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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因為時間緊迫,但他雖然迂腐,人卻是極為聰明的,多年的皇宮生涯又怎能不明白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這一念之間做出的決定,他是在拿他的一生作賭。

「冉院正,這回多謝你了。」明朗一笑,寧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放開我了。」

「啊?哦!」冉忻塵一時未能回過神來,低頭觸到她含笑的眸子,頓時像是被燒紅的鐵烙了一般,手忙腳亂地推開了她。

她搖頭一笑,在身上摸了摸,才想起穿的是夜行衣,沒帶手帕之類的東西,便順手扯起他的袖子往他額頭上擦拭。

「你,你幹什麼?」冉忻塵連忙倒退兩步。

「一臉的汗,你不覺得難受?」她抱著雙臂靠在櫃子上懶洋洋地問。

冉忻塵俊臉一紅,側過了臉,用袖子飛快抹了兩把,這才感覺到身上濕答答地又冷又黏,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些不能忍受地皺了皺眉,從懷裡取出一塊棉帕輕輕地吸著汗珠,做到一半,臉色便極為不好看起來,扭頭說道:「你這麼晚進宮裡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要是被抓住怎麼辦?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連著四個問號,將寧天歌問得一愣。

對麵的男子眉心緊擰,帶著一點訓斥的意味,眸子裡還閃爍著一絲怒氣,神情無比嚴肅。

「冉院正是在關心我麼?」她秀眉輕展,愉快地笑了。

「當然……」冉忻塵脫口就要說是,話到一半就覺得不對,臉微微一紅,眼睛盯著櫃子冷冷地說道,「當然不是,你我素昧平生,不過見過一次麵而已,我為何要關心你。」

「那你剛才為何要救我呢?」寧天歌越見他臉紅,便越是想要逗逗他。

「那是因為,因為……」冉忻塵動了動嘴%e5%94%87,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張臉便越發地紅了起來,剛下去的汗又密密地往上冒。

「冉院正不想承認沒關係,反正你剛才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忍著笑,一步步朝他靠近,「我也知道進宮危險,一旦被抓住就沒命了,可是上次見了冉院正之後,我心裡便一直記掛著,茶不思飯不想,實在無法,隻得出此下策進宮來找你。」

冉忻塵明顯被鎮住了,看著她緩緩走近,愣在那裡一時忘了去反應。

女子如白蔥的手輕輕地擱上肩頭,清新的香氣若有似無地刺激著敏[gǎn]的鼻息,他頃刻間心跳如鼓擂,大腦一片漿糊。

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憐冉大院正青春二十餘年,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哪裡經歷過女人的當麵表白,唯一的一次異性接觸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女人強行摁在牆上,算上這次也才兩次。

他可以冷靜地麵對任何男人,以及除了這個女人以外的任何女人,偏偏麵對這個女人時就會心亂如麻,口%e8%88%8c笨拙,手腳不知該如何去擺放。

難道,這就是他命裡的剋星?!

------題外話------

離童鞋快出來了,等待的妞們莫急哈。

卷一 韶華莫負 第六十四章 刺客

撲哧一聲,寧天歌憋忍不住笑出聲來,抬手去捏了捏他的臉頰,「真想把你這隻小白兔當寵物養在身邊,肯定比我家裡那隻好玩多了。」

「什麼小白兔,你又亂講!」腦子裡的漿糊頓時去了大半,冉忻塵紅著臉揮開她的手,眼睛盯著牆壁不快道,「女子該懂得禮義廉恥,不該如此輕浮放蕩,隨隨便便摸男子的臉成何體統!」

又是成何體統,似乎上回她就被他這麼說過,就不能換個新鮮的?

摁了摁懷裡的冊子,她算算時辰也快接近亥時,該到了禁軍換崗的時候,便朝他瞇瞇一笑,「不管如何,今晚你這般不顧一切護我,我冒險進宮也是值得了,時辰不早,我先走了,下回再來看你。」

這樣的笑似乎有些眼熟,冉忻塵略一失神,便隻覺得眼前一花,燈光一明一滅間,帷幕內已失去了女子的蹤跡。

「你等等……」直接反應就是去抓她的手,然而卻連衣袖片角都沒有抓到,心裡一急,他連忙追了出去,敞開的門外卻隻有黑漆漆的樹影,哪裡還有那抹纖細身影。

悵然若失之感湧上心頭,他怔怔地望著前麵曲折的迴廊,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叫住她,隻是直覺不想她這麼快離開。

畢竟,他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還未來得及問上一問。

這麼一想,便有些恨自己為何要對她說那麼重的話,她走得那樣急,可是因為他的話傷了她?

