歲之前不能在家,需在鄉下放養至成年,

可還沒來的及成年,就死了,

再醒來,靈魂已悄然轉變,眼睛少了絲懼怕,多了絲狡猾,

克人是吧,那我就把所有得罪我的人克一遍!

山賊打劫,姐反劫你。

嬸嬸暗算,我反算你一計,

小妹欺負,我讓你自食其果,

鄰居笑話,我讓你再也笑不出口。

女腹黑,男奸詐,誓死將愛情進行到底,壓你到死為止。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一十章 那就一起死吧

「放下我。」墨離伏在她肩頭,平靜地說道。

寧天歌緊抿著%e5%94%87,眸光如沉沉的黑夜,隻是加快了步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你背著我,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那就一起死吧。」她亦是平靜到極點的語氣。

一道白亮的閃電忽拉一下在天際劃開,照亮眼前濃密的山林,不堪狂風吹折的長草左右搖晃,山路陡峭難行,女子雙瞳湛黑,神情堅毅,如高山上佇立千年的磐石,沒有什麼可以動搖。

身後的火光忽然暗了下去,她心裡一沉,背上的男人已淡然開口,「他們追上來了。」

剛才那道閃電照亮了山中的一切,也照亮了他們的所在,一人受傷,一人負重,此時已是收緊羅網,收穫獵物的最好時機。

所以,他們棄了手裡的累贅之物,全力以赴誓要將他們抓獲。

「追上來,就一定能抓到我們麼?」寧天歌冷哼一聲,一顆小丸已從衣袖滑入手中。

身上容納空間有限,但必要的東西,她還是備著的。

又一道閃電裂開長空,照得四下裡一片白亮,更照亮了身後那些如豺狼一般凶狠的眼睛。

沙塵飛旋,百草勁舞,在漆黑低沉的天幕再次閉合之際,寧天歌猛然發力疾奔,儘管眼前濃如黑墨,眼睛暫時處於盲區,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