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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長生已經抬起了頭,看著她抽了抽鼻子,然後哇哇大哭道:“阿棗姐姐,翠茵……翠茵死了——!”

阿棗愕然,半晌才想起來“翠茵”是那隻烈翠鳥的名字。

“前,前日瞧它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

長生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瞧著是真的傷心了:“三妹妹……三妹妹昨兒瞧見了翠茵,覺得有趣,便與舅父說自己也,也想要一隻……舅父,舅父就……”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說不清楚,一旁的綠枝忙氣憤地補充道:“侯爺便親自來和咱們姑娘借走了翠茵,因是長輩,姑娘雖然心裡不願卻也不好拒絕。可哪想翠茵這麼一去,竟是久久沒有回來,姑娘憂心便派奴婢前去三姑娘那裡討回,誰知她卻說她和翠茵玩的時候,翠茵亂跑到侯爺腳下,不小心被侯爺給踩死了!”

“不小心踩死了?”阿棗一愣,而後皺眉道,“那你們侯爺後來有沒有說什麼?”

“侯爺叫人買了隻鸚鵡回來送給姑娘,說是賠禮,可那隻蠢鸚鵡如何能和翠茵相比!”紅袖也在一旁有些憤怒地咬著%e5%94%87道。

阿棗想了想,又問:“那三姑娘又是什麼人?”

綠枝回道:“三姑娘是夫人身邊的丫鬟抬成的姨娘——容姨娘所出。夫人沒有女兒,便將三姑娘養在了身邊,侯爺雖不甚喜歡容姨娘,但對三姑娘卻是非常寵愛的,因此……三姑娘性子驕縱,暗中欺負咱們姑娘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回竟還害死了翠茵,簡直就是——”

這麼看來是故意的?阿棗臉色一沉:“長公主可知道此事了?”

“知道,公主方才剛走,這會兒該是找侯爺去了。”

“再如何,翠茵……翠茵也不會再回來了……”長生卻是哭得更傷心了。

阿棗忙摸了摸她的腦袋:“長生乖,別哭了,你這樣對身子可不好,情緒起伏得這麼大,你如今的身子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長生就猛地一個激靈停止了哭泣,而後死死憋住了眼淚。

對,不能影響到身體,絕對不能,她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起來!

可心下到底還是很傷心,小姑娘這一憋,整張小臉都紅了起來。

阿棗瞧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拍拍她的肩道:“不需要這樣,你……若是真的想哭,適當地哭一下也可以,就是情緒不可起伏得太過激烈……等等,說到情緒,你方才這麼傷心,身子竟都沒事呢!”

長生和兩個丫鬟都是一愣。

“是呀是呀姑娘!你瞧你這一回哭得這裡厲害都沒有昏過去呢!換做往日,你可受不住——”綠枝頓時喜上眉梢,隻是還未說完,便被紅袖打了一下。

“怎麼說話呢!”

綠枝忙捂嘴:“紅袖姐姐我錯了,這不是,這不是太高興了嗎!”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好了起來。

阿棗也伸手摸了摸長生的腦袋:“這說明你的身子真的好很多了,咱們近來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長生愣愣地看著她,半晌終於破涕而笑:“那,那我可以活下去了嗎?”

阿棗笑著點頭:“隻要乖乖地照我說的法子去做,長生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小姑娘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可隨即又突然低下頭,抽著鼻子擦了擦眼角:“可是……沒有了翠茵,大頭哥哥就找不到我了……”

若翠茵隻是受了傷沒有死,阿棗或許還能救活它,可它如今已經死透了,阿棗也別無辦法,便隻得轉移話題逗小姑娘開心。

然即便有阿棗的陪伴,長生也開心不起來,雖然她感激阿棗的用心,一直努力地笑著。

阿棗由此更明白了那位“大頭哥哥”對小姑娘的重要性。

然而一想到“大頭哥哥”有可能是燕承,她心裡就膈應得不行。怕直接提起他又會勾得小姑娘傷心,阿棗便尋機向綠枝和紅袖旁敲側擊了一番,可沒想兩個丫頭對長生倒是保護得厲害,許是怕此事洩露出去會影響長生的名聲,竟是什麼關鍵信息都不肯說。

阿棗一方麵很欣慰,一方麵又有些哭笑不得。但好在從她們的隻言片語中好歹能推斷出來,那“大頭哥哥”並不是燕承,阿棗便也就放了心。

隻要不是燕承,旁人都不要緊。

***

很快便到了晚上。

阿棗回家和宋靳一起吃過晚飯之後,便與他相攜去了悠揚閣。

京城的悠揚閣比青縣的悠揚閣更大更奢靡,尤其這會兒晚上,來往作樂的客人們絡繹不絕,瞧著十分熱鬧。

阿棗和宋靳沒有從前門走,而是從一條隱秘的小暗道進了悠揚閣後院。

和青縣的悠揚閣一樣,這後院是閒雜人等不可進的。因京城人多眼雜,各方勢力也多,薑無雙還特地在自己住的屋子裡建了個暗室。

此刻,她和岑央兩人就在這暗室裡等著阿棗夫婦。

一進暗室,阿棗就看見了多日未見的岑央。

然這會兒他臉上擦了修容的膏藥,麵容瞧著雖與往日還有幾分相像,但卻再無半分曾經的妖媚俊冶,倒是看著清秀稚嫩得很。

“師兄!”阿棗快步走到他麵前坐下,仔細地看了看他,而後便笑了,“你這個樣子看著怪陌生的,怕是紀夫人在這,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你啦。”

岑央挑眉,斜了一旁的薑無雙一眼:“你師姐能認得出就行了,旁人有什麼要緊的。”

阿棗一愣,這語氣……聽著怎麼有點像是“真師兄”?

