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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未曾發作,這次被那種古怪的毒給誘發,全憑內力壓製著,那個宮裡的什麼院正,一來就不問青紅皂白地為了你責問主子,說主子害你入獄。」

冉忻塵為了她去責問墨離?

寧天歌大為驚訝,白天裡他莫名其妙地對她生氣難道真是出於對她的關心?

「還有那什麼阮清,」墨跡自顧自地說道,「騎著馬直闖安王府,也沒個女人的樣子,還,還……」

阮清也去找墨離了?她不是要回邊關了麼?

寧天歌對於她倒不是太過意外,以阮清的性子,雖說與她不過一麵之交,但性情相投,為了她去找墨離也不足為奇。

「還怎樣?」她給自己倒了杯水,見墨跡還了半天也沒還下去,不得不問了一句。

「沒怎樣。」他趕蚊子似地揮了揮手,「那女人,硬是將主子說成薄情寡義的負心人,說主子如何有負於你,還說自己喜歡上了你,對你一見傾心……」

「噗……」寧天歌正聽得仔細,猛地聽到這麼一句,一口水噴了出來,悉數噴在墨跡臉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她隻得忍著笑,忙不迭地拿自己袖子去擦,自己都覺得他實在是夠悲催的。

臉色臭到了姥姥家的墨跡將她一把推開,狠狠地用手抹去臉上水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狠狠地哼了一聲,走開了。

寧天歌扶著額悶笑了半天,以後的日子,不愁寂寞也。

——

接下來的日子出奇平靜,沒有刺殺,沒有審訊,每天好吃好喝還有人陪著解悶,寧天歌的日子過得比在牢外還要逍遙。

李正的傷因為有墨離的安排而漸漸好轉,但不知是那天受的傷過重,還是因為多了個墨跡,他很少說話,除非寧天歌問他,他才有一句答一句,從不多說。

轉眼過了十來天,不說墨跡在牢裡待得快要抓狂,便是她也快要待不下去了。

墨離一直未見動靜,她真懷疑這件案子會不了了之,不過,這種懷疑絕不存在。

這日中午,外頭突然來了幾個人,刑部尚書親自在前麵引路,似乎是什麼重要人物,待走近了,寧天歌才看清竟是禁衛軍統領帶人前來。

這是墨承的人!

她記得清楚,上次她進宮竊取蘭妃病案,便是他隨著墨承一同攔下墨離的馬車。

獄卒哈著腰打開兩座牢門,刑部尚書和言悅色地寧天歌說道:「寧主簿,這幾位是皇上派來接你與這證人進宮的,也許從今天起,你就不必再回這裡了。」

「可算是要出去了。」墨跡嘟囔了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

寧天歌早在他們走近之裡已醞釀好該有的表現,此時低著頭神情蕭索地低聲應道:「這些日子多蒙陳大人照顧了。」

「應該的,應該的。」刑部尚書隻求她能早日離開,每日裡應付的人不是親王,便是將軍,他可實在有點吃不消。

李正被人抬了出來,他的傷雖好了大半,但為防他還要自盡,冉忻塵還是隔兩天便來給他服一次藥,好在自那日受刑之後,他已不再絕食,每日自己慢慢吃點東西,終於沒有餓死。

兩名禁衛軍過來就要挾持寧天歌,被墨跡揮開,乜著眼睛道:「這是安王殿下的人,也是你們動得的?」

寧天歌默默地接受這種說法,好吧,從某種程度上說,她確實可算作是墨離的人,隻不過含義上很大的不同而已。

「你們先走,我們在後麵跟著。」墨跡不由分說地將她扯在後頭,不理會禁衛軍統領難看的臉色。

寧天歌朝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不必逞一時之強,手心裡卻在這時多了樣東西。

——

皇宮,崇德殿。

偌大的殿內,墨離與墨承各坐一邊靜靜喝茶,偶爾談說幾句,看上去悠閒自在,若是細看,不難發現墨承端著茶盞的姿勢有點僵硬。

大殿中間,李正全身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睛望著殿內蒼灰色的天際,神情平靜。

「都過了一個時辰了,我看父皇是不過來了。」墨承終於按捺不住,放下了茶盞。

「五哥莫急,父皇近日身體微恙,聽說冉院正正在診脈,想必還需再過些時辰。」墨離微微笑道。

墨承默了一下,道:「既是父皇身體不適,不如我先過去看看,稍後與父皇一起過來,七弟且在這裡稍等片刻。」

「也好。」墨離點頭,「五哥且去吧。」

墨承牽起嘴角,站起身來,未走兩步,殿外忽奔進一人,神色緊張,附到墨離耳邊低語了幾句。

墨承認出來人正是墨離的近身侍衛,不由腳步一頓。

墨離笑意微斂,思索片刻,沉聲道:「此事交由你去辦,務必辦妥。」

「主子,這等要緊事我可辦不了,得由你親自去。」墨跡低聲抗議。

「沒看見我這裡有事?」墨離沉了臉。

「可是,主子……」墨跡還想說什麼,見墨離的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往下說,走又不肯走。

