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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笑問。

「抱歉。」寧天歌看了眼身上,乾脆地拒絕,「我是阿七,不是寧天歌。不,就算是寧天歌,也隻是殿下的主簿,沒有替殿下擦身的義務。」

「早就知道不該那麼快揭穿你。」墨離歎了口氣收回手,認命地自己動手,「你就這麼就吧,什麼事?」

寧天歌燦然一笑,「太子要來了。」

水聲一止,墨離看她一眼,又回過頭去,優雅地仰起脖頸,棉帕上的水順著那優美的弧度緩緩流淌而下。

「你不信?」她飄開視線,眼睛無意識地落在一旁的掛衣架子上。

「這就是你說的緊急事?」墨離悠閒地洗著澡,不以為然道,「太子想做的事,誰能攔得住。」

「你不怕我被他發現?」寧天歌瞥他一眼,在他看過來之時又迅速移開,「實話對你說吧,他就是追著我來的,估計這會應該已經進了你安王府的大門了。」

「哦?」墨離頗有興致地看向她,「你是說,你這副樣子被他看到了?」

寧天歌怎麼聽都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

「殿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還是真不明白?」她沒好聲氣地走到一旁坐下,順手扯過一個靠墊墊在胳膊肘底下,「我這樣子被太子看到了沒好處,他可是見過我的。」

「嗯,是沒好處。」墨離贊同地點頭,又問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她直覺想火大,他這是存心跟她玩呢?然而心思轉念間,她軟綿綿地靠入椅背,斜眼打量他。

「有殿下這麼聰明的人在,哪裡還需要我來費心。」半晌,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起身往裡走,「該怎麼辦,殿下看著辦吧,我先睡一會兒,殿下想讓我配合的時候就叫醒我。」

身後墨離再無聲響,她%e5%94%87角微翹,張開雙臂擁抱他床上柔軟的被褥去了。

該做什麼,他自然會有辦法,她進入這個房間就等於將他拖下了水,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她還費那麼多心思做什麼。

許是昨晚一夜沒睡,人一放鬆下來困意便擋也擋不住地襲來,寧天歌剛一沾上枕頭,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也不強撐著,閉起眼睛偷空打盹,隱約中,外麵瀝瀝的水聲還在繼續,在靜謐的房間裡更像催眠一般,促得她更加昏昏欲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忽然一重,一個溫暖的身體壓了下來,寧天歌猛然睜眼,抬手就要一掌拍過去。

「太子來了。」低低的聲音響在耳畔,又麻又癢,「若不想他起疑,你就好好配合我。」

她微一遲疑,臉上的麵具已叫他揭下。

「還好,是平時那張臉。」墨離端詳著她的臉,神情甚為可惜,「本來還想看看你的真麵目,這回又落空了。」

「想看我的臉,殿下就等著吧,三年五載之後有可能。」

正說著話,身上那男人的手已不安分地去解她腰上的帶子。

「你做什麼?」她頓時沉了臉,抓住他的手。

「你頂著寧天歌的臉,穿著一身女子衣裙,是想讓太子把你兩個身份都發現麼?」墨離掙開她的手,雙手齊下地去扒她的衣服,「太子已經在門外,他們拖不了多久,還不快把這身衣服脫了。」

寧天歌剛才困得渾沌,此時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亦不再多話,瞪著他道:「你起來,我自己脫。」

墨離抿起一絲笑意,「是你叫我起來的。」

這話如此耳熟,她直覺不對,想讓他別起了,他已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這,這,這……這不就是剛才看過的那副身材?!

她無奈地望著床簾,「殿下,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墨離低笑,愉悅而動聽,「穿上衣服怎麼做事?」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扯了旁邊的被子扔給他,「殿下蓋上被子吧,天冷,仔細著涼。」

墨離也不反對,將被子披到身上,見她還未動作,不由揚眉。

「太子殿下,我們主子在沐浴,真的不方便進去。」這大嗓門一聽就是剛才未見人影的墨跡。

「不過是沐浴,有什麼不方便的。」墨承的聲音傳來,「他與我都是男子,見了又有何妨。」

「話不是這麼說的。」墨跡絲毫不買帳,「換作殿下在沐浴時有人進去打擾,恐怕也會不高興吧?」

「若是別人自然會有不快,但若是七弟,則另當別論。」

「哎哎,殿下,你不能硬闖啊,我們主子可是會治我們罪的。」

「有我在,他不會怪罪你們。」

「殿下,你可不能害我……」

墨離笑睨著寧天歌,「再不脫,可就來不及了。」

——

墨承漸漸不耐,一手揮開墨跡,示意身後的侍衛將他攔住,自己抬手便要推門,一名黑衣女子閃身擋住他去路。

「是你!」墨承退開一步,緊盯著阿雪。

那日在崇德殿阻止他殺李正的人,正是她。

「殿下,請你到前廳等候,有何事請等我們主子沐浴之後再說。」

墨承冷笑,他一直以為那日殿內的人是皇帝安排,未想竟是墨離的人,此時一見,那日的狼狽情景又閃現在眼前。

因為墨離,他失去了殺李正的機會,還壞了皇帝對他的印象,低微地跪在皇帝與墨離麵前,並失去了對吏部與刑部的掌管權。

因為墨離,他的母後被皇帝禁足在頤華宮,不知到何時才能解禁。

今日,哪怕沒有那名女子之事,他也要闖他一闖。

並不打話,他陡然出手向阿雪揮出一掌,借她閃避之際,抬%e8%85%bf猛然踢在門上。

雕花木門經不住如此大力,砰然被踢開重重地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碎木屑四處紛飛,半扇門板已被撞得支離破碎。

