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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想讓七弟回來跟父皇當麵解釋,隻是七弟卻不肯……」墨承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話隻要說到一半即可。

皇帝果然又默了片刻,「嗯,朕知道了,此事交給你去查,那刺客也許還留在宮中,你且讓人再仔細搜搜。」

「是,兒臣定當竭盡全力。」墨承低著頭,看著明黃龍袍從眼前走過,後麵青衣黑靴急急跟上,直到邁出殿門,這才抬起頭來。

兩眼微微瞇起,望著明黃背影轉過殿門消失不見,臉色變漸漸陰沉起來。

「殿下!」一人在門外叫了一聲。

墨承起步走出去,那人附於他耳邊說了一句,他立即快步離開禦書房,走到不遠處一個黑暗的角落裡。

「殿下……」

黑暗中,一名禁衛軍打扮的人意欲行禮,被他不耐煩地打斷,「快說,什麼情況。」

「是。」那人人湊近他身邊,低聲道,「屬下們一直守在安王府外,並未見安王回府,不過不知為何安王府內東北角起火,火勢並不大,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滅了。」

「沒了?」墨承冷冷一眼。

「回殿下,沒有其他情況了。」

墨承沉默少頃,「嗯,回去繼續守著,有什麼情況隨時來報。」

「是!」那人領命,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他並未馬上離開,而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又一名禁衛軍打扮的人匆匆趕到。

「殿下……」

「可有何動靜?」他沉聲打斷。

「有。」來人一臉慎重,「屬下奉殿下命令在相府外守候,一直未發現有何異常,今晚卻見安王的車輦駛進了相府的後院,直到屬下進宮之前,安王都未曾離開。」

「哦?」墨承雙眸深深瞇起,這消息,在他意料之內,又在他意料在外。

他知道墨離定會找機會去拉攏寧桓與寧天歌,但想不到會在今晚這種時候。

這樣的機會……

他微微抬起頭閉上眼睛,他得好好想一想。

他早就知道他這個弟弟並不如表麵上那般溫和無害,現在看著像是隻慵懶曬太陽的貓,其實那利爪隻是暫時蜷曲在柔軟的皮毛之下,不知何時就會撲過來給人以致命一抓。

尤其今晚,父皇與墨離單獨在禦書房交談那麼久,他甚至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如果是關係到今後的大事……

眼前這機會千載難逢,若把握得好了,從此以後就會少一個最具威脅的對手,但如若把握得不好,後果將很難預料。

憶及那日寧天歌在頤華宮的表現,他已看出寧天歌並非如想像中那般軟弱無能,雖然處處表現得俯首帖耳,說什麼都連連稱是,但不知為何,他心裡總覺得有絲不安。

如若寧天歌與寧桓都被墨離爭取過去,雖不至於影響全盤佈局,但總是多些麻煩,與己不利。

驀然睜開眼睛,他心中已下決定,不管如何,這個機會不可錯失,否則定會後悔。

成功,自然再好不過,失敗,則沒有確切的證據,並不能推到他頭上來。

不管怎樣,利弊權衡之下,這個風險都值得一冒。

「之前讓你們去辦的事,辦得怎樣了?」他聲音沉沉,陰鷙而決絕。

「一切就緒,隻待殿下一聲令下!」

「好,今晚,便是你們表現忠心之時。」他俯首到那人耳邊,仔細交待了一番,那人神情極為嚴肅,不斷點頭。

最後,墨承直起身,眼眸在黑暗著閃爍著狠絕的冷光,言辭狠戾,「成敗與否決定著本太子的命運,也決定著你們的前途,因此,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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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誰與卿心 第七十七章 孤男寡男獨處一室會發生什麼

寧府西院,一點桔黃色的燈光自潔白的窗紗透出,映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剪影,靜立不動。

「殿下想娶我,我卻不想嫁給殿下呢。」寧天歌走過去,狀似隨意地關上櫃門,然後一側肩頭懶懶地靠在上麵,「殿下喜歡男人,抑或男人女人都喜歡,可我卻隻喜歡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所以……」

她攤了攤手,「抱歉了。」

「你若嫁給我,我可以隻喜歡女人。」墨離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細細摩挲著,嗓音低沉魅惑。

寧天歌輕輕撥開他的手,一笑,「可是我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殿下與那麼多的男人女人都有染,我怕我接受不了。」

此言一出,對麵的男人無聲笑起,定定地看著她良久,搖頭笑歎,正想說什麼,眸光忽而一寒,轉眸瞥向窗外。

外麵寂靜無聲,唯有偶爾風過竹林之聲,寧天歌卻亦在同時麵容一肅。

「有客人來了。」身形隱在櫃子後麵,她挑眉看向他,笑容淺淡別有深意。

「有客人來,寧主簿打算如何招待?」墨離回眸,%e5%94%87弧譏屑。

「招待麼……」她拖著長長的音調笑了笑,突然笑容頓斂,一把扯過他的衣襟,一個轉身將他抵在櫃門上,與此同時,隻聽得嘶啦一聲,一枝利箭筆直射入,來勢強勁,穿過墨離剛才所站位置,直直釘在對麵牆上。