「七弟,可有何為難之事?」墨承走過來關切地問。

墨離笑了笑,「沒什麼,隻是一點小事,叫五哥笑話了。」

墨跡在旁邊急得直跺腳。

「我看父皇一時半刻也不會過來,七弟若有急事,先去處理也無妨。」墨承密切地注意著兩人的神情,作出試探。

「不可。」墨離正色道,「萬一父皇稍後便到,豈不叫他等我。」

墨承看在眼裡,並未堅持,「也罷,七弟既然執意不肯,哥哥也不多嘴,我這就過去看看父皇。」

「好。」墨離笑笑,看著他離去。

「主子……」墨跡遲疑地叫了一聲。

墨離抬手製止,拿起茶盞繼續喝茶,足足過了一盞茶功夫,他才起身走到殿外,對守在外麵的禁衛軍統領說道:「看好裡麵的人犯,我去去就回。」

禁衛軍統領恭聲應答。

墨離帶著墨跡匆匆離去,很快消失在宮牆間,崇德殿外轉角處,一人緩緩走出,%e5%94%87邊噙著一絲冷笑,正是墨承。

想防他,防得住麼?

快步往回走,他向禁衛軍統領使了個眼色,之後走入殿內,而殿門亦在他身後無聲關上。

大半光線被阻隔在外麵,隻有一部分光亮從白色窗紙透入,墨承慢慢走向閉著眼睛的李正,那抹冷意已經覆上了整個臉容,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森冷。

那日未能將李正用刑致死,反讓墨離得了一個人情,這個曾對他死忠的部下,還能像原來那樣對他誓死效忠麼?

他很懷疑。

所以,這個人必須死,而且必須在皇帝親自審訊前,死!

「主子。」李正忽地睜開眼睛,平靜地喊了他一聲。

墨承眸光一寒,「不準再叫我主子!」

「可是不叫您主子,屬下該叫什麼呢?」李正並沒有畏縮,輕聲道,「屬下自十五歲開始追隨主子至今,一直以主子相稱,從未改變過。」

「做不做你的主子,隻在我一句話。」墨承冷笑一聲,「李正,我隻問你,你的這條命是誰給的?」

「是主子您給的。」

「好,我再問你,你這條命是我給的,那你又該怎樣報答於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很好。」墨承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若我說,我現在想要拿回你這條命,你願意給麼?」

「願意。」李正麵色無波地回答,「李正這條命,主子可以隨時拿去。」

墨承眸中閃動著殺意,滿意地點頭,「有你這回答,不枉我當年收留你一場。」

「主子收留之恩,李正一直銘記在心。」李正的眼瞼微微垂下,「此次李正奉主子之命,守在相府牆外等候行刺成功的消息,未想非但未能完成主子所托,反被安王的侍衛所擒,這已是天大的失職,以死不得償之。」

「哼,你清楚就好。」

李正接著說道:「隻是,屬下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問問主子。」

墨承已有些不耐,「說。」

「主子貴為太子,已是儲君之位,為何還一定要殺了安王?」李正抬眼看他。

「這種事,也是你能問的?」墨承冷笑,凝內力於右掌,緩緩抬起,「李正,你隻要記得做好自己的本分,今日你為我盡最後一份忠心,我自會好好待你的家人,你,安心上路吧。」

卷二 誰與卿心 第八十五章 偷梁換柱

一掌擊出,蓄著十成內力,直取李正天靈蓋,勢必要將他一掌斃命。

千鈞一髮間,殿樑上一道寒光破開這殿內昏暗之色,如閃電般直指墨承心口。

若不躲,他不死也得重傷,若躲,李正便死不了。

無需權衡,墨承已作出反應,身子往旁邊迅速仰倒後翻,同時抬起腳尖將那道利刃反%e8%85%bf一踢,踢向射來的方向。

「篤」的一聲,一柄匕首沒入梁木,把手猶顫不休,樑上一道黑影直撲而下,阻下墨承對李正拍出的第二次殺招。

砰!

兩相對掌之下,兩人一觸即退,墨承已起惱怒之氣,到底是誰躲在這裡窺他秘密,壞他大事!

「住手!」

隨著一聲沉喝,龍椅後麵的幃幕向兩邊掛起,一人從裡麵緩步而出,明黃龍袍,金龍束冠,稜角分明的臉孔不怒自威,不是皇帝還能是誰?

他身後,一抹碧色身影緩緩相隨,優雅沉靜,似笑非笑,正是離去多時的墨離。

「父,父皇!」墨承大感吃驚。

在墨離與李正到來之前,他曾親自檢查過這崇德殿,確定殿內沒有其他人,如今非但樑上多了個人,連皇帝都在此出現,那他剛才與李正的對話……

臉上頓時血色褪盡,他緊握著拳立於原地,好似一尊石雕。

「太子,有什麼話要對朕說麼?」皇帝坐於高階上,俯視著這個他最為倚重的兒子。

「父皇……」墨承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