大步踏入,他先是看了眼已經沒有熱氣的浴桶,陰冷之色更為明顯。

抬手一推,展開的屏風被推至一邊,眼前再無遮攔之物,然而他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室香艷。

高聳的錦被下,光潔優美的肩膀赤摞呈現,在這驚天動地的聲響中,上麵的人驀然翻身而下,拉過被頭將身下的人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做好這一切,墨離才悠然轉身,手支著腦後,緋色的%e5%94%87弧微微勾起,「五哥,你這是幹什麼?」

屋外已經交上手的眾人聽到裡麵這震響早已停了下來,紛紛衝入,腳步紛雜,人人臉色凝重,然而在看到裡麵情景的剎那,個個兩眼圓睜,站成了木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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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撞破了安王的房事?

「七弟,哥哥路過此地,便想進來看看你。」墨承吸了口氣,道,「你手下說你在沐浴,百般阻撓不讓我進,我一時情急便撞壞了你的門,你莫要介意。」

一時情急?

不說闖,也不說壞了他的好事,隻是避重就輕地說撞壞了門,他又豈能為一扇門而生氣?

墨離輕笑,「當然不會介意,五哥想來看我,便是將我這府裡的門都踢壞了,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隻是……」

他很是溫柔地撫了撫露在被子外麵的一縷長髮,「隻是五哥嚇著了我的人,難得的一場溫存也讓五哥給攪了,唉……這個損失可是彌補不回來了。」

墨承盯著被子下的人,心裡的疑惑絲毫未減,聞言哈哈一笑,抬步向床邊走去,「別的事還好說,這種事哥哥我可彌補不了。不知與七弟溫存的是哪位,不如讓哥哥看看。」

「這可不行。」墨離佔有性地將被子裡的人往懷裡一帶,伸出一手阻止了墨承意圖掀被的手,「五哥,這種事是最為私密之事,本就不可讓他人看到,如今你們這麼多人撞見也就罷了,若要再將被子掀開,是否太說不過去了?」

墨承遭了拒絕,並不尷尬,反將墨離的手推開,一手抓住被角,嘴裡說道:「七弟這話說的,你年紀也不小了,府裡還沒個妻妾,父皇一直惦記著這事,我不過是想看看她是誰,回頭跟父皇說說,讓父皇早日給你下個旨,你們也好早日完婚。」

「不勞五哥費心,這娶妻的事不急,等我想成親的時候自會跟父皇提的。」墨離手中用力,摁住險些被墨承拉開的被頭,笑意不改。

「成家立業乃是人生大事,七弟怎可不認真對待。」墨承亦是滿麵笑容,眼中卻有絲陰霾。

他若連這小小一床被子都對付不了,日後還怎樣對付老七!

沒有人放手,誰也沒有搶了上風或是落了下風,那被子一頭被兩隻手繃得筆直,一人往上拉,一人往下摁,門口眾人看得進退兩難,誰又能懂得這到底是因為被子下麵那個人,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墨承臉上漸漸掛不住,側躺在床上的墨離氣定神閒對他淡淡而笑的神情此刻分外刺眼,若再僵持下去,丟了臉麵的人隻有他。

一抿%e5%94%87,他手掌猛一用力向上一扯,隻聽得『刺拉』一聲,被麵被撕成兩半,羽絮蓬然飛揚,隨著被子帶起的風散落了滿床滿地,在滿屋子飄散的飛絮中,被子下蜷曲著身子將頭埋在臂彎裡的人赫然出現在眾人眼裡。

「五哥!」墨承斂去笑意,沉聲警告地叫了一聲,隨即將那個受了驚的人圈在懷裡,柔聲道,「天歌,沒事,一切有我,你不要擔心。」

天歌?

這個結果與墨承的猜想相去極遠,他不顧兄弟之間勉強維繫的表麵功夫,摁住那個單薄的肩頭將那身子強行地扳了過來。

果真是寧天歌。

「寧主簿,還真是你。」墨承掩飾著心中的失望,哈哈一笑的同時又有另一種痛恨之意升起。

為何都選擇了老七,而不是他!篤定認為寧采詩對他一心無二,沒想到剛宣旨就被她當場拒絕,雖然他對這突如其來的指婚也極為不解,認為寧采詩成不成為太子妃都不重要,但遭到這種如此強烈反對的滋味可不好受。

原以為寧天歌能為他所控,結果還是成了老七的人。

若平時也就罷了,此時親眼所見,這種恨意便越發深刻起來。

寧天歌往墨離懷裡縮了縮,臉色更為蒼白,一雙眼睛漸漸泛起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