「如果,如果還能有下次,我一定不這麼說你了……」

——

夜沉如墨,連星芒都未見一點,在一座宮牆的背光處,寧天歌已一動不動地貼著牆根站了將近半個時辰。

夜晚的風接近刺骨,單薄的夜行衣根本起不了禦寒的作用,再加上長時間的不活動,她早已手腳冰冷,不過是靠著身體的內力抵禦著。

這是出宮的必經之路,附近便是禦書房,而整座皇宮戒備最為森嚴的,這裡就數其中之一。

這本難不住她,既然能夠輕鬆進來,自然也能輕鬆出去,問題是,今晚宮中輪值的似乎是太子墨承,在她到達此處時,他就一直守在這裡來回踱步,沒有絲毫離去的跡象。

如果隻是單純的值守,這位太子也未免太過盡責。

正當寧天歌思索著要不要冒險在他眼皮子底下試上一試,便見禦書房方向有燈光映照過來,那裡殿門大開。

墨承步子一頓,注意力便落在了那個方向,從那凝神靜觀的姿態來看,似乎在等什麼人,腳步也不自覺地朝那邊走了幾步。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寧天歌雙手用力一掌牆壁,身形頓時如流星般激射而出,長長的大道中,隻感覺一陣風經過,身影快得辨認不清,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誰!」

燈影下,麵對燈光而立的墨承倏然轉聲,厲喝。

到底不是一般人,感覺敏銳程度亦高出禁衛軍很多,在她經過他身後之時,異於尋常的風速與氣流已引起他的警覺。

尖銳的破空之聲從後心傳來,寧天歌神色一凝,連點足尖錯開幾步,一柄長槍擦身而過,削斷了幾根耳邊長髮,長槍帶著餘勢射向前方,銀色的槍頭在黑暗中閃過寒芒一點。

「抓刺客!」

不過是一瞬間的停頓,身影已暴露無遺,隨著墨承的一聲大喝,值守在四周的禁衛軍已匯成一處,如潮水般朝她這邊湧了過來。

人聲鼎沸,燈火大亮。

「還算有點真本事。」寧天歌回頭朝墨承這邊望了一眼,%e5%94%87角一勾,麵對著無數銀光閃爍直刺過來的槍頭無聲一笑。

這些人還攔不住她。

就在長槍紛刺過來的一剎,她身形驟然拔高,輕點槍桿,一路踩著禁衛軍的頭頂,在接近最近的那座宮殿之時借力一跺,整個人便如一隻黑鷹般飛翔於漆黑天際。

「放箭!」墨承一聲令下,隻聽得嗖嗖之聲不斷,羽箭如蝗,疾射向半空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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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度得還挺快。

寧天歌冷眸橫掃,右手往腰間一探,一道白光乍然出現,映出女子冷靜而清秀的容顏。

地麵上的禁軍未及看清,便見那道白光幻作一團雪亮的光影急速飛轉,如一麵盾牌般將女子裹在裡麵,潑水不進。

羽箭紛紛反彈而出,帶著不可小覷的去勢反射向地麵,引得近處的禁軍紛紛退後,與不斷靠過來的禁軍擠作一團,不斷發生踩踏誤傷,場麵很是混亂。

眼見著那光影越來越低,漸漸隱沒在高挑的宮簷之後,墨承眉頭一擰,喝道:「保護皇上!封住所有出口,嚴密搜查各宮各殿,尤其就近幾處,任何細微之處都不得放過,每道宮門都嚴加看守,沒有諭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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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韶華莫負 第六十五章 反其道而行之

就在墨承下達命令之時,寧天歌並未如所有人預料那般速速離去,而是伏身於殿簷之上,看著從禦書房出來的那個人,笑了。

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這就是。

在墨承這種插翅也難飛的佈置中,如果想要憑借高超的身手出宮,而不被上萬名嚴陣以待的禁衛軍發現,除非小說裡描寫的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絕世高手才能夠做到毫髮無傷地來去自如。

當然,法子也不是沒有,硬闖也不是難事,但她更願意冒險試試眼下這個。

因為,越是危險的處境有時反而會越安全。

此時無數盞宮燈亮起,將整座皇宮照得猶如白晝,皇帝亦被驚動,走到門前詢問情況,大批禁衛軍將禦書房圍得密不透風,各條通道全是往來搜尋的禁衛軍,殿門通通被打開,每個角落被人被仔細搜過,人人臉色凝重,氣氛十分緊張。

寧天歌屏氣凝神在注意著下麵的動靜,趁著兩隊禁軍交錯而過空出的一段間隙,雙%e8%85%bf勾住飛簷,身體往外輕輕一蕩,便輕盈如燕地攀住了旁邊一座暖閣的雕樑。

而在她沒入陰影的一刻,另一隊巡查的人剛好經過。

時間控製得剛剛好。

回首望去,之前那座宮殿轉角將那抹從禦書房走出的碧影擋去,隻有一角袍擺尚且露在外麵,在璀璨的燈光下蘊著華美的流光。

無聲一笑,再一次把握住須臾之間的機會如輕燕般掠向下一個選中的隱蔽之處。

她的目的地,是不遠處停放著馬車轎輦的空地,而她的目標,則是其中那輛最為精緻華貴的馬車。

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那馬車上,或許是礙於它的主人太過尊貴,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認為有人會那麼傻,把自己往虎口上送。

想要在那個地方藏身,一旦被發現,無異於送死。

可她,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