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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去給我找把刀來。」

她兩眼圓睜,「你,你不會是想自宮吧?」

「咳咳咳……」墨離一口氣岔了道,噎得差得回不來魂。

寧天歌見狀,忙走到桌邊給他倒了杯水,又扶起他上身,將杯子送到他%e5%94%87邊,「先喝口水。」

等了半天,隻見他盯著那水,卻未見他張開嘴巴,她默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再次遞過去,「放心,不會再給你下藥了。」

墨離看著那杯子,低頭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了,許是身體太熱缺了水,他一直把那杯水都喝完了才放開。

身子滾燙,灼得她的肌膚也似乎燃燒了起來,她扶著他躺下,轉身就要出去。

「你做什麼?」他想要將她拉住,奈何手根本抬不起來。

「去給你找人。」她站住,沒有回頭。

身後重重一聲喘熄,他似乎又氣又急,「去,拿刀!」

「你真想自宮!」她又恨又惱,猛然回身。

他有氣無力地瞪著她,「你若找他們進來,索性一刀先把我殺了。」

她一時無語,她在想什麼……

她的冷靜,她的自持呢?

「冷水,快去!」墨離閉上眼,他撐不了太久了。

寧天歌深深看他一眼,快步出了門。

門再次開合間,一大桶冷水已抬了進來,她關好門走到床前,輕輕握住墨離的手,雙手微一用力,把他拉坐起來,她身子半蹲,反手將他背在身上。

灼熱的體溫自後背層層滲透進來,如火如炭,已可感覺到箭在弦上,卻不得而發。

一滴汗自額角滾落,無聲滴落在地麵,她回頭望了一眼,墨離依靠在她肩頭,眼睫輕垂,呼出的熱氣吹拂在她後頸,似乎將她的頭髮都要點著。

「有點冷,你忍著點。」她輕輕說了一句,毅然將他放入水中。

冬日的水冰冷刺骨,在入水的一剎那,明顯感覺墨離打了個激靈,如扇子一般的睫毛一陣輕顫。

寧天歌轉過身去,盯著那點搖曳的燭火,手裡還兩種冰與火的感覺在交織,手心是火燙的體溫,手背是透骨的冰涼。

桶裡的水隻有一半,按常理來說坐在裡麵隻會沒過墨離的肩頭……

她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迅速轉身,雙手往水裡一抓。

水聲嘩啦,滑入桶底的人被撈了出來,嗆了水,咳了幾聲,臉色青白,%e5%94%87色又如滴血的紅……

「墨離,墨離……」寧天歌拍了拍他的臉,聲音裡帶了絲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焦慮。

墨離緊閉著眼,除了呼吸急促之外,未給她任何回應。

身體還是燙,人已有些昏沉,冷熱交替下勢必扛不了多久,而他,已經不能再耽擱。

一咬牙,她用力將他從水裡抱起,吃力地抱到床邊,她從不知道,一個並未有多少肉的男人會這樣沉。

快速地將他身上的濕衣服脫下,她扯過被子將他蓋上,墨離卻蹙起眉頭低喃,「熱……」

寧天歌緊握著雙拳,閉了閉眼,這個時候,她還能顧忌什麼?

掀開被子推至一邊,她坐到床側,眼眸凝著他的臉,一隻手憑著感覺伸過去,滑過光潔柔韌的肌膚……

他呻[yín]一聲,眉頭皺得越發緊,她的手微微一抖。

他的長睫輕輕顫動著,沾染著細小的水珠,似黑夜裡振翅欲飛的蝶,在燭火中投下一圈長長的陰影,遮去眸裡的浮光掠影,萬裡春色。

墨發散落在枕邊,黛墨的眉下是英挺如山的鼻樑,瑰艷的%e5%94%87色有著奪人心魄,蠱惑人心的美,微微輕啟著,逸出的低%e5%90%9f使人心顫。

她有些失神,竟有伸手去觸摸的衝動。

又一聲痛苦的呻[yín],讓她瞬間回神,扭轉視線,她看向床邊輕垂的紗簾,那裡光影重疊,如夢如幻,看不清究竟哪一層是紗,哪一層是影。

氣息漸促,輕%e5%90%9f如歌,在一聲急促的喘熄之後,他的眉心終於緩緩舒展,不一刻便在極度的疲憊與舒暢之下沉沉睡去。

她靜默地注視他片刻,用酸漲的手替他蓋好被子,然後緩緩擦去手中黏膩。

看向窗外,晨曦微露,天光已透過厚重的黑暗,破將而出。

她撐著chuang沿站起,慢慢挺直僵硬疼痛的腰背,再回頭看了他一眼,開門離去。

——

回到寧府,天色已明,門前守衛遠遠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麵色很是古怪。

寧天歌淡淡瞥他們一眼,邁入門檻。

「大公子。」其中一人忍不住叫了一聲。

她回頭,「何事?」

「……大公子還是快些進去吧,小人就不多說了。」那守衛猶豫了半天,還是把話縮了回去。

她「嗯」了一聲,心頭起疑,最先的想法便是莫非寧采詩出了什麼事?