厚厚的窗紗被箭簇生生刺破,還未來得及灌風,便聽得強勁的破空之聲響起,連續不斷地射入窗內,伴著奪奪的聲響,落在窗扇或櫃子上。

櫃子不大,隱蔽兩個人還算寬綽,然而下一刻如雨箭勢卻立即停住,隨即嘩啦數聲,十數名黑衣蒙麵人破窗而入,揮舞著明晃晃的長劍向櫃後的兩人刺來。

寧天歌第一反應便是腳步一錯,空手直入欲奪對方手中長劍,卻被一隻手拉住。

「不要暴露自己,我來就好。」墨離沉聲在她耳邊低語一聲,隨即將她護在身後,錯身迎了上去。

不要暴露自己,我來就好……

耳邊還迴盪著餘音,她已被他以一種男人保護女人的姿態留在了原處。

她沒有再動,靜靜地關注著房間內的情景,本來算得上寬敞的房間此時顯得有些狹小,那抹碧色虛影團團晃動,穿插在十數名黑衣人之中,身形輕盈而不失沉穩,左右騰挪中,很快奪得一柄長劍,不多久便聽到對方兵器落地的聲音。

地上的血跡漸漸多了起來,那些受傷的黑衣人卻似乎沒有感覺,不管被刺與否,都默不作聲地一味圍攻。

她背倚櫃門,不動聲色地盯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

看不出是何路子,但身法詭異,招勢狠辣,而且配合得極有默契,一開始便將墨離團團圍住,即便不斷有人受傷,多次被墨離打開缺口,卻依舊能將圍攻之勢配合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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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每一劍都不離墨離身上的要害,好幾次墨離險些被刺中,不禁微微蹙起眉頭。以這種打法,再這樣下去,就算墨離身手再好,隻怕也難取勝算。

這些都是什麼人?又是受何人指使,非要致墨離於死地?

答案隱隱欲出,卻聽得墨離悶哼一聲,右手臂被一道白亮的劍光刺中,錦袍頓時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有鮮血自裡麵洇了出來,浸濕了那一片。

她臉色微變,由於他動作一滯,那些黑衣人的攻勢便越發淩厲,招招都下的死手。

墨離麵容沉靜,沉著地化去那些招勢,可到底是習慣使劍的右手負了傷,又一人同時對付這麼多不怕死的高手,難免出現險象。

寧天歌心頭一緊,往前邁出一步又立即止住,略作沉%e5%90%9f,眸光迅速往四週一掠,落在那堆破屏風上。

隨手撿起一根尖削的木條,她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便雙手抓著那木條哇哇大叫著朝那些黑衣人衝去。

時而高舉當頭劈下,時而橫掃攔腰狠打,時而直戳使勁刺殺,她拖著不合身的裘衣在黑衣人中間橫衝直撞,將木條舞得呼呼生風,左撞一下,右踢一%e8%85%bf,完全就是胡攪蠻纏的打法。

不能暴露自己,她隻能用這種毫無章法的亂打減輕墨離的負擔,看似沒有章法,實際上她目光精準,每一下都打在了實處,又快又狠,如此一來,黑衣人的陣法頓時被打亂,漏洞百出。

墨離壓力頓減,鳳眸一掃,長劍如雪似冰,一劍挑破對麵直撲過來的黑衣人喉嚨,那黑衣人隻來得及發出咯的一聲便仰頭倒地,他看也不看一眼,反手一劍,劍身直穿過後麵偷襲那人的%e8%83%b8口,冷哼一聲,他刷地撥出,後麵那人亦倒地不起。

眼看著形勢不對,餘下的黑衣人目光極快地交換了一眼,突然撤去對墨離的進攻,方向一轉,竟齊齊對準了亂打一氣的寧天歌。

陣形變換,部分進攻,部分防禦,寧天歌一時成了包圍圈中之人,而墨離被擋在了圈外。

寧天歌雙眸瞇起,殺她?

就因為她剛才壞了他們的事?不,不可能這麼簡單。

——

「真無聊,主子怎麼還不出來。」前廳,墨跡坐在椅子上,一%e8%85%bf曲起擱在椅麵上,打了個哈欠,「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阿雪坐於他下首的位子,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沒有答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墨跡放下那條%e8%85%bf,不滿地抱怨。

「聽見了。」阿雪懶懶地回了一句,頭也沒回。

墨跡有些鬱結地瞪了她半天,倒回椅子裡,「嘖嘖,你說這大半夜的,主子跟寧主簿孤男寡男的獨處一室,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你想太多了。」阿雪冷冰冰的說道。

「那可不是我想太多,你想啊,咱主子本來就對寧主簿不一樣,你忘了那次了,要不是我衝進去,主子肯定把寧主簿在浴桶裡給辦了。」墨跡嘿嘿一笑,想起那個時候相當的自得,「再來說這次,主子連寧主簿所住的西院都不讓我們跟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阿雪終於回了頭,見他傻樂的模樣冷嘲道:「這也能讓你得意?我隻記得事後有人挨了罰,其他的倒是沒記得那麼清楚。」

墨跡的笑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