可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眼神,卻又並不見半點“真師兄”才會有的那種詭異陰暗……

看來果真如薑無雙所說,岑央的病在逐漸好轉!

“嘻嘻,看來等這些破事兒解決之後,我就可以送師姐出嫁啦!”

見阿棗狹促,薑無雙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就飛快地塞進了她的嘴巴:“吃。”

“……嗷!”差點被噎到,阿棗忙捂著嘴巴飛快地將那糕點吃了下去。

“咳,說正事兒吧。”一旁的宋靳看不下去了,為什麼媳婦兒一見到師姐就會變得這麼呆?

薑無雙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這才轉頭對岑央道:“你待會兒不是還要趕著回去嗎?快說吧,都查到什麼了。”

岑央點點頭,喝了口茶,然後才道:“這段時日我與謝雲走得頗近,此人是個性子耿直的……”

宋靳挑眉:“等等,性子耿直……你說的是謝雲?”

作者有話要說:

☆、第90章

第89章

岑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嗯,怎麼?”

宋靳扭頭看了阿棗一眼,見她雖沒有說話卻是一臉復雜,便知岑央所言不假。

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宋靳笑了一下:“沒什麼,隻是有些好奇謝晉那樣的人怎麼會養出一個這樣性格的兒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岑央微微一頓,而後“嗯”了一聲:“這便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據我近來的觀察,謝雲與謝老鬼的感情並不好,與其說他們是父子,倒不如說是……上下級吧。謝晉不怎麼把謝雲當兒子,倒是頗為疼愛妾室所出的兒子謝風。隻是謝風被他養廢了,整日隻知道逗貓遛狗,並不如謝雲優秀能乾,再加上他又是庶子,所以外人皆道謝晉看重的是謝雲。但其實他根本沒怎麼管過謝雲,謝雲是被奶娘帶大的,他的母親王氏在他小時候的時候便過世了……”

說到這,岑央突然頓了一下。

“阿央?”薑無雙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麼突然不說了?

“王氏據說是因急病而沒的。可我查過了,她去世的時間,剛好是那個女人離開岑家回到謝晉身邊前後……”

眾人都是一愣,還是宋靳先反應了過來:“那個女人是指……紀夫人?”

岑央冷笑了一聲,還沒回答,阿棗已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師兄,你這話的意思是……難道王氏的死——!”

薑無雙也是一驚:“她難道不是病死的?!”

“雖然還沒有證據,但王氏的死……我可以確定和謝晉有關。”岑央幽暗的眼底仍隱約可見曾經那種駭人的血腥之色,說完這話,他又滿眼譏諷地笑了一下,“許是覺得王氏活著會妨礙他與那個女人吧,畢竟是自己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占著正室的位置呢。”

“這……他簡直是人渣!”阿棗回神,驚怒之下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王氏何其無辜!”

宋靳卻是沉%e5%90%9f半晌,擰眉道:“那謝雲可知道此事?”

“……不知。”岑央頓了頓,而後才有些復雜地說道,“他很少提起王氏,我也摸不準他對王氏有多深的感情,畢竟王氏去的時候他年紀尚小。再者謝晉在他麵前積威已深,他習慣了聽從他的吩咐,遵從他的命令,若無確鑿的證據,怕是不會信。”

薑無雙沉著臉道:“我稍後就派人幫你搜集此事的相關證據。”

岑央還沒說話,宋靳突然道:“此事紀夫人那裡或許會有線索,畢竟……事情與她有關。”

岑央麵色驟冷,薑無雙也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凝重。

阿棗忙扯了一下宋靳的袖子:“紀夫人並非心狠手辣之人,此事應該是謝晉自己的主……”

隻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岑央冷冷地打斷了:“就算此事是謝晉作為,非她所願,也不代表她就什麼都不知道。雙兒,派人去問她。”

薑無雙回神,有些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到底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阿棗看了看他們倆,又看了看宋靳,最終也隻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此事事關大局,便是不願也得為之,他們都知道。

“若能查清此事,說不定可以引謝家父子反目,雖然謝晉才是皇城禁軍的統領,然謝雲在皇城禁軍中的影響力也不小。一旦他們之間生出齟齬,皇城禁軍便不再是牢不可破的鐵桶,屆時我們便可尋機從中獲利。”見氣氛有些凝重,薑無雙開口轉移話題道,“隻是謝晉城府極深,那謝雲性子耿直是好事,卻也是壞事,畢竟他的一切皆為謝晉所掌控……阿央,你行事還是要小心。”

岑央這才回過神。

轉頭看了看薑無雙,他突然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同時飛快地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好,都聽你的。”

薑無雙有些錯愕,而後耳朵猛地紅了起來,緊接著就一巴掌拍了過去:“你,你作死呢!”

這旁邊還有人呢!

岑央也不躲,隻邪氣地捂著被打疼的下巴