一路上,下人見著她都是一副躲躲閃閃的模樣,她心頭疑惑越來越重,加快了步子,直接去了寧桓的書房。

寧桓卻是不在,問了人,說是在二夫人那邊,她心裡一沉,寧桓很少去那裡,看來昨晚寧采詩回來定是鬧了什麼事。

一路疾走,直奔二夫人所住的院子,那裡的婢女見著她卻是麵色大變,紛紛閃至一邊。

她何時成了人見人怕的洪水猛獸?

寧天歌沉著臉大步走入,一眼便見到寧桓立於二夫人房門口,臉色鐵青,目光冷峻,屋內一片寂靜。

她走了過去,往屋內一掃。

二夫人一臉堅決地坐在那裡,懷裡摟著寧澤軒,身邊緊緊依偎著寧采詩,乍見到她出現,寧澤軒渾身一抖,將頭埋入二夫人懷裡。

三日禁閉未到,寧澤軒竟出來了!

她冷冷地看著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算時間不到被放了出來,看到她又何必害怕至此?而寧采詩亦是不敢與她對視,瑟縮地往二夫人身後挪了挪。

「父親,發生了何事?」她轉頭問寧桓。

寧醒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你那個丫頭,出了事。」

儘管她心裡做足了準備,儘管她多年來已很少因為什麼事而失去冷靜,然而此時,她依然暈了一暈。

她抓住門框穩住身形,一夜未眠,滴水未進,一回來就聽到這個消息,讓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耳邊是寧桓沉重的敘說,她閉上眼睛聽著,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寧澤軒被二夫人救出柴房,為了替寧采詩出氣,後半夜暗中姦汙了黑丫,並且導致下`身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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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歌驀然睜開眼睛,眼中的寒光比冬日霜雪還要冷。

寧采詩與寧澤軒被她這眼神駭得一跳,便是二夫人亦不自覺地起了層寒意。

「我知道你們恨我,但是,你們就這麼點本事,隻敢對我丫頭下手麼?」她放開門框直起身子,眸光冷冽地掃過他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返身而走,她疾行如飛,一路奔向自己的院子。

昨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那個因她一句話而不滿再三強調自己已經長大的黑丫,竟因為她一時的不在,就遭到了這樣的玷汙……

這麼一個巧笑倩兮,善解人意又嬌美可愛的孩子,再過兩年也該到了如花的年紀,能夠得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就這樣被人攔腰折斷,毀去清白……

此刻,她心裡的憤怒無以復加,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

奔至黑丫屋外,她收住腳步慢慢推開房門,裡麵站著兩名府裡的丫鬟,見她進去連忙行了一禮,她沒有理會,隻是看向正在收拾藥箱的葛先生。

「葛大夫。」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丫頭的身體怎樣?」

葛先生提起藥箱走了過來,朝她搖了搖頭,眼中有著歉意,隻留下一聲歎息。

眼前一晃,她一手撐住身邊的桌子,盯著地麵,「你們,出去。」

兩名丫鬟立即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帶上門。

寧天歌直起身,朝床榻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被褥上,大灘的血跡觸目驚心,那小小的身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蒼白單薄得讓她心疼。

黑丫從她進來就一直看著她,隨著她的靠近而慢慢露出微笑,那眼睛彎成了半個月亮。

「大公子……」

「你放心,我會請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看病。」寧天歌坐到她身邊,替她掖了掖被子,微微一笑,「還記得我跟你說起過的那個冉院正麼,有他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黑丫搖了搖頭,儘管感覺越來越虛弱,眼皮也漸漸發沉,但笑容倔強地掛在嘴角,「大公子,你不用安慰奴婢,奴婢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別胡說。」她站起身,「我這就進宮去請冉院正過來,你乖乖地躺在這裡等我。」

「大公子,你別走。」黑丫急忙伸出手來抓住她,「奴婢還有話要對你說,晚了……就怕說不成了。」

抓握過來的手指冰涼,寧天歌抬頭望著屋頂,眨去眼中霧氣,輕輕坐下,合住她的手,「好,我不走,但你先不要說話,有什麼事等身體好了再說。」

「不,大公子,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黑丫的大眼睛流露出憂傷,輕咬著嘴%e5%94%87,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輕聲道,「有件事藏在奴婢心裡很久,一直想對大公子說,可又不敢,怕說出來大公子就再也不要奴婢了……其實,其實奴婢是安王殿下的人……」

「我知道。」她很快地接口。

「你知道?」黑丫驚訝地張著嘴,一時不敢相信。

「嗯。」寧天歌替她將散在額頭的碎發攏到耳後,平靜地看著她,「還記得我跟你的第一次談話麼?那時候還在西院,你剛進來伺候我。」

黑丫張著大眼睛點點頭。

「你曾說,你是為了葬母才賣的身,幸好相爺好心收留了你,又出錢為你母親入了殮。」她撫了撫她的臉頰,示意她安心,「賣身葬母是沒錯,但那時為你出錢又收留了你的人並非是我父親,而是安王,而且此事發生在兩年前,而非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